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手煉丹
心魔是一種奇妙的東西，邢少陽自己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卻懂得如何去破解心魔，他對尋陽子施展點心破魔絕，就是一個好證明。而對這一幹武者施展點心破魔絕，邢少陽可沒有那個功夫和閑情，不過是從饕餮紋飾中抽取辟邪的能力，暫時鎮住眾人，隨後從碧血丹心鐵中抽調正氣，驅除心魔。最後，才將兩種能量回收。
心魔已經驅除，此行的任務達成。人真是一個奧妙的生物，任憑我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不如在靈光閃現、想出在杜希文墳前跪下叩首這招，讓江湖人士覺得憤怒和恥辱；我事先再怎麽使勁手段威壓，卻不比四諦之內直麵自我來的恐懼。玩味地看著這些武林人士，邢少陽很好地扮演著師弟的角色——如果說話隻說一個字，那個念頭突然再度浮現：我該怎樣做才能見到真我？
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你為什麽還在這裏”，“你這個無顏術士，為什麽不也滾”等等類似的話語，剛才的“幻象”威勢恐怖，令人提不起勇氣麵對。這些江湖豪傑敢說，他們寧可麵對童少鷗也不願意麵對這東西，實在是太恐怖太恐怖了。
繼續看著他們驚魂未定的表情，邢少陽覺得非常滿足，聚集在這裏的豪傑，可以不為名，可以不為利，但是他們一生中有幾人是沒有做錯過任何一件事的，有幾人是沒有殺錯人的，又有幾人正直到堅不可摧，哦，這點收回，我能看出來，這裏的人、沒有。
苦、集、滅、道，佛家四諦，佛教小乘流必修也是至高法門。苦，指苦果，有三苦、八苦、無量諸苦，正好湊成一首打油詩：生老病死愛別離，五陰熾盛怨憎會；千人千般求不得，苦壞行源無量業。集：是三界內的苦因，集意謂集聚，把見惑八十八使，和思惑八十一品的煩惱，統統集聚起來而成業因，隨業感報。滅：出世之果；滅是寂滅，就是羅漢所證的寂滅涅盤；他們在因地之中修行三十七助道品，斷除了見思煩惱之惑，滅除了分段生死之苦，所以證入不生不滅的有餘依和無餘依涅盤樂果。道：出世之因，道是道品，就是三十七助道品——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正道分；此法門乃是大乘、小乘共修法門，也是四諦最後一門，能勘破此門，則稱菩提道果。
四諦法門，若不能勘破，修煉到最高也不過阿羅漢果！所謂阿羅漢果，就是信徒和典籍中的羅漢，別以為拜他們有用，羅漢又稱自了漢，就得了自己，救不了別人，好比歸元寺的五百羅漢；當然，十八羅漢除外，是佛祖坐下弟子，羅漢不過是個名稱，真正的本事，都達到了菩薩級。話說回來，若是能達到阿羅漢果，按照等級換算的規則，即便你是仙界尊者，也沒有能力動自己分毫。至於我自己，情況特殊，兩邊的規則，都不適用。
猛然覺得自己在這裏呆得時間太久，邢少陽即刻離開。正如這些武林豪傑所知曉的，沒人知道無顏術士什麽時候到，也沒人知道他怎麽就突然消失了。此刻，一股莫名的驚詫浮現在眾人腦海——我們，真是要和這樣的家夥對抗嗎？
就在武林群豪們驚詫的當口，一道上青下紅的光芒掃過莊園上空。這些群豪先是不語，然後紛紛向周圍之人詢問有沒有看見那道光芒！這光芒著實詭異，仿佛月餘前的七日照世，那種威儀，那種磅礴浩大的能量……對了，或許這就是寶物出現的訊號！此時，群豪們紛紛往好處聯想，卻忘了這道光芒是一掃而過、不是遍布天地持之以恒；群豪們也忘了，那光芒是上紅下青；群豪們更忘了，那光芒所及的地方，隻有紅綠二色，哪會有其他色彩！
可是，這道光芒來的太巧太巧，他正好照亮了人們的內心，給這些群豪以希望。就連離開的邢少陽也不禁皺眉，這是哪個門派的動作，搞出這般“驚天動氣”的氣勢！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得趕快去看看！邢少陽握住饕餮紋飾，借用其中的貪力，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篇被青蔥色環繞的山林，除了那幾對護雛的飛鳥和走獸，其他鳥獸紛紛不敢停下，逃命去了。“這裏就是人們貪欲所指的源頭！”言語中依舊有幾分嘲弄和譏諷，“恐怕即使是那些散仙，一時間也找不到這裏。”虛空中邁開自己的腳步，邢少陽緩緩走向與饕餮紋飾感應最強烈的地方，“隻是，布下此局的修士一定想不到，會有我這個拿著饕餮紋飾的異類。”你們的計劃幹我何事？但是，如果影響到我，我會毫不猶豫地毀滅，讓它成為一次純粹的靈異事件。
“在哪裏呢？”邢少陽開始仔細尋找那貪欲的源頭，心中不禁大罵那些修士，你們不要隻閃一下就跑，害得我現在找起來麻煩！在空中慢慢踱著步子，饕餮紋飾突然強烈的抖動起來，順著抖動最強烈的地方，邢少陽飛速趕去。饕餮紋飾是不會出錯的，那個物品被賦予短暫的貪念，而饕餮紋飾就是貪念的化身，貪欲和貪欲的源頭，並不排斥；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讓饕餮紋飾有了感應。
趕去目的地途中，饕餮紋飾那青銅色彩越來越濃厚，帶著可能要破壞目標的心情，邢少陽那殺戮般的笑容越發濃厚。可是，就在快到到達的時刻，突然聽到一陣打鬥聲！怎麽會有打鬥聲？邢少陽不理解，那道閃過天際的偽光，分明就是修士界的垃圾法決——方圓神光術，別看名字很抖，其實就是在一個特定區域內發出修士想要的光芒，純粹的裝飾性法決，除了不懂門道的蹩腳修士，有哪個知根知底的門派會去理它，即使它的動靜再大！
不對……邢少陽即刻想到，這是某個門派的作秀，就是為了吸引非修士，那些大門派即使不打攪，也會派人來查探。如果按照這個角度來思考，很有可能是某個需要弟子的門派，為了一些特別的目的，譬如……譬如……對，招收弟子！為了招收弟子，而故意利用碧血丹心鐵的光芒，將他們吸引到這兒來，顏色是故意用錯的，就是為了埋下伏筆，告訴別人和碧血丹心鐵無關……邢少陽越想越是，越是越這麽想，速度不自覺慢了下來，等到它來到聲音的源頭，卻發現是幾個武林人士在打鬥，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其中一人身著天藍色勁裝，麵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麵色的痛苦之色並非假裝。可他不吭聲，不作態，揮動手中的長劍，應付那三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的攻擊。看著那青紅轉換的麵色，還有那絲如有若無的藥味，以及這裏的打鬥場麵，那絲混亂也漸漸在邢少陽腦中理清：丫的，不就是為了一顆築基丹嗎，雖然……雖然……雖然……想了許久，終於想出如何評價這顆丹——不錯。
邢少陽滿臉鬱悶和委屈，心道這門派也太不厚道了！雖然築基丹不是什麽特別了不起的丹藥，可你們也不用……想到這裏，邢少陽就非常想罵人，這門派也太不地道了，這東西都拿得出來！結廬山那兒，這東西被自己丟在魚塘裏喂魚，不得不說，那些魚的味道，可真是鮮美。
“路小中，即便你吃了神物又如何？！你這個魔門的崽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那位說話的老者身著一襲灰袍，手中長槍不斷攻擊那青年的要害。上、左、右、上，仿若狂風暴雨的攻擊，正揮舞出一片又一片的餐飲。
順著老者的話，邢少陽望去，這個人果然長得禍國殃民，一幅老少通吃的模樣。體內**陰冷詭異，再看那麵向和骨骼，那是天生一夜七次郎的標誌。再回頭看那**，果然是采陰補陽類**，按照武林的內功來說，絕對是頂級功夫！此刻卻有了些微破綻，應該是運功到最關鍵的時刻被人打攪，導致被這三位正義老頭地圍攻。邢少陽非常欣賞這三位老頭的果斷和狠辣，竟然能瞅準那個時機，當真不簡單。不過，他們是怎麽抓住那個機會的？！
路小中依舊是那副青紅不定的臉，頑強地應對三位老者的攻擊。邢少陽在一旁看得發悶，自己可不是過來看你們打的，那些人呢？我這麽急匆匆趕過來，他們應該看到我了，怎麽還不動，難道要等這些人打完？不像修士的風格，這是為什麽？真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可能，絕對有人在這裏看著！邢少陽心中這麽認定，當下把心一橫，沉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之中，利用碧血丹心鐵的力量在這附近搜索修士。
葫蘆！山洞！對了，就是這葫蘆，原來這葫蘆就是保命的東西！怪不得不在這兒，原來是替換了葫蘆，讓這葫蘆有在關鍵時刻保護路小中不受丹藥之力侵蝕和敵人攻擊時受傷的禁製。緩慢地整理出答案，三人和路小中的爭鬥越來越激烈，卻沒有引起邢少陽的注意！因為之後的事，肯定和武俠小說及電視劇中的一樣，頂多加入修士摻和。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還是走了算了，反正這東西隻是為了門派挑弟子……對了，既然他們可以利用碧血丹心鐵的聲明來做幌子，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把莊內那些人吸引過去，奪取築基丹，這樣來杜希文墳前磕頭的人會越來越多，我的惡名也會越來越盛，也能讓那些不注意我的修士會注意到我！
四諦陣法，等他們注意到，自然會把這心思懷疑到我身上！不斷會有人來，這樣童少鷗的名氣就在修士界打響了，挑戰的人自是絡繹不絕，如果順便將他們身上的東西留下來，那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說不定還有我要找的藥石。同時也對三救大晉，有著好處。
偶然間又冒出一個想法，邢少陽決定即刻動手。路小中那邊就不需要去管了，他是什麽樣的結局和我沒關係！反正一定會死就是了，這裏是出現感應的山洞，裏麵的每一個圖文，每一樣飾物，每一顆明珠都是出自修士手筆，讓這些武者以為這洞是渾然天成，有著天地的威赫及神通，不過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事先埋在這裏的築基丹，如果不以特定的方式敲擊這些空心的石板，最中間那塊水晶板是打不破的，即使那東西不過是萬年磁鋼水晶冷煉九轉，但這就是陣法禁製的威力。
“原來如此！”邢少陽喃喃自語，真是花心思的設計，不由得讚歎一句，“真是精巧的布局！”該怎麽利用它呢？看著水晶板下的築基丹，邢少陽否定了最初的答案，接著連續否定自己的提議，因為和修士扯上關係，一切都變得難以控製，不但要考慮正、魔，還要計劃人、妖之間的關係，更要遵循三救大晉這個任務，不得有衝突。唉，真是難以控製的局麵，到後來隻會越來越亂，我可不想到最後要收拾一個爛攤子。此刻，邢少陽非常希望自己能有小說中主角那種善於算計的能力，有了它，自己的局就能夠完美一些，不過這東西真的很讓自己討厭。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個成語飄過腦中——千鈞一發，但它卻和三救大晉沒多少關係。
“既然你們這些修士想玩一下凡人，那我就玩你們吧！”打著響指，邢少陽借助碧血丹心鐵的力量溝通天地，神色恬淡自然，又似不將萬物放在眼中，“我就是要你們這群白癡修士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築基丹！那種垃圾中的垃圾貨色，怎麽能和我的丹相提並論！即使是我隨便煉煉的普通貨色，都比你們的好上千百倍。”
煉丹，就是一個“快”字，你如果不夠快，你就是沒有本事，快，是活丹的基礎之一，也是丹師的本事。煉丹不夠快的丹師，永遠隻是個煉丹士，而不是更高一層的丹師。丹師，除了特別情況要用到丹鼎，其餘時刻以不用為榮，唉，真是悲哀的門派！不但用上了丹鼎，還煉出死丹這種最下品的丹藥。可悲，可悲。
掌中浮現一抹白色的火焰，正不斷變換著色彩：“真正的築基丹，不但是破舊立新，還是對體的鞏固，對靈魂的鞏固，也是對心境的鞏固。所以一枚好的、也是最基礎的築基丹，不但要有能將凡人變成築基期的能力，還要他的心境、靈魂等等跟著提升而不會有死人的風險。”
那火光中突然出現一絲電閃，並愈發強烈，一團靈氣就此送入，“天雷之力，至剛至陽至大至強至正至凶，雷霆萬鈞之力，結合中正之炎輪回洗心火，加上玄陰靈氣。哈哈哈……應該是很有趣的創造吧，不過活丹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輕易給別人。”丹還沒有煉成，邢少陽已經在慶祝自己的成功，“該為你取什麽名字呢？萬鈞，嗯，就這麽定了！”說話間，丹已經完成了，前後不過一分鍾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