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死人飯
第29章 吃死人飯
既然爺爺都親口說了，那我就隻好撞著膽子，心虛的問道“爺，我問你個事。”
爺爺鎮定自若地回道“說吧，平安。隻要是爺知道的、能說的事，我都會說的。”
我吸了一口冷氣後，怯懦懦的問道“爺，你還記我六歲那年跟你去隔壁村，參加別人喪事的事情嗎？”
爺爺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根煙來，說“恩，記得。”
“為什麽我們到了死人那家之後，我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能告訴我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我問道
爺爺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說道“你真想知道？”這時候母親也睜大了眼睛，猛盯著爺爺看。在確定之後，我向爺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爺爺說“那好吧，既然你真要聽，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聽完之後，你可別埋怨爺爺啊！”
爺爺說辦喪事那家人姓羅，叫羅成兵。但死的人卻不姓羅，因為死的那個女人是羅成兵的媳婦。
羅成兵媳婦死的時候才三十出頭，是得了不治之症才死去的。周圍的人都知道年輕人和小孩子死了之後怨氣重，所以才被稱為“少魂和幼魂”。
自然而然的，替羅成兵媳婦安魂的打石匠師傅都是不敢隨意接替這檔子喪事的。爺爺之所以替他家做司儀：一來是因為我們村子距離羅成兵他們村比較近，就很容易找到爺爺替他媳婦安魂和主持喪事了。二來是因為爺爺安魂驅邪的名聲，在附近幾條村子可是相當出名的，前文說過爺爺被稱之為“趙半仙”。因此綜合這兩條因素，爺爺就被羅家請去打墳台石和做喪事的司儀了。
爺爺說那時候我還很小，喪事的時間又是在晚上，他把我一個人留在老家不放心。而父親他們那時候還沒承包水庫，一直都在外地打工，也隻是逢年過節才回家的。所以最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才把我帶在身邊，跟他一起去了羅家。
我們到了羅家之後，爺爺千叮嚀萬囑咐的叫我別到處亂跑，尤其是絕對不能靠近“少魂”的棺材。我那時候不懂事，隻覺得人多小孩多，就好玩。於是就在爺爺和羅家忙著張羅喪事的時候，我便跟著他們村裏的小孩子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那時候用“人小鬼大”來形容我，是最合適不過的了。為了不被玩伴發現我的蹤跡，我便躲在羅家搭建的那座簡易帳篷後麵。而帳篷下麵就是羅成兵媳婦的黑棺材了，根據爺爺的描述，今早上我看到的夢境就跟那家媳婦辦喪事的帳篷大同小異。不過就隻是多了兩個人而已，其中一個是孟先生被帶進了我所做的噩夢裏，另外一個就是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了。
爺爺說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我夢裏夢到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羅成兵的媳婦。隻是讓我們困惑的是：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夢裏？這件事畢竟已經有十年之久了，也不知道爺爺究竟曉不曉得其中的內裏。
爺爺深吸一口煙，吐出了濃濃的煙霧後，又接著繼續說我躲在帳篷之後發生的事情。他說他忙完羅家媳婦喪事後，就突然發現我不見了。當時他都快要急瘋了，實在沒辦法就叫在場的所有人幫忙找。
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我的蹤影，最後還是羅家的親戚給棺材裏的死人燒紙錢，才發現有個小孩躺在棺材下麵。爺爺找到我的時候，已經人事不省的睡在了地上。而我手上正拿著給死人準備的水飯瓷碗，但碗裏的水飯已經沒有了，而我嘴角上還掛著幾粒米飯。
爺爺看到我的情形後，頓時就明白過來，一定是我吃了死人水飯，才會被陰魂給纏上的。
爺爺驚慌的將我抱回了老家，替我做了驅邪的法事。隻是做完法事之後，我整個人就像一個火爐一樣，不停的嚷著叫著“要喝水”。爺爺立馬給我拿來一杯熱開水，說讓我趕快喝下去。
我才剛一摸到杯子，兩隻手就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收回，直喊“我不要熱水，我要涼水，我要喝涼水…..”
爺爺還沒轉身，我就一股猛勁的跳躥到了床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廚房裏麵。瞬時操起水瓢，一瓢一瓢的往嘴裏灌。爺爺當時也被我的異常舉動給嚇呆了，在旁邊不停的問我：我到底是怎麽了？
我隻是才剛一回答“我好渴，肚子裏麵好熱”。然後就又一瓢一瓢的往嘴裏灌涼水。當時明知道自己的肚子很脹，好像就快要爆裂一樣，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喝涼水。爺爺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到雞圈裏抓了一隻公雞，把雞冠上的血加符紙相兌之後，給我強行喝了下去。
不過十分鍾的時間，我就跑到院子裏的桃樹下麵，不停的反胃嘔吐。爺爺也跟著跑過來幫我不停的捶背，直到吐出來的是淡黑色水飯的時候，爺爺才心氣悵然說了句“終於把死人水飯給整出來了”。
一陣“哇哇哇”的狂吐之後，我已經淚眼蒙蒙的癱坐在了地上。爺爺說那時候我就像一具無骨的肉體，軟綿綿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是他把我抱回到**的。
隻是這些都還不算什麽，爺爺說更讓他擔心的是：我不吃不喝的在**昏睡了兩天兩夜，醒來之後，啥都給忘記了。
爺爺說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慢慢的蘇醒過來。隻是在我醒來之後，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問爺爺“我怎麽會在**？我不是跟他在隔壁村嗎？為什麽會突然睡到自家**了。”
爺爺忽然也被我問的不知所答。他說既然當時我把吃死人飯的事給遺忘了，他也就不跟我說了。免得我知道那件事之後，又想東想西的，天天晚上睡不著。所以自那以後，那段遺失的記憶就被淹沒在了時間的空白裏。
不過母親中間插了一句，她問爺爺為什麽羅家人會把自己的媳婦放在外麵的帳篷下麵？
爺爺說當時羅成兵媳婦是病死在醫院的，之後才被送回到村裏的。而羅家人又知道醫院的陰邪之氣本來就很重，當時就是為了忌諱，避免羅媳婦身上的邪氣帶進了羅家，才逼不得已在外麵臨時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來放置棺材。
其實當時聽爺爺說的時候，我挺讚同羅家人那樣做的。可現在我卻覺得，當時我的想法很幼稚，他們家是因為膽小懦弱和自私，才會把自家媳婦的屍體停放在外麵的。
我跟母親聽完爺爺說的這件往事之後，愣是被驚住了。想不到我小的時候竟那麽頑皮，會吃下給死人準備的水飯，而且連裝有屍體的棺材也都不怕。到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小時候的我怎麽會那麽的不懂事，爺爺為了我的安全，肯定操了不少心。
就在我默默地譴責自己不懂事的時候，父親忽然就從外麵回來了。他看到爺爺在我們新家，滿懷欣喜的說道“爸，你是決定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了住啊？”
聽到父親的的話我才明白，原來不隻是我一個人要求過爺爺能搬來新家跟我們一起住，原來父親也跟爺爺提過這件事。
爺爺露出一副莊重的表情，說道“趙文，我今天來不是搬家的。是想問你件事？”
父親立馬收起了笑容，皺起眉頭說道“哦？爸，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爺爺說“你有沒有留下昨天那個姓孟的先生的電話號碼？”爺爺剛一說完，我們三個就驚訝的，下巴“哐當”一聲砸到腳背上了。這並不誇張，因為昨天爺爺還氣急敗壞的趕孟先生走，可今天卻又要問父親他的電話號碼。這不明擺著就是希望父親能把孟先生給請回來嘛！
父親明白爺爺的用意後，說道“爸，電話號碼我沒有，不過我可以到隔壁村的王鳴家，問他們要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