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四零七、叮囑

四零七、叮囑

韓一鳴也知丁五雖是靈山掌門,但他前去探看還不如司馬淩逸前去,大師兄更能看得分明,便向站在前麵的司馬淩逸看去。司馬淩逸的背影一動不動,想必也是在仔細思索此事,於是收回目光,依舊仔細去聽堂內傳出來的聲息。隻聽陳如風道:“讓司馬淩逸前去,也不錯。司馬淩逸也很有些見識,那便這麽定了,咱們是一同去呢,還是分開來走?”

隻聽吳靜軒道:“我還要回派中吩咐弟子小心戒備,我還是與諸位道兄分開來走罷。鶴翔道兄已是仙去了,我早去遲去,都是見這一麵,並無什麽差池。但我門下弟子還活著,得讓他們小心戒備才是。”他一言未畢,眾人已紛紛附合,都道要先回派中,安頓了弟子再去。韓一鳴本覺這吳靜軒似是有些太過了,人死為大,該當先去才是。再一聽竟是人人附合,這才明白,死者已死,不能複活,活人才是最該擔憂的,因而眾人所說,才是萬全之策。

片刻之後,眾人自堂內走出,各自離去。丁五目送眾人離去,才道:“請司馬大師兄、韓師弟隨我來。”說畢停了一停,又道:“各位同門請先行散去罷。”韓一鳴心中一動,沈若複已在一邊低聲道:“小師弟,好生羨慕你呀,又得了下山的機會了。”韓一鳴見他一副心癢難奈的模樣,也不言語,見前方司馬淩逸越眾而出,便也走上前去。

二人步上台階,進了翠薇堂,隻見堂內趙浩洋還在,白櫻卻已不見了。丁五站在堂中,見他們進來,道:“師兄、師弟請坐。”司馬淩逸對丁五行了一禮在一邊坐下,韓一鳴也行了一禮,在司馬淩逸身邊坐下。丁五這才道:“這回要有勞大師兄了,靈山之中,大師兄學識最為廣博,見識也多,前去鶴翔師叔處查看,是最為適合的。”司馬淩逸道:“掌門不必客氣,此乃我當為之事,定會仔細看個分明。”丁五道:“多謝師兄。”轉而對韓一鳴道:“小師弟,你隨著大師兄也去見識見識。師尊說你心清眼淨,或許能看出什麽來也說不定!”

韓一鳴到底比屋內這幾人都小了許多,哪裏還坐得住,站起身來道:“是。”丁五道:“我新任掌門,凡事還要請師兄師弟多多周全、多多擔待才是。”

司馬淩逸與韓一鳴回到靜心院來,司馬淩逸道:“小師弟,咱們各自去收拾東西,收拾妥當了,便一同出發。”韓一鳴遂折轉回屋來,一進屋,便見沈若複身背寶劍,腰纏囊袋,已是結束停當。見他進來,沈若複便道:“小師弟,我隨你們同去如何?”韓一鳴愣了一愣,這位小師兄當真是花樣百出,明明聽到掌門師兄隻派大師兄與自己同去,卻偏來纏磨自己。正要開口,旁邊顧清泉已道:“沈師弟,你當是什麽好事?有什麽可去的?死人罷了,沒什麽看頭!”

沈若複道:“事出突然,我隨了同去,也能看一看是怎麽回事。雖說我知識不多,也比不得大師兄那樣見聞廣博,但處處留心皆學問,我去與掌門師兄說,想必師兄也不會阻攔。不過師弟,你可要等我請問過掌門師兄才能走。”顧清泉道:“沈師弟,你去問了掌門師兄,不許你去,你又如何?難不成偷偷下山麽?”沈若複已走到門前,回過頭來道:“若是掌門師兄許我同去呢,我是不是該謝這一問。師弟,你和大師兄千萬等我呀!”

未等韓一鳴回應,他已走出門外去了。顧清泉道:“真是拿他沒法,說風就是雨。”韓一鳴收拾完畢,將鳴淵寶劍背在背上,顧清泉忽然道:“師弟,你一路小心。”韓一鳴自來不曾體會過這種手足之情,此時於意外之時逢到,也是頗為感動,道:“師兄,我會小心的。”顧清泉道:“但凡看見什麽,不要去觸碰。你見識不多,修為不高,不要太過好奇。稍稍離遠些,細心聽師長們評說便可。此事本已極為怪誕邪異了,你越發要小心才是。”韓一鳴道:“師兄,我都記下了。再說還有大師兄呢,不必擔心。”

顧清泉看了他片刻,道:“嗯,是。不過,你還是要自己小心才是。再者,沈師弟雖是聰明,卻也是閱曆淺薄,你們多加互相關照。”韓一鳴與他相識以來,從來都覺他性情爽快。此時叮嚀囑咐,聽在耳中,雖說十分感動,卻也覺得有些異樣。當即道:“師兄所說,我都記下了。”抬頭自窗口見司馬淩逸已於那邊屋內出來,忙道:“師兄,我去了。”

趕出屋來,司馬淩逸已來到麵前:“師弟,咱們走罷。”韓一鳴連忙道:“大師兄,咱們再等一等。”司馬淩逸略有些意外:“等?等什麽?”韓一鳴道:“沈師兄說他也要同去,現在去尋丁師兄去了。”司馬淩逸眉頭一皺:“真是胡鬧!這又是什麽好看的?也不是什麽好事,去看個什麽呢?”司馬淩逸素來不這樣說話,韓一鳴愣了一愣,已見沈若複自靜心院外奔進來道:“大師兄,小師弟。”看見他們,奔到他們麵前道:“掌門師兄允可了,讓我隨你們同去,讓我聽大師兄指點。”他滿臉興奮,想是心願達成,都是同樣的開心。

司馬淩逸召出青金寶劍來,當先而去。韓一鳴與沈若複跟在後方,飛了近兩個時辰,已見下方山脈連成一片,山上遍布鬱鬱森森的林木,偶有飛鳥飛起。這山與韓一鳴從前所見的山又大是不同了,山脈寬闊,遍布溝壑,仿佛是被誰狠狠捏抓了一把,因而有眾多皺折。便是自上方望下去也覺這裏真是山勢險峻,山路難行。不知那行路的,是怎樣的難走。

便在險惡之處,韓一鳴看到了幾個小小白點。幾乎是懸於山壁之上,飛近一看,乃是幾處房舍的白牆,倒也還算齊整,但建在山壁之上,齊整是全然看不出了,隻覺險惡。司馬淩逸回過頭來道:“好了,便是這裏了。”他飛速向下墜去,韓一鳴還跟得上,沈若複便得慢慢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