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做妾

第八十一章 沁水寨裏泄天機

第八十一章 沁水寨裏泄天機

好不容易擺脫應龍宇那條跟屁蟲,依蘭愜意的吹著口哨,天吝山莊的大莊主親自駕車自然得意了。反正現在是男裝打扮,吹吹口哨也不怕人說耍流氓。應龍天則是安分守己的趕馬車。

瘟疫的破壞力果然夠強大,依蘭不禁感慨,熱鬧的安陽城幾乎變成了一座死城,酒家商鋪的旗子倒得橫七豎八,偶爾幾隻沒有倒下的,就像是垂死掙紮的老人,搖搖晃晃的不甘願倒下。寬闊的街道裏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的走來走去,眼前還有著車水馬龍的餘溫,昨天今天同時上映,顯得更加蕭瑟。

“老伯,客棧怎麽走?”依蘭跳下馬車,討喜的問。

“公子是從外地來的吧。這裏哪還有什麽客棧,瘟疫一來,那些有錢的老爺們全都舉家搬遷到外地去了。城裏剩下大都是我們這些窮人,聽天由命了。我看你衣著顯貴,你還是早點離去吧。”老伯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幾聲,搖著頭歎氣,而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遠了。

“對了,小天,這裏災情這麽嚴重,皇上沒有派發什麽救災物品到河南一帶嗎?”

“官吏們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喜事大肆誇大,像這種事則是能瞞則瞞,瞞不過通常推出幾個替死鬼不了了事。再說,那些物品一級級往下發,被貪官汙吏層層剝削,到這些災民手裏早已經寥寥無幾了。”應龍天難得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蘭肯定會拍手慶祝。

“太過分了,大發國難財。糧食沒有,大夫還有藥材總應該有吧。我們暫且找家人家住下,看看能不能幫助他們。”依蘭正準備爬上車,突然被一個小孩子撞倒,一屁股跌在地上。定睛一看是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捧著一個破碗,兩條小短腿迅速的交替著向前移動。

“小弟弟,怎麽這麽沒禮貌。”依蘭爬起來,不消幾步便追上了男童,擋在了他麵前。

“放我走吧,晚了就領不到了。我不是有意撞倒你的,我求求你了。”男童左右閃了幾下,也沒能趁機逃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著哀求道。

“小弟弟,快點起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依蘭連忙將男童拉了起來,隻打算稍微教訓一下他,替自己討回一點點公道,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如此緊張。

“謝謝大哥哥。”男孩用力的撐脫依蘭的手,飛快的向前跑去。

“他幹什麽啊?我覺得我還是挺有親和力的。”依蘭尷尬的對著應龍天一笑。

“前麵可能有什麽事,你看,又有很多人湧了過去。”應龍天指了指那些從四麵八方湧出來,手裏皆捧著東西的男女老少們。

“這位大嬸,不知道你們這麽匆匆,是幹什麽?”依蘭攔下從身邊經過的中年女人。

“前麵有人發藥。很多人都說這藥很靈的,去晚了就沒有了。”中年女人還沒說完,已經往前衝了好幾步。

“我們過去看看好了。”應龍天駕著馬車緩緩地向人群的匯集處駛去。

“不要擠,每人一碗,人人有份。”幾名魁梧的大漢嘴上皆用黑紗遮住,正圍著一個大桶發放湯藥。說是湯藥,純屬猜測。因為人圍得特別緊,隻能根據嗅出的藥味推測。

“蘭兒,你去取一點過來,我想看看是什麽湯藥。”應龍天穩住馬車,對身邊安步當車的依蘭說道。

擠了許久,依蘭才用竹筒取了半筒回來。

“湯汁內含盲腸草、半枝蓮、冬葵子、柏子仁、茯苓、瓜瓣。此藥配方確實有治瘡清肺的療效,隻是對治療這種痘瘡來說,恐怕是隔靴搔癢,隻能稍稍延緩病情而已。”應龍天將竹筒湊近鼻子嗅了幾下,再看了一下湯藥的顏sè,已然明了其中的配方。

“厲害,好厲害。”一名白衣男子從車廂裏走了出來,豎起了大拇指。

“謬讚了。閣下藏在馬車裏這麽久,我都沒有覺察到,你才是真的厲害。”應龍天麵不改sè,依舊是素rì那冷冰冰的樣子,心裏思索著他何時上了的車。

“小弟走道走累了,正巧兄台駕著輛無人乘坐的馬車,一時忍不住搭一下順風車,還望兩位不要見怪。”白衣男子雖然同樣用黑紗遮臉,黑紗外的那雙眼睛格外的深邃。依蘭隻覺得那雙眼睛像是一個黑洞,投shè過去的目光無聲無息的被吸了進去。

“不知是何人讓你們在此分發湯藥。”應龍天眼光掃向那些彪形大漢。

“在下白衣,兄台僅憑一碗藥,便可知道這湯藥的成分,還能看出它不能根治,想必你的醫術也很高明了。既然這樣,就委屈兩位跟我走一趟沁水寨了。”白衣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十隻手指上赫然出現了十根銀針。

“喜歡穿白sè衣服的人,大都自戀驕傲還有點自大。你果然也不例外,我們為什麽要跟你們去什麽沁水寨,一聽就知道是賊窩。”依蘭喋喋不休,竟然上前用手指戳白衣泄憤。

“蘭兒,快退下。閣下是銀針先生白衣?”應龍天難得露出慌張,這傻丫頭真是不知死活。白衣乃是千手銀針蘇無視的唯一弟子弟子,這師徒二人在江湖上向來是亦正亦邪。正在思索如何是好時,依蘭已經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被白衣輕巧的接住。

“閣下,還請裏麵坐。”白衣將依蘭放進車裏,做了個請的手勢。應龍天依舊巋然不動。

“既然是千手銀針的徒弟,怎能連我是一個雙腿殘廢之人也看不出來?”應龍天冷笑,反身按上依蘭的脈搏。指尖脈象穩定,並沒有什麽異樣。

“不用緊張,她隻是睡著了,沒什麽大礙。不知兄長大名?”白衣淡淡一笑,手指一彈,直指應龍天的腳腕處,按著絲線的手彈動了幾下,點了點頭。隨即躍上馬車,揮著馬鞭行駛了起來。

依蘭悠悠轉醒,先是偷偷的睜開了一隻眼,眯著偷看,接著又睜開了另一隻,骨碌翻動著,煞是可愛。

“蘭兒,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吧。”應龍天端坐在桌子前用餐,早在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從呼吸聲中聽出來了。

“小天,這裏不會就是那個自大男說的沁水寨吧,雖然名字起的不錯,搞不好還是個賊窩。難不成看上了我的花容月貌,抓我來不會是當壓寨夫人的吧?”依蘭躺在**,煞有介事的推測著,連自己是男裝打扮也忘了。

“哈哈,放心,我們寨主已經有了壓寨夫人了。不過我這個你口中的自大男還沒有娶妻,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夫人?”白衣笑著從飯桌上起身,完全忽略身旁有數道淩厲的目光掃過。

“你妄想,自大男。”依蘭氣衝衝的衝下床,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還不小心踩了他一腳。

“有意思。姑娘芳名啊?”白衣愣了一下,隨即爆笑出聲。

“你不是已經喊出來了嘛,我姓姑名娘,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娘。”若不是肚子餓的咕咕叫了,依蘭絕對會在言語上多打壓他一番。

“蘭兒,過來坐下。”應龍天不理會白衣的錯愕與不滿,隻顧招呼依蘭在他身邊坐下。

“原來你喜歡這個大冰塊,小心被凍死。我這麽風流倜儻英俊不凡,你是不是眼瞎了?不過現在隻要你棄暗投明,我覺得不計前嫌的。”白衣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兩人的對麵,興趣盎然的離間著。

“敢情你就是想叫我娘啊。都告訴你我叫姓姑名娘了,還非要跟我熟稔,真是我的好兒子。”依蘭順手拿起應龍天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塊咕嚕肉,幸福的嚼著,連應龍天漲紅了臉也沒發現。

“你——”白衣氣得說不出話來,被依蘭深厚的毒舌功鎮住了。

“我的好兒子,你若是真的缺乏母愛,跪下了斟杯茶,我便認下你這個好兒子。”依蘭悠閑地吃著美味的魚。

“蘭兒,不許胡鬧。這種玩笑開不得,你們兩個年紀相當。”應龍天皺眉,同時全身戒備,就怕白衣一個不順心,用jīng細的銀針將其shè為馬蜂窩。

“那又如何?安祿山必楊貴妃還大,不還是忍了她當幹娘。”依蘭吐出幾根魚刺,輕巧的回答。

“安祿山是誰?”白衣淡淡的問。

“安史之**的始作俑者,這你都沒聽過。”依蘭瞟了他一眼,鄙視的說。

“楊貴妃呢?”白衣依然沒有動怒,繼續問。

“唐玄宗最寵愛的妃子,也是安史之**的犧牲品。咳咳——”話還沒說完,依蘭被一根魚刺卡住,痛的眼淚往下淌,猛咽了幾口饅頭總算強行咽了下去。

白衣好奇的看著他們二人,暗啞著嗓音說,“姑娘的玩笑開大了,兩位慢慢用餐,我就不打擾了。應兄,用過餐我會派人請你過去的,考慮一下我說的事。”他走到門口時,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本來還想再加一副碗筷,如此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依蘭正夾著一塊豆腐,尷尬的紅了臉。

“蘭兒,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應龍天同樣漲紅了臉,不敢抬頭看她。

“小天,這個自大男跟你商量了什麽事?你不用怕,這一次從修羅穀裏出來,我在義父那裏順來了很多的好東西,自保覺得不成問題。他敢威脅你,我覺得讓他好看。”緩過神來,依蘭放下筷子,再不敢透露天機,否則可能就不隻是卡魚刺這麽簡單了。隨即轉移話題,還得意拍了拍鼓囊囊的腰包。

“也沒什麽。白衣是名大夫,他隻是想讓我留下來幫忙消滅這一場瘟疫。”應龍天用衣袖擦了擦她臉上的油漬,柔聲說。

“這可真是大功一件,不過你先不要那麽早答應,我要提一個條件。”依蘭揚起笑盤算著,坐享其成又可以功德圓滿,甚好。

“什麽條件?”應龍天微愣,據他所知,這個小女人向來是正義感同情心泛濫,不知道這次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

“由他們幫忙找龍骨,物盡其用,兩不耽誤。” 依蘭輕鬆的吐出這幾句話。

“你呀,jīng明的丫頭。”應龍天寵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兩人之間總算有了些許溫度,不再是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