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彥要雇人
第一卷 第二十章 林彥要雇人
“喂！你聽到沒？”千葉有希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
正在思考的林彥，回複道，“聽到了。不應該啊，按理說要發生崩潰，不也是在聖誕節之後……”
“為什麽在聖誕節之後？”千葉有希問道。
她當然不知道，美國將近三分之一的購物需求，都是在聖誕節前夕。而電子遊戲卡帶，一般作為聖誕禮物，這時候是它銷售的旺季。往往聖誕節前的一個月，能賣出剩下所有月份的幾倍。
“哪款遊戲名字叫什麽？”林彥問道。
“《ET外星人》。”千葉有希回答道，她繼續說道，“這不是前段時間斯皮爾伯格大火大熱的電影麽，雅達利花了四千萬美元購買了電子遊戲改編權，一口氣製造了五百萬遊戲卡帶，可是隻賣出去第一波，一百多萬張，就暴死了。”
一次性製作五百萬張遊戲卡帶，這聽起來有點駭人聽聞，比林彥的一百萬片芯片還要過分。要知道，不是每銷售出一台家用遊戲機，遊戲就會對應銷售出一款。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個世界上千萬級，百萬級的遊戲銷量也不會那麽少了。
既然，雅達利敢一次製作五百萬張《ET外星人》的卡帶，那就說明，雅達利二六零零這款機器，在美國的保有量，至少有上千萬台。
或許會疑惑，為什麽不一次少燒錄些卡帶，賣的好了再繼續生產，為什麽非要一次都生產完了。
說道這個問題，就和遊戲卡帶本身的生產機製和電子遊戲市場的特性有關係了。一款電子遊戲，從發售到發售量占全部發售量總額的九成，是在不到兩周的時間完成的，接下來人們對這款遊戲的熱情，就開始衰退了。
而需要燒錄的遊戲都排著隊，不可能你說你銷售完了，就插隊先來。這就是當人財路。相當於殺人全家樂。
所以，如果不一次燒錄完所需要的數量，等再排好隊生產出來，你這款遊戲就過時了。
再加上誰都可以為雅達利二六零零開發遊戲。甚至有賣貼了遊戲貼紙空白卡帶的。整個美國的電子遊戲市場很浮躁。
周一五十美元的遊戲，到了周末，五美元一打促銷，也是經常出現的事情了。
在這樣一個沒有監管，又不需要質量。製作多少，就能賣出多少的環境下。幾乎沒有人自律，想要出一款精品遊戲。
在林彥的記憶裏，這款引起美國電子遊戲市場大衰退的《ET外星人》，雖說花了四千萬美元購買版權，但遊戲的開發周期，隻有二十多天不到一個月，而開發人員，隻有一個人。
沒錯，就是一個人。
這個階段的雅達利。雖然是全美最大的電子遊戲出品廠商，但是它全部員工一共才不到三百個人，負責研發遊戲和硬件的，一共才二十多個人。
這二十多個人，每一個都有很重，重到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至於《ET》作為一款投資四千多萬美元的電子遊戲大作，隻能讓一個人在二十多天裏趕工。
這四千多萬美元的投入，除了買版權用去的四千萬，剩下的花費，都在生產和宣傳的緩解。至於開發——能顯示出人就行。
美國那些比日本開多得多的遊戲開發者們。做起劣質遊戲毫無愧疚感。渣作、爛作，抄襲盛行，這在他們看來都不是問題，能賺錢就好了。反正玩家們什麽遊戲都玩。用心做遊戲幹什麽？還不是耽誤了賺錢。
所以說，《ET外星人》隻是一根點燃美國遊戲產業崩潰的導火索，它本身的素質，在這個時代的美國電子遊戲中，或許還在中上呢。
說到底，就是製作者。資本市場，以為很蠢的玩家們，消費者們，對於電子遊戲這玩意沒有半點信心了。他們又不是非玩電子遊戲不可，滑板、籃球、自行車，自駕野炊，什麽不行。電子遊戲說白了，就隻是一個外表光鮮，看著新奇的廉價娛樂方式罷了。
電子遊戲再真實，還能真實過現實世界？
“喂！你倒是說話啊，你說該怎麽辦。你那一百萬台家用遊戲機還生產了麽？北美的電子遊戲市場都那樣了……”千葉有希關切的說道。要是不行的話，那就現在就結束好了。
日本，從來都不寬容失敗者。一個人如果創業失敗回到了原先供職的公司，他在公司的地位，很可能比出去創業之前，還要低得多。至於，什麽積累失敗的經驗，再接再厲，在日本的世界來說，就幾乎等於癡人說夢。
林彥前幾天，還在老爹訂購的商業報紙上，看到這樣一條信息。說是有一名已經算是很成功的創業者了，她當初說要創業的時候，不管是家裏的人，還是鄰居，都這樣說。
“艾裏小時候挺機靈的呀，受了什麽打擊，腦子壞掉了，居然想創業？”
說實話，林彥也幾乎等於一個創業者。他沒有收到訓斥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家老爹很不著調吧。不然，按照日本主流的社會思潮，這麽做，很讓人不理解的。
當然，這樣對於創業者有很大考驗的環境，不單單有壞處，也是有好處的。最少，是屏蔽掉了那些連自己想要做什麽都沒有確定的創業者。
在幾十年後，在日本的鄰國，就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很年輕，也許剛剛從學校畢業，就想著當一名創業者。
然而，他們毫無社會經驗，又沒有一個想要做的產品。他們唯一的武器，就是一張嘴，四處找投資人。說自己多麽的有潛力，多麽的馬雲。有時候說到動情處，甚至聲淚俱下。他們用情懷當武器，想要從這個世界上拿點什麽。可是，真的那麽容易麽。
“繼續生產，沒事，你放心，美國電子遊戲崩潰了，對於日本的影響不大。區區一百萬台而已，日本比英國還大。人也那麽多，不可能賣不出去的。你放心。”林彥安慰道。
他沒有胡說，美國的電子遊戲產業崩潰，對於日本的影響真不大。因為。日本的市場，是一個很封閉的市場。在美國火熱的不行的雅達利二六零零，在日本隻是少數人的玩物而已。沒有多少人，被美國的劣質遊戲荼毒，對整個電子遊戲失去了信心。
相反。日本的絕大部分遊戲，放在美國，可以稱得上是步步精品。雖說，也免不了抄襲和模仿。但是，質量上卻好上很多很多。
這雖然和林彥開了個好頭有關係，但根本上，還是日本人對於一件事情的專注和執著。據說，他們有一種稱作是“造物”的精神。他們會用盡全力，去把一個東西，打磨到最完美的狀態。
可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認識。但是，他們的動作，卻都在按照這個模式再進行。很神奇，不是麽。這就是一個國家的基因，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它就在默默地起著作用。
千葉有希在電話的另一頭歪著腦袋，她在思考，林彥說的話靠不靠譜。的確，似乎在日本沒有什麽流行的電子遊戲。是美國人製作的。
如果，按照派係來說，在日本，日係遊戲。占有著整個市場。而在美國市場，日係的遊戲，也壓倒眾多本土的美係遊戲，盤踞在美國的電子遊戲市場上。
無論是《太空侵略者》，還是《吃豆人》，亦或是《大金剛》。在美國擁有的人氣。沒有任何一款本土遊戲能夠超過。
“嗯，就這樣吧，你別擔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別慌。”林彥說道。
“好吧……”前一刻還被老頭子氣的鼓鼓的，仿若是一個小氣球的千葉有希，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她覺得很安心，對於林彥，她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明明那個家夥，既懶，又沒有很好的家世。可是，就感覺很讓人舒服。至於，可憐的小胖墩，在她看來，就像是一隻粘人的狗狗。她自己就像是一個主人，而小胖墩，做的很多事兒，都像是在討她這個主人的開心，很沒有安全感知不知道。
林彥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遠沒有他剛才語氣的輕鬆勁兒。他皺著眉，有些擔心，這個世界電子遊戲發展速度，和他記憶中的已經快了不知道多少。不管是時間，還是別的什麽，都有了很大的偏差。
《ET外星人》明明是一九八二年才上映的，現在才是一九八零年，怎麽就上映了。
唉……心累……
林彥真的覺得有些累，如果，什麽都不變，他就可以像是玩遊戲一樣，按部就班的在固定的時間，完成固定的動作。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等待著勝利開花結果了。
但是啊……這個世界顯然對林彥充滿惡意，不想讓他輕輕鬆鬆地過日子，給他找了這麽多的麻煩。
此時此刻的林彥，也知道，就算是自己現在是在和千葉遊戲合作，看上去很美好。但是，他也知道，這一切就像是沙灘上的沙堡一般，其實很容易崩塌。
他的公司，就隻有他一個人，他拎一個裝滿公司文件的皮包去哪，公司就到哪。可是，能永久這樣麽。
很多很多公司失敗了，並不是他們的產品不行，而是他們的製度不行。或許，在它還是一個小公司的時候，就算是沒有規章製度，約束運行，也過得很好。
但是，隻要它的規模起來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就來了。就算是市場大好，自己從內部垮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彥雖然懂得這麽多的道理，但是，他真的覺得自己，不適合管理公司，他覺得自己更適合做一個技術人員。管理公司，製定製度，維護運行，這種事情，最好讓別人來做。
對了！
為了麽我不招人來做！
林彥拍了一下腦袋醒悟道，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幹，這是林彥早就有的認識了。既然，自己不懂企業管理，那就找一個專業人士就好了。職業經理人不就是這樣的人麽。
我要招一個職業經理人。
林彥的腦子一熱，就帶著自己的要求，找到了一家中介服務公司。委托他們，幫忙尋找一位靠譜的職業經理人。
當然，靠譜就相當於昂貴，中介所所要的中介費，也十分感人。但是，林彥卻不是很在乎。
雖說，他現在的錢，都壓在芯片那裏。但是，他掙錢卻不難。不說每分鍾幾十萬上下，一天幾十萬還是有的。
千葉遊戲的銷售渠道很強大，而每賣出去一款，搭在他製作遊戲的機器，就有那麽一份收入，他就是在躺著也賺錢。
中介所的大叔，也有些吃不準林彥到底靠不靠譜。不過，當林彥拿出足夠多錢的時候，他就不懷疑了。
或許，是哪家的公子哥，在瞎胡鬧吧。中年大叔看著林彥。
林彥經過這個長時間，在千葉有希身邊的熏陶，他已經有了一絲絲類似於她的氣質。不管說這是貴氣也好，還是嬌氣也好。反正好好高端就是了。
這個變化是潛移默化，速度很慢的，或許林彥的身邊人，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感覺不出來，但是陌生人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直生活在家長的身邊，他就算是花了幾年的時間，從一米長到了一米九，父母也不會驚訝。因為，這是一個平滑的過程，除了偶爾會感慨一下，時間過得真快外，再也沒有什麽了。
而當這個小孩子，被一個隻在他小時候，看見過他一眼的人再看到，就會忽然覺得，變化真大。
這是一個連續性和離散性的問題，應該是這麽說沒錯。電子遊戲的發展，也基本上是從離散性發展到連續性。
遊戲手表，玩家的每一個操作，隻能讓角色咋一個個固定好的位置移動。而《超級馬裏奧》就很流暢了。讓人感覺不出太大的停頓感，能夠更好的帶入遊戲，而不需要那麽多的腦補了。
任何事情，都在變化之中。至於是變得更好，還是更壞，就不是人能夠左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