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明

第60回妞托負給你

胡岩裕聽得清楚,這是宋老板女兒的聲音。這話音剛落,就響起了宋老板的哀求聲:“大爺,你就放過她吧,這孩子還小。”

“還小?那我到要看看是不是還小?”一個聲音笑道。

“我是說孩子還歲數小,就請你老高抬貴手吧。”宋老板繼續哀求道。

“撕拉”一聲,衣服破裂的聲音響起,“救命啊!”又響了宋姑娘的絕望地喊聲。

“我和你拚了!”宋老板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東西我看你是找死!”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啊!”一聲慘叫,接著是“咣當”一聲響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爹呀!……”宋姑娘一聲更加淒慘的叫聲傳來。

“他娘的,老子是錦衣衛,玩你的女兒是看得起你,不識抬舉!還敢跟老子裝死?”那聲音道。

“錦衣衛很了不起嗎?”隨著話音,胡岩裕已邁步走了進來。

“你是什麽人?敢瞧不……”那錦衣衛剛把話說到一半,抬頭一看是胡岩裕,嚇得忙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俠饒命!”就象一隻哈巴狗一樣。

胡岩裕低頭一看,這人還真認識,正是剛剛從白水宮跑了的那錦衣八虎之一,“喲……,我說是誰呢?這不是錦衣八虎嗎?這哪裏還象隻虎啊?我看象隻鼠還差不多。”

“大俠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隻鼠,你就高抬貴手放了我這條鼠命吧。”那名錦衣八虎肯求道。

“放了你?可以啊,但放了你,我有什麽好處呢?”胡岩裕道。

“大俠,你想要什麽,我都給,隻要是我身上有的。”那名錦衣八虎見胡岩裕有了活動氣,忙道。

“這個麽……”胡岩裕慢慢地踱了兩步,又上下把他仔細打量了打量,這幾眼把個錦衣八虎看得直渾身發毛,這才道:“我看你身上也沒有什麽好要的,也沒有什麽我感興趣的,我看這樣吧,你還是把你大小命留下來算了。”

那名錦衣八虎也不算笨,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對方是在跟自己玩,貓戲老鼠的遊戲,“騰楞”跳了起來,抽刀向胡岩裕砍了過來,“老子和你拚了!”

眼看刀就砍到對方的頭了,心中正暗自狂喜,可是突然感覺這手再也使不上勁,刀也砍不動了,正在納悶,低頭一看,一口寶劍已經穿透了自己的心窩,兀自不信,想再看個仔細,可是無論自己再怎麽大瞪雙眼,再也看不清東西了。

胡岩裕抽出了寶劍,死屍失去了支持,“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爹呀……”那位宋姑娘,剛才既驚又怕,嚇昏了過去,剛才“哐當”一聲,把她驚醒了過來,看到父親倒在血泊中,爬了幾步,撲在宋老板身上放聲大哭。

胡岩裕剛才光顧戲耍那位錦衣八虎了,這時才注意到,那宋老板腹部被刺了個大窟窿,血流了一地。那宋姑娘小衣盡裂,粉嫩的香肌半露了出來,正趴在宋老板身上大哭。這心神不免一蕩,忙暗罵了自己一句“無恥!”緊走兩步伸手一探鼻吸,已經是出多進少,眼見是活不成了。那宋老板被女兒一陣哭叫,竟然醒了過來,勉強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無力地叫一聲:“妞兒,不哭。”

姑娘正哭得死去活來,聽父親在喊自己,忙抬頭,見父親正看著自己,忙止住哭聲道:“爹,你醒了?”

宋老板費力地想點點頭,可是那頭哪裏還動得了?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忙看了看胡岩裕道:“客……官,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你可……一定……要……要……答應……我。”說著還用無神的眼看了看女兒。

“難道,他臨死前,想把女兒送給自己做老婆?你把我胡岩裕看成什麽人了?我豈是那種乘人之危,見色起意的人?不過你要是求我嘛?看在你臨死之前,可憐惜惜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我的老婆可不止你女兒一個。”胡岩裕想到這裏,連連點頭道:“宋老板,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吧,我一定會盡力辦到的。”

宋老板見胡岩裕答應了,眼中露出了一絲神采,斷斷續續地道:“那……就……煩請……客官把她……送……送到……餘姚”

“送到餘姚?”胡岩裕聽著有點心灰意冷,又怕自己沒有聽清,忙問道。

“對,送到餘姚崔家莊,她婆家。”宋老板拚盡了最後的氣力,總算把這句話說得比較完整,說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頭一歪,眼一閉,再也沒有動靜了。

“爹……”宋姑娘抱住宋老板的屍體,又是一陣大哭。胡岩裕最見不得女人哭,這一哭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怎麽勸?隻得在一旁,來回踱步,說著一些“宋姑娘,你別哭了,人生不能複生”等很沒有營養的話。

那宋姑娘哭了一陣,總算是稍稍止住了,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春光外泄,臉上不覺一熱,低下頭,難為情地整理著自己的小衣,還偷偷瞟了胡岩裕一眼。

胡岩裕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時才察覺正身處在宋姑娘的香閨之中,忙道了聲:“姑娘,我先出去叫人,幫忙把這裏收拾收拾。”說完頭也不回地去找胡傳魁了。

進了房間一看,**沒有人,又到另外兩個房間找了找,還是沒有人。豎著耳朵聽了聽,從床下傳來了,輕微而緊張的呼吸聲,斷定必是胡傳魁嚇得藏到床下去了,喊了聲:“你出來吧,我都看到你屁股了。”

胡傳魁聽到是胡岩裕的聲音,這才從床中慢慢爬出來,尷尬地笑了笑道:“爺,你回來了?”“哼……,我要是不回來,你就一直藏在床下邊?”胡岩裕道。

“哪能呢?我這不是聽到床底下有響動,以為是弄耗子呢,就想把它打死,免得爺睡著了,讓他吵到爺。”胡傳魁狡辯道。

“我看你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胡岩裕作勢要打他,胡傳魁忙往旁邊一躲,繼續道:“你看看那褲子都嚇得尿濕了,還在這吹?”

胡傳魁忙低頭去看,道:“哪裏濕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引得胡岩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了聲,這一笑總算是舒服多了,道:“那宋老板死了。”“宋老板死了?”胡傳魁見胡岩裕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宋姑娘呢?沒事吧?”

“宋姑娘到是沒事,隻是受了些驚嚇,又遭喪父之痛,哭得跟淚人似的。哎……”胡岩裕說著歎息一聲。

“宋姑娘沒事就好。”胡傳魁如釋重負般地道。

“雖然沒事,也是個麻煩啊,那宋老板臨死,把她托負給我,”胡岩裕話剛說到一半,那胡傳魁就打斷了他的話茬,道:“那宋老板還真把他閨女給了你?那她豈不成了我們奶奶了?”

胡岩裕聞言用一根手指在胡傳魁的頭上敲了一下,這次可沒有給他躲閃的機會,笑道:“一腦子齷齪思想。是那宋老板托負我,把宋姑娘送到她婆家去。”

“她已經嫁人了?”胡傳魁惋惜地道。

“嫁人到不一定,應該是他未婚夫家吧。”說這話時,胡岩裕有點酸酸的感覺,對這個宋姑娘雖然談不上喜歡,更說不上愛,但聽到這個消息,總還是覺得有點不是味。

男人嘛,就是這樣,總是希望自己見到的美女永遠待字閨中,等著自己去挑選,就算是自己不喜歡,也不喜歡被別人抱走。

胡傳魁雖然機靈,但畢竟還小,不可能理解胡岩裕現在的心情,聽到這裏便問道:“她婆家在哪裏?離這有多遠?”

“說是在餘姚崔家莊,具體有多遠,我也不太清楚,等會兒問問她,應該知道。”胡岩裕道。“哦……”胡傳魁應了一聲。

“好了,先跟我去把那裏的死人,趁天黑弄出去,把他們埋了,不然等天亮了,又是個麻煩。”胡岩裕吩咐道。

胡傳魁答應一聲,跟在胡岩裕的身後,向宋姑娘的閨房走去。

宋姑娘這時已經穿戴整齊了,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孝服穿在了身上。

俗話說,要想漂一身孝,要想俏一身皂。

這女人一身白衣服,又在這燈光下,自是增色不少。胡岩裕還沒有什麽,畢竟在他那個年代,一襲白裝的美女多如牛毛,這也就算不了什麽了。那胡傳魁看得可就有些眼直了,直到胡岩裕重重地咳了兩聲,才算是醒過魂來。

胡岩裕先把那錦衣衛搭出去,找個地方埋了,當然照慣例也是掃蕩了個幹淨,這才轉回頭來。那宋姑娘已經把她爹收拾幹淨了,還換了套象樣的衣服。當然這三更半夜了,沒有地方去找棺材,就找了張新席,圈了,找了個地埋了,宋姑娘又是大哭了一場。

等把這些事弄完了,這天也快亮了。胡岩裕道:“宋姑娘,以我之見,我們還是趕緊走為上,昨晚的動靜想必已經驚動了鎮子裏的人,晚了怕又是個麻煩。”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