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為外室

99淩霄花

99淩霄花

99、淩霄花

宴席散去,天黑沉,賓客各歸其家。

鳳淩跑了幾步追上來,回廊上截住了鳳移花,叫了聲,“大哥。”

“你們說話,我先回去,有薑媽媽落霞她們陪著呢,放心。”嬌娘朝鳳移花點點頭,把手從他溫暖幹燥大手裏抽出。薑媽媽有眼色,忙伸出手來攙扶。

回廊上,火紅燈籠已點亮,五月末夜風和煦微暖。

“何事?”鳳移花轉身看向鳳淩,語調冷淡。

借著燈火,鳳淩看得見鳳移花神情淡漠,驀地攥緊拳頭,胸腔裏早就積聚起來不滿、困惑和悲傷,因今夜小宴席轟然爆發,“為何我們不能和平共處!”

怒喝之聲傳播極遠,走前頭並沒有走遠嬌娘都聽見了,腳步一頓就停了下來。

“姨奶奶……”薑媽媽剛要提醒。

“噓。”

“難道就因為我們不是一個母親生嗎?!”鳳淩粗喘有些厲害,那一聲爆發耗費了他不少中氣。

他早產體弱,自小多病,即便是大太太用力氣終於把他養到了這麽大,他稚弱體質依舊沒變多少。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自取其辱嗎。”見他捂著胸口,麵色難看,鳳移花冷了麵色,厲喝,“誰讓你奔跑,跟著你大丫頭呢。”

鳳淩心裏有些高興,抓住鳳移花手道:“大哥,你還是關心我,對不對?”

鳳移花拂去他手,淡淡道:“隻是怕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那母親又要把這賬算我頭上。回去吧,夜深了。”

“大哥,若我能勸服母親不再針對你,你能放過她嗎?大哥,請認真回答我。”鳳淩抿著唇,神情倔強。

鳳移花蹙眉,仔細打量起鳳淩來,笑了笑,諷意十足,“你還是三歲小孩嗎,心裏真不明白?你母親做過什麽,你真毫不知情?嗯?現又我麵前像一個渴望親情好弟弟,鳳淩,該我問你才是,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想和大哥共享榮華富貴,想讓大哥和我一起擔負起我們這一支興盛來,大哥,可以嗎?以前恩恩怨怨過去就讓它過去,從今以後,我們兄弟攜手,好好把咱們青陽侯府延續下去。”鳳淩真誠道。

鳳移花笑了,大掌落鳳淩單薄肩頭,“想法是好,隻是你忘了,十個人就有十顆不同心,每顆心裏都住著一個或大或小貪婪鬼。也許你貪婪鬼還沒有發芽,可是我已長大了,你母親也是,那隻鬼膨脹她心裏,將她整個人都塞滿了。”

“不是這樣。母親隻是為了我才會做那些事,她隻是想維護我利益。”鳳淩不願意相信使勁搖頭,眼眶通紅。

“回去吧,多說無益。”鳳移花轉身便走,背影冷絕。

“大哥,我會努力超越你,我會比你優秀,母親會以我為傲。”繃緊了身體,鳳淩朝著那高大如夢背影喊。

鳳移花一頓,揚了揚手,鳳淩頓時揚唇淺笑,他不管,他就把大哥意思當成是鼓勵和讚同。

夜風把竹簾上玉玨吹搖搖晃晃,叮當作響,鳳淩輕鬆一彈,高興轉身也回了。

心裏默默想著:隻有我足夠優秀了,超越大哥了,母親才不會覺得被薑姨娘壓了一頭,才不會因不甘心而去想那些歪門邪道,如此,誰也不會受到傷害。

這夜之後,鳳淩越發刻苦讀書,頗有頭懸梁錐刺股之勢,把大太太心疼什麽似得,整個人都撲到兒子身上,不是給燉湯喝就是給送補品吃,一時也抽不出空來做什麽。

選了個黃道吉日,大太太母子、母女三人先後去了泰國公府、威國公府走親戚,沒幾日之後,鳳淩便得了去翰林院當番差事。大齊,考中之後並非是立即就能被分派做官,而是要等三年,這三年裏也是對準官員考察期,但凡發現這些人此期間德行有虧,或者犯了罪等都是要被取消資格。同樣,若是這三年裏,有人做出了些優秀事情,比如得了聖上青眼,或者為民做了什麽貢獻,也會被提前恩賜入仕。這便有了當番,即被派往各處衙署官府服役,如給各司送送公文,傳傳話,做做文職雜物等。這是提前積累宦途人脈好機會,等閑士子是沒有機會。

而如此多官司中,翰林院是聖上常去地方,故,來此處當番就成了每年士子們擠破了頭都想進所。

兒子起步如此之高,大太太心情自然愉悅,給老太太請安時遇上了,嬌娘還得了她幾次笑臉呢,當然這是嬌娘自動過濾了人家大太太輕蔑眼神之後愚見。

昨夜下了一場雨,早上起來時候嬌娘便見了滿地殘紅,她沒有什麽紅凋岸蓼,翠減汀萍,觸目淒涼蛋疼情懷,站回廊下伸了個懶腰,扶著圓鼓鼓肚子笑道:“今天天氣一定好。”

“姨奶奶說是。您瞧,咱們院子裏淩霄花今早上開了。”薑媽媽笑著指引。

“是呢,真漂亮。”嬌娘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便對身後落霞道:“去拿一個花瓶來。”

“是。”落霞想著姨奶奶這是要摘花插瓶了,轉身便進了屋。

見嬌娘竟是要親自摘取,薑媽媽忙道:“老奴來吧。”

“不用,這花長繁茂都已從牆頭上垂落下來了,我稍稍抬手就能夠著。”

“今日沐休,大爺是小書房裏,還是去了老太太那裏請安,或者出去赴宴了?”一大早上就不見了他人影。

“才從老太太那裏回來,這會兒正小書房裏。”薑媽媽邊幫著摘花邊道。

“那正好。”嬌娘笑道。把花插入了落霞拿來白玉瓶裏,自己抱著就往小書房去,“你們不用跟著。”她要和他說些悄悄話呢,怎能讓第三人聽到。

小書房就這院子裏,緊挨著正堂,嬌娘推門進去時,便見他正翻看一摞公文,見來是她,皺起眉頭舒展開就道:“醒了。”昨夜兩人**鬧有些晚。

嬌娘微微紅了臉,忙把那些少兒不宜畫麵都趕出腦外,笑著把淩霄花放到了他桌案上,“今日才開,好看嗎?”

“不錯。來。”他朝她伸出手,要抱她膝上坐。

這會兒沒有第二張椅子,她也不客氣坐了上去,這點小情趣豈能不順了他意,隻要他不嫌她們母子重就行了。

嬌娘略微掃了一眼那些公文,也不去管,想要去拿毛筆就發現自己肚子已經碰到了桌沿,沒有辦法,嬌娘放棄了用寫,往後一躺,靠著他胸膛,眼睛望著他下巴,清了清嗓子。

“怎麽,這是詩興大發了,專門來我這裏吟誦?”鳳移花笑道。

“你別打岔。”嬌娘也記不大清那首詩全部了,隻朦朧記得這首詩還是上中學時候背下來,因為喜歡,印象就深一些,不過也抵不住歲月流逝,如今她隻記得一兩句曾經令她印象深刻。

“我若愛你——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時;

我要像淩霄花,你偉岸身軀上攀援,享你給予寵和愛,你懷抱裏嬌豔綻放。

我若愛你——

寒潮、風雷、霹靂降臨時;

我必須是你近旁一株木棉,

根,絞纏地下;葉,交融雲層裏。

每一陣狂風刮來,我們都要一起。”

鳳移花愣了愣,驀地攥住她十指,緊握,唇沿著她柔媚下頜線就一點點親了上去。

她聲音,從始至終都是嬌軟甜糯,像沒長大小女孩,可那話卻使得他心上突然湧上了一瀑暖流,奔騰著往四肢百骸裏衝去,整個人都如同浸潤溫泉中,舒爽飄飄欲仙。

那欲念來很突然,想吻她,珍愛著,從發絲吻遍全身。

嬌娘被他噌發癢,想笑。可才念了那樣一首被她改編之後四不像詩,心裏難為情著,眼睛就不敢看他,掙紮著從他懷裏逃出,忙道:“我要出去用早膳了,你忙吧。”

鳳移花也沒跟出去,情不自禁就笑勾人,自己還頗傲嬌想:這是什麽亂七八糟詩,連韻腳都無。不過……意境頗美就是了。

庭院裏掉落花瓣已被打掃幹淨了,嬌娘回廊上站了一會兒,讓風吹冷了她麵上潮紅,這才吩咐人,讓把早膳擺梨樹下石桌上。

這會兒已不早了,侯府裏大概隻剩下她吃還是早膳,不過那又如何,誰讓她有人寵著呢?嬌娘幸福想。

她早膳很簡單,一盅燕窩粥,幾碟青翠欲滴酸鹹菜,心情好,吃正高興,就見朝雲領了一個女孩子進來。

嬌娘愣了愣,不是馥姐兒是誰。

“姨奶奶,小小姐說是要見你。”朝雲沒說是,她瞅見這小小姐時,她正眼淚汪汪蹲她們門口左顧右盼,瞧著著實可憐。

“馥姐兒是嗎,找我何事?”嬌娘忙把粥碗放下詢問。

馥姐兒抿了抿唇,垂著頭給嬌娘行了一禮,“給玉姨娘請安。”

嬌娘由薑媽媽扶著站了起來隻受了半禮,還了一禮。

“她們說,是你搶了我父親,是你把我母親害病了,是不是這樣玉姨娘?!”她七歲多了,跟著教養媽媽已學了規矩,名門小姐教養初現端倪,即便是要發泄心中怒火和不滿也沒有歇斯底裏撒潑,而是像上位者似得,橫著眼高高上質問。

嬌娘冷了冷心,淡淡一笑,“小小姐可以拿這話去問你自己母親。我是回答不了你。”

“馥姐兒,這便是你這些日子以來跟著教養媽媽學出來東西。”鳳移花不知何時站了回廊上,麵色淡漠。

“父親。”看見鳳移花,馥姐兒像是看見救星,哭著就跑了過去,指著嬌娘就告狀道:“父親把她發賣了去,她不是好人。”

“馥姐兒!”鳳移花冷斥,睨著這七歲女童道:“回你自己院子去。”

抬眼看見追過來教養媽媽,當即便發了火,“不是讓你們看著她嗎,怎讓她跑了出來,這個月例銀別要了。”

“大爺恕罪。”這教養媽媽雙股一顫,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父親,你不喜歡馥姐兒了嗎?她們都說,父親有了小弟弟就不要馥姐兒了,我不信,可是、可是原來是真。父親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抹著眼淚就哭起來,到底還是個孩子。

鳳移花不為所動,眼神冷冰冰往教養媽媽那裏一掃,“還跪那裏做什麽,還不把她抱走。”

“是、是。”教養媽媽爬起來就要動作,這馥姐兒行動卻伶俐,自己噌從地上站起來,麵色擰著就朝嬌娘這邊撞了過來。

嬌娘一驚,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落霞忙擋了嬌娘身前,鳳移花也同時有了動作,長腿一邁,長手一抓,鉗住脖子就猛將馥姐兒提了起來。

“父親饒命。”恐懼襲上這女孩臉,慘白一片,逐漸轉紅,細小雙手雙腳空中踢蹬。

周圍一片死寂,仆婢們都嚇跪趴地,戰戰兢兢。

鳳移花手越掐越緊,嬌娘回過神來被他嚇了一跳,忙抓住他手臂,瞪他,“你要做什麽,瘋了嗎?!”

“父……親……”馥姐兒眼角流下淚來,瞳孔漸縮。

“鳳移花!你想要我不清不楚,背上一輩子罵名嗎。”

“滾回去!”鳳移花驀地鬆手,馥姐兒噗通一聲摔了地上,哭也不敢哭就恐懼往她教養媽媽懷裏跑。

他盛怒時嬌娘也不太敢擼虎須,隻能給薑媽媽使眼色,讓她催著馥姐兒主仆走。

鳳移花深吸一口氣,捏了捏鼻梁,淡淡道:“回來。”

馥姐兒立即嚇一個機靈,眼淚落比雨水還凶,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她倒是聰明緊,放開那教養媽媽就往她這邊湊。

有了方才她惡意舉措,落霞不敢放她靠近,這女孩機靈不得了,眼淚汪汪又可憐道,“姨娘,我錯了,你原諒馥姐兒吧。”

鳳移花冷睨了她一眼,對嬌娘道:“你領著她吧,咱們去看看她那母親去。另外,薑媽媽你帶著人去她院子,把她院子裏伺候人敲打一遍,若有不服者,攆出府去。”說罷,舉步便往外走。

薑媽媽唯唯諾諾忙應了,待看不見主子們人影了,她才拍著自己胸口道:“可嚇死我了。”

迎春院,自是杜元春住地方大好。

這會兒她正躺**,眼睛睜著卻一動不動,麵色蠟黃,如同失了靈魂肉屍一般。

嬌娘牽著馥姐兒手,跟鳳移花身後進來,所見便是這麽一個令她震驚場景,短短日子不見,一個人怎能虛脫這麽?

“母親。”馥姐兒一見自己親娘,撇開嬌娘就哭著奔了過去。

聽著自己女兒哭音,杜元春終於有了絲反應,待女兒撲到了她懷裏,她忍不住也留下眼淚來。

蘭翠候一邊,先是給鳳移花和嬌娘行了禮,忙又命人去搬椅子和繡墩來。

“大爺。玉姨奶奶,請坐。”

“不用了。”鳳移花淡淡道。

站到杜元春床前,把這蓬頭垢麵,散發著難聞氣味兒女子仔細辨認了一回,才道:“若這就是你想要,我也可以成全你。來人,把馥姐兒帶出去。”

“母親。”馥姐兒忙哭著緊摟杜元春腰。

杜元春也掙紮著坐起來,死死抱住馥姐兒,“大爺,馥姐兒無罪,饒了她。”

“她無罪?你知道她方才做了什麽嗎?”鳳移花再度深吸了口氣,不願和一個孩子計較,“你自己問她。”

“母親,父親一直拘著我,不讓我來看你。”母親懷裏,馥姐兒就有了靠山一般,膽子也大了些。隻是她仍然不敢看鳳移花,剛才她嚇壞了。

“大奶奶。”蘭翠也急跟熱鍋上螞蟻似得,這些日子以來,她橫豎勸了不少,可她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想去找馥姐兒來,卻被告狀大爺要馥姐兒跟著教養媽媽學規矩,不讓出院門。她心裏明鏡一般,這是變相禁止她們母女相見,大爺狠心和手段她至今算是見識了,不逼人走投無路都不收手。

杜元春怎能不知自己現處境,他就是要逼得她無路可走,如此才能變成他手裏一個聽話棋子。

她緊緊把女兒摟懷裏,望著鳳移花就是慘烈一笑,“大爺,妾身聽話便是。您,滿意了吧。”

繞過鳳移花,杜元春就看向了他身後嬌娘,心中澀意翻湧,這便是那個令他費心機想要疼寵女子,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然而,卻是那麽幸運,撿到了她扔棄男人。

“蘭翠,你帶馥姐兒去西廂玩會兒,我和你們玉姨奶奶說會兒話。”

鳳移花眉頭一皺,杜元春見了心中頓覺五味雜陳,自嘲道:“大爺放心就是,如今春娘,四肢都被你剪掉了,哪兒還有能耐傷害你心頭寵。”

這侯府裏,若說她不想麵對人,非杜元春莫屬了,無關她這個人有多麽厲害,而是她所占據身份——妻。

“大奶奶有什麽話要同我說?”嬌娘道。

杜元春望著這個如同盛放春雨中美豔芍藥,打從心裏抵觸她。

她扔了魚目,她撿了起來,眨眼間竟成了明珠,這讓她怎能不嫉妒。

“你心裏一定罵我吧,罵我賤,罵我傻,看不起我,是不是?”

嬌娘搖了搖頭,“不曾。”豈不知,罵人也是需要感情,或是怒其不爭,或是哀其不幸,而她對杜元春,什麽想法也沒有,因她也不知自己選擇,會哪一日嚐到苦果。

杜元春嗬了嗬,顯然不信。

可這會兒她卻沒有嘲諷資格,這玉嬌娘身後可還站著一個護花使者呢,而這個人竟是她夫君。

隻要一想到這些,她心就開始疼,針紮似得,可現她什麽也不能做。

眼睛像是看著嬌娘又像是放空了,兩行淚屈辱落了下來,“你知道我感受嗎,當我以為我即將嫁給自己心愛人時,卻被告知,我愛人要娶是我妹妹,嗬嗬,玉嬌娘,若是你,你甘心嗎?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我怎能看著他們幸幸福福一輩子,我眼前礙眼,怎能……大爺,對不起。”

嬌娘歎了口氣,她就知道,杜元春無緣無故怎會找她訴心腸,原來醉翁之意不酒。

“大爺,我累了。”嬌娘扶著腰轉身,撒嬌道。

鳳移花揚唇一笑,也不戳破她小心思,打橫抱起便走。

杜元春呆住了,眼淚掛臉上,尤顯得諷刺。

心裏破了個洞,呼呼刮著冷風,淌著鮮血。

淒慘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滂沱而下,止也止不住。

“大爺,往後我會聽話。老老實實做你賢良淑德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兩合一。今天還有一。啵~

親愛們,努力留評啊,積分還有很多,是看這篇文專用積分,似乎是能當晉江幣使用。

星期一,我問問編輯,一積分等於多少晉江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