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招殺威（三）
聚氣成形，這隻在傳說中的秘技，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據說隻有窺破天道，並將無招勝有招發揮到極致的武者才能學會。這個無顏術士，怎會這等絕技！其實，這不是“會”與“不會”的問題，而是藏頭術士的師弟、無顏術士，怎麽可以會這等逆天絕技！中原武林，無望矣！
“既然那麽喜歡守則的你都違規了，我不過試試而已。”語氣是如此的平淡，連一絲一毫地不甘都沒讓人聽出來。但是，正是因為沒有聽出絲毫的不甘心，反倒讓聰明人上當了，因為他們是聰明人，所以會不自覺的以聰明人的方式去理解和自己“同一水平線”上的人。武林人士的映像中，童少鷗可是老奸中老奸，如果不是他，杜希文這混蛋怎麽會一次又一次的伐晉；如果不是他，大晉天朝怎麽會如此垂危；如果不是他，自己等人怎麽會在這裏受盡屈辱！這樣的人不會喜怒言形於色，故而，特別的平靜隻能說明他的憤怒和不滿。
“你！”無顏術士怒極，氣勢再漲。邢少陽並不是那麽聰明的人，隻是類似的電視劇看多了，比較有經驗而已；但是，電視劇畢竟是電視劇，具體的情況還要自己苦心思量。說著，掄起察達，將他當作武器，朝童少鷗攻去。武林群豪無不心驚，此人的功夫究竟……究竟有多深？還有，違規，違什麽規？這個隻說一個字個無顏術士，你倒是多說點啊！不然我們真的很難明白，這一個不明不白的“你”字究竟有何深意！
“沒有？！”被調動起來了！記得公交電車最早出現電子版的時刻，上麵有一句話讓自己非常讚同——不想聽的東西你不能選擇不聽，不想看的東西你卻可以不看。此時，你們不會自殘破壞耳膜，即使破壞了也還是能聽得見，“那我問你，天命在何處？！”這是定心丸，我要讓你們知道，無顏術士即使現在會幫你們，以後也一定不會相助。你們想聯合他的心思，不多一會兒，就會即刻斷絕！待到一救大晉，希望又會重新燃起，他救了，讓你們看到希望；你們肯定會曉以大義，直陳厲害，勸其背離師門，並美其名曰：這是為了天下蒼生謀福祉。
“周。”吉斯一族的王朝名周，在場的諸位都知道，不過就是客納連巴察爾還沒有稱帝，可實際上已經具備了稱帝的一切。若不是怕大晉聯合外族，恐怕已經自稱為“朕”。這個字不出好還，一出，群豪那本已寒冷如冰的心，化成了粉末，隨風散去。
“天命不在哪兒？”我可不會讓自己慢下來，你們隻要看見三道人影就足夠了。還有蒼南天，你真以為察達不行了嗎？不，他還有許多餘力，足以解決你了！讓我想想，即使你不出手，也一定有江湖人士出手。這是趕我回去的大好機會，你們會不抓住嗎？不，不會！這是大勢所趨，也是你們愛國之心決定的。雖然我很感動，可一、我不是晉朝之人，沒有那種心思；二、違逆天命，助晉滅周，這種事情修士做不到；最後、三救大晉的必須一環，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晉。”此刻，有一種火焰正在燃燒，它有如同地獄一般的詭異陰森，也有如同天火一樣的浩然博大，更有如同山火一般的熊熊之勢。這種火焰，它的名字叫做——仇恨。
“那麽你為什麽不遵師命，下山助周？”精心設計的台詞，終於派上用場了。群豪，你們這時的心情會是什麽呢？冰火九重天吧，大喜大悲大驚大恐，即使你們的功夫高深，但心髒能承受這個刺激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此刻你們心中一定五味陳雜，因為……我的“師弟”，不久後要加入你們這邊。興奮吧，悲哀吧，馬上就是好戲的最了，從懸崖上墜落吧！
“諾。”一個字，關鍵看人怎麽聽，怎麽想，所以，馬上就是我、不，是主角的表演了。“你竟然真的答應他了！你這個蠢材！你知道強動天數的後果嗎！？你這樣對得起師傅嗎？告訴我，你答應那個家夥幫忙幾次？如果是無限或者太多，你一定不會答應！告訴我！”師門內訌，盡量看這出緊湊而混亂的大戲吧，即使你們發現了什麽破綻也不要緊，因為越是詳細的計劃越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事、其破綻也越多，而我的計劃，隻有大致方向，真正的細節也把握住了，隻要大勢對了，其餘細節我會慢慢填補！我不是智者，所以隻會用笨人的辦法。
“三。”豪傑們，我聽見你們心碎的聲音了，從怪客到朋友，再到敵人，再到模棱兩可，再到敵人，再到朋友，經曆百轉千回，最終確定是敵人。這麽快的進度我就不相信你們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承受，不知道這是誰的理論，反正隻要運用得當，它就一定會成功。而現在的你們，不管理清的還是沒理清的，隻要明白最後的對話即可。
“你……”無顏術士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將察達丟回邢少陽身旁，回到原位。
“師弟啊，我可是你師兄啊！”這句話，說得是語重心長，“我當然知道你性子急，也知道你能守秘密，但是那些不是秘密又不太好公開的事。隻要認真想想，就能從你口中逼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三救晉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裏等我，就是要阻止我。我就是要你孤立無援，獨木難支，讓這些人不相信你。三次啊，師弟……”師弟二字的音節無限拖長，“別那麽快把它用完了。察達，你和蒼南天的比試還沒有完，給我料理他，讓他知道不尊重別人名字的下場。”題外話說完了，該回到正題上。
群豪雖然已經有些暈乎，可這句話一出，就將他們帶出方才的境地。是啊，如果不是那個無顏術士出手，恐怕此時就分出勝負了。原本就看那少年不是蒼南天的對手，現在更不是了，隻是那時候無顏術士為什麽出手？似乎和門派有關係，還說我們敝帚自珍，你們似乎也是如此！此刻，還沒有人說出這句話，除了蒼南天的比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一襲白衣的師兄弟二人，若真惱了他們……
“蒼南天，你準備好了嗎？”拍去身上的塵土，“先告訴你，我沒有受傷。”察達仍舊記得當年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那是童先生對自己說：一輩子不說假話的人，實在太少，如果你想做這樣的人，你自己去努力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一點，真話用錯了地方，會被誤解成謊言。現在不需要說謊，隻需要告訴這個南人真相，但他絕不會相信，除了因為童先生和那位先生的比試，更因為這個南人很聰明。
“不論你受沒受傷，我都將全力以赴！”蒼南天這麽說著，可心中已經有了定數的他，還會在意察達的話嗎？會，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但他不信，眼見為實，受到這麽嚴重的打擊，不可能不受傷！蒼南天嘴上說得好聽，可內心深處，已經留下了一個破綻——認定察達實力受損的判斷。
“接下來是正拳，直取膻中穴，三息之後。”察達堅決貫徹此行的任務，羞辱這些南人！三息的時間很快過去，如同古龍的小說一般，刹那間決定勝負，隻是察達和蒼南天遠沒有小說裏形容的那麽強大和迅速，但也稱得上電光火石。
“察達，走了！”滿意地看著察達的表現，猛然想起，自己說好不出手的，雖然麻煩，但也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對於這些武林人士來說，軍隊不可怕，可怕的是指揮軍隊的智囊！我除了是“強者”外，還兼有“智囊”的功效，對於智囊來說，冷靜是必須的，一時的隱忍也是必須的。但是，這不符合我在世人麵前創造的謎一般的術士童少鷗的風格！
童少鷗，是高傲的，博學的，但他埋在骨子裏的，是遊戲人間，是把自己看不上的東西當“玩物”！這一點，今天不顯露，以後想找合適的機會，就難了，所以，當玩物“割傷”了自己的手，怎麽能夠這麽輕鬆就放過！“我說過不出手就是不出手，雖然被信天遊糊弄過去了，那就被糊弄過去吧。這次奪取盟主的行動，失敗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盟主，而是羞辱你們，讓你們知恥而後勇。
群豪頓時紛紛叫好，吼聲震天！這幫番子，終於要走了！雖然這個走怎麽看都是他們得勢地離開，不過，這裏可是大晉的土地，怎麽也不能弱了我們的聲勢。“哼。”無顏術士的一記冷哼，徹底打斷了他們的歡呼，難道這家夥要出手？！可是定睛一看，那無顏術士正站在牆上，麵對著自己。沒錯，他就是要出手！他是答應了不出手參與雙方的比試，可後麵的對戰，他沒有說過。
“師弟啊，本來我是想殺殺他們的威風，可是既然你在這裏，這工作就交給你了！”難了啊，該想個什麽辦法羞辱這些武林人士呢？等等，我想到好辦法了！“我知道你們想殺我，可你們現在沒有實力。這些日子我都會在杜希文的墳旁。歡迎你們隨時來挑戰，不過我勸你們不要來。輸的人，我會讓他在杜希文的墳前三跪九叩，五體投地，並喊出‘我是忠臣’。”
“休要得寸進尺！”信天遊嚷了出來，“讓我會你一會！”即便身死又怎樣，不拚一下，怎麽知道不會贏？武林，並沒有絕對一說。對於武林群豪來說，杜希文就是最大的羞辱，在他墳前跪拜，真是有辱門風。
“真的要和我打？”邢少陽反問一句，“現在可是過了約定的時間哦。我能不能認為你這是挑釁呢？”看來真是上當了呢，杜希文，你的名頭真好用。
“我就是向你挑釁！”信天遊可不願弱了自己的聲勢，他不就是強點，我也可以。
“走吧！”邢少陽對擺開架勢的三人說著，“師弟。我可什麽都沒看見啊！”拿出一根絲帶，綁住自己的眼睛。用右腳在地上踩踏幾下，“這種殺人陣法，還真適合你的風格。”說話間，四根石柱從地上浮起，空氣中飄散著邢少陽的假笑，“師弟，好手段，連師兄都讓你算計了。”可是邢少陽的言辭間，絲毫沒有被算計的覺悟，“四諦全文，隻是，有緣人在哪兒？你該不會以為，這裏的蠢材能理解它們？”臨走前，給你們一句忠告，“沒有二諦境界之前，不要來找我。”
“你……”信天遊對於邢少陽突然的舉動感到憤怒，你們這兩個強到變態的家夥，即使做了手腳我們也看不出。
四根青白色的石柱上，分別刻著，苦、集、滅、道四字。旦見邢少陽右手光華流轉，“四諦常在、生死由己。”武林豪傑們聽到這八個字，不知為什麽，心頭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看著消失的眾人，邢少陽不禁冒出一個問題：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它可不再計劃中。
臨走前，察達望了眼那個隻有眼睛的術士，總覺得他眼神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裏看過。突然聽到童先生說：“接著。”那枚特殊的紋飾飛到他手中，就聽到一聲“走”，自己和諾怒、巴爾曼怎麽來到草原了，前一刻還不是在樊盧的瞿莊嗎？難道這是幻境！
看著那邊的人兒，邢少陽放聲笑著，輕輕走過去，與他合為一體。右手閃出白色光芒，將那些人召了回來：“定。”仍舊是一個字，如黃鍾大呂，震耳欲聾。
信天遊眼中露出一絲頹唐：“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你們讓我承受的屈辱和痛苦，我會討回來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狠毒和決然。想起那個世界的一切，信天遊不禁心頭一寒，耳邊突然暴起一個響指聲，登時立見那無顏術士的手上，有著方才的怪物。還不帶自己叫出口，周圍的武林人士紛紛發出恐懼的聲音，此刻，一個猶如天籟的聲音說出——靜。嘴角帶著一絲苦惱的笑容，因為，這個字，是無顏術士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