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367章

第367章

好的醫生,能去除一些沒用的騙人的噱頭,比如什麽莫名其妙的藥引,隻憑成方加上病人的實際情形,能做出大致準確的判斷,使用草藥加上病人自愈的能力和意誌力,大體上能救活不該死的人……這差不多就夠了。

昌文侯府請到的醫生,肯定是沒有水貨,也算是對徐子先和東藩事業最大的支持了。

“家兄一定很高興。”小妹頗為高興,也有幾分俏皮的道:“九月時文珺姐就要到東藩,到時候我們再見了。”

陳文珺麵色微紅,從此前的挑選工匠,到現在的挑選醫士,其實她在其中真的出了不少的力。而且由於她的原故,陳篤敬在東藩也是額外多花了好幾十萬貫,這筆錢是抵了她的嫁妝,徐子先月前寫信到昌文侯府,決定有一萬畝棉田的收益歸陳文珺,將來做她的脂粉錢,也就是零花錢。

對這個表示,陳篤敬表示很滿意,再加上有昌文侯府在東藩商行陳篤敬的三成分紅,差不多一年幾千貫是有的,還有一萬畝棉田的收益,一年最少三萬貫,這麽一算,陳文珺將來不會窘迫,儼然就是個小富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正誌適時出來打了個哈哈,消解了妹妹的窘迫和害羞。

“前幾天有十餘個任家子弟往澎湖了……”陳正誌接著道:“看來明達對澎湖和南洋水師是真的掌控下來,此前我們都有些擔心,不知道水師之事會不會有些反彈,後來趙王那裏安插了不少水師將領,我們才知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看來,大局定了。”

大局是差不多定了,陳正誌也是頗感輕鬆,才會在兩個女孩子麵前說這些話。

此前水師的掌握和澎湖是不是順利拿下來關係相當重大……如果出現兵變嘩變,或是民變,那樣趙王或是林鬥耀都有理由介入……朝廷要的是穩定,但如果不花什麽精力和金錢就能打壓徐子先一下,相信兩府不會反對,天子更是樂見其成,趙王更是會鼓盆而歌……好在最壞的局麵並沒有發生,也可能是徐子先的掌控力真的很強,陳篤敬,陳正誌父子還有昌文侯府的人都不太懂得兵家之事,所以他們擔憂也是在情理之中。

後來南洋水師的武官陸續離開澎湖,官兵更是走的七七八八,在福州的人們才知道南安侯又是順利將南洋水師拿下來了。

對高層來說這是預定的事,南洋水師那點船和人手福建這裏根本看不上眼,而交到徐子先手裏,不光是勢力範圍的劃分,也是福建路高層的共識……別人去是搞不好了,給南安侯搞好了,也算是給福建外海加一層保險。

總不至於徐子先這樣的宗室國侯,會和海盜同流合汙?

趙王這裏,對被徐子先攆回來的武官,包括岐州的廂軍武官,一律接收和安插到好位置上。其實明眼人看的出來,這些武官是完全無用的廢物,但對趙王來說,能將人手接收下來,並且展現出胸襟度量,顯露其與徐子先的不同之處,邀買人心,這才是要緊的事情,就算是顆毒藥,趙王也是仰脖子咽了。

“小妹你要從澎

第二百九十七章 建州王越

“吳師會去的。”陳正誌笑道:“此前我一直認為,吳師怕就是留在南安,保留一兩年的南安侯府的賓客一職,算是對明達做的那些事的酬謝。除此之外,想叫吳師去東藩,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了。”陳正誌最後道:“既然小妹你這幾天就走,有個消息就由你帶給明達,我就不專程寫信了。”

小妹笑道:“陳家大兄請說。”

“生鐵要叫明達多備一些。”陳正誌說道:“最好是在東藩找一找,看看附近有沒有方便取鐵礦石的淺礦脈,自家煉鐵,打造器物,不受製於人更好。”

小妹在南安別院理事已經很久,心思已經相當靈動,當下便道:“汀州和建州有什麽變故?”

在此之前,由於開發東藩需要大量生鐵和鐵器,南安侯府和昌文侯府聯手在汀州和建州大量購買鐵器。

南安的楊家等諸多大商行也是相當配合,所以購買起來相當順利,大規模的購買,直接將福州等地的鐵器價格推高了一成,購買的絕對量還不至於如此,隻是倉促間,短時間內購買了好幾船的鐵器,對價格有所衝擊也是相當的正常。

“知建州軍州事王越,為人殘暴,多行不法,此前被家父彈劾過,也被安撫使司訓斥過。其懷恨在心,已經倒向趙王。”陳正誌一臉無奈的道:“王越請設觀察使,統合建州廂軍,又彈劾,罷黜了與我家有關的多名官員,任用倒向趙王的官員。現在同知,通判,幾個縣的知縣都在換人,再下來是轉運,常平,稅關,估計都會有所變化。其已經放出話來,要掐斷建州到南安的鐵器供給,按其一慣所行來說,應該很快就這麽做。”

“沒有人治得了他嗎?”小妹有些驚怒的道。

陳文珺搖頭道:“本朝的地方之事,很多是默契,比如公使錢的開銷使用,還有治政處理地方事,官員按律令辦事,考評時得上上考語,則升遷有望。如果隻願留任,不願升遷,其實也沒有什麽辦法來管製地方官員。”

小妹若有所思的道:“大兄臨走時說過,建州穀口一帶不穩,如果再有什麽過份的事,可能影響到地方的安穩,看來就是說的這王越了。”

“明達這麽說過?”陳正誌皺眉道:“不過就算是真的,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可說……更沒有什麽事可做。”

知軍州事,在自己職權範圍內做的事,隻要不是明顯的逾越規矩,則巡按使沒有辦法從根本上彈劾,不傷皮毛的彈劾毫無用處,特別是在某個官員身後有強力的背景支撐時,一般性的彈劾就更無效果了。

大魏的吏治從清明到貪腐,甚至地方官員巧立名目,橫征暴斂也是無人管製,這種局麵自文宗年開始,成宗年間開始暴發,到崇德年間,天子急於求治,但求地方官員能交上賦稅,交的多,則有功,交的少,則有過,而不論災害與地方收入如何,更不論操守。

這使得官員們開始為所欲為,甚至魚肉百姓。

福建路的情形在此之前還算是好,開海地方,工商貿易發達,人們見識多,官員們也不好做的過份,吏治較其它地方要清明的多。

荊湖南路和北路盜匪橫行,也是與官員貪汙腐敗有相當大的關係。

官場的風氣,也是由清明轉向徹底的敗壞。

徐子先上次入京,參與的都是政變大風潮,都是轉瞬生死的大事,是以對京師的風場官氣,還是缺乏了解,隻是泛泛而觀。

事實上,從文宗之後,官場風氣就相當稀爛了。

“兄長估計還會有信過來。”小妹也沒有當成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建州和汀州都是閩鐵出產的重鎮,特別是穀口鎮的鐵,質量好價格低,所以南安侯府此前就在穀口就近大量購買。

如果王越找麻煩,了不起繞遠一些,去汀州購買便是。

甚至令海商從江陵一帶購鐵過來也不是不可以,江陵那邊也是產鐵,質量比閩鐵差一些,勝在量大價優。

小妹當家理事,對這些經濟之事,已經不是太陌生了。

陳家兄妹沒有久留,將帶領過來的醫生安置,分批派車馬送往南安,他們此行的任務也就是完成了。

東藩那裏的開發相當順利,也是昌文侯府願意持續投入的原因所在。

“小妹,”出府上車之後,陳正誌對陳文珺道:“明達的二妹,年紀不大已經有點世事洞明的感覺,凡事都能幫得上明達的手。你也不會差,但我勸你不必在軍政大事上插手,安心將別院內宅諸務管好便可。”

“大兄的意思是,不要有後宅幹政的跡象?”

“是的。”陳正誌輕笑兩聲,說道:“如果我家的勢力弱一些還好,現在咱們侯府和南安侯府算是合作,你再強勢些,不免有太阿倒持的感覺。明達本人很厲害……但他也是很重感情,隻要咱們自己省點事,給他省點心,將來不論怎樣,明達不會忘了今時今日的交情,這就夠了。”

陳文珺不語,半響過後才對陳正誌道:“怪不得旁人說你庸碌無為,父親向來不以為然,有一次和我私下說起大兄,隻說大兄你大事不糊塗。咱們這樣的家族,小精明有什麽用,當家主事的人,大事不能錯。現

在看來,父親畢竟最喜愛大兄,所以對大兄你這般了然。”

“錯了。”陳正誌苦笑道:“我是一步步摔打出來的,父親君侯真正疼愛的當然是你們幾人,尤其是你,小妹。”

陳文珺這一次不置可否,隻是嫣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