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詭夢
第28章 詭夢
那天夜裏，我跟前一晚一樣，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當然我並不是因為害怕自己招邪，才夜不能寐的。而是忽然想到了爺爺的問題。真的不知道爺爺心裏到底藏了多少陳年往事，而他現在年紀也這麽大了，還要承受如此多的憂愁，突然想想覺得挺為感到爺爺心酸的。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屢了屢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首先是爺爺為什麽不願把水庫出現水屍的事情說給我們。其次是孟先生說：我本身是一副天生就會招邪的主兒，但招來的邪從何而來，既然父親和母親不知道。那麽這個問題就隻能問爺爺了。最後是我昨晚被鬼魂夢靨的事情，為什麽那個紙人會如此的熟悉？而我總感覺好像以前見過一樣。
一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就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從被窩裏猛地竄起來，驚呼道“難道跟我六歲失去的那一段記憶有關？”
六歲那年我都是跟爺爺住在一起的，為什麽中間那一段的記憶會如此的含糊。我好像記得在有一天黃昏的時候，爺爺帶上我去參加了隔壁村的一場喪事。但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箱子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就在我努力回想到當時的那一刻，腦海裏忽然閃出一個激靈：莫非我逝去的那段記憶，跟那家死人的喪事有關？
隻是我越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腦海的思緒就越淩亂，或許六歲那時候太小、不懂事，真的把有些事給遺忘了。然後我想了一整晚，也沒想出個頭緒來，到了後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睡著之後，當天晚上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喜歡做夢的人都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確實，我夢到了一個看似不合乎情理，但實則跟我六歲遺失的那一段記憶有關的夢境。
不管這個夢境有多荒謬，或是裏麵的人物和時間有多麽的不相符合，但至少讓我回想起了當時的大致情況。
我夢見自己不是跟著爺爺去參加死人的喪事，而是跟著孟先生去的。而且主持喪事的司儀正好也是孟先生，全程下來我都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打轉的。
當我從夢中驚醒之後，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看到那家院子外麵搭了一座簡易的帳篷，帳篷下麵放置了兩根一米多長的長板凳，在板凳上麵還擺了一口黑森森的棺材。棺材前麵燒了很多的紙錢和香燭，兩側擺放了七八個圓形花圈和兩個彩色的紙人。
孟先生站在棺材前麵微閉著眼睛，嘴裏不停的念叨聽不懂的安魂咒語。而我此時正站在先生的右側，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棺材。
因為是在夢裏，一直盯著棺材看就會感覺很恐怖。於是我本想低頭不看棺材的，可是夢裏的我就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樣，無論怎麽使力，頭也低不下去。好像連眼珠子也不能轉動，即便是急的滿頭大汗，最後還是隻能傻愣愣的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棺材。
就在我盯著那口黑棺材看的入迷的時候，忽然棺材上麵的帳篷被一陣陰森的冷風吹得吱吱響。而後便聽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我豎耳細聽之後，才發現是個女人的聲音，並且那聲音是從棺材後麵發出來的。
我聽見她說“來，平安，快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因為是在夢境裏，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多少歲了，隻知道自己很小、貪玩，特別喜歡追求新鮮事物。然後出於好奇，我就循著那個聲音到了帳篷邊上。
我看到帳篷邊上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她手裏拿著一個布娃娃和一碗香醇的醪糟（外省稱作米酒或是甜酒）。
我走到距離她隻有三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了步子，開口問她“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叫平安啊？我都不認識你。還有…你在棺材旁邊做什麽啊？你不害怕嗎？”
那女人朝著我陰笑了一下，然後說“平安，你不認識阿姨，但是你爺爺他們認識我！我站在這兒是為了等你的。快過來，我把這個布娃娃送給你。”
記得當時我對她手裏的布娃娃一點興趣也沒有，主要是看中了她端的那碗米酒，淘氣的我毫不客氣的問她“阿姨，我不喜歡布娃娃，我是男孩子。女孩子才喜歡抱著布娃娃。你碗裏裝的是不是米酒啊？好香啊！你是拿來做什麽用的啊？”
那女人話中帶笑的說“你猜對了，這就是米酒。我把它拿來當然是用來喝的，怎麽？你想喝不？”
我慷慨大度的回道“恩！我一直都喜歡喝它。可爺爺他們總是不讓我喝，說是大人才能喝酒。平時讓我喝的話，也就隻能喝那麽兩小口。”
那個女人說“那好吧，我把這碗米酒給你喝。不過你得把這個布娃娃和米酒一起拿走，我才能把米酒給你。”
我爽快的答應了之後，就立馬接過布娃娃和米酒。我才剛一轉身，夢境就忽然發生了轉變，剛才默哀念咒的先生突然消失不見了。整座帳篷四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奇怪的是，送給我米酒的阿姨在我轉身之後也突然消失不見了。
饑渴難耐的我迅速把布娃娃夾在胳肢窩裏麵，隨後便閃電般的將米酒倒進了嘴裏。一陣“咕嚕咕嚕”的下咽到肚中後，臉蛋跟耳朵就開始發熱泛紅了。喝完米酒之後，暈暈沉沉的我挺享受這種快感似的，“嘭”的一聲，隻聽見瓷碗被我摔碎的聲音響徹在我耳邊。
而那隻布娃娃也已經被我丟在了地上，當時我雖然犯迷糊，但我記得很清楚。當我大搖大擺的往前走的時候，那個倒地布娃娃不知何時竟自己起身跟在了我身後，特別像一個活生生的小孩，在跌跌撞撞的跟蹤我一樣。
我被嚇的驚叫一聲之後，早晨的太陽已經透過窗戶射進了房間。母親這時候急衝衝的跑到我房裏，惶急的問道“平安，你怎麽了？沒出什麽事吧？”
我支支吾吾的回道“媽，我…我沒事…沒事。剛剛隻是做了個夢而已。”
母親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可以起來洗臉了，馬上就吃早飯了。”
我起床洗漱完了以後，剛要準備吃早飯，爺爺忽然就從老家過來了。他過來的時候，我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老家那邊沒出什麽事吧，然後就是一個勁兒的猛關心爺爺。
爺爺衝著我笑了笑，說他睡得很好，叫我不要擔心他，他來找父親是有事的。母親說父親一早就去水庫忙活了，過一會兒才回來吃早飯，叫爺爺坐下來一起吃飯，順便等父親回來。
爺爺本來是要走的，最後是我跑到他跟前，將他強行拉到凳子上，他無可奈何才勉強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了飯。
從小我就聽說在我們四川有個傳聞：凡是在前一夜做的夢，無論是吉利的夢還是凶煞的夢，隻要是在吃早飯的時候說出來，那個夢就會被自動破解。所以我覺著昨晚我做的那個夢很詭異，便在吃飯的時候，跟爺爺說了。
爺爺聽完之後，唉聲歎氣的說“平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問爺爺啊？所以剛才才執意把我強留下來。”
我連忙解釋道“爺，沒有，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想要你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飯，還有…你可不可以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啊。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安逸啊！”
爺爺說“平安，不是爺爺不願意搬過來。隻是那老屋是你太爺爺他們留下來的祖屋，也是留給我這個兒子唯一值得留念的寶貝。它們跟我結下了濃厚的感情，怎麽可以隨便丟棄啊！”
其實爺爺說了那麽多，我都能懂都能明白。爺爺表麵上是一個思想頑固、做事執拗的人，但其內心還是非常感性的。換句話說：祖上留下來的東西，其實也可以說成是爺爺的**。因而這次大地震幸運的是：老屋沒有被震倒，恐不然都不敢想象爺爺要怎麽麵對了。
雖說我叫爺爺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這件事是最主要的，但次要的原因正巧也被爺爺給猜中了。我腦袋裏確實有一些狐疑的問題需要問他。
周末來了，魅咒先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為大家雙更，時間大概是中午一點和晚上八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