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二百二十章 救死扶傷

第二百二十章 救死扶傷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去!”劉逸安雖是書生身姿,可麵上的凜然之色,卻讓他猶如睥睨天下的巨人,聲音沉靜,不容置疑:“清懿在那邊做什麽,我們都懂。”

“對,我要把一切錄下來,教那群潑髒水的王八蛋看看,什麽叫擺拍,什麽叫實錄!”方成安這股火已在胸中憋了太久,他真的很想借此機會來一場翻盤戰。

不求幫清懿重回國內演藝圈,但能打臉網絡上那幫造謠的,他也算是替清懿出了口惡氣。

一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幾乎如燒紅的烙鐵烙在了他們的心頭肉上,他們的每一次發言,都會被數百萬的網友們轟炸,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即便是那些沒有為清懿開脫過的,比如不太喜歡玩微博的薑鈥,都被一群粉絲留言追罵,說他和趙清懿一起欺騙粉絲。

就因為薑鈥跟趙清懿合作過兩部電影而沒有曝光出她吸毒……

真是天外飛來一口好黑鍋!

但是,他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漂泊在外的趙清懿,能夠早日回家啊!

一個女孩子孤苦無依地在外麵漂泊,那得吃多少苦?

隻可惜,李溪莛終究是沒能準許他們登機。

這個世界上最年輕的富豪隻是揮了揮手,機場保安便將一群人“溫和”地攔下了。

他們雖是娛樂圈裏聲望甚高之人,也是交情親密的朋友,可與李溪莛的地位和能力相比,早已是天差地別。

金牌製片人可以說是娛樂圈裏的半個主宰,然而現在的李溪莛卻可以用一句話,便讓國內任何一家公司的股票跌到爆!

昔日裏曾是對手的耀宇集團,現在於他來說,不過隨手一揮,就能被推成平地。

這種在外人看來十分明顯的變化,對於李溪莛的朋友們來說,卻有點離譜得不夠真實。

在他們心中,李溪莛還是那個笑起來陽光燦爛一臉純真的大男孩。

直到今天,他們才從李溪莛那雙幽深平靜的眸子裏發現,原來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待飛機在轟鳴聲中起飛,消失在白色雲朵中,李宗才徐徐收回視線,歎息道:“大家也別責怪他,咱們李家的飛機搭載不了這麽多人,留你吧,他不樂意,留他吧,你不樂意。沒轍!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不想帶著你們一起冒險啊……”

也不知眾人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們在空曠的機場默默站立片刻,才相繼離去。

美洲中部,維瓊蒙頓活火山肆虐後的東海岸。

整座海濱城市滿目蒼夷,原本幕牆玻璃光潔漂亮的高樓大廈,被煙熏火燎得黑如木炭,一根根直插向灰黃色的天空。公園裏千樹盡焦,一片飛灰。街路殘破難行,汽車損毀嚴重。

店鋪關門,學校停課,工廠放假。

城裏的每一個人都苦忍著天災所帶來的悲痛,抹著淚水進行善後工作。

若非官方早已預測出西洋會有地震發生,讓民眾提前做好準備,死亡人數必然會超出國民可以接受的範圍。

饒是如此,突然蘇醒的維瓊蒙頓活火山,仍舊使整條東海岸變成了人間煉獄。受傷人數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家園被毀,財產盡失,也讓民眾意誌消沉,社會秩序瞬間陷入混亂。

位於東海岸的小國地形狹長,資源不夠豐富,財力不夠雄厚,自救能力薄弱。

周邊國家已經派遣救援隊潛入這個國家,其中亦有不少自發組織起來的救助隊伍。

熔岩雖已熄滅,可殘存的熱度仍舊炙烤著逗留在東海岸上的每一個人。

距離維瓊蒙頓山活火山最近的城區,卻如真正的地獄般慘景遍地。

此地居民約有十幾萬,在得到通知後難以盡數撤離,又因城中心慌亂逃離的百萬人口擁堵在街上,在一片混亂中更增慘重傷亡。

是以,這裏成了整個東海灣受災最嚴重的地區。

在破敗而又焦黑的一棟棟樓房裏,仍舊有居民沒能脫困。滾動的岩漿燒熔了電梯井、堵塞了消防通道,也讓樓下公路遍布坑窪寸步難行。

從空中俯瞰,急救帳篷如散落的種子,散播在城市的路口、公園、學校、停車場等有大片空地的地方。

急救車難以通過的路段,便由一個個提著擔架的救助者徒步穿行。

嚶嚶的哭聲不時從破碎的窗戶裏傳出來,其間又伴隨著幾聲飽含痛苦的嘶喊聲。

“喂!這裏也有人!”

**上身的男人從廢墟裏跳出來,看到街心處有數位統一穿著白色製服的救助者,猛烈揮手沉聲大喊。那群人卻提著擔架迅速遠去,幾秒鍾都不敢耽擱。

“臥槽,耳朵聾還是眼睛瞎?”男人破口大罵。

在這座叫“岸度拉”的小城市裏,穿白色製服的救助者並不多。從他們那簡陋的擔架設施來看,應該是自發組織的救助團隊,所以男人才會對他們表達出極度的不信任,以及強烈的不滿。

岸度拉已經夠亂的了,一幫業餘選手瞎摻和什麽?!

那幾個救助者已經轉過街角,汗水在被煙熏黑的皮膚上翻滾。所謂的白色製服,其實早已髒亂得看不出本來麵目。

左後方抬著擔架的人突然踢到了什麽東西,腳下踉蹌,身體失去平衡,擔架向下一墜。前方二人不知情況,並未減速。眼看著擔架上的傷者就要滑下去,右後方那人眼疾手快,分出另一隻手抓向擔架左側,使出所有力氣向上猛提!

這一下太過突然,牽動了左臂的傷口,刮骨般的疼痛襲來,那人咬牙硬扛,腳步碎移,錯亂之際又踩到了鋒銳的玻璃碎片,這才發出一記悶哼。

聽那聲音,竟像是一個女人!

“趙!你沒事吧!?”左方同伴緩過神兒來,用力撐起擔架。

前方二人聽到聲音,回頭瞄了一眼,待見那女人冷汗如瀑,臉色蒼白,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女人強笑:“快走,別耽擱時間。”

他們一行四人跑到兩條街外的橡膠球場,將傷者送到醫療帳篷中,身體已然透支,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那女人理著短發,臉上汙黑被汗水一衝,看起來精瘦嬌柔,並不豐挺的身材和漆黑的眸子,同身周一排金發碧眼魁梧高大的白種人相比,顯得十分另類。

她坐在堆疊起來的雜物上,稍微用清水洗了下腳底傷口,便用浸了碘酒的紗布纏了上去。

“趙,對不起啊。”方才失誤的同伴走過來,一臉歉意的笑。

他在美洲中部地區屬於中等身材,線條勻稱,可站在那嬌柔的女人麵前,卻顯得高大魁梧,容貌硬朗。清澈的藍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在迷人的微笑裏,又顯出幾分能令人陶醉的成熟魅力。

“你不是吹噓自己拿過選美冠軍嗎?兩天就累得不行了?”女人斜睨著他,語氣裏卻透著一絲笑意。

“嗐。剛才那人鬼喊鬼叫,被他嚇了一跤。”男人在她身邊坐下,堆疊起來的雜物發出一陣脆弱的呻吟。

“他說什麽?我沒聽清。”女人向旁邊挪了下,眉頭微皺。

“好像是西班牙語,我聽不懂。”男人搖頭,從懷裏掏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底下貪婪地嗅著,並沒有點燃。

周圍都是傷者,他煙癮再大,也不會抽上一口。

女人忽然站起來,“我去看看。”

“為什麽!?”男人睜大雙眼,注意力放在她的左手臂上。那裏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原本已幹涸的暗紅色中,又湧出一絲鮮紅,“你又出血了!”

“很快就能好,艾德,你們留在這,等我電話。”女人說完就跑開了。

“趙清懿……”男人跳起來,眉宇中盡顯擔心之色,扭頭看著一臉疲憊、癱倒在地上的兩位同伴,心中浮起一絲不忍:“你們在這等著吧!”

趙清懿已有兩個晚上沒睡了,能堅持到現在全靠意誌硬撐。

當維瓊蒙頓活火山噴湧岩漿時,她正在東海岸的沙灘上搭台子,準備靠歌聲賺夠住在海景酒店一個月的費用,再去購買漂亮的泳裝和美味的食物。

然而稅也交了,搭台子的費用也付了,各種音響設備也買了,就等著台子搭好後跟那些極善歌舞的南美“同行”們歡快地搶生意時,地震開始了。隨之而來的,是躁動的維瓊蒙頓火山在灰雲籠罩的天空下,將岩漿盡情地噴湧向幸福的小城,如一尊播灑痛苦的黑色惡魔。

趙清懿見過許多災難,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

可她從未見過狂躁的火山是如何摧毀一座城市,如何無情踐踏脆弱的生命……

她所在的海灘離岸度拉小城的市中心還很遠,距離維瓊蒙頓活火山更遠。她是完全有機會迅速逃向另一個城市的,但她並沒有。而是騎著攢錢買來的二手摩托車,直奔與人潮湧動的相反方向。

別人出城,她進城。

在千百年前,目睹揚州城破的那一刻開始,深感無力的長福帝姬,便想著有一天能為這世上的可憐人做些事情。

這股信念,並沒有隨著她跳江自盡而消散,反倒變得愈加強烈。

當她抵達出事地點,那個上身**的男人還在。他滿臉胡須,體型龐大,一邊站在高處呼喊救命,一邊又在空曠得沒有任何回音的廢墟間破口大罵。

“喂!怎麽就你自己來了!?”那男人看到身穿白衣服的人穿過濃煙跑來,臉色剛湧出一線希望就湮滅了。

“在哪?”趙清懿直接用西班牙語詢問。

“你?有屁用!”男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向左後方瞄了一眼。

趙清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瞬間懂了。

這片城區因熔岩發生了燃氣爆炸,三棟樓幾近坍塌。在堆積如山的雜物下麵,隱約可見一輛灰色的皮卡車被壓著,車窗裏麵傳出細若遊絲的輕吟。

然而那一陣陣如落葉被碾碎的聲音又在告訴她,那輛皮卡的車頂棚堅持不了多久,很可能會在幾分鍾內便被壓塌。小山般的雜物砸進車裏,將那個還有一絲生命體征的傷者活埋。

“喂!你趕緊回去叫人,我在這裏守著!”那男人凶巴巴地瞪過來。

趙清懿雖沒有熟練掌握西班牙語,卻也能夠進行簡單的交流。

“來不及了。”她輕瞥了男人一眼,便向廢墟下的皮卡車跑去。

“喂!在這裏不要亂跑!什麽都別碰,會加快坍塌的速度!”男人連聲呼喝,兩三步便追上趙清懿,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猶如鐵鉗般緊緊扣住,不耐煩地解釋:

“需要找點硬家夥把那塊混凝土板支撐起來,延緩坍塌速度才能救人,你什麽都不懂,瞎摻和什麽!?”

趙清懿眼見皮卡車上的重物搖搖欲墜,已將車頂棚壓得咿呀作響,知道再耽擱幾秒鍾,就又是一條人命!

她反手握住那男人的手腕,向前用力一扯,肩膀頂住對方的腋窩,再向下猛地一掰,隻聽“哢嚓”一聲響,那男人的手腕已被掰斷。

殊不知,那男人也並非虛有其表的慫貨,骨頭被掰斷後,他隻是抽了下嘴角,竟連吭都沒吭一聲,咬牙狠聲道:“你這丫頭,真不知……”

趙清懿猛然回頭,滾滾而落的汗水衝亂了臉上的汙黑,顯露出白如細雪的肌膚,以及眉宇間的颯爽英姿,她沉喝道:“No me molestes!”

西班牙語:別煩我。

那男人怔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時,趙清懿已經跑到皮卡車後方,他罵了一句髒話又追過去,“你別……”同嗓音一起戛然而止的,還有他的腳步聲。

“原來,你……”他驚訝地發現,那個纖細瘦小的女人,並沒有去搬動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而是直接從廢墟的縫隙中穿過,鑽進了皮卡車的底盤下麵!

她竟讓自己置身險地!

“你瘋了!”那男人也曾發現皮卡車底部沒被廢墟完全遮掩,可他一來體型過於龐大鑽不進去,二來根本沒有犧牲自己去救別人的心理準備。

他同樣知曉皮卡車頂棚堅持不了多久了,可守在這裏沒有擅自行動讓情況惡化,至少心理上能好受一點。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如果恰好有救助隊經過,大家一起搭把手撐起皮卡車上麵的東西,他鑽進裏麵救人倒也無可厚非。

他把車內人的命運交給救助隊而不是自己,雖然看起來善心有餘、勇氣不足,但其實在道德層麵上也無可指摘。

救人事關良心而不是義務。

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卻已脫離了“良心”的範疇。

男人看著趙清懿的背影,腦海裏驀然浮現出一個詞,Gran。

西班牙語:偉大。

可他轉念一想,就算爬進車底下也沒用啊!扭曲的鋁合金窗框,一整麵跌落的混凝土板,厚重的防火防盜門,摔成白色蛛網狀卻未盡碎的幕牆玻璃,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堵在皮卡車四周。

就算那個女人能鑽到車底盤的下麵,距離傷者又近了一步,可又能怎麽樣呢?

她還是救不了人啊!

男人**的上身肌肉虯結塊壘如石,汗水在其中肆意奔流,滿是胡子的方正臉龐在強壯體魄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粗獷,又充滿野性。

可是,他的眼神裏卻投射出與外貌不符的溫柔。

“實在不行就爬出來吧,我們去救其他人。”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好似擔憂一記沉重的腳步聲就會將廢墟震塌,語氣更是溫柔如湖畔涼風中的夏夜,“沒必要在這裏拚命,你死了得少救多少條命?”

車裏麵的人並不回答,他心裏著急,可又沒辦法從窄小的孔洞裏鑽進去。

忽然,在那片濃密的黑胡須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他笑了。

旋即,他握著自己的手腕,幹脆利落地一個揉動,隻聽哢嚓聲響。

他竟把自己的骨頭給接了回去。

趙清懿雖然不願放棄任何一條生命,但她亦非莽撞之人。

在鑽入皮卡車下麵之前,她便已觀察了周邊的地勢,感覺自己有六分把握,才會亡命一搏。

好在她賭對了!

皮卡車下麵的柏油路,已經被滾動的岩漿燒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而皮卡車底盤,同樣被岩漿灼燒出了一個圓洞。

趙清懿從後排座椅的下麵鑽進去,小心翼翼地繞過中央扶手箱,定睛一看,臉色不禁變了變。

坐在駕駛位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兩條腿卻被壓在了變形的車板下麵,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走路了。

趙清懿抬起頭,望向窗外。

那男人還在守著,見她望出去便做了個手勢:用我幹什麽?

趙清懿將左手橫在眼前,右手搭在上麵,緩緩移動。

男人馬上懂了。

趙清懿是讓他找一塊足夠大的板子,可以把傷者從皮卡車底盤下麵拖出去。

見他領悟能力還不錯,趙清懿稍感安慰,在副駕駛的扶手箱裏翻出一支螺絲刀,將白鋼尖頭橫著插放進變形的車頭板下麵,看著女孩奄奄一息的臉,用英語柔聲道:“你要挺住啊。”

女孩還殘留著幾分意識,從嗓子裏哼了一聲。

“好,不要叫,我數一二三……”趙清懿將雙手同時壓在螺絲刀把手上,待倒數完畢,女孩子的臉上顯出幾分堅毅來,便用全身的力氣猛地向下一壓。

“唔……”女孩發出一記痛呼,卻又堅強地忍住了。

趙清懿隻覺雙手發麻,可是看著已經被撬動出一絲縫隙的變形車板,不禁又增加了幾分信心。

“快了啊,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