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未晚

北兆的威脅

北兆的威脅

沈黎昕一聽司徒玄說要要走他兩個兒子,笑了起來,“在抓到唐明澈之前,我可以教越兒,皇兄舍得嗎?”

司徒玄看了看司徒越,“好吧,你就跟著你皇叔好好學,朕十天考你一次!”

司徒越恢複了嚴謹的模樣,“是!”

那邊淩雲霄還在繼續訓白虎,也沒用劍,直接就是拳頭和腳,嘭嘭嘭的都是打到白虎身上的聲音,連地上都是被倒下的虎砸出來的坑。最後淩雲霄看著被打的趴在地上裝死的白虎,走過去摸了摸大大的虎頭,“這才乖嘛!”

他扭頭問司徒衛,“想不想吃?”

司徒衛看向沈黎昕,不敢拿主意。

淩雲霄嘖了一聲,“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別像個小姑娘似的,這麽簡單的一句話還問你爹!你慫不慫!”

司徒衛臉紅脖子粗的,被這麽一刺激,也不顧身邊的人多了,直接喊:“我不想吃它!我想騎它!”淩雲霄一個閃身到了司徒衛身後拎起他的衣領子,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白虎身邊,把小孩兒放上去,“好玩兒嗎?”

白虎看見自己身上放了個孩子,立馬又想惱,淩雲霄一腳踩它脖子上,“給老子趴好!”白虎嚇得一哆嗦,乖乖趴下不動了。

司徒玄搖搖頭,“他不輸誌閔啊,可惜了。”

沈黎昕淡笑不語,他不會讓淩雲霄為了他斬斷翅膀,那樣的淩雲霄不是他喜歡的。

司徒玄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司徒越也跟著走了,說是回去告訴他母後。沈黎昕笑笑,“帶著衣服來王府住吧,這裏房間多,來回跑多麻煩。”

司徒越說了聲是,跟著司徒玄走了。

沈黎昕敲著扶手笑了起來,皇後啊,那個笑起來總是很甜的柔弱姑娘現在也是一國之母了,人啊,總是會變的!

司徒衛騎著白虎興奮地不得了,淩雲霄也任他折騰,沈黎昕看了一會兒就乏了,回房休息,群魔亂舞就群魔亂舞吧,王府從沒這麽熱鬧過。

司徒越從第二天開始就搬進了王府,就住在司徒衛的旁邊。每天早上司徒衛會被人從被窩裏拉起來練功,跑步,紮馬步,甚至劈柴,總之淩雲霄折騰孩子的手法層出不窮,雖然每項任務都不重,可手法繁多。司徒衛不僅不惱,還挺感興趣,每項任務都能在嬉鬧中完成,有時候淩雲霄還折騰他出去買東西。扔給他銀子讓他跟著趙子然出去玩兒,花不完不準回來。

司徒越也跟著早上早起練功,上午和沈黎昕學政史,午後倆小孩兒都要睡覺,下午學兵法,晚上再臨摹兩篇字。

沈黎昕教孩子可不是那群先生,一板一眼不是他的風格,他把司徒越弄來其實就是報複司徒玄小時候教育他太狠,所以從人家兒子身上還回去。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司徒越會被嚇到目瞪口呆,因為有些話純粹的大逆不道,如果不是看在沈黎昕為了救他父皇連命都不要的份兒上,他都懷疑他皇叔圖謀不軌。

漸漸過了小半個月,兩個小孩子已經適應了在王府的生活,沈黎昕身上的傷也好了起來,司徒玄越來越忙,沒時間再來王府,淩雲霄也沒機會找茬了。窗外又漸漸飄起了雪花,可這嚴寒卻絲毫不減整個皇城的熱情,沈黎昕放下手裏的醫書,要過年了啊!

鎮南王起兵造反,鎮北將軍沈誌閔在與其糾纏了幾個月後,鎮南王背後突然出現一支騎兵,兩方夾擊之下以摧枯拉朽之勢兵敗雙陀山下。鎮南王九族全部被擒,司徒玄一個命令傳過去,就地全殺了,以血祭旗!這麽一下子其他兩個藩王坐不住了,年前同時進了京,來表忠心。

年三十要守歲,司徒玄在禦花園宴請百官,沈黎昕病好了,自然也要出席,不過這次是他拖家帶口,身邊一邊一個小崽子,身後淩雲霄寸步不離。他笑了笑,跟著就跟著吧,露一麵就回來。

這次出席的不止百官,還有各國使節,自然還有兩個藩王。

沈黎昕依舊一身白色錦衣,沒有故意換衣服,淩雲霄也是那身黑衣,腰上帶著劍,倆人看起來還真像閑散的江湖人。

不過司徒越和司徒衛都穿著新衣服,司徒越是宮裏皇後提前給送來的衣裳,明晃晃的小袍子穿上透著一身的尊貴。司徒衛的衣服是沈黎欣給選的,白色的束袖小袍子,腳底黑色小皮靴,身上披著鬥篷,腰上別著他那把短劍,看起來英姿颯爽。

這一家人不像是去宮廷大宴,看起來就像去誰家串門一樣。小卓子問了三遍,“您確定要穿這個?”

沈黎昕點頭,“不換了,就穿這個。”

一家子坐上宮裏來的車,剛到宮門口就遇到了多日未見的沈誌閔,還有跑腿兒的沈誌亭。

沈黎昕挑開簾子一看對方的標誌,嘖了一聲,對小卓子說:“超過去!”

淩雲霄壞笑,“你還挺記仇的,他小時候騙你穿了一個女裝,你就……”

沈黎昕一個眼刀甩過去,笑眯眯的問:“你剛才說什麽?”

淩雲霄看窗外,“那雲彩是黑的!”

沈黎昕→_→“膽小鬼!”

顯然司徒衛已經習慣了倆人鬥嘴了,“爹爹不要惹爹爹生氣,爹爹生氣了會打爹爹的!”

沈黎昕……

淩雲霄……

司徒越……

正在糾結是不是要給司徒衛換個稱呼,輦車忽然停了下來,沈黎昕深吸氣,果不其然,沈誌閔橫馬立在攆前,見沈黎昕伸出頭微微側了側頭,“好了嗎?”

沈黎昕撇嘴,“你怎麽回來了?”雖然沈誌亭去看過他幾次,也說過沈誌閔回來了,可一直沒見到。

沈誌閔眼裏閃過笑意,沈黎昕睜大眼,這人絕對沒好心眼兒,一定要小心!

沈誌閔笑了下,“忙完了就回來唄。”他稍微讓了讓路,“一起走?”

沈黎昕把簾子放下,“淩雲霄,我受不了了,你找機會揍他一頓吧!”

在外麵聽得清楚的沈誌閔嘴角挑了起來,小東西竟然還學會告狀了!

進了宮門下了車,沈誌亭見他們穿的這一身,跑過去調侃,“你們逛集市呢?”沈黎昕笑笑,“也可以這麽說。”

一行人進了禦花園,司徒越去找皇後了,三三兩兩的大臣湊在一起聊著天,表麵上一陣融洽,沈黎昕他們一來,立馬引起了**。沈黎昕笑著敷衍幾句牽著司徒衛和淩雲霄找了他的桌子坐下,拿了個橙子捏了捏,打算給小孩兒剝個橙子吃。沈誌閔和沈誌亭的桌子也和他們挨著,沈誌亭話多,見都坐下了伸著脖子搭話,“過兩天我爹回來了!”

沈黎昕抬起頭,臉上帶著笑意,“什麽時候?”

“具體時間待定,還不好說。”

沈黎昕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給司徒衛剝橙子,沈誌亭見他又不說話了,不滿的哼了聲,又裝啞巴!

不一會兒的功夫人越來越多,司徒玄和皇後帶著司徒越也出來了。劉公公拉著嗓子一喊所有人都起來見禮,沈黎昕和淩雲霄隻是彎了彎腰,待別人磕完頭之後司徒玄才笑著說:“無需多禮,眾愛卿不要拘束!”

沈黎昕默默垂下眼瞼,繼續坐下剝橙子,司徒越從上麵看了看,立馬收到他母後的眼神,趕緊正襟危坐,把一國儲君的架子端出來。

司徒玄看出了這孩子的意思,笑著說:“想去就去吧,那邊不是還有位子?”

皇後心裏一緊,這太子有位子坐為什麽還要去下邊?

司徒越看了看他母後,皇後笑笑,端莊大方,“皇兒這麽喜歡皇叔?”

司徒越點點頭,沒說話。

“喜歡就去吧,這孩子,嗬嗬……”

司徒玄也點了下頭,去吧。七八歲的孩子還沒有這麽多花花腸子,見兩位大人都答應,立馬高興的去找沈黎昕了。而司徒玄卻是看出了剛才皇後眼裏那一瞬間的驚慌,他淡淡的喝了口酒,笑道:“皇兒這段時間進步很快,朕心甚慰。”

皇後好像鬆了一口氣,“皇兒如果聽了他父皇這麽誇他,定然高興萬分。”

司徒玄點頭,“不能告訴他,戒驕戒躁。”

皇後笑了起來,“臣妾知道了。”

司徒越其實被沈黎昕收拾的很慘,他做錯了沈黎昕也不罰他,不像太傅一樣打伴讀,當然,這段時間司徒越也沒有帶伴讀。沈黎昕隻會讓人給搬把椅子沏壺茶,靜靜地坐在司徒越身前,就這麽看著他,帶著微笑不在錯神的看,看的司徒越渾身的汗毛都能炸起來。即使這樣,司徒越還是喜歡跟著沈黎昕學,因為好多東西是太傅所沒有的。

太傅教的都是四書五經禮義廉恥家國大道,而沈黎昕,這段時間正教他兵法,淩雲霄沒事兒也攙和,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隻要把目標打倒了,你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打仗最怕婦人之仁,為了更大的利益有時候你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這就看上位者怎麽取舍了。淩雲霄很懶,但你不可否認他腦子很活,所以有些招數沈黎昕想不到的淩雲霄再補充一點。這段時間司徒越覺得自己的眼前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原來還可以這樣!

沈黎昕見司徒越來了,也不驚訝,讓人添了張小凳,把剝好的橙子分他一半。

不一會兒,各國使節來了,紛紛送上禮物,沈黎昕和淩雲霄對視一眼,“北兆沒有來人?”淩雲霄冷哼,“唐明澈已經逃回去了?這是已經撕破了臉,想開戰的節奏?”

沈黎昕看他,“你少說話。”

司徒玄讓大家開席,邊吃邊聊,歌舞也來了。沈黎昕對那個沒興趣,淩雲霄也沒興趣,倆人的打算是自己吃飽了喂飽了孩子就走人。

這時外麵傳報,北兆的使者來了。

沈黎昕抬起頭,眼裏閃過驚訝,北兆竟然派人來了!不隻是沈黎昕驚訝,所有的大臣都是人精,前段時間沈黎昕失蹤就是唐明澈幹的,還有兵變的事情,據說那位北兆的皇子也出力不少。雖說兩國開戰還不斬來使,不過司徒玄的性子一向讓人難以捉摸,這北兆到底想幹什麽?

沈黎昕看著眼前的人,莫名的笑了起來,熟人啊!就是那個被他打成豬頭的人。原來唐明澈身邊還是帶著北兆人的。

一共來了三個人,領頭的就是被打的那位。他就是來送信兒的,那張笑眯眯的臉讓沈黎昕勾起了唇角,還想揍他!對方來了之後行了個不軟不硬的禮,把手裏的盒子交上去,“在下前來有三件事:第一,我主昨日剛剛登基,特此感謝大瑞皇帝這些年的照顧。第二,這把劍是忠義王的,我主讓在下把它物歸原主。第三,我主對王爺一片真心,特派在下來求親,原兩國結成秦晉之好,鎮北候也在我主宮中做客,待王爺成為北兆的皇後,我主會親自送鎮北候回國。”

沈黎昕一直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在座的人一片嘩然,有的更是直接拍了桌子。昨日登基你今兒就來了,看來早就準備好了。扣下鎮北候讓堂堂親王嫁過去為後,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