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驅邪
第12章 驅邪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想著：爺爺昨晚為什麽會避開我，悄悄的跑去老槐樹下燒紙錢，還有為什麽會燒掉套著我小時候經常穿的衣服的稻草人的時候。院子外麵突然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喊聲“老趙，老趙！救命啊？快救救我孫子吧！”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村長（宇洛的爺爺）家裏一大清早的出了什麽事。然後我在帳篷裏麵聽到爺爺說讓村長把宇洛放在院裏的太師椅上，隨後又讓母親端了一碗清水和一碗白米，放在了飯桌上。
爺爺問村長宇洛昨晚到底出了什麽事，村長一開始結結巴巴的也沒說明白。我也迷迷糊糊的聽了個大概，村長說：昨晚宇洛在單身漢洪老頭家裏吃了蛇肉、喝了白酒之後，就被他爺爺背回了家裏。起初前半夜宇洛睡的非常香沉，跟頭死豬一樣，估計天降炸雷都吵不醒他。但是一到了子時過後，宇洛竟然打起了呼嚕。他爺爺說宇洛即便是玩的再累從小都不會打呼嚕的，更不用說昨晚的呼嚕聲就跟個成年人打出的呼嚕聲一樣震撼人心。
然後爺爺就讓母親和村長把宇洛扶進到堂屋裏，之後爺爺就叫母親跟村長去到老屋外麵，把院門給關起來，無論聽到何種響聲都不能闖進老屋。
就在村長快要走到外麵的時候，忽然止住了步子，對著爺爺難以啟齒的說道“老趙啊！其實…”
爺爺倒是很爽快的說道“老夏，咱倆都什麽關係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其實…昨晚我孫子他不隻是打呼嚕那麽詭異，還有…還有他昨晚半夜的時候忽然從**坐起來，大吵大鬧，一股勁兒的猛往院子外麵跑。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跪在了院子中央，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好像又在對著空氣求饒一樣。”宇洛的爺爺說道
“他都求饒些什麽啊？”爺爺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哎…宇洛他瘋瘋癲癲的說：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不救我……我要報仇，我要報仇之類的話。”宇洛的爺爺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等我把你孫子救醒了再說！”爺爺說道
宇洛的爺爺跟母親關上院門之後，我就從**坐了起來，穿上拖鞋走出了帳篷。出於人類好奇的心裏，我便躡手躡腳的走到堂屋門口，緩緩的躲在堂屋門邊上，偷偷的窺視著裏麵發生的一切。
我看到爺爺和往常一樣，從神龕上拿了一炷香，用香油上的火苗把香點燃之後，朝著牆壁上的天尊經圖虔誠的拜了三拜，這次沒有把香直接插進香爐，而是插進了事先準備的白米中。做完這些祭拜神靈的基本儀式後，爺爺又從神龕下麵抽出了三根朱紅色的筷子，嘴裏一邊不停的念叨聽不懂的咒語，一邊又將三根筷子插進了平靜的清水碗中。
爺爺端起插有香的米碗後，就起身徑直走到了倒睡在太師椅上的宇洛麵前，嘴裏不斷地念咒，右手又不停的在米碗上麵比劃出各種畫符的手勢。爺爺現在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裏的驅魔大師一樣，為宇洛的驅邪安魂。
不過半分鍾的光景，堂屋裏忽然傳來開水沸騰的聲音。整個堂屋裏除了地上放置了一碗清水之外，根本都找不到第二處有水源的地方。於是我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到清水碗附近，現在即便是大白天，眼前的場景也把我嚇的心撲通撲通的直亂撞。
我看到那碗清水已經不在是靜若止水的樣子，而是變成了一碗渾濁不清的沸水，就跟燒開的開水一樣不停的翻滾。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中的三根筷子不但沒有倒在碗邊上，而且還隨著沸水四處遊蕩，就像是碗裏的沸水控製著筷子遊動一般。
爺爺這時候並沒有顯現出一絲害怕的神情，也沒有轉頭查看煮開的水碗，而是一個勁兒的直往宇洛身上砸白米。眼看著碗裏的白米就快要被砸完了，宇洛依然一點清醒的意識都沒有，沸水碗這時候沸騰的更囂張了。我看到碗裏翻騰的沸水，好似在向爺爺發起挑釁一般，根本沒有半點畏懼爺爺的意思。
爺爺見白米不起作用後，神色稍微也有些緊張起來，倒吸一口氣後說道“既然你不願和解，那就別怪我絕情了……哼……”
爺爺立馬從身後的背簍裏取出鋼釺和手錘，駕輕就熟的將鋼釺對準水碗，猛地揮起右手中的手錘朝著鋼釺釘了三錘。頃刻之間，整座老屋上空突然發出一陣詭異而陰森的驚叫聲，像凶猛野獸遭遇殘害一般，叫的撕心裂肺，聽的人頭皮猛地一陣發麻。心頭的那根絲弦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同時我還看到宇洛的四肢也突然開始顫動，神經錯亂的像爆發了羊癲瘋一樣抖動，久久停不下來。
伴隨著水碗的破裂聲，不多不少，水碗忽然間就被砸碎成了兩半，沸水瞬間就停止了沸騰，朱紅色筷子也倏地倒在了地上。爺爺出了一口大氣之後，本能的揮起衣袖擦拭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倒在太師椅上的宇洛這時候才恢複了一丁點的意識，徐徐睜開惺忪的睡眼，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成了大“O”形狀，艱難的說道“趙爺爺，我…這是在哪裏啊？”
爺爺平靜溫和的應道“孩子，你現在在趙爺爺家裏，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就在我正要轉身跑回帳篷裏麵的時候，恍惚之間，我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瞬間：灑在地上的清水並沒有像普通的清水一樣，往低處流淌。而是拚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死”字！沒錯，我確信自己一定沒有看走眼，那個由水組成的字就是一個“死”字。
我被嚇的一個趔趄後，禁不住倒退了兩小步，手忙腳亂的跑回了帳篷裏麵。與此同時，門外焦急等待的夏爺爺，早已忍不住叫喊著“老趙，怎麽樣了啊？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爺爺走出堂屋後，對著院門外虛弱的叫道“老夏，你們進來吧，已經搞定了！”
宇洛的爺爺匆匆忙忙的推開院門，像一根離弦的劍似的，衝到院子又跑進堂屋裏，親切關懷的慰問了宇洛。生怕自個兒的孫子有個什麽意外閃失之類的情況。
等到宇洛的爺爺把他慢慢的攙扶到院子裏來的時候，躲在帳篷後麵的我這才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宇洛看到我的身影之後，愣是嚇了一跳，靠在年久的太師椅上眼珠子等得老大的盯著我，身體也跟著不自主的往後傾斜。而我的出現，在他看來好像就不應該出現在我自己家裏一樣。
宇洛顯露出一副膽戰心驚的麵孔，顫抖著右臂，伸出戰戰兢兢的食指渾身抽搐的指著我，支支吾吾的說道“平…安…你…不是…也睡到水…”
宇洛話音未落，爺爺就像聽出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一般，迅速接過他的話，急促的問道“水什麽？你快說啊！宇洛，水什麽？…”
我看到原本就要倒地的太師椅和宇洛突然一個後傾，被爺爺伸手一把接住，然後又用右手指在宇洛的頭頂不斷地比劃各種複雜的手勢。宇洛的大眼珠子忽然往上一翻，眼睛一閉，脖子一偏，整個人鬆軟的靠在太師椅上麵，看起來就像是一具死屍似的，一動也不動的。
宇洛的爺爺心急如焚的蹲到宇洛麵前，一邊不停的搖晃著宇洛的肩膀，一邊大聲的喊叫“宇洛，你怎麽了？快醒醒啊？別嚇爺爺啊！”看到宇洛依然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村長趕急的看著爺爺說道“老趙，宇洛他……”
“你先別急，他現在沒事了，今天就先不要讓他看到平安了。那個…兒媳婦你先幫老夏把他孫子背回家去，其餘的事我來做就行了。”爺爺鎮定的說道
我跟宇洛可是鐵打的好哥們，憑什麽不讓他看到我啊？我又不會吃了他！還有爺爺剛才說的話，“其餘的事”到底又是什麽重要的事呢？——這些事一下子就把剛睡醒的我給攪成了一鍋雜亂的渾粥，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混亂感覺。
母親按照爺爺的安排於是就幫著村長把宇洛送回了家裏，期間父親還急匆匆的跑回老屋關心了我的情況。爺爺問父親昨晚失蹤的洪老漢找到沒，父親說他們找遍了整個村子連個人影都沒找著，然後又跑到村子周邊的山溝、河裏找了個遍，仍舊一無所獲。
爺爺對著父親歎了一口氣後，淡淡的說道“你們找的地方洪老頭都不會去的，我看你們還是去他家裏找。”
父親從爺爺的話語當中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趕忙問道“爸，難道你知道洪老頭在哪？”
爺爺輕聲說道“恩，是宇洛跟我們說的。”聽到爺爺的這一席話，我就更犯暈乎了，宇洛剛才什麽都沒有說啊？就隻是說了我不是睡在水…然後就沒說什麽了啊？可是爺爺怎麽會知道洪老頭會在自個兒家裏頭呢？
然後爺爺又繼續說“你帶人去洪老頭房子裏裏外外不遺尺寸的找，特別留意有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