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家人就該在一起
“玄月！”天梵音抱緊了她，同樣說不出話來，“是娘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了，娘沒有保護好你，沒有照顧好你……是娘的錯……”
“不是……是女兒的錯，女兒沒本事……”玄月把臉埋在娘親的腿上，什麽話都不想說，也並不是嚎啕大哭，隻是肩背不住**，足以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與狂喜！
終於……找到娘親了，跟娘親相認了，從今以後，她再也沒有任何牽掛，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終於得償所願了！老天，你終究待我不薄！
戈雲夕抱著胳膊，搖了搖頭，枉師妹那會兒還說的斬釘截鐵一樣的，說不跟玄月相認，不連累她，現在怎麽樣，兩下裏一見麵，她還不是一樣控製不住自己，哭成了淚人兒？
看她們母女這樣子，估計還得再哭上一會兒，戈雲夕向楚雲昭使了個眼色，兩個大男人彼此心領神會，就把這個地方留給她們母女好好訴一訴離情，至於他們兩個麽，先好好喝兩杯，等她們兩個情緒平靜下來再說。
母女兩個哭過一陣，慢慢也就止住了哭聲，原本母女相認，有很多話要說，可這樣靜靜地麵對麵時，千言萬語卻都堵在喉嚨口，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玄月半跪在天梵音麵前，覺得有些赧然，想這麽久以來，她早已不識眼淚為何滋味，雖然之前一直期盼著見到娘親，卻沒想到真的見到了，自己的情緒竟會如此失控，這一點不像自己會做出來的事。
天梵音用手帕輕拭著她腮邊的淚，笑的欣慰，“玄月，你真是長大了，也長本事了，你完全可以保護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就放心了。”
“娘真的放心了嗎？”聽出她並沒有要跟自己回去，一家人團圓的打算，玄月的心有些發緊，眸子裏也現出焦急之色來，“娘，人家不都說，兒女再大，在父母眼裏，也是孩子嗎？我是你唯一的女兒，你就真放心我一個人麵對各種艱難險阻，而泣我於不顧嗎？”
“你這孩子，還真是會說話，存心讓我無話可說，是不是？”天梵音失笑，竟是差點被女兒噎得說不出話來：一般而言，這幾句話應該是為人父母才會說的吧，倒是給女兒搶了先。這個女兒啊，還真是聰明，也難怪師兄都被她頸得團團轉了。
“因為這是事實啊。”玄月挑挑眉，盡情在娘親麵前撒嬌，“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麽可能再跟你分開，你別想擺脫我了，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為人子女當盡孝道，何況她的靈魂是穿越而來，借了這具身體而已，因為這份愧疚，所以她更想替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好好服侍天梵音，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然天梵音卻斂去笑容，緩緩搖頭，“玄月，你太衝動了。我雖十年未曾回京，但這兩年清醒之後，因為不放心你，所以也讓師兄多方打聽，京中形勢我很清楚，我現在這樣，隻會拖累你……”
“娘，你說什麽話呢！”玄月最聽不得親近的人說什麽拖累
不拖累的話，頓時不高興起來，“你是我娘，我照顧你、保護你，天經地義！何況，在你眼裏，你這女兒就如此沒有本事嗎，隻會被你拖累而已？”
正在此時，不放心她們母女的楚雲昭走了過來，恰好看到玄月翻臉，不禁皺了皺眉，“玄月，跟嶽母大人要好好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母女兩個好不容易才見麵，方才還哭成淚人兒，怎麽轉眼就要成仇人似的，玄月這脾氣，也隻有他才明白，嶽母大人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玄月喉嚨哽了哽，知道自己的語氣是有些過分，可她不也是著急生氣嗎，娘親分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她回去，現在又百般推托，她又怎沉得住氣。
“原來，玄月也有克星呢。”天梵音卻並不著惱，反而慈愛地笑笑，“雲昭，你可給我把玄月看好了，別讓她行差踏錯，衝動之下做出什麽錯事來，後悔莫及。”她對楚雲昭還真是說不出的滿意，而且她並沒有生玄月的氣，因為她知道這個女兒隻是想照顧她而已，這也是人之常情。
嶽母大人如此信任自己，且把話說的如此直白，饒是楚雲昭一向冷靜沉著，喜怒不形於色，在天人一般的天梵音麵前，也不禁有些緊張，更有些尷尬，臉上微微一熱，趕緊應承，“是，嶽母大人放心，玄月很明事理，是不會亂來的，我會照顧好玄月。”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值得玄月托付終身的男人，玄月有你在身邊照顧，我一萬個放心。”天梵音滿意地點頭，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婿相當不錯，再沒有比了更能配得上玄月的男人了：長相俊逸不凡不說，氣質也是冷靜鎮定，而且師兄說過，他的武功也不在師兄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對玄月一心一意，不離不棄，簡直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
“是，多謝嶽母大人信任，我定不負嶽母大人所托。”雖然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楚雲昭仍舊不失氣質風度，而且能得到嶽母大人如此認可，他可是相當得意呢。
“行了，你別得了便宜賣乖。”玄月暗暗好笑，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某家夥，提醒他別得意過頭，“我方才是跟娘商議，要接她回去的，你來添什麽亂。”
我哪有添亂。楚雲昭挑眉，不置可否，對天梵音道，“嶽母大人的意思，是不願意離開這裏嗎？”稍稍一想也能想到，嶽母大人必定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驟然讓她離開，回到京城，還要麵對以前的人和事，她心理上必定會有些接受不了，也難怪她會拒絕。
天梵音搖了搖頭，神情有些黯然，“我覺得還是這裏比較適合我，何況我……”她輕輕撫著雙腿，殘廢了這麽多年，要說她從來不曾怨恨過，那也是騙人的，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自如，誰願意坐輪椅。
楚雲昭瞬間明白過來，展顏道，“若隻是因為如此，那嶽母大人完全不用擔心，玄月醫術超絕，定能治得好嶽母大人。”
“哦？”天梵音抬頭，眼中有意外之色，看向玄月，
“玄月，你從哪裏學來的醫術？”之前她也聽師兄說過，玄月懂得治病救人，不過在她看來，女兒也就是會醫些尋常病症吧，像她這種情況，女兒怎可能應付得來。
“天分。”玄月並不打算解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娘，你如果隻是介意這一點，那完全不必，我聽叔叔說了你的情況，並不是太糟糕，我相信我能治好你，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好不好？”娘親隻是怕拖累她和雲昭而已，可母女之間說什麽拖累不拖累，隻有願意不願意。
天梵音猶豫著，沒有開口。她知道玄月是一定會帶她一起回京，可是真的回去的話，就算她相信玄月可以治好她，助她恢複功力，她不至於成為玄月的累贅，可她還要麵對夫君，麵對害自己如斯的仇人，這讓她情何以堪！
“我明白了。”玄月忽地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娘，你其實是在恨父親，所以不想回去見他，是不是？”
“不。”天梵音臉色有點發白，但接著就輕輕搖頭，“我並不恨容止，當年的事……他沒有錯……”憶及當年恩愛，她蒼白的臉上浮起淡淡紅暈，越發顯得明豔不可方物。她眼神裏有回憶，有甜蜜，有微微的痛苦，唯獨沒有恨，顯見得她說不恨，是出自真心的。
“不恨嗎？我雖也知道，當年的事父親沒有錯，可他沒有保護好你，是他的疏忽，娘，你應該恨他的。”玄月呼出一口氣，火上澆油一般，再說上幾句父親的狠話。
楚雲昭頗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角，自家愛妃有時候是這樣的，老愛說狠話，雖說初衷是好的，不過這“惡語傷人六月寒”，她也不怕嶽母大人會受不得這等刺激。“玄月，小心說話。”他小聲提醒一句，意即讓她別太過火。
玄月回頭，衝他擠了下眼睛，做了個安心的手勢：我心中有數，你不用擔心。
看著他兩個互相打趣，天梵音心中的沉悶感倒是去了少，一笑搖頭，“玄月，你這孩子也真是頑皮，我跟容止之間的事，你又明白幾分？當年……是我先對容止動了心，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怪他，何況，他真的沒有做錯什麽，隻能說是造化弄人，陰錯陽差……”
“那娘就更不應該有什麽顧慮了！”玄月挑眉一笑，“父親這些年，也從來沒有忘記娘，一直對娘很是愧疚，既然娘從來沒有恨過父親，那就說明對他，還是有情意的，難道就不想給父親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我……”天梵音咬著嘴唇，不可否認，女兒說的有道理，可是她……
“而且，現在丞相府已經不比從前了。”似乎明白她的顧慮，玄月接著道，“娘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父親看到娘，一定會欣喜若狂的！”如果父親知道娘還活著，而且一點都不恨他，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呢！
天梵音猶豫著，其實已經被玄月說動，可這麽多年了，到底是有些心結，一時半會的，也難下決斷。
（本章完）