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相思枕畫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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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相思枕畫屏 分節 2

燕承辦妥查抄祈王府事宜,已是深夜時分,他披著一肩月色,回了皇宮向燕東河複命。踏入寢殿之時,入目便是燕東河躺在床榻之上,蓋了半床被子,自顧自沉沉的睡著。燕承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和衣躺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環住燕東河的強勁有力的腰身,又悄悄湊過頭去,在那人臉上印下輕輕的一吻,做過這些方心滿意足的闔上了眼眸,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月色寥寥,灑入寢殿的窗欞之內,燕東河側過身子,盯著沉睡中的燕承,眸光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朝堂上的燕東河殺伐果斷,利落的把祈王定罪下獄,祈王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帶著重銬跪在大殿中央,燕東河已定下了他的罪名,揮手令侍衛將人帶下去。

祈王仍是渾然不知般,隻定定的看著龍椅旁邊那張屬於燕承的空座椅,燕東河順著祈王的目光看過去,短短一瞬,心中已略過無數思量。

直到侍衛將祈王向殿外拖拽下去,祈王才如回過魂一般,歇斯底裏的大喊道:“你還真以為你坐穩了江山嗎?你有的這一切都是你那個忠心的弟弟讓給你的!!”

燕東河沒言語,一揮衣袍回了內殿。甫一進門,就看見燕承坐在他的書桌之前,神情專注的提筆沾墨在上好的宣紙上描畫,和煦的陽光從半開的窗子照射進來,燕承半邊身子籠在光裏,他的相貌生的極好,一雙大大的鳳眸下一顆微紅的淚痣極是勾人。燕東河輕咳了一聲,走了過去。

燕承放下畫筆,取出隨身帶著的一枚小章落在畫上。燕東河走近了定睛一看,燕承竟是畫了一幅自己的小相,畫的是正是他身著黑色長袍,闔眼熟睡的樣子,劍眉星目,麥色的肌膚在半開的衣衫中若隱若現。

“哥哥,你回來了,快看看我給你畫的像好不好?”燕承說話時笑意盈盈,眼睛裏仿似有流光湧動。

燕東河低頭看著畫,神思不由得便漸漸散亂起來,自己的這個弟弟自幼聰穎過人,無論詩書琴畫,無一樣不通,無一樣不精,父皇在世時,就常常誇讚他才華過人,乃是天降之才,方才朝堂之上祈王喊出的那句話,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戳在他的心口。

再抬起頭時,燕東河眼中已無半分暖意,“你的畫自然是好的,不過,燕承,你倒是和我說說,到底有多少人心裏想著朕這皇位是你拱手相讓而得的呢?如果他們知道你每天晚上在朕的身下呻吟,還會覺得你才是應該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嗎?”

燕承聽燕東河吐出這樣傷人的話語,微微動了動嘴唇,未說一字。

“你膽子可是大的很,敢私繪朕的畫像,就給我跪在這好好反省!”燕東河一把將未幹的畫軸擲在地上,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燕承呆呆坐了很久,終是起身走到書桌旁緩緩跪了下去。

燕承一跪就是大半天,沒人讓他起來,他就靜靜跪著,低垂著雙目,仿似一尊無悲無喜的雕像。直到月上中天,紅燭燃起,一身酒氣的燕東河一腳踹開大門,把跪在地上的燕承拽到**。

喝的爛醉的燕東河下手早就失了輕重,三兩下就把燕承扒了個幹淨,狠狠的壓在身下,燕承慌亂之中,伸出手死死抵住燕東河肆虐的雙手,跪了一天的雙腿傳來一陣陣難熬的刺痛,連帶著手上也失了氣力,根本撼動不了燕東河分毫,幾個極重的耳光落在燕承的臉上,逼得燕承發出一聲極低的哭叫。

燕東河打了幾下,仍是不解氣,按住燕承的雙手,抽出腰帶把人吊在了床頭,抄起牆上掛著的馬鞭就劈頭蓋臉的抽下來,那馬鞭是馴服外邦進貢的烈馬所用,裏麵絞著金絲,落在身上便是帶掉一層皮肉,燕承被打的聲聲慘叫壓在喉嚨裏,發瘋般的掙動起來,“哥哥,別打啊!!好疼…….”

燕東河掐著燕承的臉,喃喃的說道,“你這麽個身份,也配被人尊敬嗎?”邊說邊把一個長嘴的小細瓶塞入他嘴裏,帶著奇異香氣的藥水猛地滑入喉中,直把燕承嗆得淚流不止,燕東河又拿起一根細細的釵子,塞進燕承疲軟的分身裏,一股血線緩緩的留出,落在燕承修長的腿上。

“你就在這裏,好好享受這藥的滋味。”燕東河留下一句殘忍至極的話語,就轉身離開了寢殿,進入身體的藥物漸漸發揮起作用,一股熱潮從他的下腹生起,仿佛要把他從內裏點燃,雙手被緊緊的綁著,唯一的出口也被殘忍的堵住,燕承被逼的淚水不停的流,在情`欲的漩渦中苦苦掙紮了大半夜。

突然,一種更猛烈的痛苦從心肺處點燃,那一股毒火在脆弱的心脈灼傷,燕承忍不住偏頭嘔出一大口血來,眼前疼的一黑,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受不住這樣長時間的折磨,竟然發了病,無邊的絕望包裹著燕承,他赤`裸的身體被吊在床邊,心肺如同刀割般的痛苦。

“哥哥…….”燕承低低的呢喃著,卻沒有人回應他。

第四章

次日清晨,念戈應詔入宮,向燕東河匯報了行刺的殺手交待的情況,燕東河揮手讓念戈退下,念戈猶豫再三,開口問道;“皇上,王爺他…….”

話未說完,燕東河的聲音從珠簾之後傳來:“你去後殿把他帶回王府吧。”

念戈邁入寢殿,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燕承的雙手被緊緊束縛在一起,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被吊在床頭,身上鞭痕交錯,有幾道傷甚至深可見骨,念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匆匆走了過去,三兩下解開了繩索,“王爺,您醒醒……”

燕承微微抬起眼睛,一串急咳伴著血痕從口中湧出,“念戈,你來了。”念戈連連點頭,攬住燕承的肩頭,“王爺,我們回去。”一滴淚水從燕承眼角滑落,將那顆鮮紅的淚痣襯得更加妖豔。

念戈脫下外袍裹住燕承赤`裸的身子,又給燕承服了幾顆止血鎮痛的藥丸,便運起輕功向王府趕去,從暗門直直轉進燕承的寢殿,把人安置在柔軟的錦被之中,失血過多又加上病發的折磨,使得燕承早就沉沉的睡去,念戈站在床榻旁猶豫良久,終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觸摸燕承的眉眼,手從那眼睫之上劃過,輕撫過鮮豔的淚痣,觸碰那瘦弱蒼白的臉頰,最後落在柔軟的唇瓣之上,燕承在睡夢中微微掙動起來,念戈倉惶的收回了手,旋身隱藏到他熟悉的黑暗之中,遠遠的注視著燕承。

燕承是被心肺間傳來的劇痛痛醒的,他強睜開眼睛,便看見一片青翠的衣衫在眼前晃動,像一根修長的翠竹,翠竹手裏拿著好幾根銀針,下手極快極穩,紮在他沉屙糾纏的心肺間,幾針下去,隻覺整個胸腹間如同穿起一團火線,燕承急急喘了幾口氣,偏頭咳出一口淤血。

“好了,念戈,你家王爺小命保住了。”那翠竹語調冷冰冰的,“快把診金送到我家裏!”念戈一身黑衣,神情嚴肅,雙眼緊緊鎖在燕承臉上,生怕他再生什麽變故。

燕承吐出淤血後,感到身體輕鬆了不少,抬袖擦去唇邊血漬,“阿柳,謝謝你。”

“你要是想早點見閻王,就任由他糟蹋你吧,本來就一副糟糕身子,這樣下去,你馬上就能下去和你那早死的母妃團聚!”阿柳衝著燕承大聲罵道。“我師父留下的碧遊丹都要被你這個禍害吃光了,等藥沒了,你再發病,看你不被活活疼死!”

燕承微微闔上眼睛,帶出一抹淺淡的笑意,“都說禍害遺千年,我沒那麽容易死的。”

我還沒有看夠你,哥哥,我怎麽舍得死呢?怎麽舍得呢?

燕承自打從鬼門關繞了回來,就開始足不出戶,說是要靜養身體。整天除了在王府庭院中賞花逗鳥,便是每天下午雷打不動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畫畫,念戈很好奇他在畫什麽,就藏在房梁上偷偷的看。

觀察了幾天,念戈逐漸摸到了門路,燕承是在回憶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念戈看見畫紙上畫了一棵開的極好的鳳凰花樹,一個初長成的少年抱著一個小孩子去摘鳳凰花。

第二天又看見一片冰封的湖中一座湖心小亭,倆個少年並肩坐在一起,小點的那個把頭靠在大點的身上,兩個人都笑的那麽開心。

第三天,燕承沒有繼續畫下去,因為燕承感覺身體不太好,心肺間痛楚又起,念戈叫來阿柳診治,阿柳在書房和燕承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念戈沒被允許留在房內。念戈獨自一人蹲在王府的小路旁,腦袋裏一團亂麻,念戈想:“阿柳究竟在和王爺說些什麽?是不是王爺不好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去殺了狗皇帝,然後下去陪王爺。”

沒容得念戈想到兩人死後在地府的生活,阿柳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麵帶喜色的說:“你家的傻王爺死不了了,我師父找到了給王爺拔毒的方法,剛才我和王爺細細說了,王爺點頭應了。”

念戈吃驚的張了張嘴,拔腿就向屋子裏跑去。燕承靠在高高的座椅裏,手裏捏著一塊點心,說不出的愜意,念戈還沒說話就先流出淚來:“王爺……”“念戈啊,來,嚐嚐點心。”燕承笑眯眯的說道。念戈三兩下擦去淚水,直直看向燕承雙眼,“王爺,是真的嗎?你的?”“是,是真的,阿柳找到了為我拔毒的方法,我死不了了,別擔心啦。”燕承的淚痣隨著他的笑容一動,容顏俊秀極了,念戈不由得一愣。心裏像有小鹿亂撞。

念戈慌慌張張的轉身出了房門,也沒接燕承遞過來要他嚐的點心。燕承把點心放回盤中,左手輕輕搭在右手腕上,“哥哥,如果我還有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的。再等等,再等等我。”

第五章

屏風環繞著一個巨大的木桶,嫋嫋熱氣蒸騰而出,木桶之中即是珍奇藥材泡製的藥浴。念戈走到一旁的床榻上,撐起燕承虛弱的身體,服侍他飲下一蠱奇苦無比的藥,又為他褪去衣袍,小心的抱進浴桶之中。

燕承墨色的黑發掩映著修長白`皙的身子,旖旎在水流之中,那張俊秀過人的臉龐被熱氣氤氳出一股動人的意蘊。

念戈退到一旁,待到藥水完全涼透,方才把人抱了出來,固定在特定的支架之上,先前飲下那蠱藥的藥效慢慢發揮出來,一股暖意快速的遊走於筋脈之中,運行一個周天後,取而代之是翻湧的劇痛,身體中藏匿極深的毒素盡數被激發出來,燕承神色一滯,猛地掙紮起來,帶著支架嘩嘩作響。

每一寸肌膚好似都燃起炙熱的火線,如同墜入地獄般的苦痛折磨,一抹極其不詳的嫣紅浮現在燕承的臉容之上,他強自咬牙撐了一會,終於支持不住,偏頭嘔出一大口熱血來。

一直靜候在一旁的阿柳見機快步走上前來,十指翻動,下針奇快,金針入體半寸,封住了燕承的穴道,把那股即將破體而出的毒素生生阻住通路,留在身體之裏。燕承在這般慘烈至極的折磨下,額前的冷汗淋漓而下,發出一聲極慘烈的痛呼,生生昏死過去。

念戈一把拽住阿柳,喝問道,“你這是做什麽?!”阿柳輕輕撥開念戈的手,解釋道,“王爺身體裏的毒素在體內沉積多年,淤積在筋脈穴道之中,隻一次拔毒沒有任何效果,必須拔毒滿一月才能使毒素徹底拔除幹淨,所以我封住王爺穴道,讓他體內餘毒聚集於一處,等到最後一日,將毒素盡數放出,隻有如此才能治愈頑疾。”

“那王爺豈不是要遭這活罪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