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修

第二十一章 不幸鎖鏈(四)

邢少陽幡然醒悟,在空中暗恨自己的無能,若是早點想到這點,就不會發生這種難以應對的事了。軍事、軍事科技、軍事變革等等這一係列的東西,曾經是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可如今,缺少了它們,自己竟然會這般失敗!可恨啊可恨,計劃快要被打亂了,以後的計劃還必須完善,天啊,頭痛啊……杜希文,你這個混蛋,害我這麽慘,我一定要找個機會,把碧血丹心鐵從世間抹滅。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必須快點想法解決。知道事態緊急的邢少陽,不在想那麽多的未來事宜,雖然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愛幻想的“陋習”、“惡習”。

目光急轉,掃過一眾修士,發覺他們在不住顫抖,身子在顫抖,雙腿在顫抖,牙齒在顫抖,眼皮在顫抖。發覺邢少陽的目光朝這邊看來,根本不敢抬頭望向邢少陽,生怕一個不好,災難就降臨在自己頭上。就在目光要回到堯身上的前一秒,邢少陽的眼睛,猛地鎖定其中一位修士的雙手。那雙手,越握越緊,已滲出絲絲鮮紅,不住的顫抖讓血絲漸漸布滿紋路,就差滴落大地。

有了,就用這個辦法!邢少陽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趕緊聯係堯和自己上演一出新戲。童少鷗和無顏術士對了一眼,空氣中猛然爆發出一股“劈劈啪啪”的響聲,僅僅不到三秒的時間,方圓百裏的所有生物,身上都過了一次電。那種酥麻、刺激、疼痛的綜合體一閃而過的感覺,令人顫動的同時,也戀上這種奇特的感覺。

在空中不敢逃跑的修士,在酥麻過後,察覺出凡人不易察覺的變化:自己體內的真元運行速度,更順暢了,就連這幅軀殼和真元,都有了隱隱的提升。正在他們欣喜若狂的時刻,又是一陣“劈劈啪啪”和過電的感覺,接著是第三陣,第四陣……就如普通人吃人參要切開食用,不然容易藥效過猛流鼻血,曾經欣喜的修士和漸漸感受到這過電威力的凡人,紛紛祈求這種折磨人的行動該停止了,不然仗沒有打成,自己倒被這力道害死。

直到一個時辰後,聲音才停下。邢少陽瞥了眼圍在此處的修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必須要知足,原本你們有機會離開的,可是……言明就沒意思了,你們明白。”掃過神色各異的修士,知道自己壓抑不住他們的貪欲,“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離開,隻要能勝過我和我師弟其中任何一人,都能夠離開。”

“啊!”聖地和天外天的傳人皆驚呼,勝過天人?那怎麽可能!

“哼。”勾陳居的紅臉精怪動了殺心,既是為自己害怕邢少陽而憤怒,也是為自己竟然真的不敢麵對邢少陽而驚慌失措。心中盤算著若是不對勁,就即刻幹掉童少鷗。

不斷給自己打氣:童少鷗,有什麽可怕的?!聖地和天外天不過和妖界平級,真殺了他,他背後的勢力敢同妖界為敵嗎?紅臉精怪寒著一張臉:“比什麽?不要以為你比那什麽小蓮(青蓮道人)厲害,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很簡單,猜拳。”右手小臂掄個半圓,“布”勢出手。王都上空,頓時出現一隻巨大的金燦燦的豎立巨掌,上麵充滿了慈悲祥和,令在場諸眾的心中沒有一絲害怕敬畏,隻有暖暖的舒緩之意。緩緩向下轉動,掌心流出一股金色溪流,化作點點白露,遍灑王城黎晨周邊,一如甘霖普降,浸潤眾生。

紅色精怪麵色如土,這一手,即便妖界那些大能,也絕對使不出來。莫非……對了,聖地和天外天如此高傲,除了神人,還有誰能讓他們低頭?!啊,蓮妖王,對了,那個該死的“小妖”,竟然不告訴他是神人,可恨啊可恨,若是早知道童少鷗是神人,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方才的話語。

猜拳……紅色精怪一邊麵容不斷抽搐,露出苦澀的笑容:“若是這種……”

無顏術士手做蘭花,又緩緩伸出,猶如太陽躍出的地平線,將陰陽分割。王城內外,莫不是人心惶惶,這白衣青年手掌所到之處,白晝黑夜,一看便知。紅色精怪見此情景,對於“猜拳”,已經有所了解,若真像他們二人這般猜法,如何才能勝過?!

“你先來?”邢少陽非常客氣地問,但這種客氣,在紅色精怪聽來,無異於洪水猛獸。

“好。”咬了咬牙,挺直腰杆,紅色精怪來到邢少陽身側。神人,我好歹死在神人手中,值得,值得!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啊!”紅色精怪大叫,自己,自己贏了?自己贏了!自己竟然“贏”了!自己怎麽可以贏呢?若是贏了……

“你可以走了。”邢少陽暗中叮囑自己:以後一定要改掉出手就是剪刀的習慣。

“啊?”紅色精怪不敢相信,就這麽……這麽……如此輕易地就可以走了?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個童少鷗,一定有後招,一定有後手。小心翼翼的退去,待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即刻施展血遁法術,傳送回勾陳居。在紅色精怪的眼中,即便是神人,也不會笨到挑釁整個妖界的程度。畢竟,神界有神界的規矩,他一個神人,肯定不敢犯眾怒。

邢少陽並不知道紅色精怪的想法,即便知道也不會去管:小人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小人。自己不是小人,所以,自己的眼中,沒有那麽多的小人。

見到勾陳居的來者就這麽輕鬆地離開,在一旁看好戲的眾修士紛紛湧了上來,邢少陽微微側了側頭,目光還未盯上他們,一行修士就排成一條長蛇,安安靜靜地等待前方的修士和邢少陽猜拳。當第二個修士勝利後,趕忙退去的他,選擇了和紅色精怪類似的動作——自損修為遠遁。邢少陽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想殺人啊,怎麽一個個都怕的要死?還有,下次一定要記住,猜拳,絕對絕對不能先出剪子。

接下裏的比賽非常無聊,知道童少鷗故意放自己等人走的修士,再也沒有像前幾位那樣自損修為,吃力不討好了。

“切。”無顏術士不屑地哼道。

“師弟,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出拳總是‘布’,我也養不成這個習慣!”童少鷗一句話,讓地上的凡人和還未離開的修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和跌落。此刻他們的腦海中,紛紛起了這麽一個映像:原先一直出石頭的師兄,因為不甘心失敗,然後每天回去苦練出剪子,終於贏了師弟……

“嗬……”笑了,無顏術士笑了,隻是這笑聲,怎麽聽上去這麽冷?修士們不敢怠慢,趁此機會趕快逃離現場,剩下那些不能退卻的凡人,看著空中的兩人。所有將士都知道,他們的生死,此刻正握在站立於他們頭頂之上的兩人手中。童少鷗勝了,自己就生,童少鷗輸了,自己就死。

“師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邢少陽在空中揮了揮手,那聲聲墜落的聲音夾雜著刺耳的粉碎聲,在靜謐的王都內外回蕩。陽光灑在內城的紅牆上,隻見它折射出本不該有的霓虹光彩,這迷人的光彩映入將士的眼簾,啊……準備攻城的官兵們突然明白,原來是這麽回事:整個皇宮內城,被一層看不見的牆壁守護著。若自己攻城,定然被它所累,怪不得之前這個穿著白衣服的修士,這麽幹脆利落地打開城門,原來是這麽回事。童仙長一定早看出來了,但可汗不是修士,沒發覺也是正常,大汗,真是一個不錯的君主。

巴察爾麵色不善地看著天空中的兩個修士,對邢少陽有錯誤認知的他,並不介意將邢少陽和那個無顏術士進行捆綁:呀的,童少鷗,你,你竟然這麽做?!在我大周軍隊麵前賺取信服,別讓我找都機會,童少鷗,不然我讓你在軍隊、民眾之中毫無威信可言。到時候,就是你來求我的時刻。

晉朝天子看著天空中的兩個身影:無顏術士,虧我還那麽信任你,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童少鷗都比你好許多,你們師兄弟合起夥來騙我!大晉天朝,我一定會讓你敗亡,一定!

“哦。”一聲淡淡的應答,將邢少陽發出的氣勢輕描淡寫地化解。

“師弟,一決勝負吧。若我勝了,就讓這大周軍隊攻入皇城內院,若你勝了,三日之內,大周軍隊絕不犯黎晨分毫。”無顏術士,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根本就沒有的師弟,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隻不過因為諾言,不得不與大周軍隊抗衡。

堯冷冷說道:“可。”這個憑空捏造的角色,在堯看來實在太容易扮演了,冷漠、寡言、謀定而後動,隻要話語出口稍稍晚些,就能給人以冷靜沉著的感覺。

“三。”

“二。”

“一。”

話音剛落,邢少陽和堯同時出手。

****明日本卷結局,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