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愛戰人生

第三卷_第十五章 強中自有強中手

敦勇聽到蔣振隨說到自己居然在魏廟的百姓心中有如此高的威望,心裏有幾分喜悅之情。蔣振隨一大早來找敦勇主要是想請他去家裏招待一些李姓人家的親戚,蔣振隨的兒女親家李姓也是魏廟的大戶人家,而且兩家還是通家之好,剛拜過天地的蔣峰就把新娘子李大妮一個人撂在家裏走了,李姓人家是要來找蔣家討個說法的。敦勇聽說李姓人家要來蔣家鬧事,他一時間也是覺得手足無措。

蔣振隨正在和敦勇商議著對策的時候,門外突然間湧進一大群李姓人家的人,他們吵鬧著要見族長蔣振隨。

“大家都是親戚,有什麽話好說,都進屋子來吧。”敦勇招呼著李姓人家的人走進屋子。“你們是來找蔣峰的,我和蔣族長也正商議去哪裏找他呢。是吧,蔣族長。”

“嗯,是的,是的。”蔣振隨不停地點著頭,“就是我和文大人西去合州,又去大漠,在汪古部落還險些被人劫殺,九死一生才把孩子找回來的。”

“我姓黃,人稱黃連素,和李家是親戚。這次來,是一定要有一個說法才會走人的,你是這裏的父母官是吧?”黃連素看了一眼敦勇說,“找不到人,你這個父母官是脫不了幹係的。當官就要為民作主辦事,是吧?”

“那是,那是。”敦勇看了一眼屋子裏一個個麵帶慍聲的男男女女,他覺得還是先按撫一下這些人為上策。“剛才我和蔣族長正說著呢,正準備去找人呢。”

“去哪裏找?”黃連素緊逼不讓,“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敦勇有些遲疑,他看了一眼蔣振隨,“那也好,蔣族長,你就帶著他們先去吧。”

“現在就去?”蔣振隨也有些猶豫,他看了看敦勇,“文大人,不如咱們一塊去吧。你是大好人,我知道的,你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一塊去。對,一塊去。”黃連素大聲叫喊起來,“你是這裏的父母官,要和我們一塊去。如果你不去,俺黃連素可不是吃素的。”

“那也好,我也正想去淮河岸邊看一下呢。”敦勇看了一眼黃連素和蔣振隨,“咱們現在就去?”

“嗯,是的,現在就去。”黃連素扯起蔣振隨的手就朝門外走去,屋子裏的人起哄著也魚貫而出,如過江之鯽一般湧出了敦勇居住的院落。

敦勇望著走出院落的那些人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這些人非常的純樸可愛,他們一個個嬉笑怒罵溢之言表,痛苦埋怨,傷心眼淚,沒有任何做作,臉上的表情不可竭止。敦勇想起母親說的話,什麽是人情世故,這難道說就是世事人情嗎。敦勇仿佛靈魂開始蘇醒,仿佛世界開始明朗。可是,他忘不了溫馨的家,忘不了曉涵,忘不了自己的純情,隻是迫於世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難得把心靜一靜了。用什麽來拯救這迷失的靈魂呢,不再自然地歡笑,不再理智地思索,或者說不能述說,不能表露,把自己的純情放在心中,迎合世事,剩餘的隻是深深的無奈。一個人呆在魏廟,一個人在八百年的時空中來來回回,看不見的人,聽不到的話語,使期待變得長久,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有一天變得暴怒變得傷心的。敦勇很想也很需要尋求一個途徑獲得新生,獲得安寧。他忽然發現這樣的感情卻是最自私的。不分場合,不分人群的宣泄,就如一個無法止住的水源,不停歇的放縱,衝刷了自己原本安靜的世界,如是,情感何須寄托。一個自由的人,一個清醒的人,應該不需要寄托。思緒,可以化作語言和文字,可以表述。那麽,尋求一種相知,自己卻又何必這樣纏綿,這樣繾綣呀。敦勇

覺得這樣的心靈折磨,長此以往,心靈得到安慰,即使得到快樂時,悲傷也悄悄襲上心來,這樣的快樂,又怎能存在。他無法想象善良的親人會怎樣想,一些總角之交如果把自己的人情練達如何能轉化為真正的友誼,用共同的理想境界,充實各自的心靈世界,來衝淡自己點點惆悵,來淡化自己種種相思,敦勇已經沒有了信心。

一行數十人走出魏廟,走出魏廟東邊的解集,然後便步入黃河故道,向南走去。路上,敦勇看到勤勞的人們不誤農時,正迅速地在田野裏播種希望的種子,農人們心中大概已在勾畫著秋天的藍圖。田野上一片空闊,秸杆拉不走的就留在地裏點起了火以作草木灰肥,火光熊熊,遼闊田野上頗有一點刀耕火種的景象。敦勇想,一個人在感情上,當你想征服對方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被對方征服了。首先是對方對你的吸引,然後才是你征服對方的欲望,放下了尊嚴,放下了個性,放下了固執,都隻是因為放不下你。敦勇心裏知道此行還有一個願望是想去淮河岸邊看一看,想探一些大宋的邊境情況。他為自己這個埋在內心深處的想法激動不已。在敦勇生活的時代裏,他已經看過了曆史書講到的金宋邊境以淮河為界,淮北為大金國境地,他也知道成吉思汗殺到淮河以北的時候,這裏是十室九空。敦勇心裏有一個隱隱的想法,他覺得這裏能否改變一些曆史,能否使這裏少一些殺戮。敦勇這樣想的時候,心裏既有激動,也覺得自己利用了跟隨自己這一群人的熱情,他為自己不再純情而感到惶惶惴惴。

和敦勇一樣,想讓大金國子民少一些人死在蒙古人馬蹄之下的的還有完顏讓。

完顏讓一直為當初沒有把鐵木真這一隻雄鷹扼殺在搖籃裏後悔不迭。當初,自己為鐵木真打垮塔塔兒部還出手以援。那時鐵木真配合克裏勒部的王汗,還有大金國,重創了塔塔兒部,打擊了乞顏東部的最大勁敵,讓它一蹶不振。那時的鐵木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終於完成了為父親報仇的願望。

那時,其它尚未歸順鐵木真的部族從心裏上鐵木真信服起來。

鐵木真的軍事才能和戰略眼光已經讓金人對他刮目相看。完顏讓上報金章宗封鐵木真為劄兀惕忽裏。這實際上鐵木真已是草原的主人,隻有鐵木真可以統帥諸部首領。這相當於當時的人們和官方已正式承認鐵木真的地位,也就是部族公推的成吉思汗已是朝庭命官。這使鐵木真更具有號召力,他可用這個身份統帥蒙古部眾和統轄其他貴族。鐵木真怡然自若,他並不覺得金兵特別強,也不並覺得金兵是什麽天兵天將。十萬金兵傾動竟征伐不了宓古真,讓宓古真一下子竄到烏劄河。鐵木真這樣想著感到怡然自得許多。自己的兩萬兵力沒有悉數參戰就把宓古真的營地踏平並活捉了宓古真。阿勒坦也覺得他們的乞顏部落可以抗敵金兵。他把這想法和鐵木真說起時,鐵木真要阿勒坦不要把這樣的話對任何人說起。完顏讓在他的軍營大帳設宴,慶祝蒙古和克裏勒合軍作戰大獲全勝。完顏讓實際上是想炫示金兵的威武強壯。從中軍轅門到大帳一路上刀槍劍戟寒光閃準許,簇新的長矛盔甲錚亮鮮明,一個個高大威猛的關東大漢象一尊天神,他們排得密密麻麻,個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王汗和鐵木真一起走過這軍士排列的儀仗隊列,見完顏讓從大帳中走出。這帳大得讓人吃驚,仿佛是從天上墜落的一座小山頭。帳上的金頂熠熠生輝,帳前衛士手上的刀發亮,望上去讓人很自然地感到上國大將的威嚴。阿勒坦勒住馬,鐵木真也止住步,幾丈開外都停了下來。雙方都沒有言

語,有點讓人窒息。靜悄悄地讓感到有些緊張,也讓人感有點不安。鐵木真見到完顏讓就象當年俺巴孩汗的凶手就立在麵前,王汗的腦筋也突跳,戰馬的前蹄扒著泥土,悶聲悶氣地嗚嗚著。鐵木真用手拍了下王汗的馬轡頭,少年氣盛的別勒古台把手摸在刀柄上。這種靜悄悄的氣氛讓人感到有些緊張。一聲號炮,幾百軍士如飛雁似地排列成行。完顏讓旁邊的兩個人叫外麵的人進帳。鐵木真翻身下馬,把行將引發的騷亂給止住了。大家紛紜下馬跟隨王汗和鐵木真下馬進帳。完顏讓斑白的須發隨風飄飄,他那雙威嚴的獅子眼似的兩顆寒星閃閃發光。王汗回過頭說:“往後傳都必須下跪。”王汗說:“王京丞相!”後麵的人也附合著。完顏讓有點受寵若驚,吩咐讓他們進來。他把手一擺:“到帳中議事。”這樣招呼著,既高貴又有待客之道。完顏讓讓人感到他的揮手之間有一種威嚴。大金國太強大了,大金國已經吞並了中原,宋朝已經偏安杭州,唯有大金國可以以中原霸主的地位自居自傲,王汗和鐵木真充其量也隻能是漠北的一個酋長。鐵木真警告身邊的別勒古台不要做出越軌的事情,他剛才看到了別勒古台想拔兵刃。鐵木真說:“我們是從忍讓中求強的。我們現在還要暫時的忍辱負重。來見完顏讓之前我一個人哭了一夜,但現在還是下決心來見這些金狗了。我們要學會忍。等見過完顏讓開庫裏台聯歡會,你們可出些節目,遊藝中出口氣就算了。”鐵木真這樣和別勒古台細語著走進中軍大帳。進了大帳鐵木真才發現完顏讓的大帳比他的大帳還要大。頂上的天窗透亮,帳內擺設輝煌。完顏讓走到虎皮大椅上落坐後才擺了下手讓別人坐下。左邊是王汗的人員,右邊是鐵木真的人員。都落坐後一個侍從擊了下掌,便從屏後走出近百個少女,她們開始歌舞侑酒。這些女子都是完顏讓的妾從。她們都想看一下完顏讓說的野蠻的蒙古人和突厥人。文雅纖弱的歌妓讓鐵木真有點好笑,如此嬌小侍弄幾下豈不香消玉碎,哪能抵得上孛兒帖的豐滿。老年的王汗有他的審美要求,王汗所擁有的成百上千個突厥女人,雖然健康白滑,但遠比不上完顏讓這些舞妾柔嫩。王汗在完顏讓的禮讓下已喝得有些醉意,他剩下的杯中酒一飲而盡後,乘著酒意一把摟過一個飄轉在他跟前的女子,捏了捏,他想看看能不能捏出水來。

完顏讓想到那一次與鐵木真聯兵擊敗宓古真以後,前去封賞鐵木真和王汗,那時,自己是何等的威風。完顏讓想到鐵木真和王汗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他開懷大笑起來。兒子完顏小白來了,完顏讓收住笑容。

“小白,如今蒙古人與我們大金國開戰在即,皇上獻女求和,也隻是緩兵之際,你要負起重任,切不可為兒女情長昏了頭腦。”完顏讓拍了拍完顏小白的肩膀,“三京火炮營是我大金國的神勇力量,到關鍵的時候還要靠你的火炮神威呀。”

“父親,我去見了那個叫敦勇的人,說起來他算得上我的同門師兄弟哩。”完顏小白還沉浸在自己在敦勇的院落裏露了一手的喜悅中,“那個敦勇在金蓮川時我就沒有看出他有什麽特別之處,我去會了他一下,還行,他隻有傻看著的機會,並沒有見他有出手的機相。隻是那個曉涵不知現在何方?”

“不要意氣用事,人家不出手,不一定就是人家沒有什麽本領。有句古話說的好,叫真人不露相。”完顏讓語重心長地對完顏小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切不可人前逞能。送你幾句話,你要記在心間:烏龜堪笑井底蛙,昆鵬展翅繞天涯,強中自有強中手,莫在人前滿自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