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嘴巴不對
155、嘴巴不對
這就是陰曹地府，讓人有些心酸的陰曹地府？
看樣子極其黑暗，一個個鬼差人頭馬麵的，怪嚇人。回頭看了看兩個鬼差，一路上被架著的鬼魂也多。
不一會，便從陰濕的小道進了大殿。
那寶座上坐著相貌英俊，但看著十分邪惡的中年男子，見到我，嘴角一咧，又看了看下麵的鬼魂，我也扭臉去看，一身黑袍，黑紗依舊包裹著他的臉，在這暗暗的天色裏，我隻能看到鬼魂的眼睛，紫瞳。
他看著我，我們麵對麵，有些覺得熟悉，可是他讓人害怕。
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並不想靠近他。
他站在對麵，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因為我退後這一步，那紫瞳裏充滿了怨恨。寶座上的閻王開了口，輕咳一聲道：“桃花小仙就在你麵前了，有什麽話便說吧，說了就去投胎。”
我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和我說話。不解地看著那鬼魂。
鬼魂也不說話了，隻用紫瞳看著我。
周邊的鬼差都不耐煩了，連我自己也不耐煩了，這裏他不能傷害我，可是，我也該回去的，這陰曹地府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咳嗽一聲道：“說吧。”
他聽到我的聲音，眸子裏出現一絲暖意，大步走了過來，那魂魄根本觸碰不到我的身體。
鬼魂道：“跟我投胎。”
投胎？
我愣住，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好好的仙子不做，為什麽要去投胎？
搖了搖頭。
他不高興了，伸手要繼續碰我，我笑，這麽笨……退後兩步，搖搖頭：“我不會去的，我過得好好的為什麽要去投胎。”咳嗽一聲挺直腰板道：“我好好的仙子不做，去做人幹甚？”
他不高興了，搖搖頭，那雙紫瞳越發的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從心底莫名地湧出一股暖意，可是，為什麽又想要逃離。我繼續退後，捂住耳朵：“我已經嫁給了太上老君，我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我為什麽要去投胎，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麽要理你？你趕緊去投胎吧。”
他站在原地，臉上一臉的傷，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突然這麽凶惡了。
他站在那裏，眼神涼了許多，沙啞著聲音問道：“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為什麽要記得你？
從來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為什麽要記住。
何況我是仙子，你是鬼魂。
我看著他的眼睛，再看寶座上的閻王爺，輕輕點頭：“我根本不認識你，唉，吉時就要過了你趕緊去投胎吧，希望你到一戶好人家！”沒心沒肺地說道，看看身邊的鬼差輕聲道：“我已經見過他了，這下該回去了吧，我的夫君還等著我呢！”雖是有些氣氛老君的，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若是找急了我，肯定會難受的。
“夫君？”那鬼魂道，冷笑著。
自然是夫君……不是夫君還能是什麽。
暗暗發抖，覺得自己今天過分了。咳嗽一聲：“你先投胎，我這……就先回去了。”幾乎是逃一樣想要離開，那鬼魂到了我的麵前，雖不能觸碰到我，可紫瞳的傷卻從他的眼睛到了我的心底。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他問。
這好像是第二回了，不耐煩地點頭：“不記得。”
他笑，哈哈地兩聲，回蕩在整個大殿裏，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連我的心，都跟著平靜下來。這有什麽不對的，我確實不認識他，為什麽又要說謊呢？
點了點頭：“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想走，我真害怕他的眼神。
“可是我認識你。”他不作罷，極是觸碰不到我，可依舊想要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心裏急卻什麽也說不出，難受地看著他。他在我麵前激動起來：“你你不能忘了我，你不能。”
“我不認識你，我根本……不記得你……”
幾乎嘶吼出來，我無法忍受他這樣的語氣，我明明不認識他，他為什麽還要這樣說呢？
“我們的種種，我都沒有忘記，你真的希望我去投胎嗎？投胎以後，我會忘記你的！”他說，聲音如飄渺的塵埃落盡我心裏，我根本不能將那塵埃從我心間拿出，已經深深地，深深地印了進去。
“嗯，你去投胎吧！”我點頭，抓緊了手心，他看著我額頭的朱砂，笑了許久。
這樣僵持著，所有的人都沒有打破……
良久，他笑，點了點頭：“你走吧。”
我回頭看了看閻王，閻王點頭，兩個鬼差到了我的身邊。
剛走到門口，又傳來鬼魂的聲音：“我不會忘記你的，我們，還會見麵的。”
我站在魔毯上，見到他從那麵大鏡子裏鑽了出去，去投胎麽？
為何覺得有些淒涼。心口空出了一塊。
鬼差將我送出了地府，我站在荒無人煙的街道，剛才的鬼魂一點點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明知道自己不該想太多的，可是偏偏，要想這麽多。
站在原地，這應該是一個夢。
那麽多莫名其妙的話，不應該是我耳朵裏聽到的，何況，現在鬼差不在了，應該是夢……
“桃花。”身後傳來了老君的聲音，我回頭，見他一身白衣跑到我的麵前，用手捋著我額前的劉海，輕聲道：“你跑得怎麽這樣快。”說罷，一把將我擁入懷裏，抱歉道：“是我錯了，你別生氣，是我錯了。”
他的道歉我聽不進去，我想著剛才的鬼魂。
剛才的話，為什麽我一定要那樣說呢？我平時，不是喜歡說狠話的人，人家跟我非親非故，不是我的敵人，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話語過重了。
臉頰靠在老君的胸膛上，輕聲道：“我知道了。”
見我的情形不是很對，老君輕聲一笑，貼著我的耳朵道：“那蛇精是這一代的吸血狂罵，我這樣做，隻是想拿走她的精元，沒有其他的意思。”
吸血狂魔？
大吃一驚看著老君，老君捂住我的嘴邊，這時候邊上已經多了來人，一個人走來走去，老君搖搖頭：“我知道你會害怕，所以才沒有和你說。”他歎口氣，看著這稍稍顯得荒涼的街道：“這才剛剛天黑，街上就沒有多少人了！”是啊，這才剛剛天黑呢，怎麽就沒有人了。輕輕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決定怎麽樣？”
老君牽著我的手往客棧走去，輕聲道：“她現在的目標是我們兩個。”揉揉我的腦袋，老君輕聲歎道：“雖說這瑤城清靜安定，其實很多人都害怕，你看到城門口的士兵了嗎？一個個臉上都充滿著恐懼。”
難怪這座城透露著些詭異呢！
抬頭看著老君，輕聲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那個男人！”
老君一愣，挑眉：“什麽男人？”
“就是我們在那山上遇見的鬼魂，他去投胎了，說想見我，我好像就被帶去了地府見了他，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覺得自己在做夢。”老君是我的夫君，這些話和老君說應該沒有關係吧。
老君臉上微微變了色，拉著我的手緊了幾分，輕聲道：“哦。那……和你說了些什麽？”
“他問我記不記得他，還說，我們會再見麵的。”我小聲道，也握緊了老君的手，一路上許多人都看了我和老君，我心裏有些羞，將頭低了下去。
老君點頭：“你怎麽說的？”
我咧嘴，嬉笑道：“我讓他趕緊去投胎啊，我又不認識他呢，為什麽要記得他。”從老君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挽住他的胳膊，輕聲道：“老君，你不會生氣吧？”
老君愣了愣，看看路過的一個個人，笑著搖頭：“老君生什麽氣？”
是啊，老君生什麽氣？
其實，我是在自己生自己的氣吧。微微點了點頭：“老君，我剛才的飯還沒有吃呢！”匆匆去了一趟地府，又匆匆回來，還真是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場夢。老君聽我這麽說，愁眉已經舒展開來，輕笑著道：“好，回去再給你吃。”
一路回到了福來客棧，對麵的屋門關著，我抬眼看了看老君，老君也看了看那屋門，店裏的小二立即送來了新鮮的飯菜，衝著我憨憨一笑：“夫人，飯菜來了。”
最近餓得慌，人間的東西確實比天上的東西好吃多了。
我不喜歡喝天上的玉液，更不喜歡吃天上的東西，這凡間就是食物好，總能讓人心情開闊。
老君見我吃的開心，坐在榻榻上輕聲笑著。吃過以後，洗漱完畢，老君纏著我往榻上躺。
眼見那邊燈還沒有熄滅，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熄燈吧……”
老君笑，輕聲道：“你身上哪裏沒有被老君看過？”說的露骨，我的臉火燒一般，井從內心升起一股罪惡感覺，摟著老君的脖子，老君覺得我不對，碰著我的臉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就是害怕，忽然很害怕會在黑夜裏看到剛剛的鬼魂，我害怕那股戾氣……
老君微笑：“不用害怕……老君在你身邊。”正要脫去我的裙擺時，外麵傳來了慘叫聲，我得到解脫，拉著老君的衣袖：“是不是有人被害了？”老君看看我，又穿上衣裳，道：“我出去看看。”
我點頭，連忙將身上的衣物穿好，跟著老君出去。
隔壁的上房，一個赤身的男子躺在榻上，脖子上有一對牙印，裏麵冒出黑血，他長大了嘴巴，瞳孔放大，似乎很恐懼，可身子已經鐵青，看樣子是死去了。
店小二來，看到這副場景，臉色立即黯淡下來，跳腳：“哎喲，吸血鬼又來了，又來了！”吸血鬼？
我愣了愣，老君剛才說戲謔狂魔的。
眼見那男子死去的模樣很嚇人，心裏有些空空的，老君上前探了那男子的鼻息，我心下一驚連忙上去跟著老君，老君歎氣：“已經死了。”
小二跺腳：“這可是瑤城首富家的二公子……這下可如何是好……”
瑤城首富的二公子怎麽回來客棧？
老君瞥眼看著店小二，店小二想了想，指著我們對麵的屋子：“就是那位姑娘，是這二公子要和他一起吃飯，結果……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歎了一口氣，咬牙：“肯定是那姑娘！”說著，自己嚇自己地蒙住耳朵，跺腳：“瑤城來了吸血鬼，可怎麽辦才好？”
吸血鬼？
那是蛇精，怎麽會是鬼？抬眼瞧著老君，老君已經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回了屋子。
“要怎麽辦？”看著老君，把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老君想了想，低頭看著我。搖搖頭。
大半夜的時候，老君說他想到了辦法，我說跟著出去看，老君沒能同意說危險，我撅嘴說老君怕我做了累贅，可是老君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出去。
我想跟著出去看，但也確實跟著出去了。
老君一路去了一個密林，他腳步緊湊，偶爾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跟著人。
這麽隱秘？不禁有些好奇，我一向隱蔽的仙術做的做好，便乖乖跟在老君的身後，我的腳步聲幾乎沒有，穿梭在草地上，看著老君的身影一點點地去了林子最深處。
雖然我隱蔽的技術最好，可是……我的耳朵突然沒有那麽隱蔽。
遠遠地看著一個女子，看窈窕的身姿像是蛇精，老君離她不遠，那地上還躺著一個人，老君已經出手和那蛇精打鬥起來，我想老君怕是為了護著那人，隱約地看到老君沒有和蛇精再打鬥了，隻是蛇精忽然抓起地上的人，咬住了他的脖子。隱隱地，恍然間我竟然看到了紫光……
是有些駭人的，我張大了嘴巴，驚叫一聲。
之後老君又和那蛇精打鬥起來，最後我昏迷了過去。不知道是誰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砍了一下。心有不甘，可是醒來的時候，老君在我的身邊，他就坐在榻邊，見我好好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揉著眼睛看著老君。
老君責備道：“不是說讓你不要去嗎？你看，這不受傷了？”他在我額頭上輕輕一撫，我立即覺得額頭有些痛楚，齜牙咧嘴地看著老君，老君輕笑：“這下知道痛了。”
“你怎麽會在那裏？是不是那蛇精又咬人了？”擔心地抓著老君的胳膊，我看到蛇精咬了一個人，但是老君似乎並沒有去阻止，真是好奇怪呢！
老君微微一笑：“那是她的同伴，她在救自己的同伴。”老君從袖口取出一個透明的精元，微微一笑：“我已經拿走了她的精元。”那精元就是蛇精的，呲牙，看著老君：“她不是蛇精嗎？怎麽會變成……”吸血鬼？
老君輕笑：“既是蛇精又是吸血鬼。”他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可覺得悶？”
“對了，她的同伴呢？”看著老君的背影，想起那束紫光，不是每個人都能散發出紫光的！會不會是那鬼魂？可是，那鬼魂已經投胎去了啊！老君回頭看看我，眯眼一笑：“活的好好的，隻是暫時想喝人血，沒有辦法。”
“他以後也要喝人血？”抱著雙腿有些膽怯地問道，畢竟看到過被吸了血的人，樣子十分恐怖，以後也不會再想看到了。
老君點頭：“會。”
“那為什麽不一起處理了？”疑惑問道，處理了，就不會再有人死啊！
老君搖頭，輕聲笑了笑：“處理了，如何找到她們的老窩。”這話透著一股子陰柔，沒有平日裏的暖意，不解地看著老君，老君隻道：“我去準備一些吃的。”
和老君在這瑤城遊玩了幾日，我問什麽時候去處理他們的老窩，老君隻說時日還短，沒有一百年是找不到的。
“那吸血鬼要一百年才能吸血嗎？”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長大了嘴巴。老君也不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頭。
去了一趟凡間，再回到天庭的時候總覺得老君和我指尖什麽地方不對了。跑去太白金星的府邸看此月，一眼望去，那小人窩在胥知的懷抱裏舍不得出來，一張笑臉粉嫩嫩的。
此月看見我，一開口，嗓門有些大，震到了我的耳朵：“桃花，怎麽不多玩一會就上天庭了？”
多玩？是老君要回來的，他說天上好。有些委屈地看著此月，此月嬉笑：“都是人婦了，還是這樣喜歡哭？”
“我以前哭嗎？我以前笑的！”不滿意她的說辭，扭臉不看她。
此月咳嗽一聲，拍著我的背：“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感覺……老君對我的感覺不如從前了！眉眼輕挑，看住胥知和他懷裏的孩子，那個小男孩正在茁壯成長，見到我也不害怕。此月連忙吼叫：“胥知，你還不帶著孩子出去？”
自從嫁人，此月是凶了許多呢！看看可憐的胥知和那孩子，胥知委屈地點點頭，衝著我歉意一笑，抱著孩子果真出門去了。
若是我和老君，一定是我被吆喝著出去的……
歎口氣，此月抓著我的手：“你怎麽了，看樣子不好啊？”帶著我進了她和胥知的屋子，我開口說懷疑老君不喜歡我了。此月揮手，不經大腦思考，道：“男人啊，都是嚐到了甜頭就變心的！生氣做什麽，哪裏氣地過來？”
我以前記得此月說，若是男人得到了，便會珍惜。所以，才將春宮圖給了我的！瞪了一眼此月，此月拍嘴罵自己：“都是我這嘴巴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