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70章 淵王

紅淚心底暗自腹誹,既然琛王懷疑太後昭他們前來有什麽陰謀,自然不敢帶著妻兒前來。畢竟留在封地,她們才是最安全的。

隻是紅淚也心知,太後說了那麽多話,恐怕為的就是那最後一句話吧?

孫子呀,隻是可惜,不適慕容子寒的孩子,而是琛王的孩子。

所以,太後才要後妃們趕緊誕下屬於慕容子寒的孩子。前朝的貞元帝,忽然駕崩,太子又火燒東宮,倏然出事,沒了繼承大統的人在。才讓慕容子寒鑽了空,繼承了皇位。

琛王雖然也要喚太後為母後,可畢竟不是親生的。慕容子寒雖然也並非太後親生的,但是總歸是太後一手撫育長大。太後可以依靠的,也唯有慕容子寒這個兒子了。

聽了琛王如此說,太後笑著說:“哀家也明白,這孩子還小,自然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

太後的話剛落,就聽到慕容子寒笑著說:“母後光顧著三弟,倒是忘記問二弟如何了。”紅淚心底一動,記起來他對自己說過,要將璃國冥逸王之妹賜給淵王為王妃的事。

太後輕笑一聲說:“此事啊,哀家也早有主意了。”

“咦?”慕容子寒的眸子瞧向太後,笑著問:“難道說,母後為二弟已經選好了王妃?”

紅淚下意識瞧向淵王,卻發現他居然麵色平淡,似乎絲毫不在意。紅淚不禁奇怪了,畢竟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他難道就不在意嗎?他是王爺,對於自己的婚姻,還是有部分選擇權的,怎的,他似乎感覺不那麽重要啊?

還有,更為詭異的是,淵王都已經封王了,如何他的婚事還需要太後來張羅?瞧人家琛王,那王妃不就是自己冊立的嗎?

而且,這冊立王妃一事,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向慕容子寒上書稟報就可以了。

太後笑著說:“哀家自然是要關心的,下午子淵早一些到了。哀家想著皇上反正也有事在處理,便命人去招了淵王進宮,順便說了此事。”

紅淚一驚,不是淵王自己進宮的嗎?他本來是為了慕容子寒春獵一事,想要找太後相商的。怎的,太後會說,是她傳召淵王進宮呢?還是為了,相商為他冊立王妃!

紅淚這才明了,原來他在慈寧宮待了那麽久,居然是與太後商談自己的婚姻大事麽?隻是,看他表情那麽淡漠古井無波,紅淚怎麽就有種怪異的感覺呢?

果然,慕容子寒也是很詫異,瞧著淵王說:“朕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母後竟連朕也不曾提起,便直接與二弟相商了。”

何止是慕容子寒,紅淚想,有此想法的大有人在。班貴妃也是一臉的好奇,轉眸瞧向太後。

太後笑容不減,笑吟吟地說:“皇上可還記得,上個月璃國傳來消息說,璃國冥逸王之妹,璃國的那個郡主要來我朝和親。哀家以為,那璃國郡主才貌雙全,賢良淑德,給子淵做王妃,最是合適不過了。”

紅淚怔住了,瞧向慕容子寒,他舉著酒杯的手明顯一滯。雖然慕容子寒一早就這麽打算過,隻是,卻讓太後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看著慕容子寒的表情,想來淵王並沒有來得及說出春獵一事。當時慕容子寒與紅淚就說過,要淵王不改奏折上的話,才會將郡主賜給他的。

慕容子寒的臉色略微陰沉下來,太後卻是不管不顧地說:“哀家原以為子淵會拒絕哀家。不曾想,子淵卻說此事全憑哀家做主。皇上,你以為如何呢?”

“朕,”慕容子寒略微皺眉,隨即淺笑一聲說:“朕也曾想過……嗬,母後居然比朕還快了一步。”

慕容子寒臉色有些怪異,他本就那麽打算的,卻被太後搶了先。紅淚也奇怪了,太後怎麽忽然管起這事了?而且,居然未與慕容子寒提起過,先一步與淵王提了。

正想著,太後笑著說:“既如此,子淵,還不快快謝恩?”

紅淚抬眸,正好瞧見淵王起了身,福身說:“臣妾叩謝皇恩!”

真是神速啊!紅淚不禁感歎著,人家璃國的人還沒有到,就先把這璃國郡主的婚事給定了下來。想來,那璃國皇帝的目的,是想要那郡主入主慕容子寒的後宮,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此事,該是做何感想呢?

紅淚有種感覺,太後之所以如此迅速將此事辦好,是恐怕那郡主成了慕容子寒的人。隻是太後不知道的是,慕容子寒不想要她。

慕容子寒略微頓了頓,然後說:“起來吧,既如此,那朕再為二弟即將到來的喜事,先幹為敬!”語畢,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淵王也喝盡杯中酒說:“臣弟謝皇上!”

眾人開始觥籌交錯,喝了一大圈。紅淚餘光瞥到,邊上的琛王似乎喝的有些微醉意了。就聽他說:“臣弟聽聞,晉國的皇後也會前來,就是不知道皇上您,安排她住往何處?”他的聲音隱約地夾雜著些微譏諷。

紅淚同樣想過這個問題,江山雖然還是慕容家的,但是卻不是原先那一支了。

慕容子寒卻是麵色平淡地說:“自然是安排去西郊,那裏宮殿甚多。”

這麽說,其他的貴客想必也是要直接安排去西郊的。距離皇宮甚遠,倒也不錯。

喝了那麽多,就看到慕容子寒微醺,撫著額頭,一旁的班貴妃立刻關切地問道:“皇上醉了嗎?”

慕容子寒輕笑一聲說:“唔,朕有些不勝酒力。”隨即看向太後說:“母後下午提早召二弟進宮,想來要說的話也說完了。倒是三弟還未曾與母後說說話,朕頭有些暈,想先回去了。朕讓三弟留下,暫且陪母後,母後以為如何?”

太後怔了怔,卻也沒有拒絕,隻說:“既如此,那貴妃陪皇上回去吧。”

慕容子寒卻是搖了搖頭說:“不必了,婷兒還是留下來陪著母後。”他的眼神一眯,忽然喚道:“賢妃!”

紅淚吃了一驚,他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居然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公然要自己上去!可,他是君,他叫了,紅淚不得不上去。

“臣妾在。”紅淚起身,上前應道。

慕容子寒低低地說:“扶朕回去。”

“是!”紅淚應道,上前扶著他。心底總感覺不對勁,慕容子寒雖然喝了很多酒,但也不至於到醉了的地步呀!

扶著慕容子寒起身走過,就看到淵王也起身,對著太後福身說:“母後,兒臣也先行告退,不打擾您和三弟敘舊。”然後,緊跟在後麵。

紅淚這才醒悟,原來慕容子寒是故意想要叫淵王出來,隻是,幹嘛也要把自己叫出來?

不由地側身瞧著他,慕容子寒卻不看紅淚,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

小順子遠遠地跑過來說:“皇上,怎麽了?”

慕容子寒擺擺手,示意他走遠一些。小順子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遠遠地走開了。知書和知畫瞧見了,也不敢上前來。

開始下台階的時候,紅淚攙著他說:“皇上可是頭暈了?小心些台階。”他的確是沒醉,隻是他想要演戲,紅淚隻好舍命陪君子,也跟著他一起演戲了。

慕容子寒輕嗯一聲,將身體靠向紅淚。紅淚回眸,瞧見淵王遠遠地跟在後麵,不免小聲地問:“皇上既然要和王爺說話,做什麽把臣妾也叫出來?”

慕容子寒卻是倏然擰眉,抓住紅淚的手也猛然一緊,紅淚吃痛地皺眉看向他。就聽慕容子寒咬牙地說:“朕賢妃真是神通廣大,連他都識得!”

紅淚一怔,吃驚之餘想起來,剛剛在席上那個微笑,慕容子寒終究是瞧出了端倪來。所以,他才要紅淚扶他出來,就是想要問紅淚。

他不再說話,紅淚心知,他是在等自己的解釋。

但是紅淚可不能說,因為想要淵王不與太後提及春獵一事而在亭子巧遇嗎?那與慕容子淵與太後提了,一樣,大大令他顏麵無存了。

紅淚不覺好笑,若真那麽說了,非氣死他不可啊!

看他臉色,紅淚又不好笑出來,隻能忍住,方才說道:“今日臣妾的宮婢在路上撞到了王爺,故此才識得。”

微哼一聲,慕容子寒挑眉說:“你的宮婢撞到了他,那麽趕巧?”

紅淚頷首說:“皇上您若是不信,一會兒王爺趕來,您大可以問他。”想必慕容子淵那般聰明,自然不會說破此事。不然,他今日去了慈寧宮,肯定會與太後提起此事了。

慕容子寒似乎動怒了,拂開紅淚的手,轉過身負手而立,冷哼一聲說:“朕乃堂堂天子,怎會去問這些?”

紅淚驚訝,是了,要他去淵王這事,果真是很沒麵子的事啊!但是看他那怒氣的樣子,他其實該是想問的,卻拉不下麵子,倔強著呢!

正想著,忽然聽到慕容子寒冷冷地說:“給朕跪下來!”

呃,真憋屈啊!紅淚不滿也隻能咽在肚子裏,直直地對著他跪了下來。心底真是又錯愕,又感覺好笑。

彼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就聽到慕容子淵說:“臣弟參見皇上!”

慕容子寒聞言轉過身來,瞧了他一眼,笑著說:“原來是二弟呀。”

紅淚差點兒就笑出來了,不就在等人家嗎?還偏偏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這也是帝王之術?

慕容子淵瞧了一眼紅淚,上前說:“皇上,這是?”

慕容子寒冷哼一聲,說:“朕的賢妃說了不該說的話,朕不過是略施懲戒而已。”頓了一下,慕容子寒瞧向淵王說:“二弟前來,可是有事?”

淵王聞言麵無表情,福身說:“臣弟的確有事要與皇上稟報,隻是剛剛聽聞皇上頭暈,不知道現下可是好了?”

紅淚低著頭,感覺真是鬱悶死了,隻能繼續聽著這同樣精明的兄弟倆,互相兜著圈子了。

慕容子寒輕笑一聲說:“方才在裏麵感覺有些氣悶,這會兒出來了,朕感覺精神好多了。”

切,紅淚在心底鄙視這。什麽氣悶,什麽頭暈?紅淚可是明眼看著,他的精神可一直都是好著呢!可謂是精神充沛,隻不過,剛剛有些小發怒而已。

淵王淺笑說:“那臣弟便放心了。皇上,臣弟之前遞交的奏折。”

淵王沒有繼續說下去,慕容子寒卻是輕嗯一聲說:“朕瞧見了,還專門批示了命人快馬加鞭給二弟送去了,二弟以為朕的決定如何呢?”

去!紅了吃了一驚,說什麽置之不理,也就是說他壓根就沒有批示,這會兒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問人家淵王,說是他的決定如何?虧他想得出來,慕容子寒呀,也不愧是隻狐狸!

這樣一來,究竟是透露給淵王什麽訊息?是同意他的提議,放棄春獵了,還是春獵照

舊呢?他呀,隻是還要故意刁難一番淵王。

紅淚還在想著,淵王會作何回答的時候,就聽慕容子淵忽然說:“皇上聖明!”

撲哧一聲,紅淚發誓,自己絕非是故意的。實在是,萬萬想不到啊,這個淵王也是隻狐狸,與慕容子寒一樣的狐狸!

慕容子寒麵色怒怒地睨了一眼紅淚說:“朕的賢妃,以為此事很可笑嗎?”

紅淚笑出來之後,便立刻噤聲,努力忍住了笑意。偏偏這慕容子寒定力十足,居然能夠麵色如常,一點兒笑意也無。

淵王也是麵不改色地說:“臣妾向皇上請罪!”

紅淚微怔,慕容子寒抬眸瞧過去說:“你何罪之有了?”

淵王下意識看了一眼紅淚,隨即說:“臣弟不該質疑皇上的決定,臣弟今日進宮,才知道皇上的用意,臣弟不該懷疑您。”

慕容子寒怔了怔,隨即笑著說:“可是放眼朝堂,也隻有兩個人質疑了朕的決定啊!”

淵王卻已經低首,笑著說:“臣弟已經見過另一個人了,臣弟看來,他是可造之才。”

紅淚心底一動,另一個人淵王見過了?究竟是誰呢?慕容子寒那日說忘記了,雖然紅淚很好奇很想問,但是此時此刻是不適合的。

兩人這番談話,沒有明說什麽,似乎都在打啞謎。但是結果,還有決定,他二人是清楚的。就連紅淚這個旁聽,也懂了個通透。

還有在鹿台的那個琛王,紅淚越發感覺這慕容家的三兄弟,各個都不是愚鈍之人。否則,在五年前那場宮變中,也不會是他們三兄弟勝利了。

慕容子寒微哼一聲,不再說話,淵王卻是躬身告退說:“皇上,臣弟就先告退了。”語畢,便欲離開。

慕容子寒卻是叫住他說:“二弟,朕想要知道,那璃國郡主的事情,是否是你自願的?”

慕容子淵身體一震,隨即轉眸說:“是。”

慕容子寒舒了一口氣說:“朕不知道母後與你說了什麽,朕本來也是這般打算的。但是朕原本想要問你的意見,倘若你不願意,朕不會勉強與你。可朕萬萬想不到,母後竟然這般積極!”

紅淚卻在思索,方才太後那麽多句話,究竟是哪一句話令他變了臉色。

就聽著淵王說:“皇上金口賜婚,此事已經定居,臣弟就先行告退了。”語畢,淵王轉了身,直直地離去。

紅淚不免看著他的背影,他的意思是,這樁婚事,隻是太後希望的。

猛然記起來,慕容子寒還在呢,紅淚倏然收回眼神,瞧見慕容子寒也直直看著淵王的背影出神,方才舒了一口氣。

紅淚低了頭,半晌,慕容子寒才回眸瞧向紅淚,卻仍然不叫起,而是蹲下來說:“膝蓋跪得可疼了?”

紅淚錯愕地抬頭,問疼不疼,這不會是又有什麽預謀吧?這慕容子寒可不是善茬,要是說不疼,會不會補上一腳?

打了個寒噤,紅淚可憐兮兮地說:“疼。”

慕容子寒卻是爽朗地一笑,忽而伸出手臂將紅淚直接抱了起來。紅淚一驚,下意識伸出手臂摟住他。

慕容子寒卻是淺笑著說:“朕要你長記性,記住了,這輩子心疼你的人,可隻有朕。”

紅淚詫異,疑惑,他又說:“方才二弟離開的時候,可是沒瞧你一眼。”

真是的,沒有的事情,偏他還想多了!紅淚瞧著他說:“方才皇上不是說頭暈嗎?這會兒,可感覺如何了?”

慕容子寒冷哼一聲,帶著怒火說:“朕那頭暈,還不是被你氣的!”

真是小氣啊,明明是他想歪了,還故意讓紅淚在淵王麵前難堪,無非是想要警告紅淚。

淺笑著,紅淚把頭擱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聲。

慕容子寒又問:“你沒什麽要問朕的嗎?”

紅淚詫異了,他今天真是奇怪啊。問他,問什麽呢?

慕容子寒微哼一聲說:“你現在不問朕。他日若是敢去問別人,朕可不會饒你!”

紅淚這才想起來,他指的應該就是除了淵王之外,另一個勸他春獵不宜的人了。真是有趣,剛剛淵王的那番話,慕容子寒肯定想著,紅淚應該會去問淵王,所以這會這般說話。

紅淚不禁好笑,他都這麽說了,要是紅淚不問,不是太不給麵子了?撲哧笑了,紅淚立刻捂住嘴巴。

慕容子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紅淚便一本正經地說:“那麽,皇上,請告訴臣妾,另外一個人是誰啊?”

慕容子寒卻是緘默了半晌,方才咬牙說:“紀飛恒!”

紅淚怔住,這才想明白,何以他會說忘記了另一個人是誰了。居然是紀飛恒!

想起淵王說過,紀飛恒是可造之才,紅淚便咬緊下唇問道:“那麽,皇上認為他是否如淵王說得那般?”

慕容子寒卻是嘴角勾了勾說:“榆木!”

紅淚一怔,隨即笑言說:“皇上您那麽厲害,隻要肯栽培他,榆木也會變成參天大樹。”

慕容子寒卻是久久沒有說話,紅淚還疑惑著,他不該會因為紀飛恒而生氣啊?不由地瞧向他,隻見他蹙眉說:“朕很奇怪,母後當初說璃國的女人不可以入主我朝的,可如今她怎麽又急急找了二弟,要二弟娶郡主為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