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地府
154、地府
沐浴過後，身子格外清爽。老君坐在屏風後麵飲茶，嘴角帶著絲絲微笑。
穿上衣裳，我和老君出門散步，老君一身的清爽，拉著我的手，我們二人走在街道上引來不少人的讚歎，我抬頭看著老君，嗯，確實很迷人。夕陽落下，愜意地抬頭看著天上，如今在地上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天上灑下來的。想我們每天都在上麵遠遠地看著下麵，到了下麵才知道自由多可貴。
挽著老君的胳膊，肚子吃的飽飽的，老君低頭衝我笑：“可還喜歡這裏？”
喜歡，自然喜歡。
連忙點著頭。
老君輕笑，跟著我點了點頭。
街上的女子都看著老君，不免有些嫉妒，咬牙：“你不許看她們。”
老君一愣，在我腦袋上輕輕一撫：“你以前不如現在這麽霸道。”雖是這麽說，但老君嘴角的笑意卻濃了起來。
我跟著點了點頭：“那是。”低頭在地上找著東西，看到老君的影子，難怪一直覺得不對……原來我沒有影子。著急地站住了腳，盯著腳下的土地看。
所有的人都有影子，可是為什麽我沒有。
老君停了下來，問道：“怎麽了？”
我搖頭，仔細看著地上，沒有，沒有，我沒有影子。不免有些驚奇，跺腳：“我……我為什麽沒有影子？”拉住老君的袖子，看著地上，他的影子向前走了幾步，卻不能和我的影子相碰……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的影子沒有？”揪著他的袖子跺腳，老君一愣，拉著我的胳膊：“桃花……”
他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我抬眼看著老君：“老君，我的影子去哪裏了？我是不是得病了？我怎麽不一樣啊？”我奇怪為什麽我一個人沒有影子，這實在很離奇。我根本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老君一愣，抓著我的胳膊，輕聲道：“不要急，不要急，你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可是你們人人都有啊！”傷心難耐，老君抓著我的胳膊，輕聲笑道：“你別著急，沒問題的！”帶著我要走，我卻一路上都在尋找自己的影子。
路人看了看我們，卻沒注意到我是個沒有影子的人。
有些傷心，莫名的傷心，好似丟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和那鬼魂一樣，我像是失去了什麽一樣，可是失去的感覺我又無法言語，這樣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老君抓著我的手，輕聲道：“你沒問題，相信老君。”
一路恍恍惚惚地跟著老君回去客棧，迷迷糊糊地倒在榻上，這影子和我的處子之身一樣，失去的，莫名其妙，老君找到一套說辭，說我生過那場病，辛苦過後影子就不見了，可是身體沒有問題。
除了淡然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別無他法。
老君心疼地摟住我的身子，我靠在他的懷裏無奈又傷心，我失去了東西。
整個晚上我都在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哭什麽。明明對我沒有什麽傷害，可是我就想哭，這客棧被我哭沒了，我才會開心。老君極其有耐心，抱著我的身子，感受我的顫抖，這一刻我多慶幸身邊有老君陪伴著，他好似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抬起下巴，吻住老君的嘴唇，這薄唇又涼又暖，總是讓人安心，他幹淨地純粹，我腦海裏也不斷出現一個人，吻著我的嘴唇，可是……看樣子似乎不是老君。
可是我就喜歡老君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老君任我啃咬，我靠在老君的懷裏，顫抖著抖動身軀。
暖帳放下，老君修長的身軀已經覆蓋下來。
我腦海裏猛然伏閑陰鬱的呼吸，好似直直噴灑在我的臉龐上，一把將老君從我身上推開，哆嗦著身子，輕聲道：“我……我累了……”忽然不想了。
老君的下半身已經僵硬，攬著我的腰，無奈地歎口氣，抱著我輕聲道：“那睡覺吧。”
能遇上老君這麽溫柔體貼的人我真是開心極了，老君咬牙，抓著我的手。
“小妖精……”
唔……“人家現在已經是小仙女了……”
他的呼吸急促，摟緊我的腰，在我耳邊道：“小仙女，小夫人，莫要折磨我了……”
這一晚上慘叫，撲朔迷離。
老君很少這樣縱欲，今夜卻變得瘋狂起來，好似將隱忍的精神都發泄了出來。
一晚上的衝衝撞撞，後半夜睡的香，老君體貼地給我倒來杯水，撫摸我的頭發，捋了捋。無奈地看著老君，黑夜裏他的眸子異常清晰，我的眼裏卻時常浮現那紫瞳。一定是我中邪了，一定是……
第二日清醒的時候天早已大量，從窗外射進一股暖陽，老君站在窗前，還未穿上正裝，見我醒來，回頭衝著我笑，眼角透露著愛意。
“醒了？”他問。
我點頭，揉揉眼睛，這個角度看他的神情真是越來越迷人了。咬牙，桃花啊桃花，你本來不是這樣的，怎麽忽然這樣了？
老君大步走了過來，不顧被褥一下的我是光裸的，將我抱了起來，我顫抖著在空中抖著腿：“不要，不要。”
老君笑的開心，在我臀上輕輕一捏笑道：“不要什麽？給你沐浴。”說罷，已經朝著那屏風後麵走去，那溫柔的水汽還在噴灑，我看著熱水，抬頭看著老君，老君輕笑將我放進木桶裏，溫柔的水利立刻就包圍住了我。
暖暖地鞠起一捧水花掀在自己的肌膚上，老君離我遠些，呆呆地看著，微微一笑：“你好好洗。”
“你洗過了嗎？”
我問，將身子藏進水裏，雙腿間還有些火辣辣的感覺，生怕老君再來一次……這小腰可真是受不了了。想到他叫我小妖精，再叫我小仙女就一陣好笑，咧嘴看著越來越遠的他。
老君點頭：“我已經洗過了。”
是啊，老君這樣愛幹淨的人，怎麽能沒有洗過呢？
我在熱水裏泡了許久，洗過之後穿上衣裳，又開始享受今日的午餐。
我沒想到那蛇精住到了我們對麵，我出門的時候正巧她開門，見到我便咧嘴一笑：“小仙女，早啊！”她眼神露出些魅惑來。
額，難道是昨晚太大聲了？
可是，怎麽會？
有些羞澀地不看她，將門關上，又開開，看著她一張絕色的臉輕聲笑道：“小妖女，如何？”
她一愣，又用袖子揮了揮：“我已經一千歲了，還叫我小妖女……”
那老妖女啊！我不客氣地笑了笑：“你什麽時候走？”
老妖女搖搖頭：“不知道啊，跟著你們的。”她也不客氣，要走過來，我立即揮手：“你這妖女，不怕我們將你打回原形麽？”妖精曆來是害怕原形二字的。
那老妖女搖搖頭：“已經一千歲的妖精了，害怕你們那招不成？何況，我曆來什麽壞事也沒做過的。”
我不再和她廢話，立即回頭看看老君，老君衝著我笑，我也笑，將門關上，跑過去抓住老君的胳膊：“你說她總是跟著我們，為什麽啊？好煩啊！”我討厭別人覬覦我的老君，他是我一個人的……
老君微笑，在我腦袋上輕輕一揉：“你害怕什麽？她還能傷害我們不成？”說罷，又輕聲一笑：“她這樣的，一定有所目的，不如看看她的目的，說不定對我們有好處。”
他說的也不錯，可是老君越是這樣說，我的心裏越是不安分，憑什麽要跟著我們兩個人呢？我們過得好好的。
那老妖女似乎完全不介意我對她的敵意，有一晚我去找小二拿些飯菜，端著飯菜回去屋子的時候正巧看到老妖女從我們的屋子裏進去，手裏握著一根皮鞭，我大步過去，心想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可是……有我最心愛的老君。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女子的叫聲，不，軟綿綿的低吟，根本不算叫聲。有些氣急，大步走過去，隻見那妖女在脫衣裳，老君站在窗子前麵，背對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就是我最討厭的地方，老君對其他女人不會的，怎麽到了這妖女身上就變了？
不滿地跺腳，咬唇。
那女子已經露出了前胸和後背，我站在門口咳嗽兩聲，這女子簡直太不知廉恥了，大步走了過去，妖女驚訝，看了看我，又看著老君的背影，咬牙：“妹子，你也別誤會，我就是試探你男人。”
我現在是神仙，她怎麽就叫我妹子了？
“我們不是同一路人，別這樣親近。”我不滿意了，盯著她看。
老君回頭看著我，嘴角帶著笑意。
“喲，你這不以前也是妖精嗎？變成小仙女了！我也可以啊，我現在是妖精，以後也會是仙女的。”她嘴角揚的弧度驕傲，不免有些不開心，老君怎麽不知道拒絕呢？真是氣死我了！跺跺腳，大把將她推了出去：“你別來引誘我的夫君，你出去。”
那女子似乎覺得好玩，猛地伸手在我手背上輕輕一滑，笑道：“你倒是比你的夫君有趣。”說罷，又用嘴唇碰了碰我的手背。
她到底怎麽回事？
不滿地看著她，她出去：“妹子，你別急……”
把門好好地關上，我將飯菜放到了桌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老君上前來問道：“桃花，怎麽了？”
怎麽了？
還不是你惹我的嗎？
為什麽不懂得拒絕？她是個妖精，引誘男人的方法多了去了，怎麽能不妨著，我這樣笨的人都明白這樣的道理，為什麽老君不能明白？難道老君是故意的？
可是，沒道理啊，我雖然比不得那妖女漂亮，可是怎麽說老君也是先遇見我的……他不會這麽快移情別戀吧？老君湊上臉來，輕聲問道：“你究竟怎麽了？”
“你欺負人，你欺負人。”我不高興地說道，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怎麽能不顧我的感受，看著別的女人脫衣服呢？你分明就是喜歡她？是不是？”我實在不喜歡這樣的老君，我希望他的眼裏隻有我，可是他偏偏對別的女人好了，怎麽可以這樣呢？
老君咳嗽一聲，輕輕搖頭：“老君沒有要看別的女人，你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怎麽可能呢？
“那你以後不要見她了。”那女人有什麽好呢？憑什麽要將她留下來，還是一個妖精。莫非……“你想和當然一樣，把她像我一樣帶回自己的身邊？”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不滿地拍腿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呢？你已經有了我了，難道也要將她帶到自己的身邊嗎？”
我不允許，特不想允許。
老君愣了愣，搖搖頭：“桃花，沒有，你聽我解釋，我不會那樣做的。”
可是你明明就那樣做了。
老君看上去有些焦急，可是又憋的一個字也不說，我這下著急了，在他腳上大大地踩了一下，扭臉：“我不要理你了。”奪門而出，我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也不要容著。
老君沒有追上我的步伐，他不是很厲害麽？為什麽突然追不上了。
有些傷心地看著漸漸灰暗的天空，大步跑了起來。
應該快要下雨了。
暴風雨總是來襲地很快，讓人捉不透。
老君沒有追來，我卻如一個孩子一般，迷失在大大的瑤城街道。
說不出的恐懼，但又說不出地有些心情舒爽。
我早該一個人出來走走，理清楚這幾日發生的事件，怎麽會這樣呢？分明是讓人有些傷心的事情，從看到那雙紫眼睛就有些不高興了！老君居然還這樣對我，我心裏更是不高興了。
有一瞬間地想要落淚，卻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幾個鬼差。
“桃花，閻王爺想見你！”
天庭的人大多不和地府的人打交道，那閻王爺怎麽會知道我？看著鬼差，有些不開心了，搖搖頭：“我不去。”
不容我抗拒，兩個鬼差便已經架著我的胳膊，道：“不去也得去。”他們的臉醜，手也冷，碰到我的肌膚的時候我幾乎反射性地推開，搖搖頭：“你們別碰我。”
兩個鬼差不依，依舊拉著我的手腕。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心裏是極其不願意的。
怎麽說來就來，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
臉上有些委屈，用腳踩了兩個鬼差：“我是天上來的，豈能容許你們如此造次？快將我放開，不然我一狀告到玉帝那裏。”
兩個鬼差冷笑道：“閻王爺的話你都敢不聽，可容不得你。”
果真不讓我反抗，我身子便卷進了旋風裏，一路看到許多鬼魂往前走去，身邊跟著鬼差，這大概就是死人，一點精神都沒有，眼神渙散，有好多呢，有得人露出長長的舌頭，有的人肚子都空了，他們一個個看著有眼無珠，我著實嚇了一跳，罵道：“你們看到老君在就不敢碰我了，我一個人的時候，你們救出來抓我，是不是？”
兩個鬼差懶得和我說話，可是麵部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有些生氣。
我就是要讓你們生氣，誰讓你們惹我不高興。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兩個人也依舊沒有理我的意思，真是無趣。又覺得可疑，大聲問道：“你們為什麽要抓我？難道我陽壽沒有了？”可是我是仙子啊，為什麽會死？不是吧……
我猜忌的心越來越重，可是兩個鬼差根本不打算和我說話。
納悶地看著周遭的鬼魂，一個比一個可憐，我心下一驚，不滿地看著那麽鬼魂，我又不是鬼魂，為什麽要來陰曹地府，簡直太不公平了！
兩個鬼差看著我左動右動，忍不住在我胳膊上使勁一捏，我身子會痛，說明不是死人啊。一個狗吃屎要摔到在地，兩個鬼差忙拉住我，道：“桃花仙子，隻不過要和你說兩句話，您何必呢？”
對啊，我何必呢？
不高興地瞪他二人一眼：“可是，我總要知道說什麽話？”
兩個鬼差搖頭，看著四周的鬼魂：“您就不要為難我們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呸！
“不說我不去。”我想折回去，兩個鬼差又立即抓住我的胳膊：“桃花仙子，兩句話而已，您去了自然之道。”
另一個鬼差咳嗽一聲，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鬼魂要投胎，似乎要先和您說兩句話才願意去。”他紅了臉，哭喪著臉：“我其他的不知道了，您別再為難我們了。”
為難？
分明是你們為難我。
隻是，一個鬼魂為什麽要見我？
我和鬼魂什麽時候有聯係了？
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兩個鬼差，心知他們也說不出什麽。
會想到那日看到的紫瞳鬼魂，會不會是他？
可是老君不在我身邊倒讓我確實有些害怕！隻是，見見又無所謂……
點了點頭，輕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