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63章 太後解惑

“就怎樣?嗯?”慕容子寒聲音裏滿是怒焰,紅淚卻在猜測,他是因為線穗的事情生自己的氣,還是因為班貴妃想要拿出班家的勢力,來逼他就範?

紅淚已經恢複了正常,沒想到,居然會因為隱忍,差點兒去了鬼門關!

班貴妃還要再說什麽,慕容子寒卻是冷冷地說:“朕可還記得,今早傳旨的內容,朕的貴妃賢良淑德。朕以為剛剛那一幕,不該瞧見,貴妃,你竟然在宮裏公然行凶!”

頓了一下,他又說:“朕可以念在你傷心過度的份上,失手而饒你一次。若再有下次。”他沒有繼續說,但是顯而易見,可以預料到後麵是什麽話。

班貴妃驚呼道:“皇上!”

慕容子寒卻是又道:“朕今日來,就是想要告訴你,母後已經查到了害朕皇兒的凶手。”

真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紅淚想不到,這麽快,那根線穗就浮出水麵了!

班貴妃連忙失聲問道:“皇上,是誰?”

慕容子寒沉聲道:“林昭儀!”

紅淚扶著他的手也是一顫,果然,班貴妃也是一樣地難以置信:“怎麽可能?那麽,她食用了何種手段?”

“什麽手段麽?貴妃啊,你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就是那根線穗啊!此事母後已經證實,你可以過碎玉軒去親自問林昭儀!”慕容子寒冷冷地說。

班貴妃卻是倏然指著紅淚說:“這不可能,那根換下的線穗,不是一直在甘沐宮嗎?”

紅淚心底暗自冷笑,她的意思很明顯,是說慕容子寒為了保自己,拉林昭儀做替死鬼!

慕容子寒冷笑著,瞧向紅淚卻是淺淺地說:“既如此,賢妃你來說說,為何你的線穗竟跑到了碎玉軒去了?”

紅淚卻是一驚,這麽說,先前自己想著班貴妃知道線穗是在自己宮裏換下的,應該是派人查過的。如今,看她一臉的咄咄逼人,想來她也隻是知其一。說不定,她之所以知其一,也是林昭儀告訴她的。

紅淚清了清喉嚨說:“剛剛臣妾就是想要和娘娘解釋的,可娘娘不給臣妾機會。本來那線穗臣妾是讓薔薇換的,因為原先的線穗已經損壞掉色了。可薔薇卻藏了拙,居然私吞了線穗,臣妾一怒之下,將她貶去了棄軒堂。可第二日,臣妾就得到消息,薔薇死了。對於她身上的線穗如何到了碎玉軒,這事情,臣妾便不知曉了。”

現在這情形,紅淚也隻能夠扯個不影響大局的小謊了。

紅淚分明感覺到,在說到薔薇死了的時候,慕容子寒微微動容,卻始終沒有發話。

班貴妃猛然起了身,滿臉的怒焰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本宮不信,你如何會為了一根線穗就把貼身宮婢貶去棄軒堂?”

心下收緊,紅淚不禁無語,好在早有準備。瞧了一眼慕容子寒,紅淚輕輕放開手,上前走近班貴妃道:“關鍵不在於那根線穗,而是薔薇以為那線穗是皇上的,所以她藏了起來。娘娘,您以為,臣妾會留這樣的宮婢在身邊嗎?”

班貴妃果然一怔,紅淚想要告訴她的就是,針對的不是線穗,而是宮婢不安分的心。看她平素與林昭儀走得那般近,那麽關於竹韻的事情,她肯定也是有所耳聞的。

在這個深宮裏,沒有哪個主子會允許,自己身邊有時刻想要接近皇上的宮婢存在。林昭儀如是,紅淚如是,更不必說班貴妃了!所以,紅淚那般做,也是理所當然了。

班貴妃果然是信了,她迅速轉到屏風,大聲喊道:“來人,替本宮更衣!”

不多久,便有人進來,迅速去了屏風後麵。

紅淚轉眸,看到慕容子寒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想必,他也想要知道,紅淚是怎麽解釋剛剛班貴妃的那個疑問吧?

才看過去,就看到慕容子寒捂住胸口,退到後麵的板凳上坐了下來。心底倏然一驚,剛剛他沒有表現出來,紅淚以為那一掌並沒有什麽不妥。

疾步上前,紅淚擔憂地喚道:“皇上。”

慕容子寒卻是抬手,阻止紅淚出言。紅淚閉上嘴,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貴妃很快換好了衣裳,扶著翡翠的手,匆匆出去了。剛剛,林昭儀可還是守在她的床榻邊的。

紅淚卻是知道,林昭儀是做了誰的替死鬼了。因為,薔薇去棄軒堂的時候,線穗不在身上,而是由椒盈收起來了。

可是,線穗卻是在椒盈住處,被偷走了。

如果那個人真是林昭儀,她兜繞了一圈,不可能又把線穗取回碎玉軒。那不是坐實了自己是罪魁禍首?

但是慕容子寒這麽說,隻能說明,一切塵埃落盡,林昭儀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紅淚還在想這事,慕容子寒忽然起了身,紅淚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道:“皇上,您感覺怎麽樣?”

慕容子寒冷哼一聲,滿眼的怒容:“朕真是想不到,朕的貴妃身手這麽好!”紅淚心一驚,若是自己方才出手了,慕容子寒會不會更加震撼了?

才這麽想了一下,慕容子寒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來說:“母後這會兒在碎玉軒,朕必定也要過去的。記住了,貴妃傷朕之事,不要聲張。”

紅淚心底感動著,如果此事一旦說出,貴妃傷皇上的罪大,但是一牽扯,必然知道是為了紅淚受傷。繼續追究下去,就憑紅淚那個牽強的理由,必定與聘妃小產脫不了幹係。他這麽說,隻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眼看

著慕容子寒已經大步向門外走去,紅淚立刻抬步追了上去,卻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隻聽一聲響,桌子上的香爐晃了晃摔在了地上。

紅淚吃了一驚,就聽慕容子寒的聲音傳來:“你不必過去碎玉軒了,朕今晚去甘沐宮,有話要好好的問你。”語畢,便不再停留,抬步離去。

紅淚追到門口,就看到慕容子寒的身子一晃,小順子立刻麵色大變,小跑著上前扶住了他。紅淚心底一酸,有點兒後悔,沒有出手及時止住貴妃了。

可隨機又釋然了,如果出手了,那麽慕容子寒恐怕就懷疑自己了吧?身懷絕技的賢妃,紅淚不敢想象。

“娘娘。”知書與知畫走上前,喚道。

紅淚皺眉,知書湊過去小聲說:“娘娘,外頭都在傳,說是班貴妃之所以小產,都是林昭儀一手策劃的。如今太後已經去了碎玉軒,奴婢剛剛瞧見貴妃娘娘匆匆出去了,如今皇上也?”

紅淚冷眼斜睨一眼,知書立刻嚇得噤了聲。

紅淚四下一看,不見有漱婉祠的人,便吩咐知畫說:“方才本宮不小心打破了香爐,你進去收拾一下。”

知畫立刻應道:“是,奴婢這就去。”過了一會,知畫出來了,麵色卻是帶些怪異道:“娘娘,那香爐已經破了。”

紅淚不禁詫異,回身進去一瞧,可不是那香爐蓋子破了一層。撿起來一看,紅淚麵色驟變,香爐蓋子中間夾雜了什麽東西。

紅淚湊到鼻翼間一嗅,麵色一變,居然是麝香!那麽,幕後之人,居然真的是。

知書與知畫也瞧見了,一臉驚駭地瞧著紅淚,不必說,她們必也猜到那中間之物是麝香無疑了。

紅淚立刻將蓋子合上,對知書說:“此事不要聲張,速去內務府領一個一模一樣的香爐來!”

知書應聲,立刻出去了。紅淚將破損的香爐遞給知畫道:“仔細收好了,帶走。”

如今太後既然推林昭儀出來,那麽這樣的東西,不宜留在漱婉祠。行至外麵,依然未見著一個宮人。紅淚冷笑,想必是因為班貴妃下的命令,好方便殺自己。所以,慕容子寒來的時候,也沒聽到通報。

紅淚這會兒反倒慶幸了,這樣一來,給了紅淚充分調換香爐的機會了。匆匆安排好漱婉祠一切,紅淚再不停留,坐了鸞轎回了甘沐宮。

這會兒,宮裏頭都在看碎玉軒的動靜吧?隻是所有人,都是不敢前去的。出了這麽嚴重的事,碎玉軒恐怕也隻有太後、慕容子寒以及班貴妃在。

驀然,紅淚又想起來,班貴妃的第二掌。慕容子寒居然會驚呼自己瞳瞳,然後用自己擋住了自己,生生挨了班貴妃一掌。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啊!怎麽會,對自己做到這般?絞緊手帕,紅淚咬牙,班貴妃一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下手想必不會輕。

紅淚隻希望,慕容子寒能夠傷得不那麽輕。他說了,讓自己不必去碎玉軒,那麽紅淚便老老實實在甘沐宮等著他來。

椒盈迎上來,一臉的焦急,隨即低低地問道:“娘娘,果真是那樣嗎?”看來,椒盈也是聽到了風聲。

紅淚頷首說:“太後查證,證據確鑿。”此話不假,無異於說,林昭儀是完了,再沒了回旋的地步了。

可,這種罪名,是要誅連的!林家,除了林昭儀的哥哥和父親,那麽外公一家是否也會受到誅連呢?

隨即紅淚不免感歎自己多愁善感,外公一家已經與林昭儀父兄斷絕了關係。並且,外公一家辭官歸隱,無心朝政,是不會受牽連的。

慕容子寒和太後那般精明,外公曾為帝師,門下門生眾多,真要被不公對待,會激起眾怒的。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精明如他們,怎會去做?

這一步步的棋,一步步的布局,包括從甘沐宮中取走線穗。紅淚不得不折服,這步棋的絕妙,陷害給林昭儀可真比陷害自己好處多多。

知畫上前問道:“娘娘,這東西如何處置?”

紅淚淺笑說:“先擱在本宮寢宮。”

知畫忙應聲:“是,奴婢知道了。”便疾步向內室走去。

椒盈一臉怪異地問:“娘娘,是何東西?”

紅淚不在意地說:“不過是本宮失手,打破了一隻香爐而已。”

椒盈卻是麵色一變,想必她是知道自己從漱婉祠回來,現如今有帶回來一隻破損的香爐,想必不用紅淚細說,椒盈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紅淚淺笑不語,林昭儀的事情宮裏頭傳得沸沸揚揚,但是慕容子寒出了碎玉軒之後,忽然間所有傳言全部澆滅,無人再敢提起此事。

紅淚但笑不語,這結果本就在自己預料之中。聽聞慕容子寒先是陪著班貴妃回了漱婉祠,然後又去了禦書房。

這也難免,因為此事已有定論,班家的人勢必會進宮,慕容子寒需要與班景榮應對。

吃了午膳,午休了一會,紅淚便起身道:“來人,備轎!”

椒盈一臉驚愕的推門進來,問道:“娘娘,這時刻,您要去哪裏?”

紅淚心知,這時候不管是碎玉軒還是漱婉祠,紅淚都不適宜前去,但是慕容子寒應付班景榮,也是無暇理會紅淚的。

可紅淚,本就沒有打算去那三個去處。雖然紅淚失手打破了香爐,漱婉祠又無人,紅淚雖然換了個一模一樣的。但是事情終究會敗露,那麽與其問罪,倒不如主動請罪。

紅淚神秘一笑

道:“本宮要去慈寧宮。”

隻帶了知書,吩咐帶上那隻破損的香爐,紅淚便上了鸞轎。

到了慈寧宮,有宮人上前見禮:“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看了下時辰,這個時間,太後在祈福堂的佛堂誦經,紅淚便攜著知書一起進去。

果然,在祈福堂外頭,瞧見了候著的墜兒和路公公。兩人看到紅淚明顯一愣,隨即上前見禮說:“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點頭說:“起來吧。太後在裏頭誦經吧?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本宮有事求見太後。”

墜兒聞言麵露難色,低著頭說:“娘娘,太後誦經的時候,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娘娘您有什麽事,可否說給奴婢聽,奴婢代您轉達太後。”

紅淚心底不由地一急,太後誦經不允許任何打攪,這事紅淚何嚐不知道。隻是慕容子寒說了今晚會去甘沐宮,太後誦經不知道會到什麽時辰,萬一慕容子寒去了甘沐宮,紅淚卻還在慈寧宮,那怎麽辦?

紅淚咬牙,將知書手中的香爐遞給墜兒說:“你去,將此物交給太後,太後自會見本宮。”

墜兒接過香爐,遲疑了一下,紅淚笑道:“你隻管進去,若是太後怪罪,自有本宮擔著。”墜兒麵色詫異,不過還是進了裏麵。

果然,不一會,墜兒疾步出來道:“娘娘,太後讓您進去。”墜兒麵色有異,紅淚猜想,太後此時應該是暴怒吧?

紅淚也不想呀,可誰讓自己那麽好運,打破了香爐,恰好又撞見不該看到的東西了?心底喟歎,紅淚卻還是抬步上前,進了裏麵。

祈禧堂還是很安靜,這一次,甚至都聽不到太後敲木魚的聲音了。紅淚可以想象得出,太後此時的心情必定是怒不可遏。

走到門口,就看到太後背對著自己,在她麵前的案幾上,擺放著那個破損的香爐。

紅淚走進去,在太後身後跪了下來說:“太後,臣妾該死!”先發製人,將自己的罪過說得嚴重一些。

太後卻倏然轉身,一個耳光過去,打得紅淚臉頰火辣辣地灼痛起來。太後冷聲道:“哼!敢跟哀家鬥!”

紅淚依然恭敬地跪著,咬牙說道:“太後息怒!臣妾已經命人換了一隻一模一樣的香爐,貴妃娘娘並不知曉,漱婉祠上下,也無人知曉此事。”

太後一怔,沒想到紅淚居然會善後,隻是凝眉不語。

紅淚便繼續說:“臣妾沒有告知翡翠此事,此事,臣妾無法做主,特來慈寧宮,請太後您定奪該如何做。”

紅淚知道此事是太後做得,翡翠就是太後拍過去查找貴妃懷孕的人。而香爐的麝香,必然是翡翠每日加進去的。那麽慕容子寒對班家的承諾,就是空頭支票了。因為,貴妃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太後的怒氣緩緩消散了不少,聰明如她,定也想到了。紅淚之所以前來請罪,便打算對此事閉口。

半晌,太後終於說話了:“你何時知道這事的?”

紅淚沒聽到叫起,也隻好繼續跪著。想了想,紅淚不敢隱瞞,開始說:“其實從翡翠出現在漱婉祠的時候,臣妾就開始有所懷疑了。後來臣妾無意中聽到漱婉祠兩個宮婢的話,說是新換了一個香爐。臣妾鬥膽,查了熏香,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麽。”

紅淚禁不住蹙眉,當時紀飛恒送來的消息,便是熏香無異常。紅淚一直以為,自己是哪個環節錯過了。

“直到今日,臣妾不慎摔破了貴妃娘娘的香爐,看到了蓋子中間夾縫裏的東西,臣妾方才肯定之前的猜疑。”紅淚如是說道。

心底不免想著,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紅淚就沒有猜錯。班貴妃香爐裏的熏香一直都有問題,不然她進宮四年,何以沒有懷孕?隻是今日香爐換了一個,沒了那熏香,才得以懷了龍嗣。所以,太後才會調翡翠前去漱婉祠,細查原因。才有翡翠以貴妃身子弱,需要換香爐為由,更換了一個含有麝香的香爐。

因為麝香是加在夾縫中,所以紅淚那次才沒有察覺。而知書去了內務府,當時麝香在,可知書卻也是沒有注意到,所以取了是熏香。那些熏香,肯定沒問題了。

太後依然靜靜地站著,不說話。

紅淚心底一陣緊張,壯著膽子說:“可是,臣妾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太後卻是冷笑一聲說:“哀家奇怪了,賢妃這般聰慧居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事。”頓了一下,卻是說:“說吧。”

紅淚的心便落了地,太後準自己問,說明她剛剛那一巴掌不是動了殺機而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要自己注意身份。

紅淚在心底舒了一口氣,麵上稍微帶著笑容說:“臣妾不明白的是,既然貴妃的香爐換了,何以太後沒有發覺?”如果需要每日加東西,太後怎會不知道香爐換了一個?

太後聞言轉身,向著紅淚走去,隨即停了下來笑言:“難怪皇上喜歡你啊賢妃,你果然是冰雪聰明。”頓了一下,太後又說:“先前哀家送她的香爐,貴妃並沒有用。一直擱在漱婉祠,哀家無人在漱婉祠,貿然安插人在她身邊,會引起懷疑。”

紅淚更加不解了,既然貴妃沒有用香爐,那麽太後又是用了什麽辦法,使得班聘婷進宮四年都沒有懷孕呢?

太後似乎看出紅淚的不解,冷笑著說:“哀家賜給她的香爐,本身就有問題。在外麵的那層金箔裏麵,就混入了麝香。無論是否燃香,無論什麽季節,都能夠發揮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