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和我說話
172、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找他，走到一個轉角停一次，這樣停了很多次，我的腿腳開始發軟，眼見天色就要明亮，但一點也沒有進展。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我卻高興起來。沒有人最好，這樣我找到諸庭以後，便可以不用擔心身邊有人了。隻是，諸庭你到底在哪裏。
風越來越大，有些難以呼吸，我張開嘴巴，用手遮著嘴巴，試圖呼吸一口，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吸進好大一口涼風，猛地咳嗽起來。隻聽不遠處傳來細微的哭泣聲，一陣大霧飄來，我在霧裏一步步前行。
是誰在哭？“有人嗎？”我開口問道，前麵是所小屋子，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樹林，這裏荒無人煙的，在這麽大的霧裏倒還真有點可怕。沒有人答應我，但哭泣聲卻越來越大了。
“有人嗎？”我繼續問，感覺已經到了那木屋子前麵。
“有人。”猛地一個聲音已經噴到了我的臉上，是個蒼老的男人聲音，他咳嗽著：“小姑娘，你一個人怎麽到了這裏？”抬眼看到那男人左臉眼角到下巴的傷疤，猙獰地很！搖了搖頭，大霧漸漸散去，天已經明朗。
我低頭去看，那地上躺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脖子上有兩個牙齒印，我仔細一聞，回頭看著男人，男人已經走到小姑娘身邊，摟起小姑娘的身體，小聲道：“你說話聲音小一點，我姑娘睡著了，你若吵醒了她，我不會放過你。”他小心翼翼地將姑娘抱在懷裏，嘴唇觸碰在小姑娘的左臉上，反複地用臭臭的嘴巴舔弄姑娘的左臉。
這男人身上確實沒有什麽味道，女孩看樣子已經死了兩三天了，臉上淤青，已經開始腐爛。
“把她埋了吧。”我看著那個男子，覺得他舔的很不是個滋味，心口一陣惡心。
男人搖頭：“我要抱著我閨女，我閨女下地裏去多孤單啊，她才十四歲！我舍不得。”一滴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滴落在姑娘的臉上，他哭的很是傷心，也不抬頭看著我。有些好奇，看著他的動作，歎了口氣：“這小姑娘……怎麽死的？”
男人猛地瞪我：“你說什麽呢？我閨女隻是睡著了！”他大聲道，把我嚇了一跳。
我點了點頭：“她怎麽睡著的？”
男人歎口氣：“這裏每晚都有吸血鬼，這個村裏的閨女都睡著的差不多了！”
這個村裏？
我回頭看，這裏隻有這一間屋子，怎麽就……一個村子了？“那其他人呢？”我不免好奇，低頭看到許多陰森森的白骨，往後一退，心口更是惡心。
男人一笑，輕聲道：“都搬了，你看。”他伸手指著不遠處的炊煙：“我一個人，隻想守著我閨女了！一個地方也想搬。”他幽幽地歎氣，我看著那小姑娘，有中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我正想看別處，男人突然叫了一聲：“燕兒，燕兒！”他聲音裏充滿了驚喜，我回頭，隻見男人懷裏的姑娘已經睜開了眼睛，和汝沙一樣，是雙紅眼睛！姑娘轉了轉眼珠，似乎不認得她爹，有些肉肉的身子突的站了起來。那男人被姑娘推開，摔在地上，姑娘擦了臉上的口水，瞪著男人，咬牙切齒，似乎非常不滿意。
那可是他爹！
姑娘不管不顧地伸出利爪，長長的指甲對著那男人的脖子戳去，我連忙上前要製止，姑娘回頭看著我，眼神一瞥，將我揮開，並沒有打算傷害我。姑娘的大拇指和食指一起戳進了男人的脖子裏，兩個洞！
原來，並不是牙齒才能咬出兩個洞，就是指甲，也可以的。男人在痛苦地掙紮，等我上前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地，我驚訝地看著那姑娘的背影，男人已經死去！
姑娘並不打算多留，轉身要離去。
她連自己的爹爹都可以殺，為什麽不殺我？難道是……我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姑娘的袖子：“諸庭，是你嗎？是你嗎？”我有些急切，她的手遲疑著，也不回頭，我便兩手抓著他：“我知道是你，知道是你，你回頭看看我啊！”眯眼看著她的身影，為什麽要躲在別人的身體裏麵？這身上確實有股好聞的味道。
姑娘回頭，一雙紅眼睛看著我。
“我是明珠啊。”拉著她的胳膊緊緊地：“你別離開我，我和你在一起……”
她不說話，抬眼看了我兩眼，撇了撇嘴，我抓她緊，她也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你倒是說話啊，我知道是你。”將她上下打量一遍，看看天明，輕聲道：“你有沒有受傷？”她不動，這樣僵持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將我推倒，向前走去。
哼，又欺負我。
不高興了，坐在白骨旁邊，大聲叫道：“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你不帶我走，我就在這荒山野嶺裏讓別的吸血鬼吸了血算了！”把腳上的靴子脫了下來往她的背影砸去：“你就用真身讓我看看，會死嗎？”
她背影不動，我就更是倔強了，扁嘴：“你好歹和我說句話啊！”被我的靴子砸地動彈一下，她也隻是顫動一下，也不回頭。奇了怪了，這是什麽壞習慣？以前也沒見過啊！才離開我這麽一段時間，就改了脾氣了？
“你是不是不想認我？”我看著落在她腳邊我的靴子，眯眼：“我辛辛苦苦從天上下來，放棄了最好的生活，你現在就這麽對我，你真是沒良心，你對我一點也不好，還枉費我這麽想著你！”嗚嗚地哭了起來：“你不知道，昨晚我差點被他們殺了，我看你現在就是巴不得我被殺了，是不是？”
她不說話，隻是背影小小地繼續顫動，這樣用一個女人的身子看他，倒真是太不習慣了。
“你不肯認我，那我現在就死，我死了算了。”從頭上拔下簪子，咬咬牙：“我真的去死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在意我。我一直覺得這身子裏現在的靈魂就是你，你是諸庭，肯定舍不得我死的，是不是？
小乖乖，老老實實地回頭看著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要將簪子往腦袋裏戳，那身子果然有了反應，回頭將一顆石頭丟到我的手腕上，手裏的簪子掉了下去，她又撿起腳邊的靴子往我走來，半蹲在我麵前，她用女人的手，給我穿衣服。
氣急，嘟唇：“你快變回你的身體。”
不滿意地拍拍她瘦弱的肩膀。
她搖頭，指指上天。明明沒有太陽。
她細心地給我套上靴子，又抱胸看著我。那雙紅眼睛裏全是柔情蜜意。我把她上下打量一遍，輕聲問道：“你受傷了嗎？”她想了想，點點頭。
“哪裏？”我問。
他直直自己的胳膊。我疑惑，瞥他一眼：“你為什麽不說話？”將她的胳膊拉過來，這身體倒是沒什麽血！他搖頭，指指自己的喉嚨。
“那要怎麽樣，才可以替你療傷？”我心急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每一刻，抓著她的手緊了幾分，這是小姑娘的身體溫度也不如他本人。他不說話，我也猜不到。
低了低頭：“嗯，那好，我就跟著你吧！”
她搖頭，反複搖頭，我說話她也不讓。
無法子，隻好看著她的臉，指指躺著的老人問道：“你為什麽殺了他？”她眼睛裏全是殺意，搖搖頭，指指小姑娘的身體，意思就是不是他的意思，是小姑娘的意思。
點了點頭：“那個不是她爹嗎？”
她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一直叫她閨女！歎了口氣，抓著她的手不放：“你為什麽不讓我跟著你，我跟著你有什麽不好？”她的手想要擺脫我的，一點也不讓我握緊。
懊惱地瞪著他：“你是不是有新歡了？”
她抬眼，有些疑惑。
我擦了把臉上的淚痕：“你為什麽不讓我跟著你，我下來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語氣堅決，我說的是實話，看看這荒山野嶺的，他在這裏要做什麽？
她點了點頭，眼神也很堅決。
我的心一下子沒了主，無奈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她搖頭，表示並沒有說社麽。“你怎麽能有別的女人？”我罵，將腳邊的泥土抓了起來丟到她的身上：“你為什麽殺這麽多的人？”她還是不願意說話，任我打！看著他用一個小姑娘的身體和我交流我是真的不高興了！抿唇：“你快和我說話！”她搖頭。
“你到底怎麽了？你和我說說啊！”我憋著眼裏的淚水，站起身來，將她一把推到：“你和我說話啊，快點！”我討厭這樣的方式，為什麽不和我說話，一切的話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她一直沉默，我也沒辦法，站了好長時間，她忽然站起來，對著我揮了揮手。
我張口要說話，她卻一下子癱軟下去，這個身體已經沒了掌控她的主人，他就這麽來一下子，看來，還是認得我的！心酸地眯眼，這算是什麽事兒？
我站在原地大吼大叫：“諸庭，你給我回來，給我回來啊！”也不知道為什麽，濃霧又來了，這次來的更強烈，我就是想施展仙術，也被局限住了，咬咬牙，你果然夠狠的！扁嘴一哭，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你休想掏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