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底誰無恥？
第九章 到底誰無恥？
九點過三刻，岸本遙的效率很快，製作好了一條橫幅，拉在了千葉遊戲的會場上方。
“您知道《太空侵略者》麽？
您知道它的作者麽？
想與他麵對麵交流麽？”
這條橫幅比一般的橫幅都要寬，三個問句一句一行，掛在了千葉遊戲展台的上方。作為整個會展的核心地帶，這裏本來人流量就很大。所以，這條橫幅一經掛出，就被眾多路過的玩家看到了。
有比較呆萌的玩家，看到這條橫幅上寫的《太空侵略者》，那款遊戲不是它們那邊的麽？隻不過，他轉過頭的視線，並沒有看到《太空侵略者》街機，隻看到了兩台像是機械怪獸一般的賽車街機。
又過了十五分鍾，第二條橫幅，第四條問句掛上了。
“有這樣一個賭注，輸了的人再也不能為玩家帶來快樂……”
千葉有希看著掛上去的橫幅，這是她同意了的，她不同意，這兩條橫幅壓根掛不到上麵去。
“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千葉有希問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在人前露麵麽？怎麽這會想開了？”
“沒有想開，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再不現身都不能做電子遊戲了。”林彥裝出委屈的表情說道。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千葉遊戲展台前的人群，隻要人數夠多了，就到他登場的時候了。
“你求求我不就好了？”千葉遊戲用不滿的語氣說道，同時，她的心底裏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人有時候似乎很奇怪。明明都準備好幫別人了，真要幫的時候。卻發現人家根本用不著她。那種充滿著異樣的感覺，的確能讓人回味良久。
“你就這身？不用把我送你的那套衣服換上？”千葉有希見林彥站起來問道。她指的衣服。自然是那套高端大氣的西裝。
“不用，這身就行，我和他們一樣沒啥區別，總不能顯得比他們高一等吧。”林彥說著腳步沒停，就往千葉遊戲展台那邊走去。
他的確和玩家們沒有區別，每一個玩家，都能當遊戲的製作者，隻要他願意，並且能夠享受創作遊戲中的那種快樂。現階段電子遊戲的門檻真的不高。隻要有興趣進入這個行業，肯定能有一個合適的位置。
再加上，林彥也不想一出場，就帶著等級差距。他現在需要的是讓玩家幫助他，幫助他的《打鴨子》贏得矢野勝九的《模擬賽車》。他是求人的那一方，哪有求人的鼻孔朝天，對他的恩主橫眉豎眼。
林彥也有點緊張，畢竟這是他自一次在這麽多人目光的注視下，登上一個屬於他自己的舞台。
千葉遊戲的展台。並沒有麥克風和音響設備，所以，林彥手持了一個大喇叭，對著台下圍觀的觀眾說道。“大家好，我就是《太空侵路者》的作者林彥，十分感謝諸位玩家。能夠停下腳步，萬分感謝……”
說完。林彥的提著大喇叭的胳臂放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台下的觀眾們。沒有誰歡呼。林彥的個人魅力也沒到那種地步。場麵先是十分安靜，底下觀看的玩家錯愕了一會。然後，開始交頭接耳和身邊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低聲討論著，並且不時的朝指指點點。
雖說林彥很喜歡玩家這個群體，但是他現在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動物園裏被圍觀的猴子。
下麵玩家討論的話題，在他的感覺裏，也都是，“你看看這隻猴子和人真像啊……”之類的。
嗯……這是一種病……一種需要克服的病。
林彥在議論聲稍微小了一些之後，幹脆不舉著喇叭站著說了。而是，坐在了這塊章台的邊沿，和玩家不再是俯視與仰視的關係。而是平視的關係。
接下來，林彥先是自嘲了一番，然後，開始闡述他現在遇到的困難，以及和電子遊戲聯盟矢野勝九的賭注。最後，請求玩家們的幫助。
林彥的態度還算誠懇，玩家們對於他所講的東西，也很有興趣。在他們看來，電子遊戲的製作者，都像是會魔術的人。不然，怎麽可以讓人直接操控屏幕裏的畫麵呢。而《太空侵略者》的創始人，則相當於開宗立派，開創了一個嶄新時代的大法師啊。
……
“如果大家玩夠二十次的話，將會得到由我簽名的《命運遊戲》一套哦。三十次是限定，五十次是特殊限定。”
林彥說出了他的必殺絕技，玩《打鴨子》送簽名版《命運遊戲》。雖然有些掉價，但是，他簽名版的《命運遊戲》的確比直接售價還要便宜。
當然，簽名版的《命運遊戲》並不是花錢買的，而是“贈送”的。林彥雖說不想自己去“刷”，但是這種合情合理的“刷”法他還是不會放過的。
各路有愛的玩家們，不管是被林彥的語言魅力所折服了，還是相中了簽名版的《命運遊戲》，或者是真心喜歡玩《打鴨子》，還是隻是湊湊熱鬧。總之，《打鴨子》光槍街機前的隊伍排的老長老長。
盡管，林彥沒有明說，但是聰明的玩家們，已經自覺的光投幣不玩遊戲直接送死了。然後，進行下一次排隊。直到他們手上那張玩一次印一次，印滿有十個的小卡片，湊滿了兩張或者三張、五張之後，才來到林彥這邊兌換不同版本的簽名版《命運遊戲》。
這套流程，其實和後來秋元康搞的握手會是一個形式的。買唱片聽歌不是主要目的，而是那些為了和女團成員握手的男生們，大量的重複購買，然後，獲得握手券一樣。
隻不過，林彥是那種隻賣身不賣藝的。隻給人在包裝盒上簽名，並沒有握手的這個環節。
而岸本遙那邊拉的橫幅還沒有完。第三條橫幅拉了出來。
“他不光是電子遊戲的第一人，《太空侵略者》的製作人。還是《坦克大戰》，《吃豆人》，《炸彈人》……等遊戲的製作者。”
這些東西，其實林彥剛開始演講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把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心路曆程都說了一半。但是，玩家可不光是聽了演講的玩家，還有許多許多才剛剛來到的玩家。他們看到這三條橫幅，旁邊的玩家也都在排隊邊等著玩《打鴨子》邊討論，也讓後來的玩家。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慢慢加入到了排隊玩《打鴨子》的活動中。岸本遙搞完林彥之前托付的那些事情之後，他來到林彥這邊，詢問道，要不要在那些台街機旁邊，立上一個等比例大小的印刷圖像。然後，再配上“林彥陪你打光槍”的標語簡直絕了。
林彥聽岸本遙剛開始說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主意挺靠譜，隻是自己沒有全身照，可惜了這個方案。
然而。當岸本遙拿出一張那天千葉有希給他照的照片，又說出那句讓他覺得怎麽都不舒服的宣傳標語。他覺得這事兒還是算了，不靠譜，一點都不靠譜。
……
矢野勝九剛剛從小酣中醒來。大概是昨天晚上太勞累的緣故，或者也是因為每天晚上都很勞累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的精力很差，隻要屁股占到板凳。就覺得自己昏昏欲睡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這邊。依舊排的很密實的隊伍，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往千葉遊戲的方向眺望了一下。想看看那邊是不是太冷清，太冷清的話，或許，自己可以賞個臉去玩一玩。反正勝負早就已經是沒有懸念得了。自己就算貢獻了一枚硬幣，也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當他看到從千葉遊戲排到任地獄門口的隊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勞累了，還沒有睡醒，眼睛看東西出現了幻影。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發現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的有這麽多的玩家在排隊。這是怎麽回事……
矢野勝九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因為，對他來說看到昨天的數據統計，就相當於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自己幾乎是穩贏版的局麵。《打鴨子》就算是再好玩，由於單價過低，也不可能比得過《模擬賽車》，更何況自己還有保底的手段。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乎了他的預料。因為，他看到這條長長的，宛如吃了太多的貪吃蛇一般的扭曲隊伍，卻發現它的移動速度很快。從這一位到下一位，幾乎隻要不到五秒鍾的時間。
這麽短的時間隻夠投幣的吧……
矢野勝九在腦子裏想著。忽然，他的腦袋旁邊冒出了一個燈泡。林彥在作弊。他在雇傭人為他的街機刷成績。
矢野勝九像是發現了一塊新大陸一樣，整個人瞬間就變得怒氣騰騰。他最討厭這種不守規矩的人。大家要真真正正憑借實力取勝，哪有這種作弊的。
矢野勝九越想越氣憤，他看著身邊的下屬，臭罵道，“你們就讓他們這樣作弊？真是群廢物！”
說完，他也不聽下屬的解釋。就氣勢洶洶的朝千葉遊戲那邊走去。距離不算長，不過人的確有些多，他花了大概三分鍾才挪動到光槍街機跟前。他一橫手攔在機器和玩家的中間。然後，正義凜然的說，“你們這是在作弊！林彥！你在哪，趕緊去來。你這樣作弊有臉麽？”
矢野勝九喊得很大聲，他對被他攔住玩家生氣的眼神仿佛看不見一般，就在那裏大聲的吼叫著。
林彥聽到矢野勝九的聲音，給正在簽名的這位簽完名，然後，跟下一位道了個歉。再然後，就去找矢野勝九，看看他又在搞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了。
“你在幹嘛？阻礙玩家玩遊戲？”林彥皺著眉頭，看著矢野勝九。
由於打鴨子機器一共有五台，矢野勝九也不知道哪台的收益最高，而他一個人，同時也就隻能一左一右攔住兩台機器。但是，這對於他都不是事兒。作為一個電子工程師，他能連機器的開關都找不到，關掉一台又一台機器之後。他就開始等林彥的出現，讓他承認錯誤，並且把這些作弊“刷”出來的部分去掉，不算在統計的數據中。
矢野勝九說的很大聲，雖然他的聲音不是中氣十足的哪種類型，反而有些尖銳。但是，他還是讓很多人聽到了他的想法。讓很多人從他這裏，聽到了經過他加工過，林彥是怎樣作弊的。
同時，呼喚真正熱愛電子遊戲的玩家，不要被小錢小利所蒙蔽。對於林彥這樣的人，就應該讓他去死。
林彥看著像是跳梁小醜一般的矢野勝九，出奇的一點氣都不升。他帶著笑意的問道，“你那個賽車遊戲就一分錢都沒有刷過？”
“我怎麽會刷？作為電子遊戲聯盟的人。作為電子遊戲的正統。工作在這麽一個充滿了正義地方的我，怎麽會想你一樣，幹出這樣卑鄙無=恥下=流的事情？”
林彥又笑著回道，“是麽？那我可以去你那邊看看不？”
“可以，怎麽不可以！身正不怕影子斜！”矢野勝九就像是正義的鬥士一樣，昂首挺胸，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那就過去看看吧。”林彥走在前麵，行走的過程中，他收了笑意。說實話，他看到矢野勝九這麽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倒那邊，會不會發現他刷單的行為。
估計不會發現吧。一般人哪有這麽蠢的……自己屁股不擦幹淨，就去找別人的麻煩……
林彥走到了賽車街機的旁邊，賽車的火紅色外表依舊反射著光芒，液壓臂隨著玩家指令操作的變化，變化成不同的角度，為玩家模擬真實賽車時的感受。
“怎麽樣？沒有刷單的吧！我這裏的玩家，才是真正熱愛電子遊戲的玩家。”矢野勝九得意洋洋的說道。
林彥自動把他的垃圾話過濾掉，然後看著排隊的人。等等，他看到了一個穿著外套的玩家。林彥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脖子，臉上又浮現起了笑容。
“那個人你怎麽說？”林彥指著那個穿著外頭的玩家，問道矢野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