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不能
184、不能
妖孽每日將我困在聖安宮，根本不讓我出去，他除了早朝，其他時候都與我在一起，我想見一麵皇後，他也不讓。我心裏猜想他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可又猜不透他的心，更離不開他去找皇後。
那日皇後來了聖安宮，我驚喜，她卻一點笑容也沒有。
“你那天說的，還沒有說完。”抓著她的胳膊，輕笑道：“你說給我聽啊。”好不容易見到她了，總該知道一些。她看看我，搖頭：“諸庭不讓我說，我不會說的。”
愣了愣，搖搖頭：“他不在啊，你就和我說了吧！”
她坐到椅子上，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笑了笑：“和你說，對我沒什麽好處。”笑容有些慘淡，宮女已經端了茶來，天氣很冷，屋內又多了暖爐，她抱著自己的胳膊，看上去很可憐。
“你怎麽了？”坐到她身邊，算上去也是她救了妖孽的，應該感謝她呀！她搖頭，看了看我，又歎口氣：“如果諸庭可以對我好一點，我死，又有什麽不可以？”
死……
在她腦門上一指，搖搖頭：“你還年輕，說什麽鬼話？”多少人想活著都沒有辦法呢！比如汝沙，她一定很想變成人，和她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我希望我和妖孽都有來世，我們一定是人，不用永生，我們有一百年，從相識到最後，都隻有我們兩個人，就足夠了！她輕輕一笑，點了點頭：“諸庭活著的時候，我一定會活著的！”
“嗯。”見她不肯多說，我也不再多問，隻看看那宮女，輕聲道：“你今天怎麽來了？”
女子看看我，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輕聲道：“我過來看看你。”
“諸庭允許的？”如果妖孽不讓，她怕也不會來的！是啊，妖孽不讓她說，她又怎麽可能說呢？妖孽鐵了心的不讓我知道，但又能包的住多久？我可以不問皇後，可以不問妖孽，但我可以問小香和汝沙啊！
“嗯。”她淡淡回應了我一句，眯眼看了看我。
被她看的有些別扭，把臉扭了扭。她笑：“我沒想到，真的會有神仙和吸血鬼呢！”
突兀的話語讓我愣了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梅花，我已經有幾天沒有出去過了！我真想出去！回頭看著皇後：“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她點頭：“嗯。”
這一出去，到了禦花園，看到的便是蘇太子。
蘇太子尚且年輕，皇後也年輕，蘇太子似是著了迷一般地看著皇後，還開口喊了晴雨，我微微愣了愣，他是烏蒙國的太子，怎麽能叫別國皇後的名字？這麽一聽，倒是覺得他們很親密，至少蘇太子叫她的名字比妖孽叫出來親密不少！
皇後點了點頭，那蘇太子又對著我恭敬地彎了彎腰。
衝著他微微一笑，三個人便遊了禦花園。
時間過去的太久，我有些忘了當時妖孽做皇帝時的種種，隻記得他偶爾會帶著我散步，那時也對我寵愛有加，隻是後宮有個妃嬪實在太招人討厭，後來又分開了！腦子裏的記憶有些雜亂，根本想不出多少，心裏甜蜜，回頭看著皇後：“你上次說的玫瑰？”
皇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指著萬聖宮的方向道：“那邊有！”
“你們聊天吧，我去摘花！”我也要送妖孽熱情的玫瑰。皇後愣了愣，看看蘇太子，又看看我。
“嗯。”皇後輕聲點了點頭，回頭看著身後的宮女道：“小心伺候著。”她不算壞，也不是我討厭的。但現在是妖孽的皇後，我難免戒備著！搖搖頭：“不用了！”對著她擺擺手：“我一個人好著呢！”也不等她說話，我便往萬聖宮的方向去了。
身後還是跟了一個宮女，那宮女滿臉的不屑，我進了萬聖宮，看著滿院子的紅玫瑰，這花實在稀罕，我以前都沒見過！回頭看了看那女子，碰了碰花，笑道：“皇後帶來的？”
宮女點頭。
看到院子的中間，幾朵花已經枯萎，有些心疼，歎了口氣，回頭對著宮女道：“給我一個籃子，可以嗎？”宮女看著我，搖頭：“對不起，萬聖宮裏沒有花籃。”
沒有啊！仔細看了看，這院子裏確實沒有，再回頭看著她：“那給我一把剪刀可以嗎？”
宮女點頭，有些不耐煩，徑直去了屋子裏，那些花瓣嬌滴滴的，看在眼裏很是舒服，宮女拿出剪刀，我便彎腰剪了起來，一枝，兩枝……要剪幾枝呢？九！久久……
點了點頭，就這麽辦。看著中間枯萎的玫瑰有些心疼，忍不住走到中間，捏著已經剪好的玫瑰，那宮女連忙喊道：“姑娘，小心啊……”
她不叫我還好，一叫就真讓我嚇到了，手裏捏著玫瑰刺猛地戳進指尖，一滴滴的血流了出來，疼得我連忙甩手，一滴滴的血便往苦味的玫瑰上撒去。一抬眼，聽到宮女的尖叫，我也怔怔看著那些枯萎的，玫瑰！
一朵朵的花又有了生命力，直起了腰杆，一朵朵重新綻放！捂著嘴唇，看著指尖的血，我的血……竟有這樣的功效！眯了眯眼，又將手指的血擠出去一點，落在枯萎的玫瑰上，不過眨眼功夫，那朵玫瑰便又綻放了起來。
宮女尖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回頭看著那宮女，她也看著我，連忙下跪，一個勁地磕頭。
我的血可以救活了這些花，那說不定……也可以救妖孽！若用我的血，說不定可以抑製住他的魔性，也許，不會再是吸血鬼。握著手心的玫瑰，大步朝著聖安宮走去。
有些欣喜，沒想到自己的血居然這麽有藥效！
聖安宮不遠，去的時候很多宮女都看著我，也不行禮，眼角還有些害怕。
我摸摸自己的臉，我……長得有這麽嚇人麽？
埋進聖安宮，隻見妖孽站在秋千邊上，我搖著手裏的玫瑰，他回頭，見到我臉色有些變了，大步走過來在我臉上一撫，忙抓著他的手，給他看我手裏的玫瑰：“我去萬聖宮剪花了，九朵，希望我們天長地久。”他一直看著我的臉，也不管我剪來的玫瑰，我嘟唇：“你不喜歡玫瑰？”
他搖頭，歎了一口氣：“你受傷了？”
點頭，給他看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都有幾個小洞洞，是被玫瑰刺戳的，道：“被刺戳了啊！”
他點頭，在我腦門上一指：“以後不許去弄。”
“我發現我的血可以救活東西耶！”他接過玫瑰，帶著我進屋，聽我說完這句話，臉色馬上就變了，回頭看著我，我被拽的差點摔了一跤，又到了他麵前，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怎，怎麽了？”
妖孽撫摸我的右臉，我便笑：“剛才幾滴血落在枯萎的玫瑰上，那些玫瑰竟然又活了，而且比那些玫瑰長的都好，好神奇哦！”挽著他的胳膊，他抓著我的左手仔細看我的傷痕。
“你說，我的血能不能救你啊！”我也實在不想要妖孽一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若能救，為什麽不救呢？妖孽聽我說完這句話連忙捂著我的嘴巴搖頭：“不能。”
“為什麽，不試試怎麽知道？”有些好奇，拉著他的手，左手本來就痛，為什麽還要抓的這麽緊呢？
妖孽鬆了鬆我的手，輕笑：“你是神仙，能救些小花小草的本就可以，要救我這樣的，當然不行。”他話語溫柔，帶著我榻邊走去：“你睡一覺。”
“我不困。”硬被他拖上了床，他自己也掀開被子，摟著我的身子，把我腦袋抱在自己懷裏，道：“你乖乖睡一覺，陪著我睡一覺，知道嗎？”
陪你睡覺！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困了！手指間不再那麽痛了，妖孽抱我抱的有些緊，我沒說話便睡了過去，隱約感覺到抱我的人身子顫抖著，我還聽到輕輕的歎氣聲，想起來安慰他幾句，可偏偏起不了身。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妖孽還在我身邊，沒有去早朝。捏著他的鼻尖：“你為什麽不上朝？”
妖孽搖頭，攬進我的身體：“不去，陪你一會。”
“你不是現在就要把我送走吧？”不高興地 推開他：“我就想在這裏陪著你，你就讓我陪著會怎麽樣？”
妖孽搖頭：“你在，我就隻想和你在一起。”他說話說的很輕，整個屋子裏隻有我們的呼吸聲和他的說話聲，他這麽說，倒讓我心潮澎湃起來，眯眼：“你就和我在一起啊，有什麽問題我也可以幫你，總比你一個人好，你說是不是？”捏著他的下巴吻吻他的唇：“好不好？”
妖孽搖頭：“不行。”說罷，就來解我的衣襟，我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連忙踢他：“你別……”
“我想。”他輕輕地說，聽到我的嗚咽聲，連忙揮了內力將桌上的糕點弄過來，放在我的麵前，搬起我的身體雙膝跪在榻上，往我嘴裏塞了糕點，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衣衫就沒了，他進入我身體的時候除了痛還是痛，回頭淚眼汪汪的掩著他，表示不滿，他便輕了動作。
一整個早上東西沒吃到，力氣全都減光光，到了中午他總算願意停下來，吩咐了人送東西過來，我想出去走走，他卻偏偏不讓，頭發披散著難受極了，我要梳頭，妖孽隻說披著好看。
眯眼：“你幫我梳。”
妖孽笑了笑，想了想點著頭：“嗯。”那梳子在他手裏很笨拙，不過兩下，他的手便靈活起來，屋子裏沒有了鏡子，我苦惱地想知道他到底要怎麽弄，偶爾傳來輕微的扯痛感，他揉著我的腦袋，小聲道歉：“我輕一點。”
點了點頭：“銅鏡呢？我想看看。”
妖孽搖頭：“沒有。”
“讓她們送來啊。”不滿了，不能出去，也不能照鏡子，真是折磨死人了！妖孽笑了笑，捏了捏我的下巴：“你乖一點！”“我還不乖？”委屈地回頭罵他：“你是不是現在就想不看見我了？嗯？你是不是嫌棄我難看？”
他愣了愣，將我的頭發分開，一縷一縷地往上綰，動作很輕柔，回頭見到他嘴角揚著微笑，似乎並沒有不喜歡我。他的手也溫和起來，雖然不說話，卻像是在用動作給我道歉。
冬天難得下雨，外麵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有些涼意，便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問道：“你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妖孽搖頭：“不是不讓你出去，現在下雨了，怎麽出去。”
“我就站在門口，吹吹風，也不行嗎？”委屈了，把腦袋低下，肚子也餓，真是煩躁死了！他搖頭，道：“好了。”把我的頭扭了過去麵對他，他捏捏我的臉：“我的小家夥最好看。”
小家夥。
撲哧笑了出聲，捏著他的手背：“你知道我幾歲嗎？”
他點頭：“你縱然萬歲，在我眼裏還是很小！”他湊上嘴唇在我額頭上輕吻著：“你隻要記得我愛著你就好。”
愛這個字對他來說過於奢侈，可他今天願意說出來，我也滿心歡喜，點著頭：“我知道，可你不知道我愛著你。”不然你不會想我走的，也不會再要和我分開，更不會不讓我陪著你。
妖孽愣了愣，搖頭：“你若是不愛我，也不會從天上下來。我知道。”他說的真切，抱我在懷裏的感覺也十分溫暖，我不想哭，可眼淚一點也不聽話！趴在他的懷裏：“你為什麽不讓我陪著你？”
妖孽不說話了，這樣哭了一會，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妖孽輕輕將我推開，自己起身到了門口，接過宮女手裏的飯菜，我走到窗子邊，推開了窗戶，用手在手心裏浮出一塊鏡麵，對著自己的臉一看。
左臉上……一朵，兩朵，三朵，四朵……四朵桃花，在眼角，在側臉，桃花不大，看似淡了許多，雖然看起來妖嬈不少，可骨子裏也透露著猙獰，外麵的雨掃了進來，一滴滴地落在我的手心，我慌忙地後退一步，回頭看著妖孽。
他將飯菜擺在案幾上，我指著自己的臉：“你不讓我出去……就是我臉上的桃花？”
怎麽會這樣子？
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更合況，以前在妖林也不會，在天上老君更是沒有說過我會有這樣的症狀！為什麽會這樣？妖孽站在邊上愣住，大步走了過來，我後退，措手不及的可怕往心頭直達我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