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三百三十四章 群山回響

第三百三十四章 群山回響

趙清懿隻覺心髒在自己那並不寬廣健碩的胸膛裏瘋狂跳動,幾乎要從肋骨的縫隙裏擠出來,呼吸愈發困難。

冷靜,冷靜。他還沒死,他還有救。我要冷靜,我要救他……

頻繁的打鬥和下墜的速度已是讓趙清懿內髒受傷,流出了些許的血。這種情況下最恰當的做法,便是休息靜養,以免在活動過程中傷勢加重。

可是奄奄一息的李溪莛被吊在樹梢上,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姿,此刻像破布袋似的隨風搖晃,她又怎麽忍心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流失掉?

他剛救下她,現在,她要救他了。

首先,就是找到止血的藥。

趙清懿用牙齒和手指,將衣裳扯成碎布條,隻餘一套內衣穿在身上,十分注重衣著整齊的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她把布條纏在樹幹間,做了一個簡易吊床,而後將李溪莛從樹梢上抱下來,男人沉重的身體壓在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很快便讓她支撐不住。

她用了點巧勁兒,把李溪莛放在簡易吊**,在樹枝不堪重負要斷折時,她將其中一條布的繩結打開,李溪莛便像是乘坐滑梯似的,順著簡易吊床滑落到遍布落葉的山地上。

趙清懿為了保留自己的體力,不使傷勢加重,並沒有選擇從樹上跳下來,而是像個手腳很笨的孩子似的,順著樹幹滑落到地麵。她看了一眼李溪莛的傷勢,確定各部位沒有出現惡化後,便開始在附近搜尋草藥。

時間不等人,她很快就找到了一種植物,雖然效果不明顯,且會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她可不會冒著李溪莛失血過多的風險,去把整片樹林搜索一遍。

她把藥草連根須上的土都塞進嘴裏,絞碎了後塗到李溪莛的傷口上,等到整個後背都抹上草藥的碎末,她的牙齒都快鬆動了,整個下巴麻木不堪。

她把樹上的布條拆開取下來,一根根地纏在李溪莛的背上,最後發現數量不夠,又把自己的褲子給撕成了兩截。

做完這些,十根手指的指甲劈了八個,一片血肉模糊。

她又根據對地勢的準確判斷,在三十米外找到了一處泉眼,她找了些寬大的葉子,編成一個簡易的“筐”,裝了些水喂給李溪莛。

看著尚在昏迷中的愛人下意識地吞咽,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光明,不禁淚水磅礴。

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激動的時候。

她又來來去去找了一些可以內服的草藥,以及用來拖著李溪莛的脊背,避免斷折骨頭更加嚴重的寬木板。

做完這些,她嘴巴裏又幹又澀,喉嚨火辣辣地疼,才想起到現在還沒漱口,嚼碎藥草時留在嘴巴裏的土壤,已經被自己吞咽了許多。

他們的手機都存放在了飛機的行李架內,呼叫救援已不可能。隻能寄希望於搜救隊能夠根據墜落位置,計算出他們的落點。

可此地未於阿爾泰山脈深處,唯有少量牧民生存在此地,想要等待相關部門搜救隊,或者是李氏集團內部得到消息派人趕來時,李溪莛已經傷重而亡了。

趙清懿思索良久,仍是找不到恰當的方案。

砍木編筏拖著李溪莛出山嗎?那屬於白費力氣。一是給搜救隊增加了難度,二是趙清懿本身就有傷,想在這片連綿不絕的群山裏走出去,怕是要走幾個晝夜了。

等待,似乎是唯一的選擇,可她又等不起。

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之地。

那架飛往北歐的航班何時墜落,墜落於何處,她皆不知曉。

因為方才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李溪莛身上。

也許在他們滑落在樹冠上的那一刻,也許是在她聚精會神尋找藥草之時。

如果能確定墜落地,她倒是可以嚐試著帶李溪莛過去,尋找急救物品。

可如果飛機順利降落,沒有墜毀呢?

那她會躲得遠遠的,不會靠近一步。

她二人狀態上佳時,都未能擊敗那位空姐,如今傷情慘重,怕是連一個普通壯漢都打不過了。

“你且在這裏休息,我在附近轉轉。”

她俯下身,在李溪莛的唇間印下一吻,並且十分篤定地認為,他還能聽見她的聲音。

“我很快回來呦,你不要急。”她走出去幾步,又覺得李溪莛一個人倚靠樹幹,滿身鮮血昏迷不醒的樣子,透露出一種讓人揪心的悲涼感,仿佛她這一走,就好像將他拋棄了似的。

“十分鍾,十分鍾就回來。”她自言自語著。

阿爾泰山脈的地勢不算特別複雜,海拔高度約3000米,屬大陸性氣候,植被多為西伯利亞冷杉和雲杉,也有少量果樹散布在向南山坡。

此地並無太凶狠的動物,多為山羊、跳鼠和羚。

至於高山動物雪豹,並不在他們所處的低矮群山間出沒。熊、猞猁之類的哺乳動物也有,不過十分稀少。

趙清懿觀察周遭環境,確定李溪莛短時間內是安全的,才決定出發。

至少,他們不在食肉動物的狩獵範圍內。

趙清懿幾乎是掐著時間回來的,李溪莛依舊安詳地躺在原地。

在那一瞬間裏,趙清懿還以為他神奇般地痊愈了,突然會跳起來將她抱在懷裏。可是,視線稍微一偏,看著他肩背和手臂處,如同從血水裏撈出來似的,她立時滿心悲涼。

人活於世,金錢、地位、權力以及榮譽在此時此刻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隻有健康無憂地活著,才是幸福的真諦。

“我……再走走,你,等我啊。”趙清懿轉過身,再次出發了。

她想多找一些更適合止血消毒、利於痊愈的草藥,以及能夠補充體能的野果。

這一次,她走了二十分鍾。

哪怕她傷得也不輕,在鬆軟的地麵上走一步都會滿身酸痛,可還是為了能盡快回去照看李溪莛,拚了命似的采摘野果挖掘草藥。

等她再回去時,李溪莛所在的位置,已是空空如也。

鮮血染紅了樹下的葉子,即便不發光,也讓她感到一陣刺目的疼痛。

最不想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溪莛!”

她嘶喊著,群山回響,卻唯獨沒有她想聽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