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欺人太甚
霹靂虎雙眼一瞪，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有異議。”
“你……”無影劍一愣，未想對方如此直截了當，是真的要橫插一腳的跡象，“霹靂虎，有些渾水是趟不得的，即便你在雲滇風生水起，在嶺西你也未必可以如魚得水，稱心如意。”
“哈哈，我霹靂虎從來沒有指望過如魚得水，稱心如意。嘿嘿，隻是路徑江寧發現一點有意思的事，所以一定要弄個清楚。”
“什麽意思？”
“我看不慣有些人倚老賣老，欺負打壓新人，這是江湖道義的問題，就不是什麽狗屁家事了。我這人向來急公好義，這事既然瞧見了，當然就要管一管了。”霹靂虎說著又朝李小川擠了擠眉頭。
李小川心中一動，他雖然沒有弄白對方的真實意圖，卻也沒有從霹靂虎身上感受到敵意，這便是一件幸運的事。
“霹靂虎，你不要欺人太甚。”無影劍終於按捺不住怒火，對方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來攪場的，所以他也沒必要繼續給對方好臉色看。
霹靂虎哈哈大笑：“我可沒欺負你，我看是你在欺負人家後生晚輩才是。你看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便能與你打成平手，這是多大的成就啊。可你仗著自己癡長幾歲，多吃了幾年幹飯便要對他又打又殺，這公平嗎？不公平！這才叫真正的欺負人。”
李小川聞言，暗自鬆了口氣，這人看著五大三粗，但言語間井井有條，邏輯縝密，真的是叫人刮目相看。而且他釋放出的善意讓李小川如釋重負。
“你認識李小川嗎？”無影劍冷冷地問道。
霹靂虎搖頭，“素未謀麵。”
“那你是要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與佛爺為敵了？”
“嘿嘿，好像佛爺一直都沒有把我當朋友，所以這個敵人之說由來已久。”霹靂虎渾不在意地說。
若說這西南地界上誰敢不把佛爺的麵子放在眼裏。霹靂虎其中之一。
他不但是雲滇地下世界第一高手。而且是當之無愧的龍頭大哥。隻不過他與佛爺的管理地盤的辦法截然不同。
佛爺是在每個地方培養樹立一個親信做老大，然後達到控製整個嶺西的目的。
霹靂虎則並非如此。除了雲滇省會，其他地市的老大都並非全都是他的親信。
然而，卻沒有人覬覦霹靂虎的地位。一則因為他實力太強大，二則因為許多人敬佩霹靂虎。
霹靂虎做事向來不做絕。給人留一線生機。這一點在整個地下世界都是頗有美名的。
另外，雲滇雖然地處偏遠之地，但它占據了一定的地理優勢，與境外接壤，走私以及毒品橫行。
這兩樣足夠讓當地的各個老大享受到足夠的利益。
因此，這些老大也很團結，若是有外敵入侵。想來瓜分他們的地盤和利益。他們絕對會擰成一股繩，力抗外敵，誓不罷休。
無影劍萬萬沒想到霹靂虎會這麽說，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言不假。
兩省交界。不可避免地有許多利益摩擦。因此，雙方是敵非友，隻是沒有真刀實槍的廝殺過。
無影劍眼神變幻，他依舊有些琢磨不透霹靂虎的意圖。即便李小川實力不俗，為了他而得罪佛爺，這怎麽看都是穩賠不賺的買賣，不知霹靂虎為何會這般鐵了心的維護李小川。
無影劍武力高強，但智謀方麵就差智多星一大截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對策。
但若是就這樣放棄，那他和佛爺的顏麵何存，況且這是嶺西的地盤，傳出去豈不是更讓天下同道恥笑。
無影劍並不退讓，說：“那你究竟想怎樣？”
霹靂虎嘿嘿一笑，並不急著回答，而是直接走向李小川，朗聲說道：“好小子，年紀輕輕便能與無影劍戰成平手，假以時日，虐他還不是小菜一碟。”
無影劍怒氣翻滾，臉色潮紅，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李小川覷了無影劍一眼，然後與霹靂虎四目相對，不卑不亢地說：“閣下過獎了，我看你現在要虐他才真的是小菜一碟。”
霹靂虎眼睛一亮，雙掌一拍，就像是爆竹聲，哈哈大笑：“這話我愛聽，我現在要虐他確實是小菜一碟。”說著似笑非笑地瞥了無影劍一眼，“不過我和他是幾十年的老相識了，知道他的深淺，他是因為和你戰鬥消耗太多了。若是他全盛時期，我未必能夠勝過他，而且我可不願意像他那樣趁人之危。”
霹靂虎言語間透著豪爽和一股幹淨利落的勁頭，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
李小川雖然與他隻是第一次見麵，但覺得他越來越有意思，好感倍增。
無影劍原本被這般小覷已經怒不可遏，但聽到霹靂虎最後的客觀之言，怒氣才稍稍壓製住，繼續追問道：“霹靂虎，你究竟想怎樣？”
“好，既然你再三追問，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兩個字——止戈。”
“止戈？”無影劍眉頭鎖的更緊了。
“對，雙方罷手。”
“隻憑你一句話就想化幹戈為玉帛，未免想的太美了。”無影劍並不買賬。
霹靂虎聳了聳肩，拍了拍手掌，雙手握拳，霹靂啪啪，筋骨齊鳴，一種猛虎的王者氣息油然而生，他的雙目蹬的渾圓，不怒自威地道：“那我就打到你同意為止。”
戰意盎然，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給人一種窒息感。
無影劍嘴角抽搐了幾下，心神大亂。
馬家父子如喪考妣，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若是雙方再戰，不但這套別墅肯定要被拆散家，恐怕他們也難逃一劫了。
他們倆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會飛入雲端，一會兒又跌入深淵，當真是跌宕起伏，心髒病都要被嚇出來了。
王沐幾人神色頗為激動，霹靂虎插手，那戰局急轉直下，光想一想就讓人興奮的心髒要跳出胸腔。
但沒有人吱聲，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無影劍，他的回答關係著戰局的走向。
即便強大如無影劍，此時此刻，也切身體會到了壓力。
望著戰意盎然地霹靂虎，以及一旁虎視眈眈的李小川，無影劍妥協了。
他暗歎口氣，怒容未消地說：“好，我答應你，不過我看你能夠保他多久。”
“嘿嘿，果真識時務，不愧是無影劍。”霹靂虎豎起了大拇指，不過言語間怎麽聽怎麽像嘲諷挖苦。
無影劍臉色鐵青，權當是沒聽見。
霹靂虎又對李小川說：“小兄弟，給老哥一個麵子，不要與馬三一般見識，江寧這塊蛋糕這麽大，大家都有得吃。”
霹靂虎沒有把馬三趕盡殺絕，因為他有自己的考量。
江寧本屬於嶺西地界，雖然自己橫插一腳進來，讓對方有所忌憚，但畢竟佛爺的控製才更強大。
若是自己一定要拚個魚死網破，此事便不能善罷甘休。佛爺絕對不會罷手，這有違自己的初衷。
霹靂虎如此義無反顧地為李小川出手，當然有自己的利益考慮。
江寧和雲滇互為近鄰，休戚相關。他許多年前就想讓自己的勢力滲透江寧，然而並沒有合適的機會。
這次江寧地下世界大地震，讓他瞧見了一絲機會。尤其是李小川這個過江龍的出現更讓他興趣大增，堅定了入場的信心。
如今他提議和解，看似可以保住馬三父子的利益，實則是更好的保護李小川等人的利益，讓他們這艘並不強大的小船在風浪中可以平穩前行。
另外，這些人的名聲打響了。江寧鐵板一塊的局麵將不複存在，今後江寧的局麵就會悄然發生變化。
見事情發生這樣的轉機，李小川當然不會死揪住不放，有時候妥協也是另外一種勝利。
況且這樣的局麵對他而言乃是有利的，何樂而不為？
李小川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霹靂虎眼中精光一閃，哈哈大笑，心說李小川有勇有謀，知進退，可堪大用。
“小兄弟爽快，好樣的。放心，老哥我也不會讓你吃虧，這次你們損失也不小，為了彌補，我提議把蘭亭會所附近的幾個街區劃給你，這個補償如何？”
李小川心中一動，這實在是意料之外的驚喜，那幾個街區雖然不大，卻實實在在是永安區的中心地段，繁華無比，利益頗豐。
“不行！”馬剛首先大聲反對，勃然大怒，若非忌憚霹靂虎的厲害，恐怕已經跳起來大罵了。
馬三也吹胡子瞪眼，這相當於瓜分了他的地盤，而是還是在他的地盤的心髒插入了一顆釘子，不僅是奇恥大辱，對於以後工作的展開也極為不利。
“哼，這裏沒你們說話的份兒。”霹靂虎掃了馬家父子一眼，不屑一顧。
馬家父子神色一僵，敢怒不敢言，隻能求助似的望著無影劍，“劍爺，不能答應這個條件啊。”
無影劍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然後盯著霹靂虎，他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弊端，可現在是形勢逼人。
無影劍並未就此放棄，沉著臉說：“霹靂虎，不要得寸進尺。”
霹靂虎虎目圓瞪，鏗鏘有力地說：“不服便戰！”
“你……”無影劍為之氣結，對方油鹽不進，鐵了心。
打，當然是不可能打，而且麵對霹靂虎可沒有虛與委蛇這一招，既然答應了，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絕對不能事後反悔。否則勢必引起一串連鎖反應，更加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