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93章 向他認錯

說著話,紅淚已經走出了門,知畫剛好迎上來說:“娘娘,您去了皇上一定很高興,皇上一高興就氣消了。”

紅淚卻是緘默了,這一次與以往都不一樣了。紅淚也沒有把握,慕容子寒這一次是不是會消火。

心底沒有譜,紅淚沉默著掀開了驕簾,坐進了鸞轎。一路上也是寂靜無比,終於到了天乾宮,紅淚下了鸞轎。

天乾宮外的宮人見了紅淚全都上前見禮,果喜眼見紅淚來了,麵上閃過一絲喜意,走上前見禮說:“奴才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頷首說:“起來吧,皇上呢?”

果喜起身回頭說:“在裏頭休息呢。”

紅淚袖子裏的手一緊,隨即平靜地說:“你進去通報,就說本宮來探他。”

果喜瞧了一眼禁閉的門,點頭應道:“是,請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

紅淚抬眸看向繁星點點的星空,星光璀璨,少了那個與自己一起並肩相看的人,真不是滋味。遠處點點星光,所有的燈籠都點了起來。

紅淚還記得,與慕容子寒第一次麵對麵的時候,就是在夜晚,燈籠高掛的時候。他在後麵忽然出聲,著實嚇了紅淚一跳,但是轉過身看到他穿著龍袍,紅淚更是嚇了一跳。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果喜也在這時候回來了,他看著紅淚欲言又止,最後麵露為難地說:“娘娘,請回吧。皇上說了,不想見您。”

知畫則急了:“不對,皇上怎麽可能會不想見我們娘娘呢?”

紅淚心底則是幽幽一歎,因為這一次,他不是生氣了,而是真的被紅淚傷到了心了。所以,他那麽驕傲,當然會這樣了。

若是紅淚這次再發怒走了,恐怕與慕容子寒,永遠和不好了。

歎了口氣,紅淚說:“果公公,麻煩你再去通傳一次。”

“娘娘,這,”果喜真是為難了,一臉難色地說:“娘娘,依奴才之見,您今日還是回去吧。等皇上哪天心情好了,您再來。”

紅淚堅持地說:“不必了,煩請果公公幫本宮再去傳一次。”

果喜也妥協了:“是,請娘娘再等等,奴才再進去試試。”語畢,回轉身,推開了門。

知畫皺眉,忍不住說:“娘娘,您都來了,怎麽皇上都。”

“知畫,住口!”紅淚輕斥道:“皇上,也是你能夠亂說的?”

知畫嘟著嘴,不滿地瞧了一眼果喜離開的背影,不過卻是識趣地噤了聲。

果喜很快又出來了,麵色依然沒有任何喜色,紅淚也已經猜到了結果,慕容子寒是真的傷了心了。

果喜上前,歎息著說:“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宮休息了。皇上說了,不想見您。”

紅淚蹙眉,餘光掃到了一個人匆匆端著東西上前,到前一看居然是小順子。小順子見了紅淚先是一怔,隨即語氣帶著不悅地說:“奴才參見賢妃娘娘!”

語畢,不等紅淚叫起,徑自起身,向前走去。

果喜在後頭說:“小順子,宣了太醫了嗎?”

小順子停住腳,回頭說:“皇上說了,不用宣太醫了,隻讓奴才取了藥來。”

果喜瞧了紅淚一眼,又說:“你要現在進去麽?皇上這會兒,可在氣頭上。”

小順子一愣,隨即咬牙說:“要進去,皇上該換藥了。”語畢,人已經伸開手,推開了門。

紅淚遲疑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向寢宮走去。知畫一驚,急忙喚道:“娘娘!”也跟了上去。

果喜也是驚訝地看著紅淚,紅淚則先一步推開了門,抬步走了進去。

“娘娘!”果喜驚惶地喚道,卻不敢跟上去。隨即拉住急急跟上的知畫,怒斥道:“你想掉腦袋嗎?”

紅淚嘴角一勾,腳步不停。裏麵剛好傳來小順子小心翼翼地聲音:“皇上?皇上?”

不過,紅淚沒有聽到慕容子寒應聲。紅淚不禁詫異,加快了腳步,隨即又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那個勇氣,很有點兒忐忑不安地感覺,便又放緩腳步,躡手躡腳起來。

鼻翼間的龍涎香越來越濃厚了,直到紅淚掀開了帷幔,香氣達到最高點。

透過朦朧的屏風,紅淚可以瞧見小順子正恭敬地跪在龍塌邊,繼續鍥而不舍地喚著慕容子寒。隻是當事人,側躺在床榻上,緊閉著眼睛,不發一言。

小順子的耐力還真是夠韌,繼續不遺餘力地喚道:“皇上?皇上,您該換藥。”

“朕累了,小順子。”慕容子寒輕聲地說著,紅淚的心尖一顫,狠狠地心疼起來。以往,小順子這樣,他會生氣,現在他居然透露著疲憊。

“皇上,那您躺著。奴才去外頭給您喚個宮婢來換藥,奴才讓她們輕點兒,絕不打攪到您休息。”小順子聲音裏透著喜悅,語畢起了身,一回身竟看到了紅淚!

大驚失色地,小順子脫口喚道:“娘。”隨即立刻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緊緊地捂住了嘴巴,看著紅淚震驚和錯愕交相輝映。

紅淚豎起食指放到唇間,示意小順子不要出聲。輕移蓮步,上前跪在了床榻邊,輕手解開了他的衣衫。慕容子寒麵向裏麵,背對著紅淚,一動不動。

他定是很累了,紅淚瞧見小順子都嚇得傻了,雙腿也不住地哆嗦著。紅淚咬牙,看著那紗布,總感覺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

將紗布一點一點地拆開,下麵的傷口怵目驚心得令紅淚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仍然免不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紅淚的手顫抖著,看著那長長的傷口,想起了淵王的話。劍尖如果不是劃在了淵王身上,那麽,慕容子寒會怎樣?

小順子已經端了水上前,拿起帕子輕柔地擦拭著傷口。慕容子寒眉頭緊蹙,身體也迅速僵硬,不過他沒有睜眼,而是忽然喚道:“果喜。”

小順子一怔,就聽到腳步奔跑的聲音,果喜匆忙進來應道:“皇上,奴才在。”

慕容子寒卻又緘默了,半晌,幽幽地說:“她,走了嗎?”

紅淚心尖一顫,他口中的她,無疑是指的自己了。

果喜驚懼地看向了紅淚,不管怎麽回答,他都是抗旨了。而小順子也是一臉遲疑地看著紅淚,不知所措。

紅淚也是心驚,慕容子寒忽然頹然地說:“都下去吧,朕知道了。”

“是,奴才告退!”果喜和小順子看向了紅淚,紅淚使了個眼色,兩人無奈地搖頭陸續退下了。

紅淚便小心地為慕容子寒上了藥,然後輕輕地將紗布給他換好。再將他的衣服穿好,從始至終,慕容子寒都是閉著眼睛,不發一言。

這個時候的他,真是靜默,寂寞,令紅淚心疼得緊。

這樣看著他不知多久了,紅淚以為他睡著了,就去給他將被褥蓋上。慕容子寒忽然說:“下去吧,朕這裏不需要伺候了。”

紅淚一驚,沒有立刻答話。

慕容子寒的聲音驟然冷冽:“朕說了,下去!”

紅淚怔了怔,吸了吸氣,喚道:“皇上。”

慕容子寒一怔,隨即就要掙紮坐起來,很快又眉心緊蹙,似乎扯動了傷口。他伸出手扶著傷口,擰眉冷冷地說:“朕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朕不想見你!誰讓你進來的?朕的話是不是沒有人聽了?”他冷冷地喚道:“小順。”

“皇上!”紅淚眼眶一酸,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慕容子寒身體微顫,沒有推開紅淚,卻依然冷冷地說:“這會兒,又算什麽?”

紅淚心知,他的火氣還沒有消。他還在生氣,氣紅淚回來先去了驛館,氣紅淚回宮了也不去看他,見了他還要說話氣他。隻是,他這樣卻讓紅淚不那麽擔心了,生氣的慕容子寒讓紅淚感覺更加舒心。

“給朕放手!”他陰沉地說。

紅淚也摸清了他脾氣,堅決地說:“臣妾不放!”

他一怔,隨即更大聲地說:“朕叫你放手!”紅淚終於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大了,力道卻變小了。他就是這樣,氣來得快,走得也快。

紅淚仔細瞧著,他麵容疲憊,甚至眼睛裏都有血絲。他雖然沒有親自去尋找紅淚,但是想來那一晚上,也睡的不安穩。或許,根本就是徹夜難眠。

況且,他還受了傷,這傷還要瞞著很多人。班元振回皇城,因為班景榮的事情,他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

而紅淚,見了他一氣之下,說冥逸王救自己是下意識的慣性使然,還比照那時候在漱婉祠的時候,他拉著自己,替自己擋下班貴妃那一掌也是如此,與愛無關。

但是,當紅淚墜崖的時候,他還是推開了掬妃,直直地向著懸崖跑過去。明知道已經墜崖,卻還是要跑過去,那一刻,紅淚已然知道了他的心,什麽也都明白了。

眼眶有點兒泛酸,紅淚喉嚨發堵地說:“皇上,臣妾知道錯了。”

慕容子寒一震,卻是忍住不看紅淚,微哼一聲說:“朕從來不知道,你也會知錯!”

紅淚不禁好笑,他就是這樣,本就是等著紅淚前來認錯,卻偏偏做出一副驕傲的模樣。緊緊抱住他的手,紅淚小心地避開傷口,將頭放到他的胸膛說:“皇上,那臣妾來給您道歉了,您還生氣嗎?”

慕容子寒沒有說話,不過呼吸卻緩慢了下來,歸於平靜,半晌,他似乎很無奈地說:“朕從沒有見過,如你這般的女子!”

紅淚抬眸看著他,淺笑著說:“那臣妾是哪樣的人啊?”

慕容子寒抿唇一笑,輕吐兩個字說:“無賴!”

“哈!”紅淚禁不住笑出了聲,他這是要把他自己的優點,硬往紅淚身上賴了。

慕容子寒又說:“朕昨日在甘沐宮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後來聽說你去了驛館,朕本以為,你會待很久才回來,沒想到,那麽快就回宮了。”

紅淚一愣,這才記起來,本來的確是打斷磨蹭到晚一些再回去的。不過冥逸王隨侍的大夫診治的時候,不喜有外人在,所以紅淚才早早地就回去了。

這麽一想,又想起慕屏來甘沐宮送金釵時候的話來,紅淚總感覺有什麽不妥之處,心底隱隱地不安起來。

慕容子寒忽然哼了一聲說:“怎麽,懷裏抱著朕,心裏還想著他嗎?”

切,醋性又來了。紅淚瞄了一眼他,見他的眼神又犀利起來,知道否認了他也不會相信。索性咬牙說:“冥逸王是為了救臣妾而受傷,如果皇上體恤臣妾,就告訴臣妾他的傷怎麽樣了?”

慕容子寒倒是訝異了:“朕還以為,你會求著朕去看他呢!”

妃嬪不可私自出宮,更何況是要出去,見個男子呢?

紅淚堅決地搖頭說:“才不去!”

慕容子寒眉毛一挑,嘴角微微勾起,看著紅淚笑得耐人尋味起來。紅淚又說:“臣妾可是您的妃子,他是璃國堂堂王爺,臣妾心裏清楚,皇上您可以放心了嗎?”

慕容子寒輕笑一聲,反抱著紅淚說:“朕對你還真是不大放心。”

嘎!紅淚無語,隨即眼睛一亮:“那皇上,您要不要再檢驗臣妾的守宮砂啊?”紅淚可還記得,那一晚,他憤怒地看著守宮砂,忽然就想要紅淚。紅淚憤怒地給了他一耳光,現在想想感覺像是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

慕容子寒卻是

一怔,隨即說:“朕派去的太醫被拒之門外,就連琛王和淵王也被婉拒了。”

這些知書之前已經告訴紅淚了,紅淚自然是知道的。不要太醫也就罷了,但是那隨侍的大夫診治還不容許他人旁觀,琛王和淵王好歹是代表王朝天子而去,他拒不見,架子未免太大了些。

紅淚又瞧向慕容子寒問道:“那皇上您,生氣了嗎?”

微哼一聲,慕容子寒說:“朕在想,莫不是要朕親自前去探望他?”

紅淚心底一急,他這個時候去,萬一刺客不死心趁機再出手,他都已經受傷了,那怎麽行?再說了,紅淚可是了解那個冥逸王的,他十有八九,連慕容子寒興許也不見,到時候要他臉往哪裏擱?

所以,紅淚不假思索地說:“不,皇上您有傷,絕不可以去。”

慕容子寒的眼神緩和,搖頭說:“朕不必去,掬妃去了便好。她畢竟是璃國名義上郡主,也是王朝妃子,她去了,見不見隨他。”

紅淚這才記起來,慕屏去甘沐宮還釵的時候說了,要把冥逸王回來的事告訴掬妃。那麽掬妃做為冥逸王義妹,按理是該去瞧瞧自己的義兄的。

慕容子寒如此說,說明此事掬妃已經請示了他。

這時候,忽然外頭傳來果喜的聲音說:“皇上,太後遣人送來了燕窩。”

紅淚忙鬆開手,順便將邊上整理了一下,慕容子寒低咳一聲說:“拿進來吧。”

進來的是墜兒,墜兒看到紅淚也在,吃了一驚,忙上前見禮說:“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慕容子寒嗯了一聲說:“起來吧,代朕謝謝母後。”

墜兒忙應道:“是,奴婢告退。”語畢,迅速退了下去。

紅淚看了一眼,問道:“皇上,現在要吃嗎?”語畢,就要起身。

慕容子寒卻搖搖頭說:“朕不想吃,你吃吧。”

紅淚不禁皺眉看著他說:“皇上,怎麽了?”

慕容子寒閉著眼睛,無力的說:“朕沒事,就是感覺累了。”

紅淚便起身,扶著他躺了下去說:“那皇上早些休息,明天還要早朝呢!”語畢,給他蓋好了被褥。

慕容子寒卻忽然很恨地說:“朕都下旨說班景榮救駕殉職,賞賜了班家諸多恩賜,班元振那老狐狸居然說,已經替朕找好了代替班景榮職位的人選!”

紅淚這才記起來,但是布發喪,紀飛恒也隻是暫代副將之職,不能夠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而班元振此次回皇城,居然做了萬全準備,連人選都找好了!

班景榮都死了,那老東西居然還不想放棄皇城兵權,該死的老東西!

紅淚皺眉思索著說:“班元振這次找的人,必然是心腹。若是能夠將此人除掉,想來短時間內,班元振也無法找到第二個人選。”

慕容子寒卻是哼了一聲說:“班景榮死了,對班家推到了林慶春頭上,對外則是推到了鼎山刺客身上。如果班元振帶來的人,也死了,難免不會引起懷疑,倒是找誰來背著個黑鍋?”

到底是運籌帷幄的慕容子寒,想得的確是透徹。

紅淚又問:“那班元振帶來的,是什麽人?”

慕容子寒不悅地說:“他的老部下,叫做袁煥。”

袁煥?紅淚不由地想起,明朝似乎有個大將叫做袁崇煥的,不過好像下場淒慘啊!點點頭,紅淚說:“那人都有什麽嗜好?”

慕容子寒抬眸瞧著紅淚,紅淚繼續說:“比如,嗜酒,或者嗜賭?再比如,美人。”

“哼!”慕容子寒重重地一哼說:“你以為,人人都像班景榮嗎?好男風!據朕所聞,那袁煥在外囂張跋扈,在家裏,唯獨懼怕他夫人。想要他找美人,得先過他夫人那一關!”

撲哧一聲,紅淚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那袁煥,是個懼內之人啊!

笑了笑,紅淚說:“皇上,臣妾不那麽以為,袁夫人雖然敢對袁煥大呼小叫,吆喝打鬧。但是這也不代表,袁夫人就是個膽大,聰明的人呀。”

女人多壞事,尤其是能夠令男人懼內的女人,多數更加會是個敗家的主!

慕容子寒眉毛一挑:“你想到什麽好主意了?”

紅淚嬉笑著說:“既然您打算封那個袁煥為皇城守將,倒不如隆恩浩蕩,順便封那個袁夫人為誥命夫人。”

慕容子寒笑得更濃厚,看著紅淚露出一抹興致盎然,示意紅淚繼續說下去。

紅淚笑著說:“到時候,誥命夫人是要進宮麵聖謝恩的。皇上都給袁家那麽大恩賜了,那袁夫人難道不該進宮孝順點東西,以謝天恩嗎?到時候,皇上大可以隨便找個人,去袁府透露一下您喜歡的東西,比如,含有甘草的東西。”

慕容子寒對甘草過敏,這件事情,也隻有宮裏頭的人知道。宮外之人,是不會知道的,就連紅淚,要不是秦妃相告,紅淚是不知道的。

慕容子寒眸子一亮,隨即咬牙說:“朕不如,朕的賢妃竟然這麽會算計人!”

紅淚淺笑說:“到時候皇上您裝的像一些,袁夫人害您龍體微恙,按律例,是要殺頭的。皇上可以賣個麵子給班元振,此事便可以順理成章地牽連到袁煥的官職上,皇上大可以直接將他們貶去邊遠之地即可。”

這樣一來,既除去了袁煥,又賣了班元振一個麵子,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慕容子寒握住紅淚的手,眼睛滿是笑意說:“看來你為了紀飛恒,真是什麽計策都用到了!”

紅淚卻反握住他的手,俏皮地眨巴著眼睛說:“臣妾私心裏的確有幾分為了他,但是主要還是為了皇上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