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做妾

第八十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第八十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吵架有時候會撕破感情,有些時候卻也能修補一下關係。自從大吵了一架之後,應龍天與依蘭兩人解開了一些誤會。一時之間雖然不能回到以前的相處模式,不過,總算是改善了兩人的關係,找到了一種暫時稍微適合的模式。

“你腿上的針眼痛不痛?”應龍天刻意用冰冷掩蓋話語中的溫柔,裝作麵無表情的詢問道。

“不痛。”依蘭靈動的水眸,正欣喜地瞧著車窗外的風景,隨口回答道。

“為什麽?”

“呃?”依蘭收回遠眺的目光,鎖定在他的臉上。

“你為什麽用自己的腿練習針灸?”她的目光令他渾身一顫,收懾心神,應龍天仍沒忘記腦海裏的奔湧了許久的問題。

“幹娘說想要熟練掌握針灸之術,就要在人身上多加練習,這樣才可以體會銀針刺穴的感覺。再說,不在我身上練習在哪練?這裏又沒有人形標本。” 說這話時,依蘭那雙清靈的眸子裏流光溢彩,充斥著盈盈笑意,臉上綻放出熠熠神采,jīng致的香唇微微上翹。

“以後在我腿上練習。”沒有任何解釋,隻有霸道且帶有命令口吻的一句話。

“呃?”依蘭一臉的錯愕,當場楞住。

“我說以後在我腿上練習,反正我也感覺不到。”應龍天不自在的晃動了幾下身子。

“無事獻殷勤,非jiān即盜。有人關心我,還不想讓我知道,不會有什麽不良企圖吧。” 依蘭大膽猜測。

“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隻是不想這世界上再平添一個雙腿殘廢的人。” 不願被她看出他對她的肖想, 聞言,應龍天帶著一股濃濃的怒意,顫聲回答。

哈哈。依蘭不再臆測他的反應,開心的笑了。讓嘴硬的男人說一些肉麻的話,還不如給他一刀讓他了斷痛快。她不著急,反正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聽到那些肉麻兮兮的話。

“你笑什麽?” 應龍天不悅的問,她笑靨如花,那笑容令他jīng神恍惚,心也跳動的厲害。

“我並沒有指名道姓,有人願意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所以才覺得好笑。”依蘭調皮的一笑,自從那次在夢中見到向天之後,對他那愛恨交織的感覺奇異般的平複了。看到他的習慣裏加上了她的習慣,證明這場戀愛並不失敗,也可以心平氣和的放手了。

“不許笑了。”應龍天氣餒的看著她,心裏很是質疑他的冷噤的表情如今對她還有什麽製止作用。

“好。反正我也累了,這兩天風餐露宿,睡不好,還得吃硬硬的幹糧,我都快營養不良了。為了保存革命實力,我覺得睡一會兒。”不願與他再起衝突,依蘭借故消音。

馬車晃晃悠悠的在寬闊的官道上輕快的挪動著,前方的高頭大馬上,不時傳來嬌笑的咯咯聲。餘輝將幸福的身影拖得修長,仿佛也要幫忙拖長這幸福。

約莫她已進入了夢鄉,應龍天撩開車廂的掛簾,探出頭輕聲說:“龍宇,今晚不必直接奔往南陽城,到下一個城鎮之後,找家客棧住,歇息一夜,明天再進城。”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發脾氣,偷偷關心人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依蘭睜開假寐的雙眸,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脖子上的那個笛子很漂亮,每天貼身戴著,一定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人送的吧。”應龍天並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指著那因為斜躺而微微露出的小東西問。

“恩,他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依蘭一愣,隨即從脖頸處拿出晶瑩通透的骨玉笛放在手心裏摩擦。

“一個男人?”應龍天強壓著怒氣。

“不,準確來說,他是一個男子漢。對了,你想不想知道孟杏兒最後怎樣了?”不願提及傷感的往事,依蘭迅速的轉移話題。

“不想。”又是一聲冷冰冰的回答。

“或許她也很無辜,充其量不過是一顆棋子。這個時代,女人不過是一個附屬品。亦舒曾私下告訴我,回京不久,她嫁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家老爺做小妾,據說那位官老爺有幾十房妾室。如此說來,她也很可憐,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那你為何如此不同?”應龍天緊盯著她,企圖從她臉上看出答案。

“DúLì自強,命運便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我也隻是一株依賴男人的菟絲子,我想你對我也會不屑一顧,不是嗎?所以說就算你喜歡我,喜歡的也隻是我的特例獨行。我很好奇,如果有人像我一樣的DúLì,你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喜歡?”依蘭緩緩吐出疑惑,雖然這個時代穿越的人並不多,既然她已經是一個意外了,難免還會再有一兩個意外。

“那不一樣。說說你的故事吧,相識了這麽久,還從沒聽你提及過你的過去。”餘暉透過車窗,淡淡的映在應龍天臉上,嚴厲的線條頓時變得柔和。

“你不也是一樣。沒發生這些事之前,我對你之前的事幾乎也是一無所知。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往事,何必強人所難。”穿越時空不在這些古人了解的範圍之內,依蘭並不想說出實情,讓他多加猜測徒增煩惱。

正當依蘭覺得談話有些僵持,絞盡腦汁轉移話題時,馬車驟然停了下來,車內兩人由於慣xìng撞在了一起。

“龍宇,怎麽停下來了,什麽事?”依蘭揉著撞得生疼的腦袋問,心想應龍天肯定練過什麽鐵頭功,否則腦袋怎麽會這麽硬。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湧出來許多難民。”看著將馬車圍得嚴嚴實實的一圈人,應龍宇也是一臉的錯愕。

“難民?那我下去看看。”依蘭探出頭觀望,隻見馬車四周的人都是農夫打扮,有老有少,手裏還拿著耕作農具,衣服大多殘破,不知道擺的是什麽陣勢。又對手握暗器蓄意待發的許心兒揮了揮手,這才輕聲問道,“我們是過路的行人,不知道大家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無心為難你們,隻要你們留下身上的銀兩,絕不傷你們一絲一毫。”一名中年模樣的漢子用濃鬱的地方口音說。

“要銀子不難,隻是我想知道為何大家不在田間勞作,反而改做起強盜來了。”依蘭好奇的望著眾人,這裏隱隱可以看見鎮上,按說早已到了做晚飯的時候,遠處幾乎看不到炊煙嫋嫋。想必一定出了什麽變故,否則這些農夫也不會在距離鎮上如此近的地方打劫。

依蘭從錢袋裏翻出了一些碎銀兩,又從馬車上取了些幹糧,分給了他們。

“恩公你真是菩薩心腸。”眾人見這名俊美的公子哥又分銀兩又分食物,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大家本都是安分守己淳善的良民,若不是為了家中的老幼,誰也不會幹這天打雷劈的勾當。

“老丈,你們可是來自前麵的小鎮?”依蘭見眾人的神情,已經明白這些人本xìng不壞,更像是被迫如此的,便找了名五十歲左右的老漢詢問。

“對啊,我們的鎮子叫逍遙鎮,以前很是繁華,大家也都安居樂業。隻是近來黃河發大水,淹了河南境內很多城池,死了好多人,這裏也慢慢的敗落了。我們這樣做也是迫於生計。”老漢老淚縱橫,悲慟yù絕的回答。

“黃河發水。”看著這些在洪水中受災的人,依蘭也是無限的同情。

“恩公,你們可是前往安陽城?”帶頭的那名大漢,也是個直腸子,見依蘭不像壞人,上前攀談。

“對啊,這裏離安陽城還有多遠?”依蘭輕輕頷首。

“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大水過後,瘟疫四起,許多大夫雖然診斷出是痘瘡,卻不知道怎樣醫治。安陽城爆發的最厲害,死了好多人。那裏的有錢人早就收拾好了家當,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了。這裏離安陽城不過幾十裏,如果城裏瘟疫得不到控製,聽說再過不久城門就要關了,到時候再想出城可就麻煩了。”大漢關切的說。

“謝謝這位兄台的好意。今天天sè已晚,龍宇,我們還是在鎮上歇息一晚再作打算吧。”依蘭抬頭詢問,正巧碰上應龍宇讚許的目光,疑問句直接變成了肯定句。

“不會吧,這家客棧破成這樣,蜘蛛網結得到處都是,還說是逍遙鎮上最好的一家。”許心兒衣袖掩麵,從進門那一刻起抱怨聲就沒停過。

“幾位客官,這個鎮上就剩我們寶安客棧這一家還開著了。店裏的小二早就辭工不幹了,剩下我們祖孫守著,怠慢之處,還請各位多多海涵。”老掌櫃哭喪著臉回答。

“老掌櫃,我們趕了一天路了,麻煩你做點熱乎的東西送過來。順便給我們每人準備一大桶洗澡水。”過了幾rì風餐露宿的生活,依蘭也不介意這些小節了,這時候能吃頓熱乎飯,洗個熱水澡就知足了。

“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先預付一些銀兩?”老掌櫃紅著臉開口,雙手不自然的絞著腰間的布袋。

“你們這家店不會是黑店吧,太過分了,又髒又舊就不說了,人還沒住就開始要銀子了。”許心兒不滿的頂過去。

“心兒,別對老人家這麽沒禮貌,相信老掌櫃也是迫不得已。這裏有十兩銀子,是我們住店跟用餐的費用。”依蘭摘下心兒的錢袋,掏出十兩銀子。

“阿峰,我去劉老板那裏買點東西,你出來好好照顧幾位貴客。”老掌櫃拿著銀子千恩萬謝的離開,隨著他聲音的起落,一個二十歲左右的jīng壯男子從內間走了出來,皮膚黝黑,應該就是老掌櫃口中的孫子阿峰。

忙碌了大半個時辰,幾人終於吃上了熱乎飯。實話說這飯真的不怎麽樣,六個菜除去四道普普通通的小菜,隻剩下紅燒臘肉和西湖醋魚,聞起來還有點臭臭的味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又大又白的饅頭,鬆鬆軟軟的還算可口。

洗了個還算舒服的熱水澡後,幾個人齊聚一堂,商量去留問題。

“你們隨便,我無所謂,吃了那麽多年的藥草,那些瘟疫對我估計也起不了作用。”許心兒流著口水假寐。

“我不讚成就此回去。許伯母說過大哥的病拖得越久,治愈的機會就越小。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我都照跳不誤。”應龍宇擰著眉頭,一臉的堅定。

“那裏太危險了,我不同意去安陽城。”應龍天一臉的威嚴冷峻,一個眼神已足以使人雙腿打顫。

“三弟,依蘭你們的意見呢?”應龍宇向依蘭他們尋求幫助。

“我讚成去也讚成不去。”依蘭笑道。

“你這是什麽話?說了等於沒說。”應龍宇玩味的看向她。

“我的意思除了我和小天之外,其他人都必須離去。”依蘭一字一頓的說,向來是不打沒把握的仗。她除了知道古代的痘瘡就是天花之外,幾乎沒有別的信息。再說早在1979年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宣布,全世界已經消滅了天花病,並且為此舉行了慶祝儀式。除了在生物課本中了解到接種牛痘可以治療天花之外,真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為什麽?”聞言,就連應龍天也忍不住好奇看向了她。

“因為我曾經輸了不少血給他。”依蘭不由自主的撫摸著左臂,無心插柳柳成蔭,雖然這個柳枝也不是她插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手臂上有一個因接種天花疫苗而留下的豆大的疤,以前總覺得很難看,夏天都不願穿露胳膊的小衫,現在總算知道它的作用了,果然是不可貌相。

“你的意思是你的血可以治愈痘瘡?”眾人眼神灼灼的看向她,滿臉的質疑。

“這樣說其實也不太jīng確,但事實如此。嗬嗬,我早說過我的血絕對是寶血,對很多疾病免疫的。”依蘭得意的回答,接種了那麽多疫苗總算沒有白費,不知道古代的疾病有沒有變種。

“那你將你的血分給我們一些不就可以了嗎?”應龍宇傻呆呆的說。

“你們也太貪心了吧。我的抗體是在血液裏,這裏沒有輸血工具,口服我不知道有沒有效。”依蘭正正經經的回答。

“蘭兒,你的話的可信度有多少?”應龍天突然出聲,大家都在沉思,均被嚇了一跳。

“至少百分之百吧。我不會拿我xìng命開玩笑的,應龍天你爹好歹也是神醫,就沒有留下醫治瘟疫的偏方?”依蘭歪著頭問,她的腦容量不足,不由得寄希望於這些能人異士,古代人的智慧是不容小視的。

“不知道。我沒當過大夫,不會醫人。”一句簡單的話便擺平了她。

“你不是總怕人說你沒用嗎?利用你的醫術,做一個好大夫,誰還敢說你沒用。你怎麽這麽死腦子,有醫術不醫治人,你準備留著你的醫術孵鴿子啊。”依蘭撅著嘴,顯然對這個答案極其不滿意。

“我可以試試。就按你說的,我們兩個前去,他們留在這裏等候就行了。”斟酌了良久,應龍天終於做出了決定。

“大哥,我也要——”應龍宇話還沒說完,被應龍天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這個天才。”依蘭沮喪的說。

“什麽問題?”眾人緊張,還以為有什麽天大的難題。

“誰來駕馬車?”依蘭板著臉,無比嚴肅的問。眾人愣了一下,隨即爆發了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