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劍碎
長劍前麵形成了一道水劍，由水凝聚而成的劍，對準了烏光匕首。
李小川沒有停下來，手臂向前一送，烏光迸發，與雨劍撞擊在了一起。
嘭！
毫無征兆，雨劍爆炸了。
李小川愣了一下，這……似乎不應該是這樣。
是的，不應該這樣，下一秒，他就發覺自己想象的太簡單了。
雨劍沒有消失，而是一分為三，三劍臨空，劍指李小川。
“結局早已注定，你敗了！”無影劍淡淡地說，勝券在握。
李小川咬緊了牙關，心念一動，印堂穴內的漩渦飛速旋轉，就像是天空中變幻的烏雲。
忽然……
匕首表麵的烏光發生了變化，不再是薄薄的均勻的一層，而是漸漸匯聚，在匕首尖部形成了一個漩渦，與印堂穴中的漩渦如出一轍。
無影劍眼角跳動了一下，這是從最開始到現在他表情唯一的變化。
因為，他從那一團漩渦中感受到了一絲琢磨不透的感覺。
可他畢竟還是很有信心的，長劍一點，三道水劍破空，雖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水劍，但李小川始終琢磨不透對方的進攻路徑。
瞬間，水劍就出現在了他印堂穴、心髒與丹田處，仿佛它們本來就一直在那裏一樣。
嗖嗖嗖！
三道烏光，上中下三路飛出。
砰砰！
兩聲脆響，水劍炸裂了，變成了一顆顆雨滴。
但隻有兩聲爆炸，還有一柄水劍隻是震動了一下，卻完好如初。
一柄水劍懸在印堂穴前。
李小川目光一凜，匕首向上一撩，卻還是來不及了。
雨劍刺中李小川的印堂穴。
嘭！
雨劍爆炸。
李小川如遭電擊。渾身一顫，印堂穴沒有鮮血，皮膚完好無損，但他的眼神變了。
無影劍的眼神也變了。不再是一片古井不波。而是泛著勝利後的點點喜悅。
因為，他知道這一劍的威力。很清楚那看似毫發無損的外表下隱藏的巨大破壞力。
李小川好似被施了定身咒，紋絲不動，臉上漸漸浮現起了痛苦之色。
水劍雖然碎了，但劍意卻悉數透過肌膚刺入了印堂穴。
轟！
仿佛晴天霹靂。漩渦嗡嗡地顫抖起來，似乎要坍塌一般。
嗖！
劍意就像是一柄利劍，凶狠地刺入了漩渦。登時，漩渦翻江倒海起來。
哼！
李小川發出一聲通哼，這種痛苦不是發自骨髓，而是發自神經，叫人根本無法忍受。
哢嚓！
忽然。漩渦旋轉的更快了，劍意變的支離破碎，變成了一股股碎片力量隨著漩渦飛速旋轉。
李小川臉色一鬆，痛苦頓減。
“我明白了。劍意也是能量的一種形式，漩渦能夠煉化外來的能量，對於劍意也不例外。”
李小川大喜過望，心念一動，天元功運轉的越發神速，頃刻間，劍意就被煉化殆盡。
四目相對。
一雙眼睛平靜無波，一雙眼睛卻滿是不可思議。
無影劍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小川，看著他已經恢複平靜的臉頰，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沒有經過實踐，一切都充滿了變數。”李小川淡淡地說。
“那也未必。”
無影臉色一沉，劍動了，劍光一閃，漫天雨滴傾盆而至，化成了萬千細劍。
萬劍齊發。
李小川虎吼一聲，聲震雲霄，壓過了隆隆雷聲。
唰！
烏光閃爍，匕首上的漩渦陡然增大，最後完全包裹住了匕首。
李小川也被這種變化驚了一下，這一切都是他催動天元功，自然而然產生的變化，完全不受他的主觀控製。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變化，他知道這是一個好現象，遇到強勁的對手，從而激發了他的潛能。
嗖嗖嗖！
雨劍悉數被這個漩渦吸了進去，浩瀚的力量瞬間填滿了李小川的經脈。
李小川心頭一沉，暗道一聲糟糕，他以前所擔心的狀況出現了。
天元功形成的漩渦可以煉化外來的能量，但煉化速度並不是很快，若是一下子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來無窮無盡的能量，那足以撐壞他的身體。
現在便是這種情況。
但他麵不改色，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無影劍摸不透虛實。
無影劍瞧著萬劍齊發被李小川瞬間化解，登時，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不對，一定是哪裏出現問題了。”
無影劍並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可以煉化別人力量化為己用的功夫，否則就不會這樣驚訝了。
無影劍弄不清楚李小川的虛實，否則馬上發動進攻，而非靜觀其變，那直接就可以把李小川給撐爆了。
借助這千載難逢的間隙，李小川拚命地催動天元功。片刻後，一大半的劍意被煉化了，他鬆了口氣。
他靜靜地看著無影劍，嘴角勾起了高深莫測的笑意，與此同時，卻暗道一聲僥幸。
錦都之戰成全了無影劍，李小川也並非全無收獲，這煉化敵人能量的屬性便是最大的收獲。
“無影劍，怎麽樣？”李小川淡淡地問道。
“不怎麽樣，你再接我一劍。”無影劍眉宇緊鎖。
他沒有動，長劍也未動。
但李小川感受到的則是另外一番境況。
劍未動，劍意已經動了。
從那把鋒利的劍身上散發出來的劍意攪動了天地之間的氣息。
劍意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
李小川心弦一顫，這才是無影劍的精髓，萬物皆為劍，化繁為簡，天地間一切都是劍，那就是藏劍於無形，饒是你眼睛再厲害，感官再敏銳，卻也防無可防。
李小川依舊單手握著匕首，臉色變得很肅穆，仿佛虔誠的信徒。
嗖！
他動了。
既然漫天都是劍意，若是不動，唯有坐以待斃，所以他選擇以動製靜。
哢嚓！
一聲驚雷炸響，閃電劃破了天空，照亮了李小川的身影。
雨中，他一往無前地衝向了紋絲不動的無影劍，烏光匕首上的漩渦就像是天空中的烏雲，翻滾著，攪動著。
這一刻，烏光匕首好似烏雲，而烏雲又好似匕首，交相輝映，天地間的氣息變得玄妙無比。
啵！
仿佛湖麵投入一顆石子，空氣震蕩起來。李小川與無影劍之間的空間震蕩起來，一圈圈漣漪向外擴散。
李小川感覺無形之中，無數的劍意鎖定了他。
砰砰砰！
匕首上的漩渦猛烈地顫抖起來，旋轉的更迅速了，但李小川的速度明顯變慢了，這咫尺的距離猶如天涯。
無影劍就在麵前，他卻無法抵達，攻出去的匕首始終在他身前徘徊，再難前進分毫。
噝噝……
印堂穴內的漩渦飛速旋轉，李小川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強大，但與此同時，天地間浩瀚的劍意幾乎要把他撐爆了。
痛並快樂著，無外乎如此。
忽然，無影劍臉色變了，眼中浮起狠戾之色，輕叱一聲：“破！”
嘭！
烏光匕首上的漩渦爆炸了，烏光飛射，強大的反震之力讓李小川倒飛出去，手中的花傘也劃過一道圓弧落地，被劍意撕扯的四分五裂。
雨水衝刷著李小川的臉頰，隱隱的痛楚刺激著神經，但這完全是微不足道了，因為更大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
無影劍最後的一擊，雖然隻是輕聲一叱，但天地之間的劍意悉數攻向了烏光匕首，漩渦終於再難支撐，支離破碎。
噗！
李小川的臉色因為痛苦而變成了一種不正常的潮紅，一口鮮血噴出，他的氣勢變得萎頓起來。
無影劍撐著傘，一步步走了過來。
雨水順著長劍滑落，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無影劍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小川，眼神又變得冷靜起來，其實他心頭一陣慶幸，若非自己悟透了無影劍的精髓，恐怕這一場戰鬥就是他死了。
他隻是稍微感慨了一下，便收斂起了微波蕩漾的心情，冷冷地看著李小川，道：“我說過，結果早已注定，負隅頑抗隻是徒勞。”
李小川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確實已不是無影劍的對手了，那最後一擊的劍意還在印堂穴內翻江倒海，幾乎令他發狂。
這一劍所蘊含的能量太強大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負荷。
他抬起頭，盯著無影劍，咬緊牙關，道：“要殺我嗎？”
“是的，你必須死！”無影劍斬釘截鐵。
“那就動手吧。”李小川並沒有放棄反抗，反而，他的手把烏光匕首握的更緊了。
他從小就經曆了無數次生死，不是真的死去，他就不會放棄。
無影劍舉起了劍，劍上的雨滴瞬間就蒸發了，劍光如寒光，凜然生威。
長劍刺了過來，平淡無奇。
然而，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卻讓李小川避無可避，他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的規避動作，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枉然。
這一劍牢牢地占據了四麵八方，完全把他籠罩在其中。
既然避無可避，那他就直接不避了。
烏光匕首向前一送，毫無花哨地攻向無影劍。
一刀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