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90章 吵架

紅淚點頭,向著馬車走去。

紀飛恒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問出了口:“娘娘,冥逸王與您認識嗎?”

紅淚卻是詫異地轉眸,知畫曾經也說過,說是冥逸王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認識自己一樣。如今,紀飛恒居然也這麽認為。

搖搖頭,紅淚無力地說:“不認識,他如何會與我認識呢?”與他獨處了一天一夜,紅淚愈加迷茫了,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他讓紅淚感覺很熟悉,縱然他不是雲無名,卻依然不失令紅淚感到熟悉的感覺。他也親口承認,不認識雲無名。而且,雲無名武藝高強,怎會那麽容易就受傷了?再說了,他也不可能不認紅淚的啊!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知道,紅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呀!

紀飛恒不語,半晌,又說:“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麽盼頭。”

紅淚卻是心底一驚,他那麽說,紅淚能夠清晰地感覺出,他是那麽努力地尋找紅淚的下落,而且,他確定著紅淚還活著。

紅淚不禁詫異,疑惑地看著他。

紀飛恒淺笑說:“冥逸王既然能夠拉住你一起跳下去,想來也是想要救你的,我心底自然也就有底了。”

原來,他是這麽邏輯起來的啊?紅淚不禁好笑,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當時冥逸王隻是下意識伸手去拉自己,而且又被班貴妃暗算了,不得已才跟著自己一起墜崖。

好在,他也會鳧水,否則一個大男人,紅淚可沒有把握將他拖出水去,估計要做兩難選擇,要考驗自己的人性了。

隻是這些事,紅淚是不打算告訴紀飛恒的。

走過了一段路,拐進了一道崎嶇小路,就看到了馬車停在路邊。紅淚還瞧見了慕屏依靠在旁邊的樹上,原來,他們先一步趕到了,等候在這裏。

慕屏瞧見紅淚來了,哼了一聲,抬步走向馬車,立於一旁。紀飛恒扶著紅淚上了馬車,然後吩咐車夫啟程。

一進入馬車裏,紅淚就瞧見了安靜側躺在軟墊上的冥逸王。他的眼睛是閉上的,紅淚想,他那麽累,這會兒一定會睡得很沉了。

又想起來,在山洞的時候,摘下他麵具的那一瞬間,竟也很花癡的被他給迷住了。他果真,長得好好看。

他還對慕屏說,沒讓紅淚看到他的模樣。這樣想著,紅淚不免勾唇笑了起來。他與自己,何其相似啊?都是因為各自原因,將容貌掩了起來。

紅淚忽然感覺很輕鬆,或許是終於脫險了。外麵傳來慕屏沒好氣地聲音說:“車夫,麻煩你慢一些!”

紅淚心底暗笑,慕屏果真是對冥逸王無微不至啊!因為他受傷生病,唯恐車子趕得急,顛簸到冥逸王。

冥逸王沒有絲毫動靜,眼睛依然緊閉。紅淚不知道,他是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了。但是有一點兒可以肯定,他肯定是很累了。

紅淚也察覺到了困乏,靠著靠墊,眯起眼睛也修養起來。

迷迷糊糊中,紅淚似醒半醒中,仿佛感覺馬車行駛了很長的路程。看起來,在湍急的彌河水流中,與冥逸王真的是漂得太遠了。

過了很久,紅淚總算是清醒過來,耳畔傳來熱鬧的吆喝聲音。紅淚一驚,伸出手撩起窗簾一瞧,外麵人聲鼎沸,似乎身處在鬧市大街上。

詫異地,紅淚開口喚道:“紀副將,這是往哪裏去啊?”

“娘娘。末將在。”紀飛恒騎著馬,靠過來說:“娘娘,末將忘記跟您說了,皇上已經先回宮了。皇上吩咐末將,找到娘娘後,就直接回宮。”

心,瞬間跌倒低穀!他,回宮了?居然會,嗬,他親眼瞧見紅淚與冥逸王一起墜崖,居然還先回宮了?

果真是,他的摯愛掬妃回來了,誰也不重要了,也許是,誰都可有可無了嗎?

輕嗯了一聲,紅淚隨口又問:“你,各國的貴客呢?”

紀飛恒說:“娘娘,各國貴客都已經相繼離開。”嗬,紅淚抬眸看一眼,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這一天,就這樣又過去了。

緘默不語,紀飛恒又說:“娘娘,西郊驟然出現刺客,皇上乃萬聖之尊,不便久留。”他給慕容子寒解釋著,紅淚卻是冷笑一聲,迅速放下了窗簾。

他是天下至尊,是受萬民敬仰的一國之君,神係邀月王朝的江山以及天下子民的安危,他怎麽可以留下來,他怎麽可以冒險呢?

這些,紅淚自然是懂得,隻是為什麽心底還是那麽難過呢?

努力趕走心底的傷心,紅淚瞧了一眼依然沉睡的冥逸王,隨口問道:“如今冥逸王重傷生病,還是打算將王爺安置何處?”

紀飛恒詫異了下,不過還是老實地回答:“還是吩咐了,安置在驛館。”

驛館?淵王與琛王不也是住在驛館嗎?沉吟了下,紅淚吩咐說:“既如此,先送王爺去驛館。”

紀飛恒聞言大驚,立刻道:“娘娘!”

紅淚也怒了:“沒看到王爺傷得很重嗎?本宮說了,先去驛館!”

話一出口,紅淚就後悔了,但是很快又感覺自己沒有錯。那不是向飛恒發怒,那是在生慕容子寒的氣而已。

當時,他眼看著自己墜崖,究竟有沒有哪怕一絲驚惶和擔憂呢?又或者是,他抱著掬妃,看著掬妃平安無事,心底慶幸的同時,便把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所以,遲一點兒回宮,又有什麽打緊的?冥逸王為了救自己重傷生病,送他去驛館,這有什麽不妥嗎?無,紅淚在心底自己回答。

慕容子寒不是喜歡生氣嗎?那麽這一次,就讓他好好地生氣,紅淚可不怕他生氣,再不濟,有太後撐腰呢!

撩起衣袖一瞧,好在,慕容子寒沒有碰過自己,這一刻守宮砂可以保證自己的清白了。畢竟,一起呆了一天一夜,太後怕也是要有非議。

紅淚恨恨地想著,咬住下唇,冷不防就聽到冥逸王淡漠地說:“娘娘,真是不厚道,就這樣把本王當做擋箭牌推出去了!”

紅淚一驚,他果然隻是閉目養神,並沒用睡著。看向他,他已經微微起身,坐了起來。

紅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餘怒的想起來,本來那晚與慕容子寒應該可以和解的,偏偏慕屏在那個檔口將披風送回來了,將慕容子寒的怒火推到了極端。

心底莫名一火,紅淚氣呼呼地說:“王爺會怕嗎?本宮以為王爺膽子大得很,不然那晚也不會要慕屏,當著皇上的麵將本宮落在你放中的披風送回去了!”

冥逸王顯然一怔,隨即開口說:“胡說,本王什麽時候?”他忽然緘默不語了,想來也是想起來那晚的事情了。

紅淚不免透過窗簾的縫隙瞧去,慕屏依然是淡漠的騎著馬,不發一言。似乎並未注意到馬車內的二人,正在談論她的事情。再去看冥逸王的眼色,難道說,此事他並不知情,而是慕屏自作主張嗎?

可能發泄了一下,紅淚感覺似乎不那麽憋悶了。就算是慕屏自己的主意,看在冥逸王的份上,紅淚也懶得與她計較了。

到了驛館,紅淚瞧了一眼冥逸王,起身下了馬車。然後,冥逸王也在慕屏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紀飛恒則焦急地說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宮了。”

紅淚淡淡的說:“忙什麽?本宮不急著回去。”

紀飛恒一怔,欲言又止。紅淚忿忿地想著,慕容子寒都不急,拿自己急個屁啊!

走了幾步,紅淚似是想起了什麽,回身說:“去,給王爺宣個太醫瞧瞧。”

話才落下,就聽慕屏冷漠地說:“多謝娘娘掛心,太醫就不必了,我們有隨侍的大夫。”

紅淚一怔,隨侍,就是說是一直隨行的大夫了?那麽,他進入王朝之前就已經受了傷嗎?隻是此刻,容不得紅淚有時間多想,就看到慕屏迅速扶了冥逸王進去了。

紅淚抬步就跟了進去,紀飛恒無奈,也隻得跟隨著進去了。不多久,就看到一名中年人快步走來,向著紅淚見了禮,便走向了冥逸王。

慕屏一看到此人,眸子裏滿是焦急地說:“司邈,快來瞧瞧王爺!”

司邈聞言頷首,迅速將手搭在冥逸王的脈上,眉頭不自覺地蹙起來,隨即伸手輕彈了彈冥逸王的右臂,冥逸王悶哼一聲。

司邈方才凝重地說:“煩請各位退避一下,老夫要給王爺仔細瞧瞧傷。”

紅淚隻感覺心底一驚,湧起一股不安,為什麽要趕人出去呢?

慕屏則已經做了個請的姿勢說:“請娘娘回去吧,司大夫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觀看。”語畢,那個請的姿勢更加殷勤了。

紅淚不禁糊塗了,居然會有這樣怪癖的醫生嗎?看向冥逸王,冥逸王輕笑一聲說:“娘娘慢走。”

好吧,紅淚不能再厚顏留下來了,正主都發話了。點點頭,紅淚說:“既如此,本宮這便回了。王爺若是有任何需要,不吝開口,皇上定不會虧待了王爺的。”語畢,再瞧了他一眼,方才信步走了出去。

“娘娘,其實。”紀飛恒追了上來,張口欲言,就看到有個人走過來,急了噤了聲。

紅淚瞧過去,原來是知書!

知書已經不再穿著宮女服飾了,換上了好看的裙裝,頭發也綰了起來,再不是那個小姑娘了。

知書瞧見紅淚,立刻紅了眼眶,上前拉住紅淚的手哭著說:“娘娘,您可回來了!娘娘,您沒事吧?”說著,上下急急地看著紅淚。

紅淚忍不住笑著說:“本宮無事,不必擔心。”

知書放了心,卻仍然止不住落淚說:“聽說娘娘您墜下山崖,知畫來我這裏哭了一夜,我也嚇死了!娘娘,好在您平安無事回來了!”語畢,忽然對著紀飛恒跪了下來說:“知書替娘娘謝謝紀將軍!將軍將娘娘平安帶回來,知書感激不盡!”

紀飛恒更是嚇了一跳,側開身上前一步說:“書側妃萬萬不可,末將承受不起您的大禮!”

紅淚趕緊扶起了知書,掏出絲帕給她擦著眼淚說:“本宮這不是好好的嗎?快別哭了。”隨即又問道:“對了,淵王可查出什麽來了?”

知書聞言搖搖頭,顯然,她也知道紅淚指的是什麽。

紅淚一路上也想過了,你能夠混進西郊,禦林軍操練之地,定然是非同小可。而紅淚本來是懷疑是晉國之人的,畢竟鸞鳳皇後曾是王朝公主,對西郊的地形必然很是熟悉。但是刺客出現的時候,晉國帝後都在場,箭矢不長眼,他們會敢冒大險嗎?

所以,由此可見,璃國和大輝也是不可能的。那麽就隻有王朝內部的人了,但,既如此,為什麽淵王查得還沒有頭緒呢?

除非,難道說,是淵王監守自盜嘛!麵色驟然一變,知書一見,聰明如她

,也是想到了紅淚的猜測。

知書忙說:“娘娘,王爺當時為了救太後,已經受了傷。”

心底一驚,紅淚忙問:“受傷了?嚴重嗎?”

知書這才搖頭說:“輕傷,不打緊。”

紅淚蹙眉,若是刺客來自淵王,那麽淵王護著太後的時候,那些刺客不會多此一舉去傷了淵王。所以,慕容子寒才會下旨讓淵王查此事,並非是琛王。

紅淚緘默不語,知書忙催促說:“娘娘,您快些回宮吧,皇上這會兒恐怕也急了。”

紅淚點頭,紀飛恒將紅淚送回甘沐宮後,就匆匆離去了。如今紀飛恒已經是副將,整個皇城的禦林軍全部受他調遣,所以,他要做的事很多。

甘沐宮的宮人,一瞧見是紅淚回來了,各個欣喜異常。知畫紅腫著兔子眼出來了,紅淚讓眾人都起了身,便攜了椒盈和知畫進了內室。

門一關上,紅淚就知道,椒盈肯定有事要說。此次她雖然沒有跟著去西郊,但是知畫回來的時候,想必也已經把事情全部說了。

椒盈疾步上前,拉住紅淚說:“娘娘,您果真是與璃國冥逸王一同墜崖後落入水中嗎?”

紅淚一驚,不明白椒盈是什麽意思。椒盈又說:“娘娘,奴婢鬥膽,敢問王爺是否有受傷?”紅淚心底更加驚訝了,不過還是點頭。

椒盈這才舒了一口氣說:“這便好!娘娘,您記著了,若是太後問起的時候,就說冥逸王重傷昏迷,免得太後她,誤會了您。”

原來這樣,紅淚這才明白,椒盈居然考慮的如此周詳。隻是,她一定是不知道,紅淚其實但憑著那顆守宮砂,就足以令太後疑慮頓消了。

椒盈見紅淚思索著,過了一會兒才又說:“娘娘,皇上一直在甘沐宮等您回來。隻是等了很久,後來班將軍來了,皇上才擺駕去了禦書房呢。”

什麽?無巧不成卓!紅淚因為生氣,執意去了驛館,而慕容子寒在甘沐宮一直等,想來也是知道了。

班將軍說得就是班貴妃的爹爹班元振了,他回來了,也就說班景榮的死訊也傳開了,一時半刻,慕容子寒肯定要有的忙了。

紅淚匆忙換了身衣服,梳洗了一番,就趕緊向慈寧宮給太後報安。

紅淚進了慈寧宮,就跪了下去。太後親自扶起了紅淚說:“沒事就好,快起來吧。”

墜兒恰好端著茶進來了,紅淚心中一動,忙迎上去主動給太後端了一盞茶,抬起手臂的時候故意露出了那顆守宮砂。

低著頭,紅淚低聲說:“是,臣妾當時差點兒墜崖,幸得冥逸王拉了一把。隻是,墜崖後,王爺重傷昏迷,臣妾過意不去,故此才沒有先回宮,命人先將王爺送回了驛館。”

餘光瞥過去,太後的臉色果然舒緩了不少,還帶了些笑意。心底不禁暗自冷笑,孤男寡女共同呆了一整夜,一顆守宮砂,就能夠將所有問題迎刃而解,真是夠諷刺的!

太後輕戳了一口茶問:“那,冥逸王傷勢如何了?”

紅淚搖頭說:“臣妾不知,臣妾命人將王爺送到驛館,就回宮來了。”

太後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麽,等紅淚從慈寧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知畫扶著紅淚,兩人向甘沐宮走去。

胸口有些悶悶地不舒服,紅淚就讓鸞轎先回去了,自己扶了知畫的手,慢慢地就當是在散步。

走了一會兒,忽然知畫欣喜地說:“娘娘,是皇上!”

紅淚抬眸瞧去,果然是明黃色的禦攆。而小順子也已經瞧見了紅淚,眸子裏閃過驚喜,紅淚還來不及細想,便福身說:“臣妾參見皇上!”

知畫也緊跟著見禮:“奴婢參見吾皇萬歲!”

小順子則歡喜地湊過去,稟報說:“皇上,是賢妃娘娘呢!”紅淚不禁嗤鼻,慕容子寒哪會聽不出自己的聲音?

慕容子寒的聲音夾雜著怒氣傳了出來:“不必停轎,直接擺駕掬寶宮!”

心頭暫時壓下去的怒火,噌的一聲冒了出來!這就是,自己九死一生回宮後,他對自己說的話嗎?

好得很啊,慕容子寒!

紅淚驀然起了身,咬緊牙,知畫擔憂地喚道:“娘娘!”

很好,要去掬寶宮探望掬妃是嗎?好哇,紅淚豁出去了,索性也一起去看那個嬌柔柔弱地掬妃,嚇成了什麽樣。要是太嚴重,按照宮規,可是不能侍寢呢!

咬緊下唇,紅淚直直地向著禦攆走去,咬牙切齒地說:“皇上,臣妾奉太後之命,前去掬寶宮探望掬妃,既然您也去掬寶宮,不如臣妾與您一同前去。”

小順子明顯吃了一驚,紅淚擺明著說太後的懿旨,小順子也是不敢攔住紅淚的。但是慕容子寒也說了不停轎,他也是不敢擅自叫停轎的。

所以,他隻能揮揮手,讓人趕得慢些。遲疑了一下,小順子終於還是掀起了轎簾,紅淚輕巧地一跳,迅速就上了轎。

慕容子寒一怔,顯然是沒料到紅淚真會上轎,隻是瞧了一眼紅淚,就咬牙說:“朕可不信,母後會叫你去探望掬妃!”

果真是,知母莫若子,紅淚無謂地轉眸瞧著他,慢悠悠地說:“臣妾是冥逸王之托,探望他的義妹。”

嘭得一聲巨響,幾乎是紅淚話音剛落,慕容子寒就一掌拍在了軟墊上,轟隆一聲,禦攆一震,有人沒有抬穩,禦攆迅速跌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