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做妾

第六十七章 苗女多情累宿命

第六十七章 苗女多情累宿命

揚州夜市果然名不虛傳,行人絡繹不絕,小販們當街唱和,此起彼伏,甚是熱鬧。若是隻是人多,揚州夜景也不會聞名遐邇了,這揚州城最絕也最吸引人的莫過於泛舟。夜晚,清風徐徐,一帆輕舟,一壺酒,對酒邀月,開心則吟幾句詩唱幾句吆喝兩聲,不開心則低頭悶飲幾盅杯中物。人生若此,也當是無限美好。

“向天,這水好舒服,你們快過來玩吧。”河兩側燈火輝煌,倒影在河麵,波光粼粼,五光十sè。依蘭深深地被這原生態美景吸引了,心癢難耐,俯下身去撩水,清涼的河水滑過手麵,似乎能帶走所有心中的躁動。

向問天見依蘭明亮的笑容,心裏竟然有了異樣的感覺,眼光緊緊的鎖住依蘭,一刻也不舍得離開。

“沒一點教養,也不怕人家笑話。”喬夢語步履盈盈踏上畫舫,此話一出,縱使有幾個心動的,也隻好打消念頭。

“依蘭,夜晚水涼,容易生病,還是快點上畫舫吧。”向問天溫柔的說,依舊被那燦爛純淨的笑容迷惑著。

“我又不是唐瓷娃娃,才不會生病的。這水真的好舒服,我好想多玩一會。要不——”依蘭的調皮基因蠢蠢yù動了,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向不遠處的向問天潑水。向問天一愣,繼而加入戰鬥,兩人玩起了打水仗的遊戲,直到喬夢語遣丫鬟前來才肯罷戰。

依蘭與向問天相互打量對方,皆是落湯雞,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兩人都很久沒有玩得這麽愜意了。

畫舫上眾人皆沉悶不語,喬夢語更是臉sèyīn沉,一言不發,隻是命丫鬟取來幹爽的披風為向問天披上。

“這畫舫上樂器俱全,不如我們也來點絲竹聲助興?”依蘭見眾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想活絡一下氣氛。起初還有人願意同她交好,豈料與向問天打了一場水仗之後,這幫沒原則的女人,又全站到喬夢語的陣營裏去了。

“也好,夢語,很久沒聽過你彈琵琶了,不如彈一曲助興?”向問天興致漸高,十分讚同。

河麵涼風襲來,冷颼颼的。阿嚏——,眾人都在等待喬夢語的答複,被依蘭響亮的打噴嚏聲嚇了一跳,依蘭尷尬的笑了笑。

向問天解下披風,溫柔的為依蘭披上係好。依蘭也並不覺得他舉止曖昧,用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老爺這不妥吧,畫舫裏彈琴賣唱的皆是風塵女子,傳出去恐怕不好。”喬夢語惡狠狠的瞪了下依蘭,心裏一百個不高興。

“嘖嘖,有人剛當上當家夫人,就開始擺高貴了。既然老爺有此興致,豈能掃他的興,雖然我不是出身名門貴族,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怕被人說是風塵女子,我看隻有那些心裏有鬼的人才會害怕。”顏雲調了一下弦,雙手一帶,一陣清脆悅耳的叮咚聲傳了出來,內行人一聽就知道是個中強手。

“哼——”喬夢語冷哼。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rì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但為君故,沉吟至今。”耳邊充斥著優美的琴聲,河麵上時而不時傳來美妙的歌聲,依蘭也情不自禁的背起詩來。

“依蘭好雅興。旁人聽了會以為你是個酒鬼呢。”向問天輕輕的笑出聲。

“那又如何?如此良辰美景,怎可以獨獨少了美酒?不如我們痛飲三百杯,今rì不醉不歸。艄公,你這畫舫上可備有酒水?”依蘭情趣高漲,也想做一回酒中客。

“我們畫舫上有江南的梅子酒,酒勁小,不容易醉,很適合女子飲用,小的這就差人拿些過來。”艄公在床頭唱和了一聲,船尾也有人唱著和了一聲,很是好聽。

“還是別喝了,會喝醉的。”向問天起身yù阻止,被依蘭打斷。

“看不起我啊,我酒量很好的,不會醉的。你現在說不要我多沒麵子。”依蘭堅決反對,有機會可以嚐嚐江南的梅子酒,不吃才怪。

事實證明,依蘭的酒量確實不小,卻也禁不起貪杯。她沒有預料到的是她的酒品很差。醉酒之後,非要跑到船頭看月,搖搖晃晃,若不是向問天扶著她,估計在掉進河裏喂魚了。這還不算,她竟豪邁的大‘唱妹妹的坐船頭,哥哥的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上蕩悠悠’。歌唱得好不好,關鍵看欣賞者的水平。眾人皆是被這豪邁的唱腔嚇了一跳,這歌聲如同魔音穿耳,周邊畫舫上的人競相觀望,引起一陣sāo動。

“好疼啊。”早上依蘭揉著太陽穴從臥室裏走了出來,見心兒正在發暗器,心下奇怪,問,“心兒,一大清早發銀針幹嘛?”

“心裏不爽。我辛辛苦苦的在向府裏搞探測,你倒好,出去玩還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又一支銀針飛過,正好釘在一直伏在柱子上的蚊子身上。

“哇塞,心兒,你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百步穿楊吧。不過,大早上太血腥 了不好。打探的怎麽樣?”依蘭在許心兒的對麵坐下,倒了盞茶。也挺不好意思,被心兒這麽一說,依蘭也感覺自己像是壓榨工人的資本家。

“ 還能怎麽樣,該查的地方都查過了,除了昨天下午向府運送一批貨物前往京城之外,一點動靜也沒有。”許心兒沒好氣的回答。

“不著急,慢慢找嘛。那麽容易找到就凸顯不出咱們心兒的能力了。”依蘭嘿嘿的笑笑。

實施美人計的同時,依蘭也展開了修理喬夢語的行動,這不,又想出高招整那女人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喬夢語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弄醒,發現周圍黑漆漆的,自己卻不在**,竟然身處荒廢的惠園之中,驚恐萬分。

“喬夢語,還我命來,我今天來就是帶你下地獄的。”裝扮成文惠兒的依蘭機械的說,聲音拖得很長。

“你不可能是文惠兒,她已經死了,她死了,我親眼看見她被老爺殺死的。”喬夢語歇斯底裏的說。

“是你害死我的,如果不是你當時陷害我,相公怎麽可能那麽對我,都怪你。”依蘭玩得正興奮,怎麽可能輕易饒過她。

“你不能怪我,誰讓老爺隻注意到你。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有什麽錯。要怪就隻能怪老爺太偏心了。”盡管嚇得哆哆嗦嗦,喬夢語依舊不認錯。

“來吧,陪我到下麵去吧。”說著,依蘭還故意將那張慘白的臉湊向她。

哪知喬夢語那麽不頂嚇,昏死過去。

“沒勁,這麽快就嚇昏了。”依蘭擦去臉上的脂粉,大喊沒意思。

“姐,要不要再把她送回去?”許心兒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心裏不住的可憐她,被自己姐姐盯上也夠倒黴了。

“不用了,就讓她在這裏好好的睡一覺吧,反正也凍不死,頂多是感冒發燒而已。”對這女子依蘭除了痛恨,還有幾分同情。為了愛情,遇神殺神遇佛弑佛,最後還是得不到愛人的心,委實可憐。

這幾rì,依蘭卯足了勁跟喬夢語作對,經常氣得喬夢語跳腳,反正事成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也不放在心上。向問天倒是對她越來越上心了,看來美人計已然奏效了。

夜黑人靜,依蘭端著一碗燕窩粥,唱著歌,大步的走向向問天的書房,大獻殷勤,順便套套話。走近了些,竟然發現窗戶上映出好幾個人的影子,便悄悄的藏於窗戶下偷聽。

“還是你想的周到,那批貨已經安全抵達京城,送進了李相爺府。相爺對這次行動非常滿意,我明rì便起程回去了,替我好好照顧夢語。”彭尚書滿意的笑著說。

“那是當然,天吝山莊的人就算是再聰明也未必想得到,應龍天竟然混在我的那匹藥材中。”向問天得意的說。

距離有些遠,再加上他們聲音都很小,依蘭根本就聽不清楚,條件反shè的湊近了一些。

忽然一聲咯吱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依蘭暗歎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整出來的,再不敢輕舉妄動。

“誰?”彭尚書身後的黑衣人, 迅猛的衝到帷幔後,拎小雞一樣把一名女子拎了過來。

“大人,是名女子。”黑衣人冷冷的說,等待指示。

“夢語,你怎麽在這兒?”彭尚書發現那人竟然是喬夢語,連忙讓黑衣人鬆手。

“爹。”喬夢語小聲的說了句。

“你們相認了?”向問天驚詫她喊出的竟然不是義父。

“我早就知道他是我爹,隻不過一直不說穿而已。”喬夢語異常的鎮定,或許知道他們不會害她吧。

“怎麽可能,我問過你很多次,難道你是裝的?”向問天看著與往rì截然不同的喬夢語,心裏莫名的恐慌了起來。

“是又怎麽樣,這個世界什麽都可能欺騙我,有一樣東西卻不會——本命蠱,那是我們苗女的第二生命。第一次見他時,我體內的本命蠱狂躁不安,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喬夢語語氣生硬,冷若冰霜。

“你娘對我下蠱?”想到這麽多年來,體內一直存在著蠱蟲,彭尚書幹嘔了起來。

喬夢語一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對向問天說:“ 老爺,我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苗女,不僅如此,我娘更是尊貴的苗疆公主。雖然我還沒出生,娘就離開了苗疆,但苗疆女子天生就是練蠱高手,在我娘的教導下,我也煉製了本命蠱,而且跟我娘的本命蠱是一對子母蠱。娘曾經說過,每一個苗疆女子都會在自己體內豢養本命蠱,待遇到鍾愛之人,讓其服下,便可做一對神仙眷侶,兩人至死不渝。苗疆女子無需道德束縛也能從一而終。她們敢愛敢恨,如果愛了,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改變。不像你們中原男子,顧忌重重,卻又喜歡喜新厭舊。當年我娘已猜到爹不會長留苗疆,娘之於他如同過眼雲煙,不久便被拋之腦後。娘便取出體內的本命蠱種在爹的身上,讓他斷愛絕情,不管遇見什麽人,終生隻能鍾愛我娘一人。雖然我娘並沒有跟爹在一起,但她從來沒有怨言,因為她知道爹這一輩子都隻愛她一人,直到死她都是含笑而去。而我呢,仰慕你的這兩年,我默默的為你付出著,以為你總有一天會看到,會感動。我以為你讓我打理向府家務,是因為注意到了我的好,我越發賣命的表現。然而呢,你小妾一個接一個的娶進門。你將我扶正,我還暗自欣喜,以為自己在你心中是與別的女子不一樣的,幻想有一天我能走進你的內心。真相卻是殘酷的,無論我如何的努力,無論我做的有多麽好,我始終比不上文惠兒的萬分之一。一個跟她相似的女子,即便不是她,也能輕易碾碎我的期待。”

“夢語,我體內的蠱毒?”彭尚書不合時宜的打斷喬夢語的話。

“死不了的。本命蠱是我們苗疆女子用血養的蠱蟲,溫和,如果不發作,一般對第二宿主的身體沒有什麽傷害。如果這些年你對別的女子動了情的話,早就毒發身亡了。可見,你對我娘的情誼是真,也不枉費她為了你折壽十年。”喬夢語不耐煩的說。

“莫離為我折壽十年?”彭尚書聽到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心也寬了些許。

“我說過,本命蠱其實就是苗疆女子的第二生命。苗人都是用自己的壽命養蠱蟲,所以不會輕易的對人下蠱。一旦取出蠱蟲少則折壽五年,多則十年。我娘是苗族公主,她煉製的蠱蟲非常厲害,反噬作用也很大,所以她損了十年壽命。如果一個苗疆女子情願將豢養的蠱蟲取出,不是愛到極致,就是恨到極致,注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喬夢語語氣哀怨,話語中充滿了宿命感。

依蘭有心想再聽一些,無奈實在是聽不清楚,況且形勢危急,極有可能被發現,隻得罷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