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十六章 不是姻緣莫強求
“嗯。”完顏小白點一下頭笑容可掬地說，“見到父親心緒好轉，孩兒很是高興。不如今晚咱們陪父親小酌幾杯吧。”
“也行。”完顏讓吩咐下人準備酒菜，他牽著完顏小白的手說，“我也中是覺得曉涵姑娘是難得的女孩子，隻是心生豔慕，說說而已，你也不要過於認真。婚配之事是要講究緣份的，不是姻緣莫強求，還有，咱們家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府地，還愁找不到人家嘛。”
“隻是人家曉涵姑娘可能不把咱們家公子看在眼裏吧。”完顏讓的小妾看了一眼完顏小白嬌笑到，“我還以為公子去尋那曉涵姑娘呢，沒有想到入寶山空手而歸呀。”
完顏讓朝小妾揮了揮手，那小妾嬌笑一聲轉身走了。剛走到門口，明安元帥撞了個滿懷。明安看了一眼撲在自己懷中的少婦，當時真是驚喜交加，他沒有想到完顏讓府上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明安元帥來了。”完顏讓見明安元帥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的小妾看個不休，他咳嗽一聲說，“明安元帥，怎麽進來也沒有通報一聲，老夫也好出門相迎呢。”
“皇上有急事招你我進宮，來得匆忙，沒有通報，還請相爺勿怪。”明安元帥尷尬地笑了笑說，“來得急，丞相，咱們現在就去吧。”
完顏讓看了一眼完顏小白。
“我等父親回來。”完顏小白笑了笑，“你和明安元帥快些去吧，要不然，皇上會著急的。明安元帥，這麽晚了，皇上召見你們一文一武，不知是何要事。”
“軍國大事，小兒莫要多嘴。”明安元帥不屑地看了一眼完顏小白，轉身向門外走去。完顏讓更換朝服後，也跟著明安走出門去。
完顏讓想起剛才明安看自己小妾的眼神，就覺得心生厭惡。他覺得明安的眼神有些象那一次自己去犒賞鐵木真時，王汗也曾這樣色迷迷地看著自己的小妾。
那一次，完顏讓代表皇上去對鐵木真封賞，也就是給他一個邊境小隊長的職務。鐵木真和王汗都表現出對大金國的臣服。王汗看到自己的一個跳舞的小妾轉到自己身旁的時候，真是興奮得不能自抑，他一把摟住那個轉到自己身邊的舞妾，真的用手捏了幾下，他以為那小女子嫩得能掐出水來。不過，完顏讓最不放心的是鐵木真，他決意把那個跳舞的小妾賞給鐵木真。鐵木真當時恍然一驚說：“丞相，我們漠北風沙冰雪不知她能否經得起。”鐵木真現出一副憐香惜玉的神態，王汗笑著說：“把人家看得象寶物一樣重要嗎？鐵木真，你這麽客氣就把她給我吧。”王汗很惋惜完顏讓沒有把那舞妾賞給自己，他有點嫉妒鐵木真。完顏讓說：“我大金國富甲四海威振八荒，這些女人和宓古真的財物就都賞給你們兩個部落吧。”王汗很高興，鐵木真覺得完顏讓在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是及時的，是對他鐵木真有好處的。現在決意分塔塔兒人的百姓財物，以後就不會和王汗傷和氣了。別勒古台卻暗下決心，準備動員鐵木真哄搶財物，設個陷阱，殺王汗一個措手不及。他望著鐵木真，鐵木真一副若無有所思的樣子。
完顏讓沒有想到，那時的鐵木真從內心深處恨著自己，並禱告蒼天，讓完顏讓快些死去。鐵木真想，如果金章宗身邊有完顏讓這樣的人，他就不會象擄五國城那樣很順利地征伐大金國，好讓大金國對他稱臣。
那時的鐵木真知道自己還需要忍讓。但他的部將一定要在庫裏台遊戲會上威嚇一下完顏讓，鐵木真也就同意了。之後，鐵木真班師西歸，在烏爾紮河的王汗部折而向南，鐵木真仍去斡難河。
前來投奔鐵木真的人越來越感到鐵木真是個有實力的人物，投奔者不停地煽動其他來投奔的人。這樣，天天都有不想為敵順從鐵木真的人。人人都爭著傳誦鐵木真如何慈悲如何人道，
幹什麽都合乎道義。鐵木真的政權井然有序有章法，鐵木真待人溫和刑罰有度。這樣，那些不遊離在外的和處於饑餓狀況的氏族都想入盟鐵木真。木華黎是治軍之才，策略性的慷慨到處收買人心，附庸部落中的人越來越多，一時間鐵木真的英名遠揚。他們到處傳誦鐵木真衣人所衣，幼人所幼，乃善待下人的主人。鐵木真在這個已形成的效忠於他的力量麵前，更加謹慎地行事。鐵木真從嚴治軍，不容部下有絲毫地反抗。征服宓古真以後，鐵木真也發現他的部族聚然富強，這就更堅定了他爭雄天下的信心。鐵木真的領導才能沒有人表示懷疑，他的汗位日益穩固，年歲與聲望俱增，他的恩威賢名遠播。孛兒帖很慶幸這次鐵木真大獲全勝。丈夫凱旋，她用情欲熱烈地祝賀。孛兒帖蓬勃的活力喚起鐵木真美妙的心境，一夜合歡也不曾恬退。
“我每時每刻都感到你的呼吸在我耳畔，這是真的。”孛兒帖說，“合裏紅被婆婆安給了合撒兒，這是婆婆早已打好的主意。”
鐵木真說他早已知道了。孛兒帖是很敬畏訶兀倫的。孛兒帖對鐵木真又深感歉意深感不安，她怕鐵木真以為她把合裏紅送給了合撒兒。孛兒帖說：“我一點也不忌諱你招些女人，當初我把合裏紅安在你的帳房，你卻不去溫存她，現在龐葉也走了，這叫我如何是好。”
鐵木真安慰孛兒帖說：“我不會怪你的。等我們征討天下，那時豈不要什麽有什麽。”鐵木真開始運籌他久遠的作戰計劃。他要進一步擴大地盤。王汗率領自己的兵凱旋後竟然回不了家。當時的王汗率自己的一萬人馬和鐵木真分了手，還沒回到他的克裏勒牧地，他的族弟額兒客勾結了乃蠻人打了王汗一個措手不及。王汗大驚，倉促間和弟弟敢不一起應戰，但被額兒客和乃蠻人打得人仰馬翻。王汗聽說兒子桑昆已逃往西遼，便策馬直奔西遼。王汗的弟弟敢不率眾投奔了鐵木真。敢不跪請鐵木真發兵援手。鐵木真知道這個消息，心兒怦怦的跳，似有一頭小鹿在撞來撞去，他知道曆史又給他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敢不沒料到政變來得這麽快，這有點讓人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當王汗配合鐵木真初戰塔塔兒之際，自己的後院起火了。敢不這樣訴說著，一定要鐵木真發兵。鐵木真知道這是王汗的報應。當初王汗和他的族弟額兒客還有其他一些族弟如敢不等，他們聯手殺了其他的兄弟，奪取汗位。從那時起額兒客就有自己當汗的決心，並與王汗進行了競爭和拚殺。王汗的地位穩固後，把額兒客趕到了乃蠻。這次王汗率軍應征，他的老窩裏便兵力空虛，這是個絕好的時機，額兒客便向乃蠻借兵，一舉奪取了他認為本該屬於他的汗位。率眾而逃的王汗經西夏和維吾爾沒人敢要，便跨過垂河投奔了西遼的直魯古。
敢不和鐵木真要聯手奪回克裏勒，木華黎說：“汗王，我認為我們應暫緩發兵，現在王汗父子在西遼，如果我們突然發兵，王汗會不會怪我們呢？”
鐵木真一下明白了木華黎的意思。他明白王汗舍近遠去投奔西遼，是怕鐵木真奪他的牧地，便說：“是的，我們應等你哥哥的消息再說。”
敢不馬上派人去和王汗聯係，王汗投奔西遼，終日愁眉不展悶悶不樂，他恨額兒客恨得咬牙切齒，他無時無刻不在盼望早日回到他的克裏勒部。敢不傳來消息後，他急忙背著直魯古離開西遼向斡難河馳去。王汗一路非常困窘，靠擠羊乳吃草根維持生活，如難民一樣。輾轉流徙到唐奴烏梁海的古池兀八湖，他悲慨萬分。這裏本是他的故地，他的祖父曾在這裏居住。當年王汗和他的安答也速該也住在這裏。王汗感到自己無顏見鐵木真，他居然賴在這裏無所適從，靠乞兒一樣要點吃的硬撐著。死要麵子活受罪，他的一些隨從都離他而去。王汗更恨人心不古，他發誓得勢後要
斬殺這些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鐵木真得知王汗從西遼逃出，馬上派別勒古台去迎接王汗，狼狽不堪的王汗換上別勒古台帶去的衣飾，一路上被別勒古台象護送親人一樣擁護著回到鐵木真身邊。鐵木真把王汗安頓在吉列延和斡耳朵的中央，王汗當時就感激地痛哭流涕，逢人便說鐵木真的仁慈和寬厚，大罵兒子桑昆。鐵木真知道他現在要的是人心。他派人精心地調養著王汗的身體。鐵木真也常去探望王汗，和他一起商談一些軍機大事。劄木合現在居於蒙古西部。鐵木真在蒙古以東已是所向無敵，幾年的東征西討，主兒乞的屬部消滅，蔑兒乞人的兀都降服了，泰亦赤兀人也逃得不見蹤影。木華黎很自信地告訴鐵木真：“大汗，我們不日將一統全部的蒙古。”
果然象木華黎說的那樣，鐵木真很快統一蒙古各部，並向大金國發動了攻勢。
蒙古人連下大金國三京以後，金章宗決定和鐵木講和。
金章宗決意把完顏讓和明安元帥召進宮裏，他聽說在淮北有一支隊伍正正興起。金章宗想，這也許是一支和蒙古人作戰的有生力量，能否對那裏的隊伍進行招安，他一時想不出良策，便決意把完顏讓我明安元帥召喚進宮，共議國是。
完顏讓沒有想到他此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金章宗見完顏讓和明安進走進宮來，便招呼著他們坐下來說話，兩個人先是客氣了一番，見金章宗執意賜座，二人也就不再客氣了。
“你二人是我朝文武重臣，眼下，蒙古人滅我大金國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在山東，在徐州，都有一些草民起事，我有意把那裏的義士招安，兩位可有良策？”金章宗看了看完顏讓，又看了看明安說，“遼朝末年，蒙古草原上的部落已經成氣候，道宗末年的阻卜磨古斯之亂，遼朝曆時八年方平定，滅遼後，我朝也就接受了遼朝的邊患，太宗天會末年，草原部落的之一的萌古斯向我朝首先發難。以後邊患有愈嚴愈厲之勢，熙宗天眷初年，遣都元帥完顏宗弼北伐，皇統年間海陵朝局部多有戰事。世宗初年，我朝連續派遣數位大員北上經略，完顏守道，完顏宗敘，移剌子敬，紇石烈誌寧都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一度局麵好轉。但自大定後局部小規模的戰役仍不時有發生，時局麵開始惡化。我雖然連續發動三次北伐終未見果，現在，我朝與蒙古部落的力量對比逐漸發生變化，鐵木真在蒙古諸部的統一戰爭結束後，他不能和從前一樣互相掠奪，也不會象以前那樣對我朝進行掠奪當作目標了。以後，鐵木真一定還會來犯我朝的。”
“是的。”完顏讓歎息一聲說，“老臣真的後悔當初沒有把鐵木真小兒斬殺於搖籃之中。現在他已經成了氣候，不再是我去給他封賞時的鐵木真了。”
“真是笑話，完顏丞相，講和的是你，想要殺鐵木真的也是你，如今皇上找咱們來是說怎麽對付鐵木真的，你說那些屁話有什麽用？”明安笑了笑說，“你的兒子公子小白怎麽不去火炮營？”
“他是來看望為我的，老臣身體有些微恙。”完顏讓不滿地看了一眼明安說，“明安元帥，你我前來是聽皇上差遣的。”
“是嗎？”明安根本沒有把金章宗放在眼裏，他哈哈大笑一聲說，“把他當皇上他就是皇上，不把他當皇上，他還真不是皇上呢。”
“你怎麽敢在皇上麵前這樣說話？”完顏讓氣憤地站起來，他一把扯住明安的衣襟，“小兒真是狗膽包天，敢在皇上麵前撒野。”
“我最看不起你們這幫文人，戰火在即，你們卻要弄出什麽獻女求和的把戲。”明安把完顏讓的手捏住，一個順手牽羊把完顏讓擲向遠處。完顏讓沒有想到明安會突然出手，他一個趔趄直奔朝堂上的玉柱撞去，霎那間便是血染朝服，一命嗚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