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四五八、壓

四五八、壓

他這一指,陸敬新便道:“咦,小師弟,你不指我看不到的,你一指我便看到了。這裏麵有一股異樣的靈氣,這到底是什麽呢?”韓一鳴還未問出是什麽靈氣,便見那流淌不止的綠色中,一點紅光隱隱約約地透了出來,但隻是閃了一閃,便不見了蹤跡。他絕不認為是自己眼花,連忙對陸敬新道:“師兄,有一點紅光透出來了!”陸敬新連忙問他:“是麽?我不曾看見!在哪兒?”韓一鳴道:“嗯,一閃便沒了。現下沒有了!”

陸敬新道:“嗯,我們看不到呀!師弟,隻有辛苦你了。你盯好了,若是再閃一次,你便即刻告訴我。”說罷,將那塊玉牌塞在韓一鳴手中,走到沈若複身邊去了。韓一鳴無暇去看他,兩眼直直盯著那塊玉牌,隻見玉牌之中的濃綠開始翻滾起來,似乎有什麽在玉牌之內滾來滾去,左衝右突。眼睜睜看著那團濃綠滾了一陣,一點豔紅又現顯出來。韓一鳴連忙道:“師兄,又有紅光了!”

話一出口,才發現是兩個聲音,不知何時,沈若複已自地上爬了起來,站在他身後,彎了腰也對著那塊玉牌細看。陸敬新本來躺在地上歇息,立時翻身起來道:“好,你拿穩了,不要放手。千萬不要掉在地上!”韓一鳴與沈若複對望一眼,把那玉牌牢牢攥在了手心裏。這塊玉牌早就不燙手了,韓一鳴這才看見陸敬新已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不知他用了什麽來畫,那個圓圈閃著白光。陸敬新道:“小師弟,你將玉牌交給沈師弟拿著,你拿著鳴淵寶劍站在這裏!”

他的手指指著那個圓圈的旁邊,韓一鳴依言將玉牌交給沈若複,召出鳴淵寶劍來,握在手中,指在他指定之處。陸敬新又對沈若複道:“沈師弟,你也站到這裏來,握著玉牌,要離地近些,不要偏出我畫的圓來。要看仔細了,紅光若是再閃一次,你便將手撒開,將玉牌扔在這個圓內!”沈若複定了定神道:“好,我知曉了。”陸敬新轉身對韓一鳴道:“小師弟,你記好了,沈師弟一撒手,你把劍對準玉牌扔過去。心中要念如影追風劍的口訣。”韓一鳴點了點頭,陸敬新看了扔在地上的那半隻葫蘆一眼,道:“這個,就交給我罷,她也會來尋這個的。”

韓一鳴手中拿著那半邊葫蘆時,隻覺那半邊葫蘆冷得如同冰一般,心知也不是尋常的葫蘆。便道:“好!”右手持著鳴淵寶劍,與沈若複一同,兩眼盯著那塊玉牌。片刻之後,那玉牌之內,一點紅光閃爍。沈若複一瞥到紅光,便撒開了手,那玉牌向地上落去,卻不落地麵,隻在離地三寸左右之處停住了。韓一鳴一見紅光,將鳴淵寶劍對著玉牌扔去,心中飛快滾過如影追風劍口訣。鳴淵寶劍帶著流光,向著那塊玉牌刺去。劍尖對準了玉牌,豎在了空中。三人還未喘一口氣,一陣拖長的狼嘷聲便響徹身邊。

但這陣狼嘷並不長久,似乎隻嘷得三、四聲,便打住了。玉牌並未掉在地上,依舊如沈若複捧著一般,浮在空中,鳴淵寶劍就浮在那玉牌之上,隻有劍尖一點,點著玉牌中央。陸敬新道:“嗯,這樣的話,這塊玉牌便不會溜走了。這塊玉牌是那個女子用鮮血滋養的,她必然能喚回去。我猜這三下紅光閃動,便是她喚這玉牌回去了。你用鳴淵寶劍壓住,她沒有千年道行,我看她怎能將玉牌自鳴淵寶劍之下拿出來?”

原來如此,韓一鳴與沈若複都點了點頭。剛鬆了口氣,已聽一個女子聲音冷冷地道:“你倒也有點見識!隻不過,鼠竊狗偷,非有能為之輩為之!”三人同時回頭,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自林中走了出來。她一走出來,便道:“我喚它不回,就親自來取它好了。”陸敬新道:“哦,你長這樣大了,倒也夠快。”那女子麵上現出怒色來:“要你多管閑事!”忽然瞥見他手中的半邊葫蘆,道:“你一下偷我兩樣東西,好不要臉!”

沈若複道:“哈,明明是你先偷了我的寶劍,你倒反過來說我們不要臉了。你不是說鼠竊狗偷,非有能為之輩為之麽?你為何要偷我的寶劍呢?你看上去也不似有能為之輩呀!”他可不似韓一鳴口拙,立時便反唇相譏。那女子道:“這有什麽,它本來是隻狗,不明事理,偷點東西無關大雅。可你們不同,你們偷東西,就有關大雅了!”她的口齒卻也不遲鈍,看來與女子鬥口,男子輸麵要大些。沈若複雖不見得說不過她,但好男不跟女鬥,臨時改口道:“哈,我不與你鬥嘴,我的寶劍呢?你還來就是!”那女子全然不理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對著玉牌與鳴淵寶劍看了片刻,走上前來,伸手就去握鳴淵寶劍劍柄。

她一把向劍柄上握去,鳴淵寶劍無端端便短了幾寸,握了個空。那女子連握幾回,都握不著劍柄,鳴淵寶劍劍柄晃來晃去,就是不讓她握著!那女子收回手去,忽然將手指伸入口中一咬,韓一鳴猛然想起她以血飼喂玉牌的事來,一個機靈,道:“不好!”那女子回過頭來看他一眼,手指一彈,冷笑道:“你也知道不好了麽?”她指尖上的一點鮮血劃過空中,眼看就要彈到玉牌之上,忽然一個人出現在玉牌之前,將手中的東西對著鮮血一迎,道:“這位姑娘,你現時看上去就是一位姑娘,我暫且稱呼你一聲姑娘。你的血還是不要如此浪費的好!”那女子的一滴鮮血彈在半個葫蘆之內。卻是陸敬新不知何時插了進來,將手中的葫蘆對著那女子揚了一揚,將她指尖彈出來的鮮血都接在了那半隻葫蘆內。

陸敬新道:“這位姑娘,雖說你的修行方式與我們的修行方式大異其道,但咱們卻不是敵人。大可不必如此劍拔弩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