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宮略

第99章 風的離開

白旗飄揚,微生顏卻一絲不因敗局而絕望,他緊緊抱著風的身體,顫聲問:“彥哥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笙,忘掉仇恨吧,還天下安寧,也還自己一個安平。”風默默的看著微生顏,他眼中的紅光已經完全消散,他的阿笙回來了。

千凝難以置信搖著頭,風的幻術她最明白不過,這天下還有誰可以這樣輕易的將他殺死,“為什麽,風你到底是為什麽?”

風曾經對她說過,這天下間沒有誰可以殺死他,除了他自己。

風的頭緩緩轉向千凝,他含著一抹疲倦的笑容,朝千凝伸出手,“千凝,對不起,我失約了。”

“我不要你死!”千凝如瘋了般將身體的內力往風身上傳輸,風的身體像個無底洞,盡管千凝輸送了十層力,也沒有讓風有半點起色。

風忽然拉著千凝的手,示意他住手,“沒用的,回隱宗去吧,別再涉入世事,你不是想,想要安寧的生活麽?”

“才不要!”千凝推開風的手,幾乎咆哮道:“我才不要,沒有風的生活還怎麽安寧,我不要不要!”千凝痛苦的抱著頭跪在地麵,心中的痛已讓她完全無法自控。

微生顏看了看千凝,再痛苦的看著風,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跡,淡淡道:“彥哥哥,我們回家,我會治好你的傷,然後我們又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阿笙,彥哥哥,對不起你……”風的手垂了下去,落在冰涼的祭台之上,他的一生將永遠停止在了這一刻。

“哥哥,不要,哥……”

夜洛將司徒曉從馬背上抱下來,她大驚失色的看著祭台上那滿身血汙的身影,心痛得如在滴血。

才剛相認的哥哥便要天人永隔了麽?

夜洛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風的臉為什麽和風昕一模一樣,但看著如此悲涼的一幕,夜洛也漸漸猜到了一些眉頭。

“曉曉!”司徒曉渾身一軟,差些跌倒,幸好夜洛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就是你!”千凝如充血般的紅瞳悲憤的看著司徒曉,冷聲道:“要不是你,還有你。”她的手顫抖不已的指向微生顏,咆哮道:“要不是你們,風怎麽會死,他怎麽會離開我?”

司徒曉在夜洛懷中痛哭不已,抽噎聲似乎帶著利刃一下下刺在夜洛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隻能緊緊抱著她,將自己心頭的愛意全數傳到她身體裏。

“我恨你,好恨你們。”千凝瘋狂的眼神充滿了

濃濃的殺意,蘇唯持劍上前,他看不出千凝功夫的深淺,他隻知道即使是死也要保護好他們。

千凝忽然發出聲聲淒厲的大笑,“哈哈,我好恨你,可我怎麽恨你,風那麽在乎你呀!”

蘇唯的目光落在微生顏身上的風上,他們相處了這麽久,他卻一直不知道自己視為兄弟的風昕竟然是隱宗的祭司,可他依然視他為兄弟,他們一起奔赴戰場,替夜洛拿下了最重要的戰場。

“司徒曉,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一件事。”

司徒曉淚眼婆娑的看著千凝,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好!”千凝一步步走向風,最後蹲下身來,“幫我照顧隱宗的弟子,我不希望他們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風也不希望,對嗎?”

千凝從微生顏的手中慢慢將風奪過來,“風,你叫這個名字,是不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變成一道風,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不管到哪裏,你的身邊都有他們的氣息。”

千凝嬌小的身體竟然將風慢慢的抱了起來,她一步步走到祭台邊緣,滿麵笑容,嘴裏默默念起了低低的音符。

“好痛,不要再說了,不要!”

微生顏忽然抱著頭躺在了地上,他痛苦的低喃,那些遙遠古老的字符就像是魔咒般一字字在他耳邊盤旋,他翻滾著,怎樣也擺脫不掉。

“保護皇上和娘娘!”

四周起了風,猶如蛟龍般攀岩的風一點點攀上高高的祭台,然後將風和千凝完全圍起來。

“哥,哥!”

司徒曉想要掙脫開夜洛的懷抱,卻被那陣強烈的風抵擋了回來,夜洛將司徒曉重新拉進懷中,將她整個人都護起來。

不等稍許,那陣風又猶若帶著靈性般漸漸從祭台上消失,那一刻,風和千凝都不見了。

沒有誰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唯有司徒曉低低的抽噎在祭台上一次次的徘徊。

“彥哥哥,你在哪裏?”

微生顏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四周,他找不到風,卻看到了幾個不認識的人,微生顏慢慢從地上坐起來,訥訥的問:“你們是誰,彥哥哥呢?”

蘇唯冷厲的目光死死盯著微生顏,手中的長劍緩緩指著他的眉心,長劍落下,卻聽司徒曉的聲音響在空中,“蘇唯不要!”

劍尖停在了微生顏的頭頂,夜洛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司徒曉,司徒曉從夜洛懷中微微掙脫出來,拉開蘇唯,蹲在微生顏身邊,輕聲喚:“阿笙。”

微生顏怔愕的抬

頭看著司徒曉,半響臉上忽然露出了釋懷的笑容,他拉著司徒曉的手,歡喜道:“阿蠻姐姐,真的是你,我們去找彥哥哥好不好?”

司徒曉微微怔了,看著微生顏略顯童真的笑容和目光,這個人怕是已經失去了記憶,“阿笙乖,我們回家好不好?”

司徒曉告訴夜洛,有些人受不住心頭的悲傷,以至於會失去那些悲傷的記憶,他們永遠都會選擇那些美好的東西,然後安寧的過完的餘生。

夜洛雖然不信微生顏,但他卻不想讓司徒曉失望,聽完了司徒曉的整段故事,他終於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完全理順了。

勝利的雄獅回到了皇城,粟朗王因叛亂之罪剝去了一切職銜,粟妃也被貶為平民一起去到了邊關。

然而十幾年前的晉國叛亂之罪,夜洛也盡最大的努力替他們挽回了昔日的殊榮,同時,夜洛也答應司徒曉解散了隱宗,用司徒曉的話來說,一把利刃失去了主人,便再也不是刃了。

司徒曉知道作為一朝之主,該有的顏麵還是要留的,所以也對夜洛口中的裁決慢慢認定了。

此刻,司徒曉拉著阿笙蹲在永樂宮的湖邊,她將手中的燭燈一盞盞放在波光瀲灩的水中,靜靜道:“哥,一切真的都結束了,昔日的罪名皇上都已平反,無論你在哪裏,都一定要幸福。”

“彥哥哥,我和姐姐都好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呢?”阿笙學著司徒曉的動作將自製的燭燈慢慢放入水中,看著燭燈飄遠,才閉起眼睛來許願,“彥哥哥,姐姐說我親手做的花燈可以飄到你身邊,你看到了,一定要回家來,我和姐姐在家裏等著你。”

司徒曉眼中忽然就含滿了淚,她靜靜的蹲在阿笙的身邊,撫摸著他的柔軟的發,輕聲安慰道:“阿笙乖,彥哥哥一定會回來看我們的。”

“姐姐。”阿笙抬起頭望著司徒曉,見她眼中有淚,隻是用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不哭,彥哥哥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月光照在湖麵上,在湖麵映下一片淡淡的影子,仿似托起湖中的兩盞燭燈靜靜飄向遙遠有風的國度。

“有風!”

司徒曉忽然發出輕輕的輕歎。

“風,你叫這個名字,是不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變成一道風,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不管到哪裏,你的身邊都有他們的氣息。”

千凝的話,在司徒曉腦海中慢慢的回旋,“有風的地方!”她和阿笙靜靜的坐著,臉上終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