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出關
第二百一十二章 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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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鐸想了想：“好，小心點！”
楊芊芊稍微準備了一下，自己在滄州城內逛了起來。到分鋪外麵看了一下，生意正好，心下欣慰不少。算算時間，落隨溪肯定沒這麽早回來，想了想，便在城內閑逛了起來。
想想，在這裏，跟著楊皓軒和宇文紓相親，又在這裏，和筱致遠發展了一段曖昧之情，雖然最後各奔東西，還差點成了仇人，但是一段感情，開始的時候總是特別美好的。
走過不少熟悉的地方，等抬頭間，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州郡衙門門口，看到布告欄上自己的畫像，楊芊芊不由苦笑。
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剛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角門走了出來。明眸皓齒，素色裙裝，依然掩蓋不住天然的風流體態和婀娜之色。
楊芊羽……二姐？
楊芊芊一愣，這才想起來，楊皓軒回京，邢夫人和楊芊羽還留在滄州，並沒有一同跟著來，想來應該還住在州郡衙門內呢。
如果有她幫忙，一切就好辦了吧？
楊芊芊想到這裏，趕緊跟著她走，到了沒人處，一把捂住她的嘴，連人帶到一個暗巷之中：“別叫，是我！”
“芊芊，你……”楊芊羽一個轉身，看到一身“老年裝”的楊芊芊，不由一愣，“你不是芊芊！”
“是我，我化妝了！”楊芊芊歎口氣，“我現在不方便卸妝，我的聲音難道你也聽不出來了嗎？”
“你……”楊芊羽這才相信，隨即又慌張起來，“你瘋了，現在到處畫影圖形抓你和申王爺呢，你怎麽還敢撞上來？”
楊芊芊歎口氣：“不撞上來也要撞啊，滄州是南下的必經之路，這路不打開，我想不出現在這裏，都難啊！”
楊芊羽愣愣地看著她，半晌，歎口氣：“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你願意幫我嗎，你可知道，這是可能是殺頭的大事，當然，如果你真的有困難，有危險，我不會讓你幫的！”楊芊芊的眼神很誠懇，話語也很誠懇。
楊芊羽一臉無所謂地道：“我的命都是你和三弟救的，之前連那麽大的仇我都能放下，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即使是性命，也並沒有什麽！”
“你……”楊芊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在這裏過得還好吧？”
“就這樣吧，三弟雖然不是爹爹親生的，可好歹碩玉公主是真公主，皇上都沒將三弟治罪，這地方官員自然還是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楊芊羽笑起來，“能過一日算一日唄，對了，三弟和碩玉公主如何了？”
楊芊芊一聽，就知道楊皓軒和宇文紓出走的事情，宇文澤並沒有往外宣布。看來，落隨溪分析的不錯，他確實有心放他們走，隻是他大概怎麽都沒有算到，不光宇文鐸會帶著自己離開，連簡王都拖家帶口走了個幹淨。
一著錯，滿盤皆落索。
帝王這個工作，果然是個累人的活兒，偏生這世上還有那麽多人想要去爭奪，想想真是無聊之極。
“放心吧，他們挺好的！”楊芊芊笑起來，“這會兒啊，就數他們最幸福了，嫂子生了個兒子！”
楊芊羽聽得也笑起來：“真的，那過幾天我上京看看我那小外甥去！”
“京城可看不到他們了！”楊芊芊笑起來，“他們去了塞北，我外公那兒，這會兒應是還沒到，不過也快了，估計已經樂得跟出籠的小鳥似得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楊芊羽拉著她的手，“你給我個地址吧，過幾天我帶著二娘找他們去，滄州這衙門裏，待到真是憋氣，雖然大家對我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可終歸都沒什麽親人。”
楊芊芊當下笑起來：“我把我外公名字寫給你，到時候你們北上找他們去就是了，那兒天高地闊，自由自在，多好！”
“我也這麽想的。”楊芊羽笑起來，“這樣吧，現在這太守肯定還不知道三弟和碩玉公主已經離宮的事情，還會看我幾分薄麵。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你們到南邊城門等我，那邊的守軍我認識，打聲招呼就行，就說你們南下有急事，到時候我再出來擔保一下，保證能過關！”
楊芊芊大喜：“好，我這就回去通知他們去！”
她其實心中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會這麽高興，或者，她也並不想留在宮裏，所以才會隨便落隨溪和宇文鐸為所欲為。
說到底，出宮，畢竟也算是她的理想，現在雖然實現得方式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可對她而言，畢竟還算是好事一件來著，所以，打心眼裏，其實她是不排斥的。
隻是想到宇文鐸的態度，她的心，便有冷上了幾分。
男人，應該都會很在意吧？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拿這個事情來試驗，但是試驗過後，卻又覺得，她這樣去試，並沒有任何錯處。
“芊芊，你真是有辦法！”落隨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得差點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在某人的瞪視之下，終究還是沒能得逞。
“謝謝！”宇文鐸隻是很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隻是眼神之中，閃著些光芒，欲語還休，終究還是回了身，什麽都沒說。
“那就準備一下吧，我們晚上出發！”楊芊芊看著他的背影，麵無表情地吩咐下去。
離宮，也是她的選擇，不是嗎？
所以，並不需要因為任何人的看法，而改變什麽，她做這些，並非為了他，而是為了自己。
晚上的出行果然十分順利，看得出來，現今的太守對楊芊羽還是十分尊重的，這從那些守城的將士們臉上就能看出來。
出得城來，落隨溪越發得意起來：“天一亮就能跟天水宮的大軍接應上，到時候，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了！”
楊芊芊不由取笑道：“要是滄州守備大軍跑過來，你天水宮的人，打算怎麽擋？你一個小小的民間幫派，人再多能比朝廷的軍隊多？”
“你可別小看天水宮，我花了十幾年的事情，不見得會比朝廷軍隊差。”落隨溪得意起來，“雖然這次才來了一百多人，可個個以一敵百，功力都不差！”
楊芊芊假裝嗤之以鼻：“你就吹好了！”
兩人說說笑笑，完全不去理會旁邊宇文鐸的臭臉。
走了一夜，果見對麵來了百來人的隊伍，穿著各有千秋，各種小販，商人，工匠，打扮成什麽樣的都有，聚集在一起，顯得有些滑稽。
“這就是你所謂的精英？”楊芊芊滿臉懷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落隨溪一臉的不在乎，“你就懷疑吧，不過有些人是為了方便行走喬裝改扮的，但是你相信我，他們絕對都是‘狀元之才’。”
兩人正抬杠，忽然聽得有人叫：“不好，宮主，我聽到有很多馬蹄聲，正朝著這邊行來，是不是有追兵過來了？”
這話一出，整個場麵頓時安靜了不少，很多人立時趴在地麵上開始傾聽。
這個楊芊芊倒是知道，聲音通過某種介質會傳遞地比較快，比如，地麵。
“宮主，大概有五百匹以上的快馬，應該還有步兵跟隨，有些腳步聲，不是馬蹄聲，比馬蹄聲要遠一些！”一個其貌不揚，形容猥瑣的小個子男人，跑上前跟落隨溪報告。
楊芊芊睜大眼，這家夥，居然連幾匹馬都能數出來？
“這家夥以前是幫馬場裏喂馬的！”落隨溪這樣解釋，然後沉聲問，“大概離得還有多遠？”
“不遠，不出半刻鍾，應該就到了，我們跑也跑不過他們！”
一刻鍾十五分鍾，半刻鍾，也就是說，再過七八分鍾就該到了。
根據馬的奔跑速度，七八分鍾時間的腳程，應該還是有點距離的。
“現在該怎麽辦？”打仗，或者說逃命這種事情，楊芊芊可不擅長，所以，她來不及想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而是直接看著落隨溪，等著答案。
“還問什麽，當然是逃啊，離南邊越近，我們就越安全！”落隨溪二話不說，套上馬韁繩，“上車！”
有道理啊。
楊芊芊趕緊爬上馬車，就聽落隨溪一邊吩咐下去：“馬駒兒，你帶五十個人，在這裏阻擋一下官軍，記住別有死傷，能擋多久是多久！”
原來那個會算馬匹數量的男子，叫馬駒兒。
“阻擋失利，你們就往南邊撤退，到時候我會安排第二道防線！”
“是，宮主，我們一定會拖到最後一刻的！”馬駒兒幾個，好像對落隨溪十分尊重，一個個臉上都是鞠躬精粹，死而後已的表情。
“別太拚命！”落隨溪拍拍他的肩，“把弟兄們原封不動帶回來見我！”
“是！”
吩咐完，落隨溪揮揮手，讓兩個車夫駕著馬車趕緊往南駛去。
“該死，怎麽來得這麽快？”落隨溪低咒一聲，“莫非是你二姐出賣了我們？”
楊芊芊對楊芊羽不算太了解，此刻不由沉思起來：“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當初她答應我的時候，我看她挺誠懇的。當然，滄州太守自己發現的也不無可能，畢竟，城裏放出去一個人，守軍應該是要跟他報告的！”
“現在討論這些也無用了！”落隨溪搖搖頭，等馬車跑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左右，又停了下來，在旁邊道路上做了個記號，“還有剩下五十人，我讓他們在這裏組一道防線，那樣第一撥人退回來，到這裏已經精疲力竭。有人在這裏擋一擋，他們比較好全身而退。”
“你倒想得周到！”楊芊芊笑起來，竟然少了幾分逃命的緊張感。
唯獨宇文鐸，在一旁抿嘴不語，隻由著他們安排。
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楊芊芊身下雖然墊著軟墊子，腰還是被顛得不輕。
“慢點！”宇文鐸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下令。
“慢點就走不快了！”
“車上還有病人呢，逃不掉就慢點逃，要是傷了腰，可是一輩子的事情！”這麽多天來，這是楊芊芊聽到宇文鐸講的最長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