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一波三折
烏光似雲，劍光如雪。
哢嚓！
天空亮起了閃電，照亮了天地，也把兩人的表情襯托的更外清晰。
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無論是處於優勢的無影劍，還是身處絕地的李小川。
叮！
這一擊平淡無奇，沒有驚天動地的動靜，兩人一觸即分。
眨眼間，李小川到了街角，撞到了牆壁上，牆壁的灰層簌簌而落。
無影劍退到了另一側，黑傘掉落在了地上，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衫。
兩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李小川的臉色變得蒼白，猶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他的手中空了，烏光匕首消失了。
滴答滴答！
烏光匕首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地上，雨水拍打發出清脆的聲音。
李小川與人交戰，從未失去過烏光匕首，可這一次卻失去了。
李小川看著匕首，看著這個陪伴自己許多年的夥伴，百感交集。
然而，他沒有功夫去感慨，因為這一擊之後，更加澎湃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他撐不住了。
一絲絲鮮血沿著毛孔滲透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但很快又被雨水衝刷，他腳下的雨水變成了血紅色。
哢嚓！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起，雖然很微弱，但在這天地間卻異常刺耳。
無影劍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劍，隻剩下劍柄了，劍身變成了一截截碎片，灑了一地。
這柄劍陪伴了他幾十年，他從未想過竟然會有損壞的一天，可如今它真真切切地碎了。
長劍粉碎，無影劍的心仿佛也開了幾道裂痕。
他原本信心十足的一擊雖然擊垮了李小川，卻折損了自己的兵器。
他從未想到過。
他顧不得雨水衝刷臉頰。隻是直勾勾地看著斷劍，漸漸的，他的臉色變了，陰沉而狠戾。
他抬起頭。看著李小川。一字一頓地道：“你——死——定——了！”
李小川擠出一絲苦笑，自己拚盡全力的一擊竟然也隻是毀了他的兵器。這未免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李小川沒有說話，因為無影劍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了，他丟掉了劍柄，一步步向李小川走來。
水花在他腳邊綻放。他踏著水花，走向了李小川，殺意迸顯。
隆隆雷聲，嘩嘩雨勢，呼呼疾風，讓天地間的氣勢越發詭秘。隨著無影劍的腳步，死神降臨。
眼睜睜地看著無影劍一步步走來。李小川無能為力，體內翻江倒海的劍意讓他行動變得遲緩了。
即便無影劍走的很慢，他也依舊無法反抗。
無影劍越過了烏光匕首，目光在它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便走到了李小川麵前。
無影劍伸出了手指，臨空朝李小川一點。
吼！
一聲虎吼響起，如虎嘯山林，震的下落的雨水都為之一滯。
無影劍的手一僵，朝街道盡頭望去。
雨中，一個人。
這人走的很快，就像是猛虎下山，帶著一股狂暴的氣勢。
眨眼的功夫，這人就從街道盡頭到了無影劍麵前。
無影劍的瞳孔一縮，定定地望著來人。
來人也望著他，又看了一眼李小川，目光變得很複雜，“李兄弟，我來晚了。”
李小川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不晚。”
“李小川，你竟然請了霹靂虎這個幫手，真是聰明。”無影劍淡淡地說。
“無影劍，你錯了，他沒有請我，是我路過江寧發現你們的戰鬥而已。”霹靂虎糾正道。
無影劍眉頭一揚，“哦，看來我錯怪他了，不過結果已經注定，難道你要為李小川出頭？”
霹靂虎道：“當初我與你達成協議，叫你不可與李小川為敵，既然你撕毀了協議，那我當然要不會善罷甘休。”
“這並非我撕毀協議，而是李小川執意與佛爺為敵，這種人不得不除。”
“哼，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地下世界，從來就是拳頭大之人的話才是真理。”霹靂虎霸氣十足地說。
其實，自從他見到無影劍第一麵，他就發現對方身上有了變化，再看李小川戰敗，這就更加明顯了。
無影劍的武功突破了。
霹靂虎沒有懼怕，因為，他必須救李小川。
他此來江寧確實是路過，因為他是來追查殺手的蹤跡，他通過各種途徑最終確定殺手進入了西嶺省。
這讓他懷疑殺手是佛爺派來的，他這就是為了親自求證此事，對付佛爺，有時候需要證據確鑿。
地下世界雖然拳頭大就是真理，然而，霹靂虎還是想師出有名。
見無影劍的武功突破了，霹靂虎感受到了威脅，這種情況下，他更要與李小川同心協力了，絕對不能讓李小川有事。
否則，將來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話不投機半句多，霹靂虎先踏出一步，嘭，水泥地板被踏出了一個腳印，碎屑紛飛，隨著水花一起飛濺而起。
嘭！
空氣爆響，一拳轟出，虎烈拳，剛猛的氣浪撲麵而至。
無影劍手指一點，凝雨成劍。
嗖！
氣勁橫飛，雨水四射，眨眼間，兩人就戰成了一團。這兩人的戰鬥與李小川和無影劍的戰鬥截然不同。
霹靂虎的虎烈拳剛猛霸道，有煌煌之威，每一拳必有氣勁炸響，隆隆如雷聲，氣勢如虹。
霹靂虎的進攻叫人看的熱血沸騰，心潮澎湃，每一次進攻都可以牽動人的心。
反觀無影劍，他雖然失去了長劍，攻擊力稍遜一籌，但十指急點，雨水完全幻化成了無堅不破的雨劍。
一招一式，都透著詭異莫測的威力。出劍無影，全隨無影劍的心意變化，叫人無跡可尋。
霹靂虎堅毅的臉膛變成了紅彤彤，目光如炬，他終於體會到了無影劍這境界的玄妙之處。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無影劍已經脫胎換骨，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霹靂虎無意中瞥了李小川一眼，發現他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就坐在了大雨之中，宛如老僧入定。
霹靂虎心中一動，知道李小川在療傷，這是關鍵時刻，自己必須撐過這段時間。
他一人之力已經不足以抵擋無影劍，必須要合李小川之力，而且放過這個機會，以後就更加難以覓到機會了。
況且，這也是無影劍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容忍對方遁走。
無影劍也瞧見了李小川的狀況，心中掠過驚訝，暗忖道：“我那一劍的傷害豈是那麽容易化解的，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療傷，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無影劍並不擔心，於是全力對付霹靂虎。
無影劍與李小川這一戰消耗頗大，而霹靂虎乃是以逸待勞，龍精虎猛，無影劍竟然在短時間內並沒有擊敗霹靂虎。
霹靂虎故意為了拖延時間，也並沒有硬碰硬，在最開始試探出了無影劍的實力後，他便開始遊鬥，騰挪閃躲，讓無影劍無法得逞。
其實，李小川的狀況並非像無影劍想象的那麽糟糕，若不是霹靂虎趕來，他當然無法在無影劍手下活命。
但如今霹靂虎為他爭取了時間，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對付體內的那一股劍意。
非人的痛楚刺激著他的神經，卻並未令他崩潰，反而讓他更加集中精神，對付這難纏的劍意。
印堂穴內的漩渦被劍意破壞的支離破碎，似乎隨時都可能崩潰，但在李小川一遍又一遍地運轉天元功的心法後，漩渦終於支撐住了。
一絲絲暗勁與劍意糾纏著，一點一點地煉化劍意。
此消彼長，劍意被煉化一點，那李小川的暗勁就增加一分。
漸漸地，劍意越來越少，李小川的暗勁越來越多，漩渦開始穩固了，澎湃的力量滋潤這他受損的經脈，他的傷勢好了，而且功力迅速恢複，竟然比最開始還要強大了。
李小川沉浸在這份喜悅之中，他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必須一鼓作氣煉化所有的劍意，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
無影劍生氣了，看著不停遊走的霹靂虎，吼道：“霹靂虎，你作為一方老大，卻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你不知羞嗎？”
霹靂虎渾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無影劍，你想激我，未免想的太美了，沒用的。”
見霹靂虎不上當，無影劍也不追擊了，眼角餘光一掃李小川，心中一動。
既然你不正麵交鋒，那我就先解決李小川，看你救不救他。
無影劍徑直奔向李小川，漫天劍意化作雨劍瞬間就到了李小川麵前。
霹靂虎無可奈何，大吼一聲，嘭，如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落在了李小川跟前。
砰砰砰！
拳影翻飛，李小川被拳影籠罩，雨劍悉數被阻擋在外，霹靂虎救下了李小川。
霹靂虎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一連串攻擊消耗頗大，而且無法拖延時間，讓他心中開始忐忑起來。
無影劍計謀得逞，停在了霹靂虎兩米之外，直勾勾地看著他，道：“不是想躲麽？我不介意，你繼續。”
霹靂虎無動於衷，道：“無影劍，你的境界確實很玄妙，我們武者都希望能夠一窺這個境界的奧秘，你有此機緣，確實不枉練武一生。”
“過獎。”無影劍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