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刺客到來
第二十八章 刺客到來
“你便是文安的女兒吧，”在他眼裏，商人女是教不出這樣的女兒，自是隻有他親封的郡主的女兒會如此。
“是的，聖上。”此時的沈溫婉已經帶著皇帝於李權他們進入了走廊，不再顧忌稱呼問題，卻有些受寵若驚。
誰知接下來的對話，更讓她覺得驚訝。
“可會琴？”
“尚可。”沈溫婉前世便入了皇帝親諭的“天下第一琴師門下”修習琴，不過今生的沈溫婉，還處在隻是修習不過五六年的階段。
“等入了席，便彈一曲與我聽吧，用我帶來的繞梁即可。”
聽“繞梁”二字，沈溫婉也沒想到，前世的愛琴既是皇帝賞賜。若說這琴的不好，便是其貌不揚，沒有受到沈瓊華青睞。
前世的沈溫婉尤愛琴，從六歲開始學琴，從未放棄琴。前世這把琴也是此次宴會結束後，父親讓他從庫房裏選的唯一。
這沈溫婉領著皇帝，卻也不忘遣了丫頭，一去喊了沈父帶著大臣們前來迎接，二趁著大臣們迎接皇帝的時候，把那明黃色的座位換了，三是喊那身後丫頭將那“凡桐”取了來。
皇帝的裝扮便是不想引人注目，她還怎麽會讓這座位這麽顯眼。
“吾皇萬歲萬萬歲。”這大臣們也是匆匆趕來迎接，想要行禮之時，皇帝卻沒有拒絕。
“愛卿們平身。”與先前的隨和不同，此時的皇帝，頗有一種君臨天下之勢。
沈溫婉本也想順著皇帝手邊跪下去，卻被皇帝一扶，仍是站立在他旁邊。
如此一來，便受了重臣之拜，卻也不吱聲，隻後退一步，隱在皇帝身後，一身以皇帝為尊的態度。
“沈卿，今日是你的誕辰，不必太過拘束。”皇帝也看到了沈溫婉的小動作，對這沈溫婉也越發滿意。“你有個好女兒啊。”
“謝聖上讚譽，”沈九華見沈溫婉受得皇帝讚歎，也是十分欣喜，“自是不會太過拘束。”不會拘束是假，這應和卻是萬萬不能省的。
“皇上請入席吧。”卻也不能多說什麽，在皇帝麵前，向來是多說多錯，領了皇帝，便入了已經擺好的宴席下。
這大廳對於皇帝的宮殿來說，還是小了不少，卻也剛好坐得下皇帝的重臣，隻分了三桌罷了。
等皇帝就坐，琴聲也在皇帝身旁響起。
彈得是一曲《梅花三弄》，以此歌頌的是梅花不畏嚴寒、鐵骨冷香。
沈溫婉此時應著皇帝的要求彈琴，不過也是為了表明皇帝的目的，要這在場的所有人像梅花一樣，堅毅。
皇帝也沒想到，沈溫婉說得“尚可”，卻有著這麽高超的技術，配著這“繞梁”，真有琴音繞梁之效。
隻是這琴音，注定無法奏完了。
“狗皇帝！受死吧。”隻見剛剛為沈溫婉拿著琴來的丫鬟，此刻便在皇帝身邊，抽出了李權身上的劍，然後便是一把刺入！
琴聲戛然而止。
而在沈溫婉看來，這丫鬟的身手，卻顯得沒有那麽快，一手抓住了刺客的劍，這丫鬟也被反應過來的禁軍禁錮住。
“皇上！”
“都停下，皇上沒事。”攔下了劍的沈溫婉自是知道皇帝沒事。先不提為什麽久經沙場的皇帝，麵對著近在咫尺的刺殺什麽反應也無。
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場失誤還是帶來了點意外收獲。
“你是，長孫玲蘭？”長孫，是川元國的姓氏！
長孫這兩字，涉及的便是皇家隱秘了。
在場的大臣作為重臣，自是知道些不宣之秘，卻也不是很清楚。這現今還活著且明白的，不過於三個人，沈溫婉的外祖父，秦王爺秦楚、皇帝南宮子玉、史官冉南誌。
兩位是臣子，一位是皇帝本人，自是不會傳出去。
同明國立國不過十餘年，這皇帝也隻當了十餘年的皇帝。
在十餘年之前，他還是川元國的大將軍，迎娶了川元國公主長孫玲語，同樣這公主也是南宮稷的生母。
南宮稷身上的胎毒，便傳自她。
這長孫玲言，就是長孫玲語最小的妹妹。
作為同父異母的妹妹，容貌上隻約有三四分相似，若是成心打扮可以到六七分，唯一有著八成相似的，則是兩人的眼睛。
不是純黑或暗棕這兩種常見的顏色，而是琥珀色中微微得泛著點綠，像貓的瞳孔一樣好看。
連南宮稷也沒有繼承的獨特的瞳孔，皇帝隻從兩個人身上見到了。
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皇帝對著身邊的玲言，也沒有似曾相識的反應，直到她準備刺入他心髒之時，才瞧見了一雙跟亡妻一模一樣的瞳孔，許是懷念，許是愧疚，連這殺意都沒有激起他的一點反擊。
發生了此種大事宴席自然不歡而散。
長孫玲言被送到南宮逸的地方審問，皇帝對於誤傷沈溫婉一事很是愧疚。
“若不是我要你彈琴，”皇帝在重大事情上，也是有個先後次序的，不可能看著救了他命的沈溫婉，未止住血流，還先去關心長孫玲言。
“不過小傷，聖上也不必太過掛心。”沈溫婉看著自己的手，還是有些憂心的，這琴音會若是還是按照前世的軌跡，不日便要舉行。
因此事自己卻傷了手。
“聖上不必掛心姐姐，瓊華會好好照顧姐姐的。”若問這喧賓奪主是什麽樣的情況，沈瓊華說的話便很符合。
沈溫婉說的是不必太過掛心，這沈瓊華倒好，直接讓皇帝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卻又不能解決由此造成的麻煩。
照顧二字，哪需要她來，不過是扮得一個懂事的妹妹，彌補之前皇帝來時，她不在的遺憾罷了。
這繞梁不愧此名，彈起來這聲音，喚來了本該在後廚盯著廚子們作業的沈瓊華，她本就是個嬌嬌女，僅是這一站一查，便折騰得她夠嗆。
結局自是可想而知了，一聽到琴音，沈瓊華知道這宴會開始了，督促著廚師上菜的同時，自己也跟著趕了過來。
長孫玲言和沈溫婉的一拉一阻，不過一瞬間而已，她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沈溫婉製止，想要衝過來查看情況的大臣們，她也不好上前。
等皇帝安排好了眾人的去處，僅留下該留下的人，喊了太醫來給沈溫婉治療，沈瓊華才有了機會在皇帝麵前露臉。
沈溫婉看著又換了一套裝束的、信誓旦旦說要照顧她的沈瓊華，也覺得真是個奇女子，沈府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就沒了，沈溫婉也算是長姐了。
長姐受傷，第一個想法不是找醫生、不是看看長姐怎麽樣了，而是換一身更得體的衣服，再來看望長姐身邊的皇帝。
“妹妹自小便懂事，也總是怕熱，天倒也炎熱，惹得妹妹換了三套衣裳。”沈溫婉笑著，仍是要裝得一幅姐妹相親相愛的樣子，但她自是不會接沈瓊華的話茬，“等下便讓仆人去冰窖取一點冰塊，做成酸梅湯給妹妹可好？”
皇帝年輕時是大將軍，堅忍勇敢，到了中年成了皇帝，便是被猜忌惹得禍，便暗暗下決心，自己不能沒了根據猜忌身邊的人，如今卻也違背自己的決心。
沈溫婉的話若是在旁人聽來，定會覺得這兩姐妹是如此為對方著想，好一幅姐妹相親的場麵。
皇帝看著對比沈溫婉打扮得格外鄭重的沈瓊華，也算是猜到了沈溫婉的幾分意思，太醫也是臨時喊來的，醫治完便退下了。
沈九華作為主人，自是不能放著那些賓客不管，皇帝也準了他去做事。
這房裏如今也就他們三人。這沈瓊華穿得如此豔麗，不是給他看的，莫不成還是給天天見麵的沈溫婉看的？
沈家女兒，個個玲瓏心不假，妹妹做得可就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