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偷走了,你奈我何?

第四十四章 不速之客

玄齡玄嬰姐妹二人離開麒麟國已有半月,這會兒該是在玄武宮中同太子他們一樣走在同一片青空下。

當麒也軒換下他那一身黑金色麒麟刺繡的朝服時,門外響起敲門聲。管家的聲音透過門板悶悶地傳進來。

“王爺,府外有人求見。”

麒也軒拉好自己剛換上的外衣,開門。

“何人?”

管家垂下頭恭敬地小挪一步站在門邊,他搖頭。

“這一男一女,老奴不曾見過。那女子自稱莊夢蝶,男子為朱徹。”

“朱徹?”

管家不知王爺的語氣為何忽然加重,連帶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極為暴戾。他不禁駭然。

“將人帶進來,讓四王爺移步會客廳。”

麒也軒此時的聲音如同三月的大雪一般冷冽刺骨。他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朱徹,五國之中能用上“朱”姓的,隻一家。他們還在商量著如何讓他付出代價,他竟然連名字都不掩藏就來自投羅網。嗬,他倒要看看這朱徹到底想玩什麽把戲。

麒也軒落座在首位上淺嚐一口香茗。很快,管家將人領入會客廳。

他把茶杯放回桌上,好整以暇抬眼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那個自稱“莊夢蝶”的女子率先走進來,而緊隨其後的那位——

麒也軒看清男子麵容後,瞳孔立時緊縮,周身頓時生起肆虐冷意。

果然是朱徹。

莊夢蝶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禁,她朝四處望望,明明挺暖和,怎麽一瞬間感覺冷得刺骨呢?

她順著冷意的來源看過去,一眼見到那尊如雕像一般的俊美男子。

有人在身後扯住她的袖子,她扭過頭去正好對上那雙飽含不滿情緒的桃花眼。她這才想起到這裏的目的。

莊夢蝶反手拉住他的手腕,拖著他走到大廳中間,兩人並排站住。在麒也軒戒備的目光之下,她深吸一口氣憋住,然後爆發出聲。

“對不起!我們是來道歉的!”

她一隻手舉高放在朱徹的後腦勺上,稍一用力,他也跟自己一樣對著麒也軒來一個90度鞠躬。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殿下他不是故意的,懇請王爺原諒他。”

“哈?你說什麽?他的箭是淬了毒下了死手的,你竟然告訴我他不是故意的?嗬,那你告訴我什麽才是故意?而且他本來的目的是我,那一箭該是瞄準我的心髒吧。嗯?”

麒秦一進門就聽到她道歉的話語,頓時怒不可遏。他眯著眼充滿敵意地盯住朱徹,仿佛是要用他銳利的目光將朱徹大卸八塊切成肉沫。

“不……殿下,殿下他是好人,他不是故意的……”

莊夢蝶這話說得連自己都沒什麽底氣,那天她也在場,當時他出手的狠厲勁兒她也都感受到了。如果,如果那天自己沒有貪睡,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事情已經發生,她所能做的隻有彌補。

“嗬,你到現在還肯定地說他不是故意的,那好,理由呢?你這麽肯定的理由又是什麽?”

麒秦冷笑一聲,他倒要聽聽這女子到底有什麽理由能夠如此堅定地信任朱徹這種惡毒的人。

他瞥了一眼朱徹的臉。瞧,他從始至終都是那樣一副淡漠的表情,留你一個女子替他開脫,就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麽資格讓別人相信他?

“理由……”

能說嗎?不能嗎?這個秘密原本隻有自己和殿下知道,可以告訴別人嗎?但如果不說,殿下也許就無法全身而退。

莊夢蝶絞弄著自己的衣擺,弄得皺了都不自知。

“因為,因為殿下他……有病。”

麒秦聽到這個理由,一下子笑出來。

“對,姑娘你說得對,朱徹這人就是有病!”

莊夢蝶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架勢一把抱住朱徹的腰,憋紅著小臉氣呼呼。

“殿下真的有病!他的身體裏有兩個自己!”

“兩個自己?什麽意思?”

開口的人是麒也軒,他在首座上已經觀察朱徹許久,隱約察覺這個朱徹給他的感覺確實有些細微不同。

莊夢蝶垂下眼眸思索該怎麽簡潔明了地對他們講述這種病。

“這麽說吧,一個身體兩個自己,說白了就是體內同時存在兩種精神和思想。就如殿下這般,現在的狀態就是他平時正常的模樣,安靜寡言的好孩子;另外一種,就是尋求刺激性格殘暴的壞孩子。那時,殿下“壞孩子”的一麵出來作祟,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

麒秦半張著嘴聽她解釋完,驀地又笑出來。

“姑娘,你以為我們會相信這世上存在這種匪夷所思的病麽?皇兄你說對麽。皇兄……?”

他看到麒也軒沉思的模樣。難道,皇兄信了?

麒也軒的手指在椅把上叩擊著,過了一會兒,他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抬眼朝兩人看過去。

“就算真有這病又如何?他傷了人也是不假。我們麒麟國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麒秦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以眼還眼’。”

一直沉默不語的朱徹終於開口說話,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青瓷瓶,甩手扔給麒秦。

“裏麵裝的是當日淬在箭上的毒。”

麒秦利落地接住它。

“解藥?”

“無解。”

聽到這個回答,他不禁愣住,側目望向麒也軒。那眼神裏滿是欽佩之意,仿佛在說:皇兄,你家王妃醫術實在了得。

他也暗自慶幸當初沒有折返回去要解藥。

莊夢蝶緊了緊抱住朱徹的雙臂。該來的總歸是要來,這樣的結局,早在她拉著他過來賠罪的時候就已經想過。

麒秦握住那個瓷瓶,腦海裏想的盡是玄嬰飽受痛苦的模樣。

“好。來人,取弓箭!”

他們來到院子一處空曠的位置。麒秦左手執弓右手執箭,箭頭上閃著青紫色的寒光。

朱徹在離他十丈遠的位置站定,他用手緩緩地拍

打自己的胸膛,那意味相當明顯。

麒秦嘴唇緊抿,舉起弓將箭搭在弦上,拉弓。

莊夢蝶握緊放在身側的拳頭,心髒像是被撕裂一般地疼痛著。她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對方也正注視自己。

麒秦將箭頭對準他的心髒,以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力道,足以射穿他的心髒。

“殿下是否還有什麽遺言?”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

一襲冷風吹過飄起了兩人垂落在胸前的發絲。

莊夢蝶壓抑著尖叫聲將臉捂住,她不敢看他倒在血泊的樣子。

弓箭放弦的刺耳聲音令她的心弦跟著顫抖。聽見他悶哼出聲,幾乎是同一時間,她放下自己的雙手跑過去。她接住了朱徹傾倒下來的身體。

毒性發揮得很快,他的嘴唇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莊夢蝶強忍淚水,抱著他。血水順著他的肩膀一路沾濕了她的衣裙。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不過是出去采藥,怎麽回來就有人躺地上了?”

這突兀而起的聲音令在場的幾人齊齊朝著來源看去。

駱小鴕的懷裏抱著幾束好看的野花,琉安居左九九在右,兩人的手上也拿了滿滿大包小包的東西。

她來到麒也軒跟前,把野花全數塞進他的懷裏。順手摘下一朵夾在他的耳上,還不忘稱讚。

“哎呀,真好看。”

麒秦看到一向嚴謹的皇兄此時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駱小鴕過去看了一眼正紮在那人肩上的弓箭,一下子明白過來,抬眼在他臉上多流連了幾眼。

“要救?”

她麵朝麒秦,詢問他。

“你,你能解這毒嗎?!”

說話的是莊夢蝶,聽這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說出那麽篤定的話,令她驚訝不已。殿下告訴過她這毒無藥可解。

“能”

駱小鴕這才注意到這個麵生的女孩,因為她的存在感實在很低。女孩一副常見的婢女穿著打扮,長到腰跡的頭發編成兩條麻花辮垂放在前麵。仔細一看,她的臉倒是精致可愛。駱小鴕莫名地對她有一種親切感。

莊夢蝶聽到她的答案,原是欣喜,但很快就焉下來,心如死灰。

“救嗎?”

駱小鴕再一次詢問麒秦。

“……”

“救。”

莊夢蝶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拿小手拇指摳了摳耳朵。

直到她見到駱小鴕探上朱徹的脈搏,她才相信剛剛所聽到的並不是幻覺。

駱小鴕給他簡單地查看傷口。麒秦並沒有將箭射向他的心髒,與玄嬰的傷口一樣,在同一個位置。隻不過一個在前一個在後。麒秦下的手更狠一些,毒藥比之前要多出一倍劑量,所以發作的時候來勢猛烈。

盡管駱小鴕將弓箭取出並清理傷口,但由於使用解藥的時間過慢,導致他體內還留有大量餘毒,要盡數清除還需要時間。隻是這第一天,病患會因為疼痛而覺得難熬。

或許這就是麒秦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