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396章

第396章

“是,我等謹遵君侯將領。”葛存忠抱拳答應一聲,接著令中軍官派傳騎,把將令全部傳下去。

騎兵們在遠處緩緩跑向穀口,隔斷土人最容易逃跑的道路,同時用弓箭射殺那些在坡上的土著,將散亂的土著徹底趕走隔開。

步兵們在激昂的鼓點聲中,開始散開陣列,排成了長長的數裏長的橫陣,他們將開始打掃戰場。

羅方孝忍不住道:“為何君侯將死者,重傷者割頭,卻要放走輕傷的呢?”

“重傷的無法醫的。”徐子先道:“我們的重傷兵,花幾十貫上百貫錢,十個裏也就救回兩三個來。這個錢,我們花的值。拿這錢去救土著,恕我沒有這麽大方。割頭壘京觀,這是震懾土人,他們隻信奉這個,他們這些部落之間也是彼此攻訐不停,經常彼此割人頭……說別的都是假在,這裏壘起人頭京觀,他們看的懂。”

“那為何放走輕傷的?”

“嗬。”徐子先笑了一聲,說道:“方孝你小時候打過架嗎?”

“這,自然是打過的。”

“打架前,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似乎沒怎麽想過……”

“哦,你是世家君侯哥兒,有什麽後果也不必想。”徐子先笑道:“若你出身貧寒,你會打那些君侯哥麽?若是打了人,會不會想要賠罪賠錢?若是人家人高馬壯,你會不會還去和人家打架?”

羅方孝有些糊塗,一時跟不上徐子先的思緒……

“有些事,可以反著想的。”徐子先接著道:“土人和我們打,是百年之下怨氣從生,我們犯到他們山腳下,總要打架的。打一場,知道厲害,知道我們比他們高,比他們壯,還要打嗎?而從我的角度出發,打一架,狠狠給土人一個教訓,叫他們不敢來犯,使我們的開發計劃能夠順利進行,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而這個目標不是殺人,更不是到山裏搶地盤。他們窮的連褲子也沒有,除非我是殺人狂,以殺人為樂,不然我不會跑到山裏去清剿土人……剿不光的,我也不能放幾十萬大軍在山裏。這樣的話,能把我們的力量都拖住,拖死。所以,放輕傷的回去,這是釋放一種信號……別作死,有事好商量。”

羅方孝目瞪口呆,卻是隱隱感覺,眼前的南安侯的想法怕是對的。

震懾,懷柔,打打談談,這怕才是最好的辦法。

最近更的都是大章,沒有分章而已,更新還是給力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土著京觀

這時騎兵開始衝擊右翼殘敵,再次衝擊過後,整個戰場上已經沒有成群的敵人,隻有四處奔逃的土著。

騎兵們開始策馬騎射,逐漸點名射殺那些逃亡的土著。

不是每個騎兵都能夠在馬上馳射,他們的騎弓一般是六個力或七個力,勁力也並不小,使用重箭而射,對這些沒有防護的土著來說也都是致命傷。

更多的人用的是短弩,也就是神臂弓,以手拉動,大約有近十個力,以弓力來說是上等弓力,軍中的精銳弓手才拉的開的力道,在後世是一百多磅的弓力,一個弓箭社幾百個射箭愛好者,能拉開百磅弓的寥寥無已,能持續拉開並射箭,射移動靶十箭能中九箭的神射手水準,在後世就算是射箭冠軍也不一定做的到。

一則是沒有這種標準和要求,所以沒有練過,二來後世練的再好的也就是為了爭奪榮譽,在這個世界則是安身立命和在戰場上求活的最大的本錢,兩者的需求不同,達成的效果也完全不同。

很多射手是從小就學射,哪怕是神臂弓,禁軍的要求和標準也不低,當年魏軍禁軍的神臂弓手,要求的身高標準就是不能低於一米七五,身高力大,眼的視線能及遠,性格穩重不易驚慌者,方有資格為神臂弓手。

騎兵營裏選神臂弓手的標準,大體也是與禁軍相當。

騎兵營共有神臂弓九十一具,這個數字相當驚人了,魏軍一營,可是沒有這麽多神臂弓裝備。

對徐子先來說則是很簡單,一共才這麽多神臂弓,分散給各營,近二十個營,每個營才幾具神臂弓,有什麽用?

鐵騎兵的做戰特點,除了如牆而進之外,還有一個特色便是在馬上使用犀利的遠程打擊殺傷敵人。

就是你正麵打不過,放風箏跑不過,對射射不過,這才是合格的,完整的鐵騎兵。

所以除了騎術外,有射術基礎能騎射的優先錄入,再有就是能在馬上開神臂弓者,優先錄入。

神臂弓是臂張弩,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被稱為軍國重器,若要連張,需臂力腰力都超過常人者,方能在馬上裝填,並且騎術過關,方能不墮於馬下。

至於腰張弩,蹶張弩,要憑腰力和手腳並用才能張開的大弩,則無論如何不能用於騎戰了。

騎弓,神臂弩,都是殺敵利器,在三十步內,哪怕著鐵甲神臂弓亦能洞穿,北虜和東虜騎兵,最畏懼的大魏禁軍兩大利器,一曰神臂弓,二曰巨斧,舍此兩樣,餘者對胡騎皆沒有太大威脅。

在馬上馳射時,由於敵人已經潰敗而逃,射手們從容瞄準,小梢弓不斷的拉滿,平射,然後射入逃竄者的後背,從前胸透出,被射中者無一例外的濺出鮮血,然後仆地呼嚎。

若被神臂弓射中,多半還要在原地翻滾,勁力太強,被射中者很快會死去。

騎兵們已經散開隊列,不停的追趕射殺那些逃敵,從容不迫,好整以暇。

待步兵陣列上來,土著已經逃開很遠,這時張虎臣下令騎兵收縮,在步陣掩護下下馬,卸甲休整。

人人都很疲憊,有二三十個傷者被抬到一處,軍醫從後方狂奔而治,給那些受傷的騎兵救治。

不斷有人被打著夾板抬下來,搬運上馬車,送到後方醫院進行更進一步的救治。

落馬者,多半跌斷骨頭,不管是臂骨腿骨還是肋骨,也有的可能是內髒受傷,口鼻處都是鮮血。

還有人被投槍刺中,或是身體鎧甲防護不到的地方中箭,有個騎士下馬時才發覺,腿部中箭,拔出箭矢之後是血肉模糊,有筷子大小的血洞,鮮血沽沽流淌著。

眾多騎兵開始脫下兜鍪,倒出半頭盔的汗水,然後脫下粘上身上的綿甲,不少人的綿甲上滿是血汙,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綿甲俱是濕透了,且浸滿鮮血,經過的步卒看到這一切,眼神中也是充滿敬畏。

適才騎兵來回衝鋒蕩滌,這些步卒俱是看到了。

很多人都在思索,如果是自己這一方陣列禦敵,是不是能夠抵擋住這些騎兵的衝擊?

勝負難料。

步兵營也是有自己的驕傲和傳承,很多都頭級別的都參加過若幹次大戰。

在長久的內務和紀律訓練過後,這些新卒也視自己為南安府兵的一份子,充滿著驕傲與自豪的情緒。

但當看到鐵騎兵衝鋒的那一刻時,所有人都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