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20章 遲來的溫柔

夜色深深,屋梁上懸掛的風燈吱呀的徭役著。

樹影婆娑,在月光的浸染裏留下一朵朵的黑色的花。

屋內極度的靜,透過那淺黃色的床簾,一男一女正靜靜的僵持著。

“你醒醒!”司徒曉試著喊了聲,卻不待夜洛有任何動靜,想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司徒曉狼狽的躺在**,胸前是夜洛近在咫尺的臉,他低沉的呼吸一深一淺落在司徒曉**的鎖骨上,撕開的一片衣襟已經將她半露的一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司徒曉怔怔的呆著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一不小心夜洛再次醒來。

她隻能本能的屏住呼吸,輕輕的**著被夜洛禁錮的手臂,緊要牙關的瞬間,卻覺得一片癢酥酥的感覺。

夜洛動了動身子,將臉完全貼到司徒曉的身上,她一驚,手猛地一抽,狠狠的將夜洛推到床邊,飛快的拿起架子上的外袍開門出了屋。

夜洛倒是相安無事,一翻身,抱著枕頭繼續睡。

司徒曉攏了攏袍子,不敢再進去,隻能抱著膝蓋默默的坐在屋外的廊子上,她的身子因害怕拚命的發抖,不覺間眼中的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濕了臉上的胭脂,留下兩道紅紅的印子。

夜裏的涼風吹在司徒曉單薄的身子上,她不由得連打了幾個噴嚏,夜深人靜,竟臉一個巡邏的禁衛都不曾出現,不知何時,司徒曉覺得渾身軟得無力,眼皮也乏得厲害,竟倒在廊子的椅子上睡著了。

夜洛在聽月小築醉了一宿,翌日,等他昏沉沉的睜開眼時,卻發現天色已大亮,揉了揉額頭,夜洛從**坐起來,四下巡視時,才發覺這不是自己的寢宮,熟悉的擺設,熟悉的環境,隻是獨獨少了胭脂花的香味。

他按了按依舊有些昏沉的頭,慢慢的記起了昨夜發生的事,不由得一驚,暗怪自己太過魯莽了。

沒看到司徒曉,夜洛從**站起來,卻聽見屋外有人在急促的喊:“娘娘,您醒醒,醒醒啊!”是珍兒的聲音,忽然她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娘娘病倒了!”

夜洛聞聲而出,司徒曉正緊緊拉著自己的衣袍蜷縮在廊上的椅子上,渾身抖得厲害。

不由分說,夜洛連忙上前將不省人事的司徒曉抱進了屋,吩咐珍兒去找太醫。

“不,不要……”

夜洛正要脫去司徒曉的外袍,卻見她緊緊捏著衣裳不放,那樣用勁

,連指骨都微微發白,他怔了,不知道昨夜對她做了那麽可怕的事,讓她在夢裏還害怕著。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夜洛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大掌靜靜握著司徒曉冰冷顫抖的雙手,掌心處無不是一股令他冷到驚訝的心涼。

緊蹙的眉頭在雙手被握住的瞬間忽然展開,司徒曉竟放鬆了那份矜持的防備,夜洛小心翼翼的將她沾滿夜露的外袍脫去,鮮紅的嫁衣如一朵怒放的花將柔弱的身體緊緊包裹在裏麵,臉上的紅暈如兩顆桃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夜洛的指尖不由得悄悄落在她**的雪白皮膚上,當溫潤的指尖撫上那如瓊脂般的肌膚,司徒曉忽然莫名的抖了抖。

他嚇得連忙抽回手,將軟被蓋上去,輕輕掖好四周縫隙。

夜洛默默的坐在床邊,看著**因病態憔悴的容顏,心,竟莫名的擔心起來,他責備自己的魯莽,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他怪自己為何要那樣去驚她,為何要讓她如此害怕。

他從未如此近,如此仔細的打量她,昨夜的她,鳳冠霞帔,錦羅綢緞,竟似如此令他驚愕。

珍兒許久未找來太醫,夜洛忍不住出門尋找,誰知剛起身,手便被一隻溫熱的手指緊緊的抓住。

她迷迷糊糊的喊著:“別走,別走,歐,海,宸……”這個名字念得極輕,一個呼吸便可以將那個名字吹散。

夜洛自是沒聽清,他心底一軟,竟又靜靜的坐了下來,一手將她的手掌包裹起來,帶給她一絲安寧,一手不由自主的探上她的額頭,那一瞬,他驚呆了,竟如此燙。

顧不得什麽,夜洛立刻鬆開司徒曉的手,大步走出屋子,大喝:“來人,趕緊把胡太醫給本王找!”

話剛一說完,便聽見廊子上倉促的腳步聲,“晉王,老臣來遲,請晉王……”

夜洛連忙拽住胡太醫的手腕,“別磨磨蹭蹭,快去看看曉王妃。”不由分說,大步將胡太醫連拖帶拽進了屋。

幾番診治,珍兒已隨胡太醫下去取藥,夜洛小心翼翼的替司徒曉換了嫁衣,則擔心的守在她床邊,他不停的擰幹冰水中濕毛巾放在司徒曉額上退燒,這個動作不知反複了多少次。

“水,水……”

司徒曉隻覺得喉幹舌燥,像是著火了般,夜洛擰毛巾的動作略微一頓,手一鬆,毛巾掉進了水中,他俯身前去,輕聲問:“你想說什麽?”

長長的睫毛在眼皮的抖

動下像蝶翼般輕輕的扇動著,夜洛的聲音聽在耳邊,竟像是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司徒曉微微張開幹涸的唇瓣,發出一聲囈語,“水,我渴……”

“喝水!”夜洛連忙站起來,朝桌前走,“你等等,我馬上給你倒。”

水是涼的,喝在嘴裏如一股冰泉順著幹燥灼熱的喉嚨滑下去,瞬間便覺得心裏喉嚨裏不那麽燒了。

半響,在夜洛擔憂的目光下,司徒曉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刀削的劍眉,俊朗的五官,眉宇見無不是王者才具有的氣宇軒昂。

“不,不要……”看清了是夜洛,司徒曉渾身一聳,用手緊緊抓著被褥,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嘴裏含糊不清的發出近似懇求的聲音。

夜洛原本擔憂的目光卻因司徒曉那陌生冷淡的眼神變得低沉,他這般寸步不離的照顧她,卻換來她的排斥與冷漠,夜洛的手緊緊握成了拳,看著如此受驚的司徒曉,若是初時便待她好些,那……

想了想,他強迫自己壓製著心底的衝動,冷漠的站起來,“能說話看來你已經好了,本王待會兒再來看你。”

語畢,竟行色匆匆的離開,在門口碰到了珍兒,幾句吩咐下去,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娘娘,您可醒了,嚇死珍兒了。”珍兒將藥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扶著司徒曉起來,又給她墊好軟枕,才將藥端起來,“娘娘,昨夜您病倒在廊子上,奴婢發現您時,您已經昏迷不醒了。”

將藥在嘴裏吹了吹,遞在司徒曉唇邊,濃濃的藥味嗅在鼻中,竟令她打怵。

“好苦!”

珍兒微笑,“娘娘,良藥苦口,奴婢已給娘娘準備了蜜餞,喝了藥吃了蜜餞就不苦了。”

司徒曉看了看珍兒放在桌上的蜜餞,又看了看棕黑色的中藥,癟了癟嘴,模樣竟似像個孩子。

喝了藥,嚼了幾口蜜餞,苦甜相錯的感覺似乎比藥中的苦味好了很多,司徒曉想不起來自己是怎樣昏倒的,便問珍兒,“珍兒,我昏迷了很久了麽?”

聞言,珍兒擔憂的看著司徒曉,道:“娘娘,奴婢發現您的時候您已躺在廊上的椅子上怎麽也叫不醒,奴婢都快要嚇哭了,好在晉王將您抱進了屋。”

“晉王!”

司徒曉狐疑,珍兒老實的點了點頭。

看著架子上的嫁衣與外袍,司徒曉拉了拉被子,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曆曆在現,怎麽也揮之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