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五零九、聽

五零九、聽

這裏還未想完,裏麵那姓錢的弟子又道:“宋師弟,你急什麽?咱們的師父可是吃素的?不過時候不到罷了,時候到了,你看看他們敬你不敬?隻怕到時敬得你都煩了,都不想理會他們呢!”說著,他笑了兩聲,又道:“這原也難怪,宋師弟是不曾趕上好時候,不曾聽得許多往事。遙想從前靈山與咱們發生爭執,都是師父找上門去,將他靈山派罵個狗血噴頭,秦無方那個老東西也不敢拿師父怎麽地。”

那姓宋的弟子無比向往地道:“啊,還真有過這樣的時刻呀?我隻是隱約聽師兄們說過,也不好問。唉,可惜我沒那個福氣,不曾見過。咦,對了師兄,那為何如今靈山派不再如此約束自己的門人弟子了呢?秦無方那老東西,明明就矮了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居然敢與師父他老人家平起平坐,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韓一鳴聽得心頭火起,緊咬牙關,姓宋的與那姓錢的,當真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居然叫大師伯“老東西”!韓一鳴是十分敬佩大師伯的,此時聽到這種不敬的言語,早已怒火中燒,卻是不得不忍耐。

隻聽那姓錢的弟子道:“唉說起來也是咱們修為進境太慢的緣故。與靈山同時入門的弟子,居然會在修為上大大不如他們,你入咱們門下之前,有一回秦無方那老東西惹火了師父,師父就派了幾名弟子前去靈山問罪,結果他居然敢不賠罪,還讓師父派去的幾名師兄都嚐了點苦頭才回來。師父上門去討個公道,那老東西居然說:‘忍無可忍,隻能出手。’說師父自矮輩份,靈山看在從前與師父有些舊故的情況之下,已是一忍而忍,但忍到如此地步,早已超出了別派尊敬長輩的限度,從此之後,靈山弟子再不再會承擔錯誤,不讓咱們,也不與咱們賠不是了。”聽到這裏,韓一鳴不禁悄悄呼出一口長氣來。大師伯果然是不會放任此事越演越烈的。

便是對師太從前的師兄弟,尊敬也須有個限度。雖說大師伯往往言語沉靜,但韓一鳴卻不認為大師伯會害怕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所謂的讓他們三分,無非是看在師太的麵子上,但平波道人一再逼上來,意味著他是不看師太的麵子的,不然也不會對靈山逼迫至此。若是到了這一步,倒不如針鋒相對更為好些,不知大師伯是用了什麽手段將平波道人強壓下來?平波道人豈是人善罷甘休之人,定然也是出盡百般手段,卻不能敵大師伯的厲害,不得不服罷了。想到這裏,對大師伯的確佩服。

隻聽那姓宋的弟子又問道:“師兄,那秦無方老東西到底是用了什麽卑鄙無恥的手段害得咱們的師父吃了這個啞虧?”那姓錢的弟子道:“師弟,此事乃是師父與秦無方那老東西私下裏的事,我們也不知曉。這些事你又問來做什麽?不是什麽好事,你問也無益。”韓一鳴雖不知道大師伯會對平波道人說什麽做什麽,但卻知平波道人定然是吃了個癟,不得不低頭認輸了。大師伯的修為深到了那一步,自己全然不知曉,但平波老道的修為,他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一來二師伯曾經說過,二來,南去一路,平波道人出盡法寶,為的就是想在修為上超越眾人,尤其是二師伯,卻不能得償所願。他的修為不是隻與白櫻師叔相若麽?他修行的年月可比白櫻師叔久遠多了。若是白櫻師叔修行了這樣長久,不知會厲害到什麽地步!

隻聽那姓錢的弟子道:“師兄,你可好些了,怎麽想動動身麽?”韓一鳴不禁吃了一驚,那方師兄還不能動彈麽?聽這話,確實是這個意思,看那小蒼龍也不算太大呀,竟然咬得他連動彈都不動彈不得了,可知有多毒了。那方師兄道:“嗯,你們幫我翻一翻身,趴得我半邊身子都麻了!”韓一鳴著實忍不住,悄悄摸到窗前,一隻眼睛對著窗內瞄了一眼。

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那方師兄趴在**,他的三個師弟正將他側向一邊的身子推了平過來。他半邊身子好好的,並無異樣,另半邊身子卻露在外麵,連衣衫也隻穿了一半,他臀部包著厚厚的白布,韓一鳴一瞥之下,已看見那白布邊緣露出來的大腿之上,有著一圈漆黑與青紫,全然不似被毒蛇咬中,反倒似是被打得淤血青腫。這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那方師兄半邊身子都微有些腫脹。青花小蒼龍,竟然毒到了這一步!一口咬下,將這位方師兄咬得連床都下不了!

隻聽那方師兄道:“勞煩幾位師弟,給我腿臀上割上兩刀,放些血出來。這毒蛇太過毒了,我腿臀上脹得難受,好似要炸開來了一般。你們割開兩道口,流些血出來,隻怕會好些。”隻見那姓錢的弟子道:“師兄,要不你再忍忍,已然割過幾回了,我怕再割……”那方師兄搖了搖頭:“唉師弟,我哪裏還顧得了這許多,你們隻管割便是了。我腿上這時隻覺脹得皮都要裂了般的痛,你割開了,隻怕會好些。”那姓錢的弟子道:“唉!好,我看看再說。”

說著他將那方師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尊臀解了開來,韓一鳴這才看見那方師兄的整個臀部都已變成紫黑色,腫得高高的,極似一個吹足了氣的皮囊!皮色紫裏透黑,微有亮光。就是這個紫黑色的臀部之上,已有了幾道傷口,凝結著血痂。那姓錢的弟子拿了一把小小的銀刀過來,對著他的臀部比劃了兩下,道:“師兄,我這就下手了。”

那方師兄有氣無力地道:“你下手便是。”那姓錢的弟子便將刀鋒在他臀部拖過,立時鮮血湧出來,旁邊兩個弟子早就拿了白布來擦拭那血。韓一鳴見他們都不留意窗外,便對著細看,隻見那白布之上血色鮮豔,與那紫黑完全兩樣。但卻聽那方師兄大聲哼哼,不知是疼痛還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