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回程
第157章 回程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蘇栩栩隨手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車廂，先前將買的那些小玩意兒送給秦晏青的時候，有幾個掉在了馬車裏，正好趁這會兒收拾一下，省得路上犯困。
顧景煜看著她將僅剩的幾個小巧的不倒翁小心翼翼的收到袋子裏，開口道：“你把之前買的那些小玩意兒都送給了秦家的那位小少爺？”
“對啊，”蘇栩栩頭也未抬的回道，“小孩子都喜歡這些東西，我送給他，他可高興了……”
瞧著麵前的女子顯然為自己能夠討得小孩子歡心這點而洋洋得意的模樣，顧景煜慢悠悠的笑道：“是啊，小孩子都喜歡……”
蘇栩栩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呃，畢竟，那些她送給秦晏青的小玩意兒，可是之前她自己親手一件一件精挑細選的……
“顧景煜，你這是在說我是小孩子嗎？”
蘇栩栩不滿的瞪著麵前的男人，活像個被人戳了軟肋的……呃，小孩子。
顧景煜閑閑笑著，盯著她，也不說話，答案再清楚不過，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似的！
蘇栩栩幾乎要為之氣結了……好歹她穿越之前，也活了二十多年，怎麽就像小孩子了？再說，如果他真的把她當小孩子的話，那麽他之前非逼著她嫁給他算什麽？
嗯，果然這個男人是變態！
蘇栩栩惡狠狠的想道，同時沒好氣的開口道：“我倒是想永遠都做個小孩子……”那樣就不用麵對這些殘酷的大人世界了。
聽她說“想永遠都做個小孩子”，顧景煜不知是否想到了自己童年時光，淡淡開口道：“朕小時候，倒是恨不能自己早些長大……”
雖然說這話的男人，語氣平淡，但蘇栩栩聯想到她聽到過的有關他小時候遭受的那些苦難，心裏頓時像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般，一下子澀軟了下來。
蘇栩栩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幾句，又覺多少言語，對麵前男人來說，應該都不過是隔靴搔癢，並不能起什麽作用，而且，她相信，眼前的男人也不需要那些蒼白無用的安慰，因為知道，即便如今所有最動聽的言語，也不能稍減他當時所遭受的痛苦。
所以，蘇栩栩隻是裝作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苦澀一般，不曾顯露半分同情或是憐憫，隻用兩人一貫相處的態度，開口道：“你現在已經長大啦……而且已經長大到自己都可以做小孩子的阿爹了……”
所有的傷痕，惟時間可以撫平。但蘇栩栩也知道，總有些傷的極重的傷勢，哪怕已經止了血，結了痂，一遇陰天下雨，也依舊會隱隱作痛，窮其一生，或許都無法完全痊愈。
但人總要上前看的，不是嗎？藏住過往傷口，忍住夜半驚醒的夢魘和疼痛，繼續前行。
而且要活的更好，才能叫那些曾有過的苦難，變得值得。
顧景煜瞥了對麵的女子一眼，雖然她從頭到尾，未說過一句寬慰他的話，但是她的反應，卻比任何語言都還要令他感到滿意……似乎她總能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做人阿爹嗎？”
顧景煜低聲重複著她的話，一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晏晏笑瞥向對麵的女子：“朕倒是一直十分期待……”
蘇栩栩被他看得心裏一陣一陣的心驚肉跳，幾乎想要脫口而出：“你別看我，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她可不想跟任何有關喚他“阿爹”的小孩子，扯上關係。
“嗬嗬，”蘇栩栩幹笑了兩聲，不動聲色的往座位邊上挪了挪，“我相信，你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這簡直是毫無疑問的，畢竟，宮中那麽多的女人，大概都巴不得當這個男人的孩子的娘呢……呃，若不是這些年來，太後娘娘在背後搗鬼的話，說不定麵前的男人早就兒女滿堂了……
蘇栩栩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麵，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栗。好吧，她實在想象不出頂著麵前男人眉眼或是其他特征的小小孩童，以及麵前男人跟那些孩子相處之時，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顧景煜睨著她此刻眼珠亂轉，也不知思緒跑到哪兒去的模樣，有時候他真想鑽到她心裏去看看，她那顆小腦袋一天到晚都到底在想些什麽，以及她那些總是奇奇怪怪的念頭，都是從哪兒來的……
哪怕他一向自詡能夠輕易的看穿人心，可是麵對眼前的小女子，她卻每每總能帶給他出乎意料的驚喜。
隻憑這一點，他當初執意納她為妃的決定，已經算是值得了。
雖然不知道麵前的女子此刻又在想些什麽，但是看她先前的反應，顧景煜有一點卻是十分清楚的……麵前的女子，顯然絲毫沒有半點想為他生兒育女的意願……
意識到這一點，顧景煜不由微微眯了眯眸，一雙銳眸，瞳色頓是深了深，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井。
不過，男人並沒有過多的在這個話題上追究，隻是退而求其次，漫不經心般仿佛隨口問道：“你很喜歡秦家的那位小少爺？”
蘇栩栩聽著他似乎轉移了先前的話題，頓時心裏放鬆了下來，沒怎麽多想，道：“是啊，那小孩子多可愛，軟軟白白的，跟個小包子似的……你不知道，他說話可好玩了，像個小大人一樣……”
一提起秦家的那位小公子，蘇栩栩就忍不住的喋喋不休，大概是因為陸宛盈馬上也就要有小孩子了，也感染的她母性大發，一看到可愛的小孩子，就有些挪不動腿，簡直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顧景煜靜靜的聽著她興奮的跟他說著那秦家小少爺的趣事，說著這些話的麵前女子，黑葡萄似的雙眼亮晶晶的，像盛滿天邊繁星的一汪溪水，明麗的叫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想起他看到的她先前跟那秦家的小孩子玩在一起的模樣，想來她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娘親吧？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突然閃過顧景煜的腦海，男人不由微微一笑，待察覺之後，卻是緩緩斂了去。
“你這麽喜歡小孩子……自己生，豈不是更好？”
打斷女子幾乎喋喋不休的講述，顧景煜悠悠開口道。
蘇栩栩正說到興起，沒防備，聞言，幾乎立即脫口而出：“跟你生嗎？”
話一出口，蘇栩栩便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給吞了……要你說話不過腦！
果然，麵前的男人聽她如此一說，漆黑如墨的一雙寒眸，頓時一利。
蘇栩栩本能的察覺到某種危險，隻是還未等她做出反應，就被突然靠近的男人，抵在了堅硬的車壁上，將她嚴嚴實實的困在了懷中……
“陸宛寧……”
近在咫尺的男人，一雙墨眸，幾乎要戳進了她的眼底，定定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不跟朕生，還打算跟誰生？……”
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一觸即發，激的蘇栩栩有些眩暈，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因為男人的靠近，自己埋在胸膛裏的一顆心，是怎樣砰然的跳動著，一下一下，劇烈的轟鳴，像是下一秒，就會不受控製的從喉嚨裏跳出來一般。
一邊竭力躲避著跟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觸碰，蘇栩栩一邊費力的從幾乎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拽出一絲清明，有些口幹舌燥的，艱難的開口道：“我還小……”
沒錯，她現在的年齡才是十七歲，放到現代，還是未成年好嘛！
而且……
“那個……你剛才不是還說，我自己還是小孩子嗎？怎麽能做人娘親呢？”
想到方才麵前男人嫌她在集市上買了一堆兒小玩意兒是小孩子的行徑，蘇栩栩頓時像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理直氣壯了許多。
顧景煜望著此刻她明明慫的不行，卻還兀自強做出一副自己甚為有理般的模樣，從車外透進來的火光，映進女子的眸底，將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瞳，襯得像是落滿盈盈月色的一池湖水。
俯首，顧景煜輕輕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女子。
蘇栩栩隻覺唇上一涼，略帶熟悉的清冽氣息，一瞬如同颶風般席卷而來，將她僅存的一絲理智仿佛都一下子吹走了，隻剩一片迷迷糊糊。
蘇栩栩清晰的聽到腦海裏有根弦斷了。
她茫然的任由男人的唇舌在她唇齒之間輾轉，一瞬像是被嚇壞了，又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全身軟綿綿的，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氣，一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仿佛被什麽東西攪成了一片漿糊，什麽都想不到，隻能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顧景煜靜靜的望著被他親吻著的蘇栩栩，女子原本澄澈清亮的眼眸，此刻因為他，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像是被欺負的狠了的淚水一般，她是如此不知所措的接受著他正在對她做的事情，那樣茫然，那樣懵懂，卻隻叫人越發的想要狠狠的欺負她，將她狠狠占有……
顧景煜將懷中的女子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要將她綿軟的身子，都嵌進他的體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