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未晚

宴無好宴

宴無好宴

淩雲霄聽見北兆使者的要求後笑了,當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喚,逮一口就是狠的!沈誌閔直接捏碎了酒杯子,殺氣四溢,沈誌亭也一臉憤恨,竟然抓他爹!

司徒玄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在座的大臣全都把屁股繃緊了,連司徒越都緊張起來。“北兆的國主手可真長啊,竟然想讓我一國親王去做後,哈哈哈……這件事眾愛卿怎麽看?”

大臣們開始議論起來,沈黎昕推了推酒杯,一旁的宮女立馬給斟滿,他麵無表情的喝完,嘖嘖嘴,味道不錯。

淩雲霄靠在椅子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說不盡的慵懶邪氣,在一群正襟危坐的人裏麵顯得異常顯眼,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大臣們從聽了司徒玄那句手真長的時候就猜出了司徒玄的意思,一個是舅父,一個是兄弟,雖說是皇上的家室,可這皇家無小事啊,即使是家室也是國事。可是兩國開戰必定是生靈塗炭,主和派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一部分想送一個閑散王爺出去,既不會有戰爭,還能讓皇上放心,沒看連皇子都過繼過去了,還不反對跟個男人在一起,這不是讓他絕後麽。另一部分想雖然送個王爺出去是上策,可惜皇上很寵這個閑散王爺,為了皇家顏麵這事兒也不好辦啊,不過誰讓有危險的是鎮北候,皇上要不救,就得落個不孝的名聲。想到這裏一部分人不淡定了,“皇上,臣以為以和為貴,為了大瑞的百姓,隻能委屈王爺了。”

司徒玄哦了一聲,“眾愛卿都是這麽想的?”

沈誌閔眯起眼睛,不屑的哼了一聲,渾身散發著寒氣,嚇得伺候的小太監直哆嗦。

主和派一說完,主戰派就惱了,“你放屁!讓堂堂親王給人做後,簡直是欺人太甚!”這是個武將。

“為了大瑞的黎民百姓,這也是權宜之計啊!”

“什麽權宜之計,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不就是一條命,我等情願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不受這窩囊氣!”

“莽夫!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真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我是我等莽夫保家衛國,哪輪得到你在這唧唧歪歪!”

“有辱斯文!成何體統啊!”

眼看著吵吵嚷嚷,爭論不休,沈黎昕又推了推酒杯,一旁早就嚇得哆嗦的小宮女立馬斟滿,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喘。

司徒玄咳了一聲,爭論的大臣立馬噤聲,司徒玄手指輕輕扣了下桌麵,“不知平王和東安王怎麽想?”

兩位六十多歲的藩王一聽見點了自己的名字,立馬出來表忠心,心說終於逮到機會了,兩人義憤填膺的指責了北兆的無恥,說願意身先士卒披甲掛帥,他們現在還寶刀未老,願為大瑞剖頭顱灑熱血!

司徒玄笑了笑,“我大瑞還沒到讓兩位親自掛帥的時候……”

兩個老頭子較勁似得一對眼,“老臣願交出煤鐵兩處礦產的開采權!以做物資!”

“老臣也願交出鐵礦和金礦的開采權,以作物資!”

司徒玄嘖了一聲,“真是破費了,朕代黎民百姓謝謝兩位王爺。”眾位大臣都恍然,兩個藩王竟然把手裏的命脈都交出來了,不知是真想交了還是想拖延時間?不過,即使真想交,全部接收過來也是需要一兩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內,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司徒玄話一落,北兆使者就發話了,“陛下是不是太草率了?”

有幾個大臣也是這麽想的,這不等於和北兆開戰嗎?鎮北候怎麽辦?

沈黎昕見司徒玄的目的達到了,放下酒杯站了起來,眾大臣都露出了訝異的目光,這時候他站起來幹什麽?

特別是番邦的人,不能說看笑話,但也是不看好,兩大國對著掐,人生簡直不要更美好!這位看起來一臉儒俊的就是那個被人看上的王爺?

沈黎昕不顧眾人的眼光,一眨眼就落到北兆那個使者身後,眾人驚呼好快的的時候,沈黎昕一腳踹在那人的膕窩上,在座的文人吸了口涼氣,骨頭叉子都在前麵出來了,太狠了!

北兆的人也沒想到他會動手,而且是親自動手,不留一點顏麵。

沈黎昕冷笑,“跪好了!”

北兆使者一頭的冷汗,倒也硬氣,除了開始的時候慘叫一聲,硬是忍著沒叫疼。後麵的兩個使者一看動手了也傻眼了,他們還沒動作淩雲霄就拿了兩塊橙子皮甩出去,直接被封了穴道隻能幹瞪眼看著。

“王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沈黎昕笑了,笑的如沐春風一臉的和煦,司徒越看見他的笑容打了個哆嗦,皇叔生氣了!

沈黎昕確實生氣了,一個個議論紛紛拿他當什麽?那幾個說聯姻的人他都記下來了,今晚就讓淩雲霄把他們家的銀庫搬空!

他微微垂下頭,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眼裏全是不屑,“不斬來使?你被我揍了一頓還不長記性?還是說唐明澈不長記性?我上次說的很清楚,我最討厭別人的威脅!”

沈黎昕回頭,微微彎腰,“皇兄,您是什麽打算?我隻要一句話。”

司徒玄嗬了一聲,“我想,鎮北候不會坐以待斃,也不希望讓大瑞顏麵無存吧!”

沈黎昕笑了,“臣弟明白了,剛才一動手牽扯了舊傷,臣弟先告退了。”

司徒玄點頭,“回去歇著吧。”

“臣弟告退,各位大人失陪了!”

沈黎昕轉過身,淩雲霄也站了起來,抱起司徒衛,一家三口頭也不回的走了。眾人擦汗,那一腳分明是告訴他們:睜大狗眼看好了!本王不是軟柿子!敢廢話宰了你們!

他們竟然忘了,這位王爺在江湖上呆久了,還有一種綠林好漢的脾氣,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還帶了股匪氣?

(柳夫人:阿嚏!阿嚏!奶奶的,誰敢罵老娘?挑了他!)

回到王府,淩雲霄又讓人做了點兒吃的,宴無好宴,怎麽吃都不舒坦。再看沈黎昕,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雪景,貌似在發呆。

淩雲霄走到他身邊,兩人並排站在一起,“擔心你舅舅?”

沈黎昕點點頭,雖說他表現的很強勢,可終究是放不下心的。

淩雲霄轉身靠在窗台上,和他麵對麵,“我覺得你沒必要擔心。”

沈黎昕歪頭,什麽意思?

“鎮北候是什麽人?一代戰神,能這麽輕鬆就被人抓了?”

沈黎昕疑惑的眨眨眼,“你是說……”

“司徒玄應該已經看出了消息是假的,要不然不會這麽貿然跟北兆開戰,而且,他說鎮北候不會讓皇室蒙羞,就說明鎮北候現在是安全的。”

“那北兆是什麽意思?”

“你笨呀,唐明澈應該還沒有登基。”

沈黎昕這回真的驚訝了,登基這事兒還能有假?

淩雲霄戳他額頭一下子,“這段時間你養傷,好些事情我們都沒有告訴你,唐明澈之所以失控,是他的母妃過世了,裏麵應該是有些貓膩的,可惜皇宮大內,雲紋閣的人不好打探。再就是,他受人脅迫,這麽多年三麵細作,他的心智早就不穩了,再加上對你一直有執念,求不得,放不下,他現在才瘋,也算是個人才。”

沈黎昕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你們是你和誰?”

“司徒玄啊!你別不讓我說啊,這人太黑了,用我一點兒都不手軟,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你哥,我就……”

“你就怎樣?你們這麽多事請都瞞著我,我很傻對不對?”

“你一點都不傻,真的,我傻!”

沈黎昕氣結,這麽說的話那個北兆使者就是他皇兄安排的,“為了敲打兩個藩王,皇兄也……我還把那人腿踢折了。”

淩雲霄安慰他,“沒事兒,你這麽一惱,反而看起來更逼真。司徒玄要的隻是結果,北兆敢派人進來,那就證明和大瑞撕破了臉,雖然暫時不會有戰爭,可也過不了幾年了。我留下的那四分之一藏寶圖,也讓兩個藩王爭了一番,他們心本就不和,更不會聯手。看吧,過了年司徒玄就開始削藩了,而且是以雷霆之勢,兩個藩王的緩兵之計根本就用不上。”

沈黎昕雙手掐住淩雲霄的臉,“你是假扮的吧?你這麽正經我還真不適應!”

淩雲霄抓住他的手,把臉往前湊湊,眼睛裏映滿了眼前人的影子,“你的傷好像全好了吧?”

沈黎昕臉一紅,從掐住淩雲霄的臉變成了勾住對方的脖子,淩雲霄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微微低下頭,輕輕地印上去。正當倆人濃情蜜意的時候,咣咣咣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沈黎昕垮下臉來,是個男人這時候被打攪心情都不好。淩雲霄更不用提了,手已經摸上放在桌上的劍,那意思是想砍了那個不長眼的。

小卓子敲的急,邊敲邊說:“主子,皇上口諭讓您立刻進宮!”

沈黎昕一聽這口氣,也知道出事兒了,立馬打開門問怎麽回事。在外等候的坤木麵上都是焦急之色,“太子殿下中毒了,危在旦夕!”

沈黎昕一聽這個,剛想回去拿藥箱,淩雲霄已經幫他拿好了,藥箱和笛子都在,倆人也顧不上說什麽,把輕功運到極致,把坤木甩出去一大截,不多時就到了皇宮。

沈黎昕去的時候司徒玄正發脾氣,好好的守歲宴也散了,皇後寢宮之外跪著一片太醫,一個個抖如糠篩,這鬧不好就是掉腦袋,誰也說不好今晚的命運。

沈黎昕也沒等通報,直接飛了進去,皇後兩眼通紅,不停地抹淚,司徒玄也是一臉怒容,正下令把一幹廚子宮女太監全送大理寺去。

他也來不及問怎麽回事,趕緊去看躺在**的司徒越。孩子現在小臉發紫,眼白直往上翻,嘴角吐著白沫,幾個太醫束手無策隻診出是毒,不知道怎麽解。

沈黎昕一看司徒越的模樣就知道這孩子再不搶救小命兒都沒了,他把司徒越拉起來,三兩下扒了衣服,雖說這寢宮一直燒著炭盆,可這孩子的身體都快涼了。

沈黎昕接過淩雲霄遞過來的銀針,眨眼的功夫司徒越的後背就被紮成了刺蝟。皇後想說什麽卻被司徒玄一眼製止,現在隻能信他了,如果救不過來,那也是命。

沈黎昕紮完了針之後,把司徒越轉過來,拿過銀刀劃破司徒越的手腕,內力趕著壓住的毒素一直趕到手腕上,黑血順著開始往外流,劉公公拿了個盆給接上。沈黎昕這才開口說話,“越兒身上毒素太多,當務之急隻能換血,皇兄,他是你兒子,你的血應該是匹配的。”

司徒玄一愣,換血?

太醫也愣了,還能換血?

劉公公急了,“換老奴的吧,皇上萬金之軀,使不得!”

皇後也說:“越兒是本宮的骨肉,本宮的血換給他!”

沈黎昕讓淩雲霄扶住司徒越,拿出幾個玉盅擺好,從瓷瓶裏取出一點藥粉每個裏麵倒了一點兒,從司徒越身上取了血每個盅裏滴了一滴。然後劃破自己的手指,“近親最易匹配,如果配不好同樣會要人命,我是他叔叔,應該也可以。”

司徒玄伸出手腕,“割吧。”

沈黎昕看了他一眼,紮破他的手指緊了一滴血進去,依法炮製,皇後的也滴了一滴,可惜隻有司徒玄和沈黎昕的相匹配。

淩雲霄嘖了一聲,“把這兒子也給我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