暴君,從了本仙吧

116、跟我回宮

116、跟我回宮

他的心?

我記得那日他說過,早已經將心給我了。

可是,不會這麽離譜的。他是人,他隻是獨一無二,眸子是紫色的。怎麽可能呢?“拿到他的血,我的刀疤就會好!”他笑了笑,猛然撲身上來。

“治好你的刀疤,要他的一半血麽?”沒有反抗,被他壓在身下,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嗅到禧貴人的味道,蹙眉。他點了點頭:“自然,救你的時候,可用了他一半的血!”他笑了笑,扯開我的鳳袍道:“他真舍得,心都願意給你。”鳳袍裏麵露出了我的雪白裘衣,身子打顫,揪著他的衣衫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難怪,總是覺得他不對勁,難怪,我的傷會那麽容易好。

可是,為什麽從來都不知道呢?

“他不是人,那是什麽?”他的唇在我脖子上摩擦,大手覆在我胸口上,我腦袋不再靈光,隻覺得所有的東西都變了。惡心男人冷哼:“他是魔,殺人不會眨眼的魔!”

不會的,妖孽最善良……

雙手被他壓到頭頂上,我伸手從發髻裏抽出鳳釵,對著他的頭狠狠地戳去!

“啊!”肩上被咬了一口,他反手將我的鳳釵奪去,狠狠摔在地上,揚起巴掌在我左臉右臉上拍了兩個巴掌罵道:“賤人!”

臉上火辣辣,心中惱怒怒,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拚命地逃:“救命,救命,救命啊!”惡心男人站在身後哈哈大笑:“你以為這裏有人麽?”

如果真要被他弄到不能說話不能寫字,那去死好了。眼裏有淚,妖孽,你千萬不能把血給他,他會害了你!“明珠!”有人喊住我的名字。我抬眼一看,竟是夫元。

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站住了腳,他就站在我麵前,高大的身軀讓我不畏懼身後的惡心男人。夫元衝著我笑,低頭看到我殘破的鳳袍,眼睛一眯,冷眼看了看,連忙拉我入懷,眼睛直直朝著惡心男人看過去。

“他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抓緊夫元的胳膊,恐懼地看著夫元,哭泣起來。

惡心男人忽地站在我們對麵,冷眼看著我們。

夫元看著惡心男人,抱緊我:“不怕。”

點了點頭,夫元打架是能手,我一點也不怕。“草民豈敢傷害皇後娘娘,隻是,丞相大人這般抱著皇後,不怕引起懷疑嗎?”他臉上帶著笑容,看著夫元,那目光篤定。

夫元輕輕一笑:“這些事,怕也還輪不到你管。好好地不醫治皇後娘娘的身體,你這是在幹什麽?”夫元說到最後也是不悅了,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惡心男人。

惡心男人雖不畏懼夫元卻也不敢得罪,拱手:“我正是要給皇後娘娘檢查身體呢!”

“不要他檢查。”給夫元看我的鳳袍,夫元眉毛挑起:“我帶你走!”攬著我的肩頭要往聖安宮去,那惡心男人隻是皺著眉頭,再不跟上來。

猛地拉住夫元的胳膊,回頭看了看沒有跟上來的惡心男人,揪著他的袍子:“夫元,你帶我離開這宮裏吧!”夫元愣了愣,跟著我站住了腳,看著我的眉頭,疑惑道:“什,什麽?”

“那男人是禧貴人的舊情人,他是為了報複諸庭的,他不會救我,他要諸庭的血治他臉上的疤,他剛才……是要強暴我呢!如果我留下了,等找到另外兩個處子,那個男人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諸庭!”我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難怪元宵節那日嘴裏全是血腥味,難怪我醒來什麽感覺也沒有!雖不信他是什麽魔,可他能用自己的血救了我,肯定不凡。“可……”

連忙堵住他的嘴巴,搖搖頭:“帶我出宮吧,我留在這裏,隻會拖累了他!”我隻有半月的壽命,怎麽……也不要成為他的累贅。

夫元看了看我,再往不遠處的聖安宮看去:“那出宮以後呢?”

搖搖頭:“隨便,隨便去哪裏都是可以的。”

“你這女人……”他在我腦袋上一戳,道:“你就想著他,一點也不顧及我,若是我帶你走了,你的王上怕會把我全身撕碎的!”

也對。看著他頑皮的臉想了想,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他若是明目張膽地帶著我走,妖孽一定會去丞相府帶著我走的!到時候,不僅連累了夫元,我也逃不了。輕輕點了點頭,看看夫元:“好吧……”

夫元哈哈大笑,一把攬著我的肩,笑道:“你若是跟著我走,我保證不會被他抓到,也保證不把你交出去。”他在我肩上一拍:“信不信我?”

抬眼看著他,有些疑惑。真的可以麽?“真的嗎?”小聲問道,四處看了看,能出去麽?

夫元點頭:“自然。”抓著我的胳膊,帶著我往禦花園走去。他走路極快,我幾乎跟著飛奔,眼看他的側臉,怎麽和妖孽這麽相似?明明諸宵才是妖孽的兄弟,怎麽現在看來,夫元和妖孽這麽像。

“你看什麽?”他在我額頭上一碰,咧嘴笑著。

抓著他的手,感受他的溫度,和妖孽的溫度太像。吸口氣,問:“你要死了嗎?”我問話直接,並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可是,我怎麽能忽略他上次說過的話,怎麽能忽略他的溫度。盯著他的手看,抓緊。

好涼好涼。

他站住身子,愣了愣。

這一路上都沒有人,我心裏酸,想到那惡心男人說過的話。妖孽若不是人,若真的是魔,要怎麽辦?難道……夫元也是?

這世上的東西多的去了,我看不到的,猜不到的,多的是。看著夫元,眼淚就滾了出來,手從他手裏縮了出來,夫元愣住,搖搖頭:“沒有,我活的好好的,你哭什麽?”

我哭妖孽,哭你!

“走吧,出宮!”看著他點點頭,吸了幾口氣,大步往前走。

若妖孽真的是魔怎麽辦?夫元跟在我身後:“你哭什麽?為我哭麽?”他抓著我的胳膊,那手心突然和妖孽一樣,傳出絲絲溫暖,定住了腳,若是這樣,妖孽是魔,那他就不會死,是不是?

回頭看著夫元,開口問:“你是魔麽?”

夫元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他這個表情,肯定猜得不錯。他的手在顫抖,那手心的溫度也冷了下來,隨時變幻溫度,和妖孽一樣。夫元定了定神,點點頭:“帶你出去,我仔細和你說。”

“魔不會死,對不對?”被他拽著胳膊大步走出了禦花園,輾轉幾條無人的青石道,到了宮門口。宮門口侍衛多,有些疑惑,他能怎麽把我帶出去呢?夫元搖頭:“會死。”

會死?怎麽會這樣呢?那我更不能呆在宮裏了。“我跟你出去,你不能讓諸庭和那惡心的赤腳男人抓到我,知道了嗎?”站住了腳,看著他的 背影吩咐道。夫元被我拽了一下,回頭望望我,點了點頭擺擺手無謂道:“人家現在可不是什麽赤腳男人了,你沒看他穿的靴子是上乘貨色嗎?”他回頭看著宮門口的馬車,侍衛沒有轉臉,我和夫元便等著那馬車過來。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馬車?”驚喜地問道,又隱隱有些擔心。

夫元笑:“每次進宮都準備的。”他好像特別喜歡馬車。

那馬車緩緩到了我和夫元的麵前,馬車停下,車夫是個年歲不大的男子,見到夫元便點頭:“主子。”夫元微微頷首表示應下,拉著我的胳膊便將我推上馬車,我的心口有些疼痛,可不知道這顆心,到底是不是妖孽的!若是沒有了心,還能活下來麽?那麽,他給了我他的心,我的心去哪裏了,他的心……怎麽辦?滿腦子的疑惑,我坐在馬車裏,夫元坐在我麵前,用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我的身子。

我就這樣靠著車壁,坐在搖晃的馬車裏,外麵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夫丞相的馬車!”沒有人敢過問。“以往都是這樣!”他在我麵前說著,回頭看我一眼:“他現在怕是沒有發現你不在了。”

歎口氣輕輕點頭:“謝謝你,夫元。”

夫元愣了愣,瞪著我:“你這是在說什麽?”

“說謝謝啊!”我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眸子,我說的話,什麽時候都要給人重複了,真那麽難懂麽?他點點頭,在我腦門上一戳,罵道:“我們之間怎麽能這麽客氣呢?”他語氣不爽,把臉往我肩上靠,我不悅,給他一拳,他痛的揉腦袋:“你很討厭我嗎?”

抱著膝蓋看著他,咧嘴一笑,若是討厭又如何會相信你,讓你幫忙呢?若是討厭,又怎麽會擔心呢?我是感恩的人,誰對我好我都明白!“萬赦門的人沒有找你麻煩吧?”看著夫元的嘴角輕聲問道,搖搖腦袋:“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討厭你呢?”

夫元笑了起來:“他們哪有這個本事。”

馬車快速地奔跑起來,夫元舒了口氣,拉起簾子看著外麵的光景,點頭:“總算出宮了。”外麵依舊冷清,當是還沒有進入鬧市。他擦了額頭上的冷汗,拍拍手:“看吧,走到哪我都厲害!”

我真慶幸在危難裏遇見了夫元,手下留情饒我不死,還將我送到妖孽的身邊,這些感恩我都記在心裏,眼裏裝著淚,點著頭:“夫元,謝謝你!”

他愣了愣,繼續給我戳腦門罵道:“你第幾次說謝謝了。和我,你還這麽客氣,小心我再將你送回皇宮裏去!”他不高興了。

嘻嘻一笑,在他胳膊上一戳:“真疼!可是我知道,你不會把我送進去的,對不對!”夫元的個性和妖孽的個性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妖孽總是板著臉,夫元滿臉的笑卻滿心的傷,都是缺愛的男人,他們的內心最柔軟,一旦觸碰了,就會越陷越深!

外麵熱鬧非凡,我卻無心下去看。一路往右相府去,夫元扭臉問道:“那你以後準備怎麽樣?”

以後,還有什麽以後呢?都是拿上就要死了的人了,怎麽還能有以後。輕輕一笑道:“我在你那住幾天怎麽樣?”夫元一愣,將我身子看了個遍,點頭,舔了舔薄唇,樣子極其惡劣,道:“求之不得。”他伸手作勢要抱我,我抬腳在他胸口一踹,他吃痛,抱著我的腿壓在他胸前:“你好狠的心啊!”

瞥眼瞪他,他就是這麽無賴。

把自己的腳收回來,看著他雪白的錦袍上一個大腳印有些過意不去,幹笑一聲,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隻道:“用他給俸祿再買一件新的,沒有什麽不劃算。”

“你說說你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抓著他的胳膊問道,他剛才說魔也會死,我想知道具體的。他啊了一聲,裝蒜!我罵:“裝蔥也沒用,說吧。”抱拳看著他,馬車忽的停下來,他似是找到了救命草,連忙掀開簾子走了下去,將手放在我麵前道:“走吧!”看到外麵的亮光,一口新鮮的空氣飄散而來,站起身來撫著車壁下去,夫元卻抓著我的手將我拉了下去,差點沒摔倒。咬牙瞪他一眼,他在我肩上一拍:“餓了,吃飯再說。”

點了點頭,吃完飯再說也沒什麽不好。右相府,這麽氣派,看這紅漆大門,門打開,一個尚顯年輕的管家跑了出來,衝著夫元道:“爺,您回來了?”把小小的眼睛轉向我,他自個兒嚇了一跳,慌忙地跪在地上:“皇……”話沒出口,夫元大步上前將他瘦弱的身子拉了起來:“許伯,這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麽皇什麽的,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根本沒有見到!知道嗎?”

那被叫許伯的愣了愣,看看我,再疑惑地看著夫元,遲疑地點了點頭。年紀不大的車夫趕著馬車往後門奔去,夫元拉著我的胳膊進了右相府。

“若是連累了你,如何?”看著夫元輕聲問道,我出宮怎麽就那麽容易呢?容易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了!和夫元進了府,抬眼就看到了如夢,也算是多久未見,有些想念了。

如夢咧嘴笑:“喲,這不是明珠妹妹麽?”她看了我身上的鳳袍,再看夫元的臉,扭著纖細的柳腰大步上前,一把捉住我的手,樂嗬嗬地往院子走去。

“妹子,可過得好?”她看我的臉色,抓著我的手用力了些,又粗眉:“看你這模樣,是過得不好了!”跟著如夢踏進院子,看著右相府的一草一木,雖比不得宮裏那麽多,卻是極其美麗的,搖搖頭衝著如夢道:“我過得好啊!”如夢愣了愣,點了點頭,拉著我坐到那圓凳上,輕歎了一聲,道:“我聽夫元那臭小子說……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剩下的時間。回頭看著夫元,夫元把頭高高揚起,漂亮的下巴留給我們看,我輕聲笑著:“嗯,我身體舒服著呢!”如夢握著我的手,她和第一次見到一般,對我的眼神是關切的,拍拍我的手背笑道:“你可千萬莫要難受呀!”我聽著忍不住笑,難不難受豈是我自己能控製的,這身子要不舒服了,還能如何?揉揉膝蓋笑道:“我好受著呢!”如夢也掩唇笑,樂嗬嗬道:“確實,確實瘦了!”

唏噓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我是想讓夫元告訴我真相的,卻不想如夢突然想起什麽,拉住我的手便問:“你怎麽出宮了?好好地不呆在宮裏,你出宮作甚?”

聞著院子裏的花香笑了笑:“我出來玩啊,不過,你可不能說出去,宮裏有人要害我!”如夢捂著嘴巴,手掌在桌上一拍,臉色不好看:“說,誰要害你,我去殺了他!”

夫元大步走過來,一把從如夢的手裏搶過了我的手笑道:“要殺也是我去殺,怎麽輪到你來討好了?”夫元臉上嬉皮笑臉,湊唇便在我手背上一吻:“這個好差事,留給我,你休搶!”

如夢愣了愣,瞪著夫元:“若是讓外人看見了,你這廝要怎麽活下去。”忙將我的手從夫元手裏拿出,拍拍上麵的吻痕,收到我另一隻手裏道:“明珠,誰要害你?”

站起身來,看了看夫元,夫元輕聲一哼道:“你可知道宮裏新來了一個赤腳名醫,他要害了明珠。”夫元手不老實,放在我的肩上,臉以靠近,跟著不老實:“明珠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擔心。”他似是在哄騙一個小孩子,攬著我的肩:“走,帶你到處走走。”

如夢啊了一聲,抓著夫元的肩膀:“話沒說完,怎麽能帶他走?”

夫元瞪她一眼:“好不容易能和明珠在一起做些什麽,你就不要來掃興了,給我擋著外麵,如果那男人找來了,我好像明珠藏起來。”

如夢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望著夫元,夫元也不理她,帶著我便大步離開。

這裏一的一切都和宮裏差不多,將夫元的手從肩上拍開,離他幾步,他扭臉看我一眼,歎口氣道:“我就不知道那男人有什麽好?身邊這麽多女人你還要跟著他?”努嘴瞪他:“他心裏隻有我,你知道嗎?”妖孽心裏若沒有我,怎麽會給我血?若是心裏沒有我,又怎麽會願意給我?

“對了,你說魔會死?怎麽說?”拉著他坐到邊上的涼亭裏,看著那麽的湖水蕩漾,柳葉飛來竄去,這樣的天氣真是舒爽極了,一陣涼風過來,隻覺得身子有些微微的冷。

夫元坐到我對麵,見我急切望著他,歎了口氣,道:“這是由魔自己決定決定的,願意死,便死,不願意,就不會死!可身體裏的魔血一旦被放了個幹淨,那便是必死無疑。”

魔血?

呆呆看著夫元,伸出手去給夫元,小聲道:“我身體裏,是不是有魔血?”

夫元笑了:“魔血隻有治愈的效果,不會讓你變成魔的!”

他知道妖孽……“你知道他是……”我問不出口,支支吾吾,定定看著夫元,一瞥眼,他和妖孽是一樣的啊!“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魔?”一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可笑,這世上什麽都有,隻是自己偏偏偏偏遇到了。

夫元不再說話,看了看我道:“魔死後,將永世不得超生。”

那麽妖孽……他隻剩下一半的血了,剩下的若是給了我,他死了,就不會再出現了。上身湊了過去,一把抓住夫元的手,傷心痛哭:“求求你,救救他,不要讓他被那個男人害了,求求你,他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他的血根本救不了我,那個男人要諸庭的血治好他臉上的傷疤!”

夫元愣了愣,看看我,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他現在肯定把我當作了仇人,哪裏會聽我的話?”

無助地垂下了手,還有一個辦法,不回宮裏去,我就此死在這裏,妖孽救不了我,自然不會再拿出自己的血來,這樣,他就能永生了,說不定,我還可以在天上看著他,說不定我還可以時常下凡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咧嘴一笑,看著夫元:“好啊,那你這幾日帶我出去玩吧,我要吃所有好吃的,我要玩所有好玩的,行不行?”

夫元一笑,點了點頭。

妖孽,不要怪我。

你不是說過一點也不想看見我在你麵前死嗎?我不會在你麵前死,不會讓你看到。

原諒我再不想在這段日子見到你。說不定會心軟,說不定會跟著你走。你不會忍心看見我在你麵前死,我,會比你更不忍心的。

換上了新衣裳,將青絲放下,這張臉不再像一個皇後一般死氣沉沉,倒像個懷春的少女,咧嘴看著夫元,夫元伸出大拇指衝著我稱讚:“我就說你不適合那套衣裳,你穿這個好看了許多呢!”

點點頭:“那是自然。”

夫元帶著我出了丞相府,一路往大街上走,月隱國的大街我就來過兩次,這還是第二次,回頭看著夫元,吸了口氣:“你帶我去宵王府看看吧!”我想去看看笑顏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也就見過一次呢!

夫元愣了愣,罵道:“你進去,還想出得來?”

大街上人群熙攘,你推我擠,婦女們忙著買東西,小販們忙著吆喝,夫元拉我站在一個攤販麵前,看著那攤子上的東西,全是手鐲,晶瑩剔透,雖知道不是真的,卻看著真的好看。夫元嘴角一挑:“別說我小氣,你來我這裏我不是沒有買東西送你哦!”他拿起一支看上去最為華貴的紅色鐲子,拉過我的左手,往左手一套,笑道:“戴在你手上好看!”

那攤販笑道:“這位爺真會選,這可是上好的血玉啊!”

夫元點了點頭,看著手上的鐲子自然是喜歡,在夫元麵前晃了晃,夫元笑道:“好看。”他今日倒是大方,給我買了許多東西,一路上我吃了羊肉串,糖葫蘆,抱著烤地瓜,又去涼棚裏喝了涼茶。我和妖孽在一起,從來隻在宮裏吃過的,這麽一起逛,還從來沒有過呢!看著對麵的福滿樓,拉著夫元的手道:“你帶我去一次吧!”

夫元皺眉:“行。”

又心疼你的錢。

瞪了他一眼,高高興興地往福滿樓走去,門口依舊是兩個妙齡少女,見到夫元依舊上前撲進他的懷裏,叫聲道:“爺,您這多久沒有來了啊!一來,就帶了個小娘子來,是不是忘了我們?”這福滿樓怎麽變成了妓院?

夫元推開她們,正氣凜然地拉住我的手,對著兩個窈窕絕色女子道:“這是我夫人,豈容你們放肆?”他瞥眼,拽著我道:“還不給我去找位子?雅間!”語氣有些凶,兩個絕色女子愣了愣,看看我便乖乖帶著我們往樓上去了。

甩開他的手罵道:“誰是你夫人。”瞪了他一眼,拎起裙子大步往樓上走。來福滿樓的都是些富貴人士穿著華麗,路過幾個包間看到裏麵的男子,腿上均坐著姿色稍好的女子,回頭看著夫元,夫元搖搖腦袋,一臉的和他沒有關係。

和夫元坐到雅間裏,兩個女子將窗戶打開,我坐在窗戶邊看著低下流動的人群,上次還有妖孽陪著,這次沒有了。回頭看一眼夫元,夫元將手放在桌上,低著腦袋點了兩個菜,笑道:“我一直沒有找到救你的辦法,你這身子,倒是給我找了難題。”他撓撓腦袋,兩個女子疑惑地看看我,也不多話,退下。

“算了吧。”不用傷腦,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隻是我在這人世間,唯獨擔心的就是妖孽了。

“你又走神?”他罵道,給我倒了一杯茶。低頭一看,好似許多的官兵來了,我驚,回頭看著夫元,夫元湊臉一看,搖搖頭:“擔心個什麽?他們是去丞相府。”

丞相府?“那麽晚上怎麽辦?”

“他們不會走麽?”夫元無所謂地笑了笑,小二開始上菜,問道飯香我卻一點也吃不下,看看夫元,又看著自己的碗,撚了一塊清香的雞肉往嘴裏一番,哀怨道:“你說,他會不會傷心啊?”我心裏是煩躁的,畢竟離開他,需要做很大的決定,也要下很大的決心,他會不會恨我?

夫元把筷子一丟,站起身來,一把揪住我的手腕:“這麽擔心,你回去啊,回去啊!”他幾乎是爆吼,幸好這雅間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嚇了一跳,將他的手拍開:“你讓不讓我吃飯啊?”

夫元一愣,在我額頭上恨恨地一敲,我痛的流淚,死命地瞪著他。他笑:“再看,我把你吃了。”說著,又指著滿桌子的菜笑道:“這些菜都是給你點的,你自己出錢吧。”

吃下去的肉噎在喉嚨裏,連忙喝了一口茶,瞪著夫元,這……出宮匆忙我身上可是什麽也沒帶呢,怎麽能讓我出錢,不可思議。瞥他幾眼:“也成,你剛才給我買了不少東西,用那些東西做抵押應該夠了!”

和夫元為什麽總是那麽多話要說呢?還每一句都有刺要拿出來去戳?

“你敢。”他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我的胸口:“把那男人送給你的明珠拿出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手抱在胸上,小小地瞥他一眼笑道:“是誰剛才說拿了我男人的俸祿,要對我好些的?”

夫元臉色紅了,給我幾個大白眼:“行,想吃多少吃多少,把你送回去,我的俸祿會多起來的。”

這一頓飯都在爭鬥中進來,看著夫元的臉,難以克製地想起了妖孽,他現在還在丞相府麽?或者已經回去了宮裏,或者,還在滿城地找?

咧嘴一笑,抱抱地放下筷子:“我吃完了,我們回去吧。”

夫元點了點頭,和我並肩下了樓。

回到右相府天色已晚,右相府門口站著許多侍衛,見到我就鬆了一口氣,大步過來跪在我麵前:“娘娘,您可總算回來了!”轉眼一看,看到許多血色,那不是……今日看到的管家麽?夫元臉色一凜,看著門邊躺著的死人,大聲罵道:“誰允許你們到我府上殺人了?”

那侍衛嚇得顫顫發抖,連忙把頭低到脖子裏去:“是……王上!”

夫元哼了一聲,大步邁進了右相府。我跟著夫元一路進了右相府的大廳。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麵容,一身明黃掛在身上,他臉上帶著些疲憊,手拄在左臉上,看到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明珠,你總算回來了?”他笑的有些不自然,不對我發怒,甚至不大聲說話,我的心瞬時間柔軟下來,心裏很疼。他站起身來,頎長的身子往我麵前走來。

我也想撲進他懷裏,可是他的紫瞳告訴我不可以。

往後退了幾步:“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我要留在這裏。”

語氣漠然,心裏卻極是不願意的,我們相處的兩年時間裏,他一直對我好,這些我都記得,沒一點可以忘記。空氣冷了下來,妖孽的笑容消失,捏緊了拳頭,瞪著我:“跟我走。”他說的咬牙,俊俏的臉瞬時間比冰塊還冷。該怎麽說才好呢?該怎麽說才可以不要回宮裏去?

“我剩下的時日不多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嗎?”一字一句說的有些鑽心,看看他,咧嘴笑了起來:“我剩下的日子,你就不願意讓我過的自如一些嗎?我討厭宮裏的生活,我討厭宮裏的一切,我一點也不快樂,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他往前走,我便往後退,他眼神似在威逼,你無路可退。

確實無路可退,身後是門檻,腳跟磕在門檻上,他伸手一把抱住我的腰,眼神有些手上:“跟我回去吧。我會讓你活著,會讓你留在我身邊的。”

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忍住眼裏的淚水,抓著他的袍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麽時候說過願意要你救的!”

妖孽眼神一變,有些疑惑,捏住我的腰:“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將他推開,大步跑到柱子邊上,怒目瞪著他,罵道:“我想一個人,我想要一個人,你放了我吧。”指尖掐緊了柱子裏,劃出一條條的痕。妖孽愣在那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捏緊拳頭,咯咯作響。我心裏是極其難受的,隻是若被他帶了回去,他的血……

妖孽,回去吧。

“我再問一遍,回還是不回?”他一步步逼近,我繼續後退,身後是椅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瞪著他。他瞥眼:“瞪我做什麽?”

“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的。”屁股有些痛,這椅子為什麽不弄個軟墊,其實……還是宮裏舒服許多。看了看妖孽,整個屋子裏隻有我和他說話,好似沒有了其他人一樣。

妖孽憤怒,大喊:“來人。”

屋外進來幾個侍衛,妖孽看著我,咬牙,一字一句道:“全都殺了,看誰服侍她。”

他像是在賭氣,絕情的賭氣,眼睛都不眨就說出了殺這個字。我心裏一冷,指尖幾個侍衛走了出去,拔出腰間的刀,外麵的奴婢和奴才不多,卻一個個枉死在侍衛的刀下。

一聲聲慘叫,我回頭看著夫元,夫元冷冷笑了笑也並不在乎。“不要殺了。”那些侍衛竟然去各個院子將那些奴仆拉了出來,到了大廳門口,當著我的麵殺了起來。血噴了出來,很殘忍。

“不要殺了。”有些乞求,聲音哽咽,呆呆看著他,都是人命,怎麽可以這樣殘忍?

“你回?還是不回?”他逼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這次倒像他在乞求,心痛地無法呼吸,卻隻能拒絕。搖搖頭:“我不會回去,不會回去的。”

妖孽不悅:“為什麽?”

為什麽?一定要說一個理由出來嗎?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低下頭:“我從來都是騙你的,從來從來沒有喜歡上你,我一直都在騙你。”咧嘴輕聲一笑,這樣的話說出來,怎麽連我自己也不信了。明明就是愛的,明明就是。左胸傳來一陣傷痛,我不明白這顆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卻覺得他特跟著痛了,他的手輕顫著,身子也跟著顫抖。“殺!”妖孽道。

屋外傳來慘叫,還有刀劍聲,一個個身體倒下去的聲音,我的心裏酸楚,抬頭看著他,他笑:“右相夫元私藏皇後,拿下!”屋外跑進幾個侍衛,紛紛將刀放在一直沉默的夫元脖子上,夫元冷笑,看看我,看看妖孽,有些挑釁的笑容。妖孽揚手要砍在我脖子上,我連忙從頭上拿下金釵,抵在自己喉嚨上:“我不會和你走,你也不要帶走夫元,不然,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這話不僅上了他,也傷了我,明知他害怕……卻偏偏要說出刺耳的話來,終究是我狠了。唇邊溢出苦澀的笑容,我的脖子有些疼痛,一滴滴的血珠已經流淌下來,沾染我雪白的衣衫。

妖孽伸手要製止,我卻刺得更重,這裏一點也不痛,痛的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