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64章 成了她的人

倏然心驚,太後真是好算計啊!難怪了,太後不需要安排人去漱婉祠,便能夠把握住,不令班貴妃有懷孕的機會。

可,貴妃還是有了,必然就是香爐出了問題。

果然,太後又說:“給貴妃請平安脈的淩太醫,是哀家的人。這麽多年了,哀家也是以防萬一啊。”

紅淚不語,是了,太後果然是忌憚班家的勢力的。後妃會定期有太醫請平安脈,淩太醫發現貴妃懷了龍嗣,自是不敢聲張,瞧瞧稟報了太後。

太後忽然皺眉說:“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如何又忽然出了問題呢?哀家很是迷惑不解。”淺笑著,太後說:“原來,是貴妃不慎打翻了香爐,便命人隨便換了一隻。”

紅淚不禁心驚,班貴妃恐怕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不小心的事情,讓她終於能夠懷了龍嗣。不過,這肯定距離香爐換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了。

忽然又想起來,以班家的勢力,慕容子寒若是冷落了班貴妃,恐怕班家不會善罷甘休了。

紅淚皺眉深思,忽而說:“太後,可班貴妃也是聰明的人兒。待她冷靜下來細想此事,定然會有所懷疑。”

因為此後,她又會很久都無法懷孕了。隻要她細細想了,必然會聯想起這次的事情,那麽前後一聯係,必然會懷疑那隻香爐。

而太後賞賜的那隻香爐,即使壞掉了,班貴妃也不會丟棄,而是擱在漱婉祠裏。那麽待她取出來,必然會查出其中的端倪。

太後卻是冷笑一聲說:“你指的是那隻壞掉的香爐嗎?這一點哀家早就想好了,那隻鑲著佛光的香爐,原本是林慶春送給哀家的賀禮。哀家隻是動了手腳,將它轉賜給了貴妃而已。”

紅淚倏然心驚,那麽這一切,果真要全部推到了林家的身上了。太後禮佛,所以林昭儀的哥哥林慶春特意打造鑲有佛光的香爐給太後,想要討太後歡心。

紅淚明悟,林慶春是吏部侍郎。太後一早就埋下了陷阱,將林家算計進去了。而貴妃那玉佩上的線穗也的確是有問題的,但是那根線穗也不是宮中之物,太後要得就是這個時候,能夠毫無對症。

那麽,熹妃身懷龍嗣,去了漱婉祠太後卻並沒有擔憂,這說明,那金箔中摻雜的麝香隻是能夠致不孕,卻無法引起小產。所以,真正令貴妃小產的,應該是塗抹在線穗上麵的東西。

太後因為忌憚班家,所以能夠對懷了龍嗣的貴妃下手。但是蒹葭不一樣,她腹中的帝裔,是太後所期望的。所以,太後不會允許宮中其她妃嬪懷著龍嗣,接觸對龍嗣不宜的東西。

為了防止宮中有龍嗣的妃嬪,能夠去漱婉祠而不受影響。太後這個辦法,真真是令紅淚深深折服。

太後斜睨一眼紅淚,低聲說:“看來,你已經猜到了貴妃因何小產的。”

紅淚遲疑了,點頭說:“臣妾還有一事想不明白,太後您如何用那根線穗引起綰太妃注意的?貴妃當時與太妃在畔湖相遇,發生爭執,這也是需要事先算計好的。”太後一開始就打算將一切推給林昭儀,那麽必定是算計好了畔湖的一切會發生。

若是綰太妃當時力氣大些,掉進湖中的不適太妃,那麽太後是否就會順水推舟將一切推給綰太妃?

這麽想著,紅淚心底立刻驚駭起來,不過這話卻是不敢去問太後的。

太後的眉一擰,隨即淡淡地說:“賢妃,你的問題太多了。”這就是說,這個問題紅淚不該多問的。

紅淚卻是愈發肯定,一定是那枚珠子的問題。至於具體緣由,紅淚卻是猜不透。

線穗是太後命人去偷的,至於是誰,紅淚更加不知道了。

太後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說:“起來吧。”

紅淚起身道:“謝太後。”

太後卻是微哼一聲,低低地說:“賢妃,這次你管的閑事太多了,要不是你,哀家何至於多殺一個人?”

紅淚卻是心底驀然一驚,太後指的便是薔薇之死了。剛開始,紅淚以為殺薔薇是滅口,現在卻是知道了,太後殺她,是想要阻止別人知道線穗是從甘沐宮傳出去的,紅淚也因此能夠騙住了班貴妃對於線穗失蹤一事的解說。

紅淚低頭道:“臣妾知罪。”紅淚一開始隻是認為綰太妃被卷入此事,而慕容子寒對綰太妃的那份隱藏的關心下,紅淚不得不去查此事。誰知道,卻踩到了太後設計好的事。

太後猛然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紅淚說:“賢妃,好奇心害死人,你不會沒聽過吧?”

紅淚不禁在心底鬱悶,當然知道啊,尤其是在這個處處危機四伏的後宮裏。

太後卻又忽而帶著怒焰說:“哼!別以為皇上喜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臣妾不敢!”紅淚心底吃了一驚,慌忙說道。

太後的怒焰斂去,聲音裏卻仍然夾雜著怒氣說:“你給哀家記住了,好生長記性,若有下次,掉腦袋哀家可不保證,會不會是你賢妃!”

紅淚咬牙,恭敬地說:“是,臣妾謹記太後教誨。”

太後這一次救了紅淚一命,先不說紅淚誤打誤撞差點兒壞了她設計好的事,但是太後卻能化解危機,順帶著救

了紅淚一命,紅淚若是不知好歹,就該直接宣布掛掉了。

太後抬眸問道:“知道哀家為何犧牲林昭儀嗎?”

紅淚心知,林家與班家走得很近,算是盟友。如今林昭儀害了貴妃的龍嗣,林家也必然會受到牽連。而班家,也不會再與林家走近。

太後這麽做,解決了一個班家的盟友,而班家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林家的人。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可以令他們窩裏鬥,這招棋妙極了。

這也說明了,太後會救紅淚的原因。因為紅淚死了,隻是給了一個貴妃小產的交代,遠沒有林昭儀的林家帶來的劃算。

紅淚輕啟唇說:“臣妾以為,太後想要瓦解班家的勢力。”

看起來,太有背景,也不是好事啊!

太後滿意地說:“很好。”

紅淚還在琢磨著,是這一次用計好,還是紅淚猜的對?就聽到太後說:“賢妃,這一次算不算哀家救了你?”

紅淚頷首道:“算。”

太後淺笑一聲道:“那麽你便記住了,你的命是哀家給的。他日你若敢有異心,休怪哀家不饒你!”

太後這麽說,就不打算殺自己了。可,她也警告自己,這事要守口如瓶。紅淚心底巨震,慕容子寒那般聰明,紅淚能夠猜到,他是否也是知道的?

可,隻要沒有人捅破這層紙,慕容子寒也是理解太後對他的苦心的。

紅淚再次跪了下來說:“太後請放心,臣妾並不知道此事。臣妾對皇上的心,一如太後您對皇上的心一樣。”

太後冷哼一聲一聲說:“哀家也相信你說的,但是賢妃,哀家這輩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紅淚心底一驚,這麽說,太後是要自己身上下什麽以利於好掌控嗎?

果然,太後喚道:“墜兒!”

墜兒從外頭進來,恭敬地應道:“奴婢在,太後您有何吩咐?”

太後附耳對墜兒耳語一番,墜兒的眼睛一怔,隨即目露驚詫,不過卻是點點頭,迅速地出去了。

不多久,墜兒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錦盒。

太後接過錦盒,揮手對墜兒說:“你先下去,對了,去漱婉祠對翡翠說,香爐需要再換一個。”

墜兒點頭,恭敬地退了下去。

太後打開錦盒,裏麵赫然著一枚晶瑩剔透,血紅色的藥丸!證明,紅淚猜得一點兒也沒錯。

太後也不廢話,直接將藥丸遞給紅淚說:“哀家雖不願殺你,可也不大信任你,所以,吃了它。”

紅淚嘴角勾笑,毫不遲疑地接過藥丸,想也沒想,直接放進嘴巴裏吞了下去。隨即淺笑說:“太後若真的想要臣妾的命,不必如此複雜。”的確,隨便找個借口,紅淚必死無疑。

太後卻是一怔,似乎想不到紅淚竟這般幹脆,隨即搖頭說:“哀家現在,要你活著。”

太後轉過身,道:“起來!”

紅淚起身道:“臣妾謝太後!”

太後卻是走進裏麵,執起木槌,喃喃自語地說:“皇上登基五年了,久不有龍嗣。如今哀家親手害了貴妃的孩兒,愧對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紅淚分明感覺心底泛酸,忍不住驚呼:“太後!”太後的心情紅淚可以理解,如果不適貴妃懷了龍嗣,換一個妃嬪,太後與慕容子寒都會很開心欣喜的。

太後卻是感歎說:“賢妃,哀家倒是想錯了你。哀家本以為,皇上為了貴妃的龍嗣丟下你在西郊,你定會記恨在心。哀家怕,你會去動手害貴妃的孩子。”

紅淚遲疑了下,終是說:“臣妾不敢隱瞞,當日從西郊回來,臣妾心底是很憤怒的。可,臣妾曾經跟皇上保證過,隻要是他的孩子,臣妾都不會去害。”

太後顯然很是震驚,隨即淺淺地說:“哀家,倒真是錯看了你啊,賢妃!”

紅淚不禁疑惑,怎麽太後以為,自己不該如此手軟心軟嗎?

太後又說:“罷了,你先回去,皇上說了今晚過去甘沐宮。”

紅淚自然明白了,慕容子寒說要來甘沐宮,太後也知道。恭敬見了禮,紅淚便說:“臣妾告退,今日臣妾來慈寧宮的事,皇上不會知道。”

行至門檻的時候,忽然聽到太後飄渺的聲音說:“其實身份貴賤無所謂,若不是哀家的姐姐做了貞元帝的皇後,哀家的身份,嗬,也沒那般高貴。”

紅淚身體微怔,卻咬牙沒有停頓,徑自抬步離去了。這還是紅淚第一次,聽聞太後說起前朝之事。紅淚雖然不知道太後的身世,卻是知道,太後的姐姐嫁給了前朝貞元帝為皇後,而太後則是嫁給了親王為王妃。

她的話,令紅淚更加篤定了。太後不得老親王寵愛,如果沒有她姐姐成了瑤玉皇後,想必太後也做不成親王爺的正妃。

紅淚到了外頭,隻看到知書和路公公守在外麵,想來墜兒還沒有回來。

知書見紅淚出來了,上前扶住紅淚一臉的關切:“娘娘,您沒事吧?”

紅淚前笑著說:“本宮很好,回宮。”

知書這才麵色稍緩,應道:“是。”

墜兒剛好這時候回來了,她的

眸子裏閃著一道異彩,隨即上前見禮說:“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隻是瞧了她一眼,並未作聲,扶著知書的手徑直向院門外走去。此時此刻,想必墜兒也是心情忐忑的,畢竟那顆藥丸,可是經過她的手呢!

隻是,紅淚也很清楚,從服下藥丸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已然就成了太後的人了。她一方麵牽製紅淚,一方麵將紅淚拉攏到自己麾下。

隻是,這個事實,怕是沒有人會知道了。

回到了甘沐宮,紅淚將椒盈等人全部叫進來說:“關於班貴妃小產一事,從今往後,甘沐宮誰也不許再提。另外,本宮今日去慈寧宮的事情,不準告訴皇上,若是誰敢亂嚼舌根,本宮絕不輕饒!”

“是,奴婢(奴才)等謹記娘娘箴言!”

紅淚起了身,進了寢宮裏頭,椒盈正欲離去,紅淚喚道:“姑姑,你可知皇上手頭的事都處理完了嗎?”

椒盈一怔,隨即搖頭說:“奴婢不知,娘娘,奴婢讓板栗前去問問,可好?”

紅淚擺擺手說:“不必了,本宮有些乏了,要小憩一會兒。”

椒盈恭敬地說:“是,那奴婢先退下了。”語畢,輕腳走出去,關上了門。

紅淚便躺了下來,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聞外麵傳來順公公的高喊:“皇上駕到!”

紅淚猛然睜開眼睛,下了床榻,才剛繞過屏風,就看到慕容子寒推開門,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

紅淚急忙上前屈身見禮:“皇上!”然後起身,上前扶住慕容子寒。慕容子寒沒有拒絕,乖乖任紅淚扶著,躺到了軟榻上,方才帶著怒氣說:“朕才見了班景榮,那林青春居然也來了!哼,林家的消息來得好快啊!”

紅淚側臉看他,一臉的怒意,紅淚握了他的手,隻是保持緘默不語。他此時需要的,是發泄訴說。

就聽慕容子寒冷哼一聲說:“虧得朕還以為林侍郎聰明,不料想,居然也是愚鈍之人!此事母後都已經下了定論,朕與貴妃也去了碎玉軒,難不成還要重審?居然當著班家人的麵,向朕求情!”

紅淚不禁好笑,班家本就在氣頭上,這林慶春再來這麽一招,班家的怒怨隻會加深。別說慕容子寒不會答應,就算肯,班家也決不會準許。

淺笑著,紅淚笑言說:“臣妾想,那林侍郎想必是急糊塗了。”

慕容子寒抿唇,不見笑意,卻是冷冷地說:“朕看這班林兩家,也是名和,暗地裏相互猜忌。不然這林侍郎,怎的需要向朕求情?不過朕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的眉頭忽然緊緊地蹙起來,臉色也有些異樣。紅淚不禁擔憂地說:“皇上,您的傷,臣妾給您宣個太醫瞧瞧。”

正欲轉頭喚人,慕容子寒卻是忽然出言打斷說:“先不急,朕還有話問你。”

紅淚不禁焦急:“先宣了太醫,臣妾再慢慢給你解釋,不行嗎?”

慕容子寒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說:“可朕,等不及了。”

紅淚因擔憂他的傷勢,隻得長話短說了:“臣妾那日命薔薇換下線穗,孰料她卻將線穗私藏了。剛巧,被臣妾發現了,臣妾便將她貶去了棄軒堂。”

慕容子寒一瞬不瞬地看著紅淚說:“既如此,何以要避著朕,與班貴妃耳語呢?”

紅淚無語了:“那是因為,臣妾罰她不是因為她藏了線穗。而是因為,她存了不安分地心思,她以為那玉佩是皇上的,私自換了自己的線穗,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臣妾,不願意有這樣的宮婢,呆在身旁。”

慕容子寒聞言,忽然一笑說:“原來,你竟和?”便沒了下文,紅淚心知,他是想要說你竟和林昭儀,一樣的想法。

紅淚想,他一定是想起了那晚竹韻的事情,隻是林昭儀現在成了宮中禁忌。

紅淚心知,這事情無論如何,再不能繞到太後身上的。於是,紅淚俯下身大膽地抱住他說:“隻是臣妾被她騙了,她本就想好了用線穗吸引臣妾的注意力,故意引得臣妾動怒,繼而將她趕出甘沐宮。那樣一來,她便可以將線穗送出去了,隻可惜。”

後麵紅淚不說,慕容子寒也是明白的。

見他不語,紅淚便道:“皇上,這會兒可以宣太醫了嗎?”

慕容子寒輕嗯一聲,紅淚便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宣太。”隨即及時打住,核桃推門進來說:“奴才在!”

紅淚咳嗽一聲說:“你去太醫院,就說本宮身子不適,宣馬太醫前來請脈。”

核桃應道:“是,奴才這就去。”

紅淚之所以說宣馬明遠,隻因為馬太醫曾經為慕容子寒撒謊,所以這一回,他必然也會守口如瓶,保持緘默。

慕容子寒卻是低笑一聲說:“你倒是會挑人!”

紅淚卻是猛然記起來,如今馬太醫可是代替林彥為蒹葭請平安脈的太醫。如此一來,蒹葭不會誤解了,以為自己是故意刁難馬太醫吧?

隻是這一次,紅淚可不是如為難林彥那般,想要為難馬明遠,隻是趕巧了,這樣想著,不禁笑了起來。

慕容子寒卻是看向紅淚,問道:“笑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