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佛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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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經人事的男人,豈能夠抵抗的住一個心懷目的,美麗誘人的女人刻意撩撥呢?

雲龍息翻身而起的時候,還沒有察覺自己的變化,他關切著虛軟在自己懷中的陸華容,顫微的雙手泄露了他內心的急切和心焦。

“華容——華容,你怎麽了?”

下身的血還在連綿著,順著兩人分離的動作,一路淌下,沿著曲線,像一竄飛濺衝激的奔流,匯聚成了一池死靜的湖水,莫有月莫有星,黑沉沉發出嗚咽泣聲的湖水。

這蛇似的蜿蜒,蠶似的纏綿,就在那一刻徹底偷去了雲龍息的靈魂。

不消多久,陸華容眼皮輕輕一顫,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雲龍息一喜,趕緊摟緊了陸華容,低聲關切道:“華容,你沒事吧?為什麽要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陸華容眼光一閃,隻是盯住了雲龍息,沉默不語。

忽而眼光一閃,瞥見身下那縷縷鮮血,嘴角漸漸化開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沒想到,為了讓克魔刀覺醒,世尊你不惜自毀佛性,真是大無畏的精神啊。

隻不過——眼波一轉,陸華容在雲龍息懷中微微掙紮,雲鬟鬆散,星眼流波。

“龍息,我好難受——”紅唇鮮豔欲滴若玫瑰噴火,鶯鶯聲軟的呻-吟,直透骨髓。

雲龍息失神,他隱隱覺得陸華容翻然之間驟變,可是那眉眼,那容貌均是這般的相同,又如夢如幻,似光焰一般的炙熱。

伸開的雙手,敞開的胸膛,偎進了一團柔軟無骨的璀璨,渲染出萬丈春光,全部被這團深深的融入了體內。

如膠似漆偎貼擁吻,紗幔隨風牽動,驟然間翻起一的漣漪。

衣裙飄帶隨風吹散,扭而**,擺而蕩,終究散落這紅塵之中,徒留無聲歎息落地。

雲龍息的手指愛撫她的冰肌,陸華容的藕臂纏繞住他的頸項,柔軟紗衣遮掩住彼此腰身,真是情鶼愛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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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激蕩之後的靜謐——兩人享受著這片格外的寧靜。

雲龍息用一種萬分虔誠又卑微的方式,緩緩的伏下身去,貪婪癡迷地看著那分開的雙腿,如花瓣一般,綻放絢麗。

陸華容慵懶半躺在地,一手手肘撐地,一手輕輕的撫摸過雲龍息沾濕汗水的額頭,表情似是倦極,又隱隱帶著一股輕柔舒緩。

雲龍息眼瞧著如此的流水景致,春光含媚,心不由自主的泥足深陷。

那一刻,天昏地暗。

雲龍息深望著眼前那紅豔嬌嫩的花朵,那紅和白的交融,奇異的夾雜了一起,混合成一股放浪不羈、冶豔風情,一種你難以想象,難以言語的魅,一種柔,一種妖,一種魔怔的衝動。

低頭,雲龍息小心翼翼將整個腦袋埋進了花朵之間,伸舌。

又熱又滑的舌頭親吻著那剛剛飽受雨露和風雨的花朵,一點點舔幹淨上麵的血,舔進他肚子裏,驚人的猥褻!卻又道不盡的柔情款款。

陸華容眼神惺忪迷亂,紗羅帳拂過她酡紅的臉,滿室彌漫著昏紅燦金的色調。

這萬丈紅塵鴛鴦夢,這亂花漸欲迷人眼,這一片綺麗炫目之中,陸華容眼底冷光一現,掃眼看著埋首與她雙腿之間的雲龍息,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

世尊,你以為克魔刀一出,就能夠掃平一切妖魔?如果克魔刀本身就染上了魔性,自甘墮落呢?

嗬嗬,上一次你成佛,將我冥定於你體內數億輪回。這一次,我重魔,定要讓你永生輪回不得,萬萬年間都受困冥定,親眼看著我毀去你所有功德,撕去你偽善的麵具。

從那天起,癡呆愚笨的雲龍息一夜之間仿佛開竅神智般,才華橫溢,思緒敏捷,處理國事井然有條,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將堆積成山的奏折處理完畢。

短短一月不到時間,整頓綱紀,重肅朝政,每每看到雲龍息端坐皇位之上,威嚴霸氣的模樣,群臣就有種恍惚,似乎過去的二十年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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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暗暗揣測其中原因,認定雲龍息是個心計極深之人。故意常年示弱蒙蔽陸華容,毫不顯山露水,典型的扮豬吃老虎。

更有甚者紛紛傳言說霏乾國的兵變就是雲龍息一手策劃,為了要瓦解陸華容的勢力,奪回皇權。並且趁亂一並殺死了緒光青,好一統半壁天下。

而所謂的陸華容自行解除官職,閉門不出元帥府,不過是一種掩飾。

其實陸華容早被雲龍息暗中幽禁起來。暫時不殺她的原因是因為軍中多是她的勢力,怕殺了陸華容引起兵變。

反正是傳言飛的滿城風雨,說什麽的有,千奇百怪。

但無論謠言如何喧鬧,事實始終擺在了眼前。

如今緒耀國國君緒光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元帥府門口守兵重重,一概進入之人全部擋在外麵。

霏乾國和緒耀國朝政盡付雲龍息之手,兩國群臣往往是聚在一起,時而在霏乾國大殿商量國事,時而在緒耀國大殿商量國事。

除了還保有兩國國號之外,和統一半壁江山已經所差不已了。

聖空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如此情景,聽到如此傳言。

他本是萬分掙紮,徘徊在流花國和緒耀國官道之上。

臨行之前,世尊一襲話說的很明白。即已入世,必要虔心修行,集三世慈悲一身度化世人,才不枉此行入世功德圓滿。

如今他去而折返,世尊那裏自然很難回話。可是他總是憂心那一刻一閃而過的魔光,心中隱隱不安,幾番考量之後,還是決定重回緒耀國一次。

隻是沒有想到這次回來,居然有了這麽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佛和魔一樣,數億次的入世出世,早已看透了時代交替的恩怨情仇。

在佛和魔的心中,人間浮塵幾載,誰掌權誰得勢,都不敢興趣,均是冷漠到近於黑暗。

隻是兩者最大的不同是佛頓悟之後,悲憫世間人世苦楚,試圖拯救眾生。

而魔在看透之後,更加厭惡人世間種種醜惡不堪,幹脆徹底毀滅,加速塵世罪惡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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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為了救人而出戰,佛看空一切的冰冷隨之化成了溫暖和明亮。

魔為了毀人而破壞,魔看透一切的陰冷隨之加深了罪惡和邪惡。

於是乎,聖空毫不在意來往之人對他的目光,徑直走到了大門緊閉,重兵把守的元帥府門口。

在旁人看來此處已經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的災禍地。聖空卻安安靜靜的站著,也不上前和守門士兵答話詢問,也不走開,似乎是在等待那道大門會自己緩緩打開一般。

其實他知道,如果他來了,世尊必然會早早知曉,命人開門迎他入內。

果不其然,他門口剛這麽一站,元帥府一直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下人探頭一張望一見他,趕緊作揖恭敬道:“大師,我們家主人有請。”

芙蓉如麵柳如眉。

一雙妙目微微開啟,半醉半醒,豐潤的桃腮朱唇幾乎吹彈可破。

陸華容歪歪斜斜,躺在葡萄架下,陽光燦爛卻迷幻,炫目的讓人收不回視線,焦灼在眼前這個紅衣翩然,香肩半露,妖嬈嫵媚的女人身上。

聖空踏入後院花園就看到眼前此等綺麗之景,不由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麽才個把個月不見世尊,世尊的變化如此之大?

抬頭四下張望了房梁雕腳之處,佛光隱隱而動,並無任何異象。

雖然初見時,他也隱隱驚訝於世尊入世之相居然如此繚亂,如此誘人,如此豔絕。隻是這種美態全部被眉目之間的正氣浩然壓抑著,雪白衣衫更襯托出世尊的脫俗。

反倒是此刻一身紅衣,如此熱烈的色彩將本來壓抑的豔色美貌全部都烘托而出,淋漓盡致的展現,佛非佛,更甚妖魔幾分。

隻是——她身上並無魔性,佛光暗暗普照之下也並無異動。何況世尊何等修行,又豈會輕易入魔呢。

聖空這般一琢磨後,到是心微微略放了下來,頂禮佛足,長跪叉手向斜躺著的陸華容白言道:“大悲世尊,弟子原應四處弘揚佛法,奈何行至一半,忽見此處佛光銳減,魔性大增,故而違背世尊旨意,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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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華容聞聲略撩了撩眼皮,嘴角彎彎,勾成了一線,看著半跪地上的聖空,心裏頭自有幾分打量。

眼前這個和尚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眉目清朗如靜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蘭玉樹。他隻是靜靜半跪著,卻能讓人覺得彷佛看到朗月出天山,春風過漠北,論雅致似竹露清風,看風姿是明珠玉潤。

真當得上“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之語。

沒想到文殊師利菩薩也入世為人了。

數億萬輪回前,她還沒有受冥定之困時候,曾經見過這位過去七劫的佛之老師。能力和佛法均是高深莫測,始終麵若十七八歲童子之相,俊逸出塵,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隻是那個時候她是魔尊,而他聖界佛陀,彼此之間隔著豈止是千山萬水,分明是天高水長,敵我分明。

沒想到這一世成人,卻以這般滑稽的身份碰麵。

原本高高在上,金漆神像,本應仰之彌離的人物此刻就這麽半跪在自己的腳下,如此的虔誠,如此的信任。

“文殊師利菩薩,為何執迷來去?來為何來?去為何去?”

這道聲音悠長舒緩,於以往清冷肅然的聲線不同,被異常拉扯著微微調了尾音,竟有種隱約的**。

“弟子受命。我佛慈悲,來無來,去無去,一切皆未變,唯心而動。”聖空虔心受教,並無察覺陸華容話音中的異色。

“文殊菩薩,你乃與觀音,金剛手一同三人稱之為三大菩薩。又可知佛心亦無止境,功德豈能止於三千?”

“弟子知曉。世尊命我入世弘揚我佛,度眾生成真聖,得以功德圓滿。弟子慚愧,未能成行。”

“無妨,且讓本座探一探你佛性根深。”

聖空一直低著頭,並沒有瞧見陸華容說完此話時候,眼微微眯起,透著一絲極具威赫力的冷酷眼神,似乎反手之間就可隨心所欲的殺人,蔑視一切的狂妄。

嘴角勾起一絲捉弄的快感,蠢蠢欲動,盯著眼前的獵物,大有一口吃下的野性。

“弟子恭受如來法尊教誨。”聖空一聽,心中自然一喜。佛陀說法之舉早在數億年涅槃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能夠再次感受佛法的無上至尊,不知能增進多少佛心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