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四二八、俾益

四二八、俾益

韓一鳴一聽這話,不由得向自己手中看了一眼,大師兄隻看一本,自己能看得完這四本書麽?正想間,司馬淩逸已道:“小師弟,你尚不明白這書中內的意思,所以多看也是好事。而這書海之中的書,我已看過無數。有的看過一遍即可,有的則要多看,才能領會其中之意。這《左傳》,我少說也看過五、六回了,這回再看,自然是因我要看其中有用之處。”

原來如此,韓一鳴從前不好讀書,也不求甚解,聽大師兄這樣說,隻有佩服的份兒。道:“多謝大師兄指點,我一定不負大師兄所望,好好看這幾本書。”司馬淩逸道:“對了,你下回再來,隻要對著書海想自己要看的書,便能找到那本書了。”韓一鳴笑道:“嗯,虧了大師兄也來找書,不然我還真不知如何才能拿到自己想看的書呢。”

二人一同自百知書屋出來,走上萬向梯去。韓一鳴邊走,邊回頭看了眼。這回看得分明,百知書屋並未消失不見,那兩扇木門,一塊木匾便在翠薇堂之後。隻是這時看上去,難以想象翠薇堂與百知書屋便長在一起,翠薇堂並不寬闊,因而看上去,似乎從前門進入便是翠薇堂,而繞到後麵來,便是百知書屋。也奇怪自己從前竟從來不曾留意到翠薇堂的後方竟有這樣一間書屋。

回到靜心院的屋內,迎頭便聽沈若複道:“喲,小師弟,你要做學問了麽?居然拿了書本來了。”韓一鳴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沈師兄,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做什麽學問?我隻是,隻是想著下山去,路途之中,多少也翻看幾頁。到時若有不明白之處,要請師兄你指點了。”沈若複自他手中接過書去翻了一翻,眉頭一皺:“小師弟,你看這些書麽?”

韓一鳴道:“怎麽,有什麽不對麽?”沈若複道:“卻也不是說對與不對。隻是說這三本書我也曾看過,雖看得不精細,但大體意思心中還是知道的。”韓一鳴道:“嗯,我在家時也學過一些的,隻不過學了與沒學無甚區別。大師兄與我說這些書我在路上有空閑時翻看,學會些許,遇上妖異之時,不能力敵便應智取。大師兄真是有遠見,我這點修為,遇上妖異,估計多是要智逃的。”顧清泉也湊過身來,對著沈若複手中看了看:“嗯,果然好書,小師弟,即便是一時半會兒用不上其中的招數,將來也是大有俾益的。”

沈若複“嗯”了一聲,對著那本《異物誌》看了看,道:“這本我倒不曾看過,帶下山去,或多或少會有些用處罷。”韓一鳴道:“嗯!大師兄自己還帶了一本《左傳》的,我聽說大師兄看這本書已看了好些遍了,這回再看,是要看其中他有用之處。想來大師兄是將自己認為好的書都找給我看了。雖說我並不是十分喜歡這些書,但就衝著大師兄,也該好好看上一看。”顧清泉道:“大師兄又看《左傳》了麽?果真是要看透這本書呀!嗯,待我有這個閑心,我也找兩本好書來一一翻看。”

韓一鳴將這幾本書自沈若複手中拿過來,卻將《異物誌》又遞給沈若複道:“沈師兄與我同路,這本書師兄要看,便請師兄帶上。我帶這三本,待師兄看完了,給我看便是。”卻見沈若複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麽。韓一鳴將書直送到沈若複麵前去。他與沈若複年紀相當,因而在一起時不知不覺少了許多拘束,玩笑也多些。

沈若複如夢初醒,卻不言語,將那本書接在手中。韓一鳴也不管他,向來他便是來去自如的,恍如這間屋也是他住的屋子一般,全不拘禮。韓一鳴與顧清泉早已慣了他的不請自來,也早就知道他會不告而別,全然不將他的作為放在意中,任他自由來去。

韓一鳴隨意收拾了包裹,將那三本書也卷在包裹之中。好在他包裹不大,下山也早已習以為常了,隻是他沒有少下靈山的師兄們的微微欣喜。鶴翔道人的死,在這裏反倒成了一件好事。若不是他死得那樣離奇,這裏的許多弟子還沒有下山的機會。靈山也要保全麽?靈山飄無定蹤,守護又嚴密,隻怕再厲害的妖異也不能輕易挨近靈山。不是麽,連青龍都要大師伯解開結界才能進來,還有什麽妖異能夠厲害得過青龍?

再者,雖說師父與四師叔不在了,但靈山好歹還有兩位師伯、兩位師叔鎮守。便不說那雪峰之下那美麗的靈獸,單說四位師尊,保靈山一個平安,該當不是什麽難事!韓一鳴倒不擔心靈山會有什麽意外,隻想著自己一路上會否遇上什麽奇異之事。倒也不怕妖異,見過了詰利摩訶,還怕小小妖異?隻是想著下山去,又會遇到許多奇事,心中不禁有些向往。晚間在**翻來覆去,隻是睡不著。這回下山的搭伴大出他意料之外,幾乎是年輕的弟子們互相搭伴,年長的師兄們又結伴同行。有違從前年長的師兄們與年輕的師兄們結伴之道,難道丁師兄的意思就是要讓年輕的弟子多經曆些世事麽?年長的許多師兄是術修的,和厲害些的師兄們結伴倒也還不錯,至少能保障他們不在弱勢。而年輕的師兄們卻大多是天性飛揚跳脫的,沒了年長的師兄們約束,確實會更加氣盛和淩利,那麽,丁師兄是想磨礪年輕些的靈山弟子了!韓一鳴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想法了!

歡欣雀躍麽?算不上。是開心麽?也不是。但卻是說不出的向往,自己對靈山也並沒有厭倦,但對下山,卻有些說不出的感受。按理來說,下山,至少意味著又有事發生,並且不是好事。若是好事,何須這許多人勞師動眾地下山去?

韓一鳴歎了口氣,向著顧清泉那邊看了眼。微有鼾聲,這位師兄倒似全然不會有心事一般,夜夜都睡得極香。就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總是有許多事?如若自己也能象顧師兄這樣,心無掛礙不知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