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八十七章 春情斜照

第八十七章 春情斜照

廚房裏傳來節奏很快的切菜聲,磨砂玻璃後麵朦朧的影子忙碌不停。伴隨著油煙機輕微的運轉聲,高壓鍋裏的白米飯和蔥薑蒜爆鍋時的濃香,漸漸在廚房門前飄散四溢。

趙清懿端莊在門邊的高腳椅上,扭頭便是灑滿陽光的落地窗,以及假山流水,鬆柏草地,荷葉梅花。

在溫暖舒適的大房子裏,窗外陽光明媚,景色宜人,家裏的男人在廚房裏用心地做著午餐。

這是新時代家庭中最幸福的時刻吧?她幽幽想著。

此時已近晌午,吃過早餐後,大家幫李溪莛收拾完桌上碗筷,便又湊在一起玩上了三國殺,趙清懿前身很會玩這東西,但她卻堅決不玩,遠遠地坐在廚房邊,仿佛融入不到那邊熱熱鬧鬧的氛圍中去。

這並非是因為她不合群,而是每當她思及有關這類卡牌遊戲甚至是聚會娛樂時的情景,前身那些不著調的男友以及混亂不堪的畫麵就會映入眼簾……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哪怕她知道那個遊戲的所有規則和玩法,她也隻能說不會玩,放棄了與這些新生命裏的朋友們“交流感情”的機會。

起初,他們見趙清懿沒有參與進來,也漸感失落,可幾盤下來,犀利言辭間的碰撞,還有各位演員精湛的個人表演,卻讓戰火不斷升級,一個朋友間聚會時用來消磨時間的卡牌遊戲竟被玩出了火藥味來。

而所有人當中最出色的,便是那位始終自帶“哀傷”光環的新晉影後王婧蓉。

牌局打從一開始直到現在,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她都從未輸過。

她當主公時,能在三言兩語間便猜出誰是忠臣誰是內奸。

她當內奸時,能讓主公以為她是忠臣,讓反賊以為她是同黨。

而她當反賊時,卻總能帶領搭檔幹脆利落地幹掉主公。

趙清懿以一種局外人的角度欣賞著她的所向披靡,也不禁替餘彥明等人心疼不已。

哪怕是在剛開局的時候他們便合起夥兒來整治王婧蓉,她也能在短時間內分析出每個人的身份,從中找出最易下手的那一位,迅速瓦解他們的結盟,帶著反水的同伴逆襲得勝。

實際上,趙清懿並沒有過多關注那邊的戰況,卻也看到了好多次此類場麵。

她每次看見王婧蓉哪怕得勝時也是一副哀哀戚戚的樣子,以及其他人垂頭喪氣的表情,心裏就一陣好笑。

說實在的,她很想上去跟王婧蓉較量一番,可她又不想看見前身跟狐朋狗友聚會時發生的那些肮髒畫麵。

這時,廚房裏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聲音很輕,卻沒能逃過趙清懿的耳朵。

她瞥了眼“激戰正酣”的眾人,靜悄悄地站起來,踩著小碎步進了廚房。

當她那清水般的背影消失在磨砂玻璃門後,影影綽綽的身形模糊晃動,與高大健壯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時,王婧蓉忽然從手中的牌麵上抬起頭來,向著廚房方向瞥了一眼,眸底深處像是有什麽東西波動了一下。

“你怎麽進來了?”

李溪莛隻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肌肉線條流暢而不失健碩,是那種會讓宅女看一眼便在心中尖叫、讓“白富美”看到便想找個借口偷偷抹上幾把的層次。

隻是,如此強壯的男人此刻卻穿著印有細碎小花的圍裙,一隻手拿著棉簽,一隻手翹成了“蘭花指”。

俊朗的外表,強壯的身體,配上這副不倫不類的動作,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混亂的演藝圈”掰彎了的男模……

“被掰彎的男模”,又是個容易讓宅女滿眼紅心小拳頭握緊內心哀嚎渴望看見點什麽的詞匯。

但,那是在沒看到他的小指頭,正在汩汩地冒著鮮血的情況下。

趙清懿二話不說,直接從他手裏搶過棉簽,將櫥櫃台麵上的消毒水倒在他的傷口上,動作略有幾分粗野地擦拭著。

“喂喂喂,借機報仇是不是?”李溪莛疼得齜牙咧嘴,卻不吭一聲,連說話的語氣都跟平常吐槽時相差無幾。

趙清懿不回答,但手上的動作卻漸漸從粗野過渡到溫柔。

消毒,上藥,裹紗布,一聲不吭。

她的視野裏隻有那根染血的手指,但隨著包紮的動作輕微晃動,能令女人尖叫男人嫉妒的肌肉線條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還有,他胳膊上的皮膚,他呼出來的氣息,他凝視過來的雙眸,怎麽就那麽熾熱呢,趙清懿忽然有點站不穩了……

李溪莛比趙清懿高出近二十公分,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哪怕趙清懿的衣領並不寬鬆,可白皙的皮膚和胸前的規模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烏黑色的劉海在她的修長細眉前飄蕩著,沉靜專注卻又帶著幾分迷離的目光格外迷人。

可他的視線焦點卻全在“少兒不宜”的那一片地兒上。

這也不怪他。

在五光十色的娛樂圈裏完全可以稱之為“孤芳自賞,超塵拔俗”的姑娘,哪會給人如此近距離觀瞻的機會?

李溪莛雖然也很掙紮,也在痛罵自己的無恥,但他就是忍不住。

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你怎麽不把整隻手切斷呢?”

趙清懿毫無征兆地抬起頭,恰好對上了他那不懷好意難以言說的眸光,恨不得直接將這白癡的小指頭給捏斷了。

李溪莛咳了咳嗓子,“哎呀,北方的冬天太幹了,眼睛有點不舒服,總是習慣性發直,我有位朋友是醫學院的教授、博士生導師,他管這種病叫季候性角結膜幹燥症。隻要得了就不太容易好,總是不小心發怔發直移不開視線……”

趙清懿懶得聽他的胡言亂語,徑自拿起菜刀,一手按著黃瓜,一手飛快起落,“你很努力,心領了。”

“原諒我了?”李溪莛期期艾艾道。

他又是登台吹笛,又是張羅聚會還親自下廚做飯,其實就是為了表現得像個勇於付出,不再縮於人後指揮別人辦事的男人。

當然,他其實也根本不是那種人。但他給趙清懿留下了這樣的誤會,隻能由自己想辦法盡力解決。

不過,不管是吹笛子還是聚會做飯,也都是王婧蓉出的餿主意……

趙清懿冰雪聰明,不會看不出李溪莛的真實目的,哪怕她沒有自負到是個男人就會喜歡她的地步,但她也能從身邊人的微妙眼神中揣測出李溪莛的真實想法。

“你沒有錯,何談原諒。”她淡淡道。

李溪莛笑了笑,“我給你打下手。”

“好。”

王婧蓉已經連續輸了三盤,在朱柏誠和薑鈥近乎嘲諷般的大笑聲中,她隻是略微偏了偏頭,手掌在僵硬的脖頸處揉按著,目光卻在那兩扇能透出朦朧影子的玻璃門上不斷遊蕩著……

“咦,趙清懿去哪了?”

終於有人發現不對了。

王婧蓉立刻道:“怕你們輸得哭鼻子,讓你們幾盤,來,繼續。”

無人被她挑起戰火,四五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玻璃門方向。

恰在此時,餐廳房門處傳來老舊軸承轉動時的吱呀聲,那兩扇幾乎有百年歲月的檀木門被輕輕推開,肩披著早春驕陽的身影蒼勁挺拔,像一棵傲臨灣海的峭壁古鬆。

在方成安等人熱情招呼的同時,王婧蓉卻視線下移,落在了老人手裏握著的宣紙上。

她眼力驚人,借著幾許微妙光線,便看出了卷筒邊沿的筆畫走勢格外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