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傳

五五四、茶棚

五五四、茶棚

三人等了一陣,陸敬新破風而來,一下來便道:“好了,好了,我與掌門師兄和各位師尊都說過此事了。”沈若複連忙問道:“怎樣?”陸敬新道:“師尊們與丁師兄都知曉了。”沈若複意猶未盡地道:“啊,師尊們就沒說點什麽嗎?”陸敬新道:“說了。五師叔說:‘我們都知曉了,你回去罷。’”韓一鳴忍不住一笑,沈若複道:“師兄你真是的,這就是什麽都沒說!”

陸敬新道:“這是我與你們說笑的,不必放在心上。想必師尊們對此事會有所慮,卻不一定要與咱們說。”劉晨星笑道:“陸師弟越來越有趣了。嗯,那此事便算是了啦,即便之後再有什麽,靈山的師長們也會有所應對了。”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天色:“那我也就告辭了,咱們都在客途中,許多不便,就不必再講那些虛客套了。咱們還是就此別過,待得異日有了好時機,咱們好好暢飲、暢談一番罷。”

劉晨星飄然而去,靈山三人目送他離去了,陸敬新道:“走罷,師弟,咱們也走罷。”三人無話,返回那個小小村落去尋找羅姑,羅姑一直就在那村邊,她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之處住了數十年,在這有人煙之處,不覺寂寞,隻會更無後顧之憂。

他們這一走,便走了一個多月,平波道人的那些弟子都不再跟上來過。途中與別派弟子偶遇,卻不過敘幾句寒熱,之後又各奔東西去了。羅姑也越來越有生氣,白天與他們一同飲食,至於晚間,那向來便是她自己的天地,三人也不前去打擾。

一連數十日,他們隻顧四方遊走,都無比順暢。這日中午,四人走得累了,正有些口渴,忽然看見前方有了人煙,一家小小茶飯鋪子,掛著一個小旗,遠遠地在前方路邊招徠客人。沈若複道:“走,前去尋口熱茶喝一喝,出門在外,能吃上飯的時候,我便不願吃那幹糧。”韓一鳴、陸敬新也是一般心思,都趕了過去。

還在極遠這處便見這茶鋪極小,就隻有四張木桌,每桌圍著幾條木凳,十分簡陋。但這茶鋪著實沒在什麽緊要之地,韓一鳴遠遠便見鋪內空蕩蕩地。回頭看了看來路,除了他們這幾人,也沒什麽人來了。再看前方去路,也是沒有人煙。想來這小小茶鋪實難支持渡日了,沒有人來,如何支持渡日?

走近那小茶鋪了,沈若複回過頭來道:“可別是一個空鋪,沒得熱茶水及可吃之物,害我們空歡喜一場。”韓一鳴一笑,沈若複時而心機深沉,時而是那樣的天真直白,全然沒有了心機,比之自身,更加似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還會有驚喜之狀,正要說話,忽然聽沈若複道:“咦,羅姑呢?”韓一鳴道:“不是在後方麽?”邊說邊回頭一看,卻見後方沒有了羅姑的身影,連阿土的身影也沒有了!羅姑向來不會不聲不響走開,阿土更是貪吃的貨色,三人收住腳步,四方看望,卻始終不曾見她的身影。陸敬新道:“真是奇了,她竟不知到何處去了,這羅姑也真是的,居然不聲不響,走得那樣快!”

沈若複道:“師兄,或許是她走得太慢,因而拉下了,幹脆咱們再往前走幾步,走到那茶棚裏去坐著,即便她是這時走開了,不過片刻也就會過來。總要打這裏經過,咱們到茶棚裏坐著等她罷,也算是能喝口熱茶了!”三人實則都走了許久了,都同一心思,走到那茶棚麵前,見棚下並無人影,隻有棚後的土牆上懸著一張門簾。想來後麵還有一間泥屋。

陸敬新道:“有人麽?”那後麵有個婦人的聲音應了一聲,陸敬新道:“師弟,咱們先進去坐下來,此時正午,歇歇氣罷。”三人走得滿身是汗,巴不得坐下歇一歇,便都走進那茶鋪裏去,在一張板桌前邊坐下來。這茶棚雖說極是簡單,但總是一片蔭涼,一走進來坐下,沒一會兒,身上便涼爽起來。陸敬新道:“主人家,有什麽可吃之物?”話單一落,門簾一掀,自後麵走出一個婦人來。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倒也生得眉清目秀,走近來道:“吃的就沒有,茶水管夠!”

這話不止沈若複覺得奇異,連韓一鳴也覺得奇異了。向那女子看了一眼,隻見她神色十分冷淡,也較為生硬,兩眼也不看他們,隻是看著地麵,挨了近來,便看著桌麵。韓一鳴隻覺她十分怪異,卻說不出何處怪異來。看了看沈若複,隻見沈若複也對著他看來,遞了個眼色過來。韓一鳴輕輕點了點頭,沈若複已問那女子道:“沒有吃食麽?這可奇了,天下的茶飯鋪可不止你家一家,我也從未遇到過你家這樣的。你家開的茶飯鋪,倒沒吃食,真是奇了。不能去找一找麽?”

他夾七夾八地說了幾句,實則是東拉西扯地拖住那女子。韓一鳴卻在一邊靜心寧神,然後張開眼來,對著那女子自頭止腳細細看了一回。那女子在他眼中,還是一個女子,卻十分單薄,隻是心中有一點亮光,別的再無異樣,韓一鳴先是驚,定神再看,那女子麵貌變得再看不分明,但身影體態,還是一個女子。隻是心口那點亮光,卻讓韓一鳴有些不安,尋常人等,是不該心口有那點亮光的。但再三看過,除卻心口那點光亮,這女子身上便無甚出奇之處,想來不會是什麽妖異,向著沈若複微微點了點頭。

沈若複本就在一邊胡言亂語,見他點頭,便道:“沒有也罷了,就上壺茶罷。”那女子也不抬頭,隻是看著地麵,直至他說完了,便轉身向那門簾走去,並無一聲招呼。走到門簾前方,撳起門簾進去了。韓一鳴道:“無甚異樣之處。”沈若複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