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三一九、拘定法

三一九、拘定法

秦無方道:“嗯,你想請哪兩位師兄,便自己去請罷。”韓一鳴想了一想,從前便是杜青峰與顧清泉二位師兄最為親近,如今還有一位最小的師兄沈若複,一路上來,也頗是相得。便道:“我請顧清泉顧師兄與沈若複沈師兄陪我同去,大師伯看這樣可好?”

秦無方微微一笑:“你要請你哪位師兄陪同你去,這可是由你。”韓一鳴道:“是!”秦無方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江道兄當真是出人意料,唉!卻讓我羨慕不已!我也望有這麽一日,將這靈山重擔,交到你們這些弟子身上。自己也得以好好想一想,這許久以來讓我困惑之事。或許下山去走一走,遭遇些事情,讓我的困惑得以迎刃而解!”

他信口這樣說來,韓一鳴聽在耳中,說不出的意外。對著大師伯看了看,卻見大師伯微微一笑之後,乃是無窮無盡的深思!

這日晚間,韓一鳴看著在院中談天的師兄們都紛紛回到屋中,靜心院安靜下來,便走出門來,先來到沈若複住的屋前,輕輕敲了敲門。他從窗外已看見沈若複正在燈前與同住的師兄說話,也是知他在屋中,才前來敲門。木門“呀”一聲開了,溫暖的微光之中,沈若複對他笑道:“小師弟,快進來!”沈若複總是時不時在“師弟”二字之前加上“小”字,仿佛不加上這個“小”字,不足以顯示自己升格師兄了。也不知是否因自己做了多年墊底的師弟,要補償自己一些時日。

韓一鳴道:“請沈師兄隨我來,有幾句話,要請教師兄!”沈若複爽快地道:“好!說不上什麽請教,你說來我聽聽罷!”隨了他來到他與顧清泉所住的屋內,顧清泉正在書案前看書,抬起頭來招呼一聲,又理頭看書去了。韓一鳴請沈若複進到屋中,先去關了屋門,接著關上了窗戶,轉過身來,卻見兩位師兄都一臉詫異地望著自己。

靜心院住的,都是師兄,大多性情爽朗,因而多是門窗大開,尤其是窗,極少關閉,連韓一鳴與顧清泉住的這屋的窗戶,也是常年大開。這時他一關窗,自然讓顧、沈二人都詫異起來。韓一鳴也知自己這樣鄭重地關門閉戶,未免有些做作,臉上一紅,卻是不得不然。他白天與大師伯說起要請顧、沈二位師兄前去觀禮,請是想請大師伯替他告知二位師兄,但師伯已說他要請何人,全是由得他,後麵的意圖便不曾說出來。這時突然之間關門關窗,未免有些鬼祟,連自己也很是別扭。

正不知自何處開口,便聽顧清泉道:“小師弟這樣,敢是有話要說與我們聽,不能讓人聽見?”韓一鳴一聽,正對自己心思,點了點頭,顧清泉道:“好!我這幾日正好新學了個法子,試一試罷!”說著,手一招,將牆上的刀劍都招到了手中。

顧清泉將寶劍放在桌上,拿起他上山前用的刀來,默了片刻,對著刀身細看,忽然伸手一指。那柄刀跳了一跳,韓一鳴也看著那柄刀,隻見它跳了一跳,便不動了,抬起頭來看向顧清泉。顧清泉略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道:“嗯,還不行,小師弟再等片刻,我再試一回。”韓一鳴道:“是,多謝師兄。”卻見旁邊沈若複要笑不笑的樣子,又見顧清泉滿臉認真,口唇微動,念念有辭,也不禁一笑,立時忍住,將臉別開。

等了一陣,屋中寂靜無聲,韓一鳴也不好盯著顧清泉細看,生怕看得師兄著急,也怕看見他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會忍俊不禁。隻是將眼光盯在別處,屋裏靜得掉落一顆繡花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偶爾與沈若複看個正著,他也是板著臉,假裝出一臉的正經,但眼中卻有著忍不住的笑意!

忽然聽到顧清泉道:“著。”兩人同時回頭望過去,隻見他手中的刀上漾出一道清光,轉眼間,那柄刀自他手中飛起,飛到窗前,在窗欞上敲得“啪”一聲響,又在門框之上也敲了一記,轉而飛回顧清泉手中。顧清泉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終於沒讓我丟盡這張老臉!”韓一鳴本來已忍了半天,一聽這話,忍不住莞爾。沈若複“哈”一聲笑了出來,卻立時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細看。

韓一鳴也向窗上看去,窗欞之上顯出一柄小刀模樣來,竟是靈光四射!再向門框之上看去,也有同樣的一個形狀,同樣也是靈光流動!韓一鳴禁不住道:“師兄,這是你新練的法術麽?”顧清泉道:“唉,練了許久了,還是不能隨心所欲。要它來的時候,老也不來,不要它來,卻是突如其來!”沈若複嘖嘖讚歎:“很厲害呀!應該是拘定法術,這樣封住門窗,外麵看不進來,也不能聽到其中的聲響!不能隨心所欲,是否說明法術也是有脾性的呢?”

顧清泉一笑:“或許罷!好是好,隻可惜每用一次,都好似大動幹戈!唉,我倒煞是羨慕師父那種輕描淡寫,無形無影的法術!可惜我是武修,永遠也做不到那一步!”沈若複道:“武修也十分不得了呀,你看五師叔,長劍在手,無所畏懼!我就很是佩服!”顧清泉“嗯”了一聲,轉頭對著韓一鳴道:“小師弟,你要說什麽?這便請說罷!”

韓一鳴道:“二位師兄可曾聽說梵山派江魚子道長要將他的掌門之位,傳與他的弟子了?”說罷兩眼看著二位師兄。卻見二位師兄對看一眼,全然沒有意外神色,顧清泉道:“知道呀!怎麽啦?”韓一鳴反倒大吃一驚,差點跳了起來:“啊?你們都知道了?是打哪兒知道的?”顧清泉道:“好些天前就知道了。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怎麽,小師弟,你不會是今天才知道罷?”韓一鳴愣愣看著二位師兄,二人麵上神色平靜,倒令他不知說什麽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